第十五章 甜蜜

距離喪屍危機爆發的第七天，這幾天裡小千的病在吃了幾次藥之後有很明顯的好轉。也許喪屍病毒不是空氣傳染這僅僅是普通感冒，又可能是她真的感染了喪屍病毒但慿身體的抵抗力扛了過去。不管怎樣，已經不需要較真了。

今天是陰天，一早起來天空就積了厚厚的雲層，大概中午過後就會下大雨了。在百貨公司樓頂看著外面世界的余安賢心想。

外頭的喪屍歷經好幾日的曝曬，就算遠遠的看著也能見到灰暗腐敗的表皮，它們漫無目的行走的次數變少了，長時間躲在陰影處不動的個體也越來越多。馬路上只殘留零零散散的喪屍，看似安全，但如果有倖存者的車輛想穿越的話就會被躲起來的屍群給瞬間淹沒，連同一台載著十幾人的大遊覽巴士在內，余安賢已經見過了三次這樣的慘狀，彷彿喪屍在設陷阱般。

隨著正午十二點到來，慣例的報時音樂鐘響起，百貨公司裡躲著的喪屍群起，十幾秒就把廣場擠得滿蕩蕩，再一次象徵著它們時代的到來揮舞上肢。

電力從爆發到現在已經持續供給了整整一周，對於還活著的人來說至今還沒斷電可謂奇蹟，只不過這樣的奇蹟斷絕了余安賢和小千兩人逃生的可能性，以喪屍密度分佈的話說他們身處在整個城市的風暴區也不為過。

下雨了，豆大的水滴濺在水泥地板上，感覺一下子就會下很大。

看今天的天氣，應該也不會來吧，救援。余安賢收起寫著「SOS！有人！」的布條離開樓頂。下樓時眼角餘光從十八層的高度遠遠望下，被雨水洗刷的喪屍們腳下泛著淡淡的紅，顯得格外詭異。

隨著病情逐漸好轉，小千已經能夠起身了。她戴著從廚房裡搜刮來的廚師作業用的大口罩，只餘下一雙大眼睛在外忙著盤點著食物存量。

就算是在食物充盈的餐廳，兩人份的每日消耗還是讓庫存用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如果改成一日兩餐大概還能撐二十天。她在筆記本上寫到。

控制每日食物配給、將冷凍庫的肉解凍做成醃肉、儲水、製作新的對喪屍武器、以防萬一的逃生路線、停電的對策等，該做的事情真的很多。如果可以的話……想要新的衣服。

她又再穿回原本的連衣裙，經過好幾次連續穿洗稍微有點泛黃了，裙襬下方原本應該露出美好曲線的大腿被厚實運動褲給取代，這個醜不啦嘰的外觀是她內褲拿去洗沒得穿的秘密對策，並且還能有效防狼。

自從她開始這樣穿以後，阿賢侵略眼神的次數減少了。

我們到底算是什麼關係啊……小千看著眼前賴以生存的食物苦惱。

老實說如果不是他踩了剎車，以自己當時無力反抗的狀況，應該會做吧？

奇妙的是並沒有感到非常憤怒，雖然事發的時候很抗拒，但回想起來的更多是害羞，真拿他沒辦法的無奈感。以情感來說，算是接納了他的所為。

斯德哥爾摩症候群？

偶而會這麼想，畢竟阿賢和心目中理想的對象差別很大，但又覺得不太一樣，對他……頗有好感，同時也虧欠他許多。

都接過吻了，這樣算在交往嗎？可是並沒有實際確認過關係啊。

「怎了？」收起布條的余安賢看到小千在廚房發呆問道。

「沒事，在想食物控管的問題。之前也有說過，改成一日兩餐的想法。」小千撥開對方輕輕解開她口罩的手說出自己的想法。

「妳的安排我沒意見。」他溫和答道，不留痕跡地拉起小千的手。

「過來學怎麼分辨調味料，要做醃肉的話連鹽和糖都不懂那可不行。」說了一個不容分說的理由。

不一會，余安賢手把手的教會小千醃製過程，期間不外乎有一些佔便宜的小動作很巧妙地在試探女孩的底線。他沒隱藏，小千也懵懂感受到他的動作，其實還是多少有些喜歡這種感覺，就是有一點讓她非常納悶。

和異性相處的經驗值差太多了！這傢伙原本是個渣男，肯定交手經驗豐富。而她，沒交過男友的時間等於年齡，對美少女來說這是加分項，但在男女相處的1V1，這是絕對劣勢。

追根究底的原因就是阿賢的男友力太高了！高到自己無所適從，比如現在，為了幫忙拿鐵櫃上的東西他貼心的取了椅子墊高，以防跌倒雙手還撫在小千的腰上，力氣還施得很巧妙，稍微有點緊實但不疼的觸感，手指捏著腰間有著微妙節拍的起伏擺動。

