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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08-27
「嗯?你幹嘛一直跟著我?」妮克絲轉過身來,皺起眉頭、一臉不解的問。

「哈?啊⋯⋯」奈特此時才發現,自己原來一直跟著妮克絲走到廚房,而非剛剛她要他坐下來的客廳餐桌。

「呃,對不起啦!」奈特不好意思地向她道歉,有點尷尬地退到門外。「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唉,知道了。」妮克絲無奈的搖搖頭,說。「先坐下來吧,讓我做點午餐給你。」

「啊?嗯,謝謝你喔!」奈特報以一個燦爛的笑容,像個小孩子般蹦蹦跳跳走到餐桌前坐下。他不禁想像著妮克絲會料理出怎樣的美食,肚子空著的他想著想著,差點流下了口水⋯⋯

「弄好了。」妮克絲從廚房走出來,手上端著一個小碟子。

她做得真快!奈特急不及待的湊過去,看到的卻是—

精緻的碟子上,放著兩份簡單的煙肉三文治。

雖然現實和想像中有點出入,奈特還是興奮地拿起一份三文治,並大口咬下。他的眼睛亮起來了。

「好吃,真的很好吃!」

—軟軟的麵包和鹹鹹的煙肉,這配搭實在是太棒了!發明煙肉三明治的人簡直是天才!

看著吃煙肉三文治吃到忘我境界的奈特,妮克絲的嘴邊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微笑。「是嗎,真的是太好了。」

「嗯嗯!」奈特用三口便把剩餘的三文治吃掉,繼而拿起第二份來吃。再狼吞虎嚥多三四口後—

「呼⋯⋯」吃完兩份三文治後,久違的飽肚感終於出現,令他不禁滿足地嘆了口氣。「謝謝你的款待!」

「不用客氣。」妮克絲伸手去收回碟子,雙眼卻盯著奈特的劍不放。奇怪?奈特循著她的視線,看了看自己那把殘破不堪的鐵劍。這把劍再普通不過了,絕對算不上名劍,有甚麼好看的?

「我的劍有問題嗎?」他好奇地問。

「不,不是這樣的。」妮克絲搖了搖頭,好像在猶豫著甚麼。「只是⋯⋯你的劍術到底是從哪裏學回來的?教導你的師父又是誰?」

「這個嘛⋯⋯」

對奈特而言,這個問題實在不太好回答,但是他又不想對妮克絲說謊。思考了數秒後,他決定坦言:「⋯⋯我不知道。」

「你說什麼?」妮克絲瞇細雙眼。「別想含糊帶過耶,你怎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情?」

「呃⋯⋯」奈特的視線顯得有點飄忽。糟糕,話題好像變得不妙了。

看見奈特欲言又止,妮克絲輕聲嘆了一口氣。「算了吧,我也不為難你了。」那雙彷彿能看透一切的黃昏色眼眸,正筆直地往奈特的眼睛深處看去。「你是個旅人吧,至少告訴我你是從哪裡來的?」

「呃,那個⋯⋯」奈特還是支吾以對。「我⋯⋯我兩年前⋯⋯從聖都那邊開始四處旅行⋯⋯」

密斯蒂利亞為西大陸的邊境小鎮;而在遙遠的東面,便存在著俗稱「聖都」或「虹之都」的中央都市。那是人界最大的都市,作七色聖堂本部的天塔更座落於此,因此聖都可以說是人界運作的核心關鍵。

「但你不是聖都人吧?」不愧是虹之女神所揀選的使者,看來妮克絲有著超群的直覺。

「呃,是⋯⋯我不知道我的出生地是哪裡⋯⋯也不清楚自己的故鄉是哪裏⋯⋯」

「真是的,你這樣子是在愚弄我嗎?」總覺得她的眼神變冰冷了。

「才、才不是!」奈特立刻拚命搖頭回答。「只是我⋯⋯我⋯⋯」

他咽了一口唾液,心裡滿是躊躇。既然事情都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是不是應該對她道出一切呢?

也許會被她討厭喔—這個念頭頓時閃過他的腦海。

—光是沒有所屬女神就已經夠可疑了。若果還讓妮克絲知道「那個」,她一定會像別人那樣遠離我吧?

被女神唾棄的元素使者。帶來厄運的詛咒之子。這些稱號,奈特也聽慣了,因此不怎麼介懷。唯獨是被人當面討厭的勇氣,他自認沒有。

即使奈特說話吞吞吐吐的,妮克絲也沒插話,耐心地等待他說下去。看著這名白色元素使者的臉,奈特忽然想起剛才和虛獸戰鬥時的最後一刻。

巨人本體出現異狀,眾人連忙徹退,妮克絲卻突然帶劍衝出,應該是要在虛獸自爆前和牠來個了斷。刷身而過的那一剎那,奈特確實瞥見她的雙眼。

當時,那對黃昏眼眸帶有不可動搖的信念、意志和覺悟,眼神清澈到幾乎令奈特感到不安。

如果讓妮克絲獨自深入敵陣,她可能會出事的。就像天上的流星那樣,不惜在大氣中燃燒殆盡,也要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輝來照亮夜空,為別人帶來希望的曙光。幸好,他相信了自己的不詳預感,跟著跑了過去,不然妮克絲可能已在數小時前一命嗚呼。

對奈特而言,深受虹之女神寵愛的白色元素使者是多麼高不可攀的存在。然而,說不定在戰場上的威嚴背後,妮克絲本質上只是個有點為別人拚命過頭的女孩子⋯⋯?

—如果是她的話,也許會明白⋯⋯

心裡抱持著這近似願望的想法後,奈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

「只是⋯⋯我沒有相關的記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