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根羽毛 天堂幻夢
本章節 2327 字
更新於: 2018-08-27
往上，往上，再往上。
翅膀揮動速度已到極致，四周變得模糊不清。
漸漸的，黑暗消失了，視線變成一片白。
我放慢自己的速度。
天使們的音樂入耳動心，此時我終於知道孔子所說的「三月不知肉味」是什麼意思了。他們的歌聲如新鶯出谷、乳燕歸巢，光是聽到就會讓人覺得自己被救贖了。
但是我沒有什麼東西需要被救贖。
因為我是來……製造毀滅的。
「去把安蕾希亞之子給殺了。」米蕾爾驅動我內心的火焰。
所有東西都不是不死的，包括天父。他們會消失，會被毀滅，這是世界不變的定理。
我直接飛往天國的核心，世界最明亮之處。
「站住！」一名身穿白袍的天使擋住了我的去路。
雪白的雙翼像是雲朵，又像是棉花糖。制式的白袍袖口滾著金邊，金色的瞳孔有如液化的金屬。他的寶劍閃耀著白熾的光輝，劍柄的寶石折射出七彩斑斕的光澤。
依據我的第六感，他應該是比較高階的天使。
「我是熾天使米迦勒。」天使高舉著寶劍。「凡人吶，這裡不是妳該來的地方。」
「我不是凡人。」我聽見自己脫口而出。「我是墮天使潔艾兒。」
「我知道妳是誰。」米迦勒沉聲回應。「我是指妳不應該來到天界。」
我自刀鞘抽出血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劈向米迦勒。即使米迦勒擁有天使的反應力，金色的長髮仍被我砍斷了一小截。
「放肆！竟敢攻擊我們的大天使？」是另一名女性的聲音。
「露欣達，別插手，去叫天使長來。」米迦勒和我劍刃相接。
我聽到拍翅遠離的聲音。
米迦勒手中的大天使劍看似笨重，到了他手中卻變得輕盈無比。白金色的紋路有如電流，在劍身上奔竄。他把大天使劍揮向我，我微微側身閃過。
劍刃交接對我比較不利，所以我總是盡可能閃過對方的武器。米迦勒不愧是劍士，攻擊防守均做得毫無破綻。我必須製造出破綻才行。
機會很快就來了，米迦勒採用側劈戰術。我往上飛，踩上他的劍尖。利用踩踏的反作用力，我來到了他背後，朝他的翅膀就是一陣亂劈。
米迦勒一失去平衡，我便全力踩上他的肩。他終於無法待在空中，直直朝下墜落。
我頭也不回的往前飛。
咻！我聽到弓箭破空飛來的聲音。
我反射性的降低飛行姿勢，一支金色的箭自頭頂掠過。
我轉身面對攻擊的天使。
「墮天使，是什麼風把妳吹到天界來？」加百列不愧是天使長，連聲音都十分有威嚴。
我給他一個燦爛的笑容。「我是來毀滅天堂的。」
加百列把箭搭上弦。「請不要重蹈妳父親的覆轍。」
「我不會的。」我揮出黑暗絲線。「因為這次我會成功。」
不知道為什麼，黑暗絲線的力量到了天界後便大幅減弱。也許天堂本身就有壓制黑暗力量的作用。絲線和金箭相互碰撞，一起化為蒸氣消失。
「我還是無法理解為甚麼妳要毀滅天堂。」加百列微微皺眉。「天父創造了我們。」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估計遠攻對我不利，我選擇向前突擊。結果不但沒刺到人，還險些被加百列的弓打到。天界的武器對墮天使來說是危險且致命的，所以我絕對不能碰到他的弓箭。「只因為天父創造了你，你就甘心居於第二位？這就是這世界每況愈下的原因。」
加百列把另一支箭搭上弦。「我不明白妳的意思。」
「我認為任何地位應該都要由自己去努力爭取，一旦自己超越的別人，就該取得比那個人更高的地位，就算那個人創造了你也一樣。」包圍我的絲線開始轉為紅色，形成一片血色風暴。
「妳的想法大錯特錯，由母體所分裂出來的力量絕無可能比母體強大！」加百列嚴厲的喝道。
「是你錯了。」我和米蕾爾的聲音重疊。「我現在就是要證明給你看。讓你知道，我是一個比母體還強大的所在。」
「除非我死掉，否則我不會讓你過去。」加百列擋在我面前。
「讓她過來。」一個低沉卻不容忽視的聲音在天堂迴盪。那聲音就像是一位慈祥的老爺爺，但在我耳裡卻變得假惺惺又噁心。