這絕不是正常男女該有的行為，但他總有一百種藉口讓其合理化，小千本身也不太排斥，時間久了就聽之任之。有句話叫：「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但厚臉皮的男人似乎不適用這套規則，這樣下去豈止是紗，連膜都會被捅了。

主導權完全被他掌握，這讓習慣在上位優勢方的小千有點不爽。

我算不討厭他啦！如果這傢伙對我來一套五體投地版下跪，看在他這麼誠懇的份上，發生一些親密行為也未必不行。

然而余安賢完全搞不懂傲嬌少女的心思，他表面禮貌，暗地裡一堆擦邊球的手法讓小千……常常要洗褲子，這就過份了！就好像貓在玩弄老鼠一樣。

余安賢並沒有想那麼多，隨著小千的病情危機解除的這幾天他彷彿回到學生時代，撇開高中那點偷偷摸摸的戀情不說，現在的相處模式和大學時和第一任女友同居差不多，就是隨時有個女孩伴在自己身邊，在一起的時間很多，這種感覺真他媽幸福。當然，那個幸改成性會更好。

畢業以後，再多的情話也比不過生活圈的不同，女方攻研究所，男方跑去服義務役，倒沒有出兵變那種綠帽，就是兩方的感情基礎都不在了。

再然後第二任女友是上班的前輩，兩人與其說是戀愛不如說互有做愛的需要，做膩了也就分了。之後認識幾個敢玩的女生，不知不覺就成了玩伴關係，談不上感情。轉眼間，沒有交女友的時間等於兩年半。

另外沒有嘿咻的時間目前是三十一天。不過有前幾天的那一發緩衝，他沒有那麼急，至少現在還能HOLD住。他更享受的是和小千相處那種曖昧、戀愛的感覺。

如果沒有這場喪屍危機的話，就算藉由網友見面和小千認識，他也不可能真和她發生什麼。年齡、家世背景、生活環境、輿論等林林總總的問題，兩人就算突破萬難交往也不會順利。

也只有一切社會常識都不頂用的現在，才會毫無困難的生活在一起。或許有點兒吊橋效應作祟，但他就喜歡這種情愫。要是有人站出來講戀愛是錯覺，只有傳宗接代才是真理。余安賢一定把這人扁一頓，但這裡不會有其他人。

「你在做什麼？」小千看著余安賢擺弄各式水果刀，好奇地偏過頭問。

媽呀！這女孩疑惑的表情真是超可愛！內心中的余安賢被萌得在地上打滾，但現實中的他只是神祕一笑。

「妳猜。」

「製作武器嗎？可是這種刀連厚紙板都砍不破。」女孩皺眉思索說道。

「錯了，我只是在找可以拿來開鎖的刀。」

「開鎖？」

「嗯，員工休息室的櫃子鎖是密碼鎖吧？一個個試太麻煩了，我直接用刀橇開好了。」

「不太懂，裡面有重要的東西嗎？」小千不解。

「妳沒打過工吧？」余安賢用一種我就知道的表情看著她。

「唔！為什麼會扯到這個話題？」家境富裕的小姐困窘道。

「依妳的智慧，妳覺得這種接近一人高的櫃子會放什麼東西？」

「大概是衣服吧，這裡員工大多都是餐廳服務生，應該會放要換的衣服。還有就是……欸？」說到一半的小千愣住，理解了他的用意。

「妳很想換掉現在穿的這身衣服吧？同一件穿那麼久是人都會不舒服，我比妳更慘，沾上血以後我這件襯衫更是臭的要命。」余安賢對著自己髒兮兮的衣領在她面前扮苦。

糟糕……小千心中大喊不妙。

員工休息室裡，看著阿賢開始暴力解鎖的認真表情，自己八成是淪陷了。這個人總是能出其不意地讓她感動。

「喔喔！女服務生的制服GET！！可以制服誘惑啦！」開鎖成功的余安賢激動舉起手上的衣服。

我、我才不穿咧！……大概，如果他死皮賴臉的要求的話，可以用交換條件的方式穿穿看。小千微甜的想。

日光燈下，開啟一個個緊閉的儲物櫃的過程有點像遊戲裡開寶箱，這讓兩人都聚精會神地期待著下一個箱門打開。

「滋！」的一陣電流短路聲，讓採光不佳的房間一下子昏暗起來。

停電，最終還是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