「王座大人會向妳證明我的論點無誤。」加百列垂下手中的弓。
我冷眼瞥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飛向核心。
假如是普通的墮天使，一定會因核心的光亮和熱度融化。但因為我擁有米蕾爾的力量，所以核心根本不對我構成威脅。
在核心周圍盤旋的天使們完全沒有阻止我，全都紛紛走避。我暢行無阻的來到了核心的正中央。
神聖。我想沒有其他詞語可以描述天父了。飄動的長白髮富含飽滿的光澤，金色的眼眸炯炯有神。頭上戴著一頂月桂冠，銀袍的袖口有著菱形的刺繡。刺繡的顏色是金的，和袍子的滾邊一樣。祂的細劍是由鑽石打造，看似透明，卻堅韌無比。祂右手握著劍柄，左手扶著劍身。在祂身後，巨大的雙翼以及細微的角度拍動著。縱使這幅場景很容易讓人陶醉在其中，天父犀利的眼神卻是不容忽視的。「妳有問題想問我。」
「我沒有東西好跟祢說的，我是來殺祢的。」我向天父俯衝。
鏘！劍和匕首撞在一起，爆出了漂亮的火光。
「要殺我是妳的意思，還是米蕾爾的意思？」天父和我展開了腕力戰，就比誰的武器先被回推。
在「回溯」後，我的靈魂已經有一部分和米蕾爾的交錯在一起，因此每次想要區隔米蕾爾和自己總是令我頭痛欲裂。我強迫自己把思緒甩掉。「我只知道我必須殺了祢。」
「看來妳被魔物控制得很徹底，唯有將妳和魔物分開才能使妳恢復理智了。」天父抽開劍。
我在千鈞一髮之際閃過祂的劍尖，順勢用刀尖刮過祂的手臂，但卻只砍到空氣。刺眼的光芒遮蔽我的視線，我盲目地向前亂砍。
劇痛在胸口處爆開，我的身體頓時失去了控制。
我茫然地瞪著胸口的劍柄，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時間彷彿靜止了，完完全全的靜止了。
「不！」我張開嘴巴，發出的卻是米蕾爾的聲音。
天父的力量淨化了我體內的米蕾爾，痛楚排山倒海的朝我襲來。我已經不再是米蕾爾了。我只是潔艾兒，一個普通的墮天使。
天父抽開劍，我失去了支撐，直直往下墜落。
如千年前的路西法一樣，被無情的逐出天界。
翅膀揮動速度已到極致，四周變得模糊不清。
漸漸的，黑暗消失了，視線變成一片白。
我放慢自己的速度。
天使們的音樂入耳動心，此時我終於知道孔子所說的「三月不知肉味」是什麼意思了。他們的歌聲如新鶯出谷、乳燕歸巢，光是聽到就會讓人覺得自己被救贖了。
但是我沒有什麼東西需要被救贖。
因為我是來……製造毀滅的。
「去把安蕾希亞之子給殺了。」米蕾爾驅動我內心的火焰。
所有東西都不是不死的，包括天父。他們會消失，會被毀滅，這是世界不變的定理。
我直接飛往天國的核心，世界最明亮之處。
「站住！」一名身穿白袍的天使擋住了我的去路。
雪白的雙翼像是雲朵，又像是棉花糖。制式的白袍袖口滾著金邊，金色的瞳孔有如液化的金屬。他的寶劍閃耀著白熾的光輝，劍柄的寶石折射出七彩斑斕的光澤。
依據我的第六感，他應該是比較高階的天使。
「我是熾天使米迦勒。」天使高舉著寶劍。「凡人吶，這裡不是妳該來的地方。」
「我不是凡人。」我聽見自己脫口而出。「我是墮天使潔艾兒。」
「我知道妳是誰。」米迦勒沉聲回應。「我是指妳不應該來到天界。」
我自刀鞘抽出血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劈向米迦勒。即使米迦勒擁有天使的反應力，金色的長髮仍被我砍斷了一小截。
「放肆！竟敢攻擊我們的大天使？」是另一名女性的聲音。
「露欣達，別插手，去叫天使長來。」米迦勒和我劍刃相接。
我聽到拍翅遠離的聲音。
米迦勒手中的大天使劍看似笨重，到了他手中卻變得輕盈無比。白金色的紋路有如電流，在劍身上奔竄。他把大天使劍揮向我，我微微側身閃過。
劍刃交接對我比較不利，所以我總是盡可能閃過對方的武器。米迦勒不愧是劍士，攻擊防守均做得毫無破綻。我必須製造出破綻才行。
機會很快就來了，米迦勒採用側劈戰術。我往上飛，踩上他的劍尖。利用踩踏的反作用力，我來到了他背後，朝他的翅膀就是一陣亂劈。
米迦勒一失去平衡，我便全力踩上他的肩。他終於無法待在空中，直直朝下墜落。
我頭也不回的往前飛。
咻！我聽到弓箭破空飛來的聲音。
我反射性的降低飛行姿勢，一支金色的箭自頭頂掠過。
我轉身面對攻擊的天使。
「墮天使，是什麼風把妳吹到天界來？」加百列不愧是天使長，連聲音都十分有威嚴。
我給他一個燦爛的笑容。「我是來毀滅天堂的。」
加百列把箭搭上弦。「請不要重蹈妳父親的覆轍。」
「我不會的。」我揮出黑暗絲線。「因為這次我會成功。」
不知道為什麼，黑暗絲線的力量到了天界後便大幅減弱。也許天堂本身就有壓制黑暗力量的作用。絲線和金箭相互碰撞，一起化為蒸氣消失。
「我還是無法理解為甚麼妳要毀滅天堂。」加百列微微皺眉。「天父創造了我們。」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估計遠攻對我不利，我選擇向前突擊。結果不但沒刺到人，還險些被加百列的弓打到。天界的武器對墮天使來說是危險且致命的，所以我絕對不能碰到他的弓箭。「只因為天父創造了你，你就甘心居於第二位？這就是這世界每況愈下的原因。」
加百列把另一支箭搭上弦。「我不明白妳的意思。」
「我認為任何地位應該都要由自己去努力爭取，一旦自己超越的別人，就該取得比那個人更高的地位，就算那個人創造了你也一樣。」包圍我的絲線開始轉為紅色，形成一片血色風暴。
「妳的想法大錯特錯，由母體所分裂出來的力量絕無可能比母體強大！」加百列嚴厲的喝道。
「是你錯了。」我和米蕾爾的聲音重疊。「我現在就是要證明給你看。讓你知道，我是一個比母體還強大的所在。」
「除非我死掉，否則我不會讓你過去。」加百列擋在我面前。
「讓她過來。」一個低沉卻不容忽視的聲音在天堂迴盪。那聲音就像是一位慈祥的老爺爺，但在我耳裡卻變得假惺惺又噁心。
「王座大人會向妳證明我的論點無誤。」加百列垂下手中的弓。
我冷眼瞥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飛向核心。
假如是普通的墮天使，一定會因核心的光亮和熱度融化。但因為我擁有米蕾爾的力量，所以核心根本不對我構成威脅。
在核心周圍盤旋的天使們完全沒有阻止我，全都紛紛走避。我暢行無阻的來到了核心的正中央。
神聖。我想沒有其他詞語可以描述天父了。飄動的長白髮富含飽滿的光澤，金色的眼眸炯炯有神。頭上戴著一頂月桂冠，銀袍的袖口有著菱形的刺繡。刺繡的顏色是金的，和袍子的滾邊一樣。祂的細劍是由鑽石打造，看似透明，卻堅韌無比。祂右手握著劍柄，左手扶著劍身。在祂身後，巨大的雙翼以及細微的角度拍動著。縱使這幅場景很容易讓人陶醉在其中，天父犀利的眼神卻是不容忽視的。「妳有問題想問我。」
「我沒有東西好跟祢說的，我是來殺祢的。」我向天父俯衝。
鏘！劍和匕首撞在一起，爆出了漂亮的火光。
「要殺我是妳的意思，還是米蕾爾的意思？」天父和我展開了腕力戰，就比誰的武器先被回推。
在「回溯」後，我的靈魂已經有一部分和米蕾爾的交錯在一起，因此每次想要區隔米蕾爾和自己總是令我頭痛欲裂。我強迫自己把思緒甩掉。「我只知道我必須殺了祢。」
「看來妳被魔物控制得很徹底，唯有將妳和魔物分開才能使妳恢復理智了。」天父抽開劍。
我在千鈞一髮之際閃過祂的劍尖，順勢用刀尖刮過祂的手臂，但卻只砍到空氣。刺眼的光芒遮蔽我的視線，我盲目地向前亂砍。
劇痛在胸口處爆開，我的身體頓時失去了控制。
我茫然地瞪著胸口的劍柄，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時間彷彿靜止了，完完全全的靜止了。
「不！」我張開嘴巴，發出的卻是米蕾爾的聲音。
天父的力量淨化了我體內的米蕾爾，痛楚排山倒海的朝我襲來。我已經不再是米蕾爾了。我只是潔艾兒，一個普通的墮天使。
天父抽開劍，我失去了支撐，直直往下墜落。
如千年前的路西法一樣，被無情的逐出天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