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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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12-01
一棟豪宅裡,本應擺滿了各種奢侈品的客廳卻空無一物,因為都被抵押一空,讓本來就寬敞的客廳更顯空盪,以及淒涼。

「呵……報應,真的是報應!」王日昇雙手捂著頭,失魂落魄的坐在沙發上─這是這個家僅剩的幾個貴重傢具之一,他想著這幾日發生的一切,只覺得彷彿就像是一場噩夢,只是醒不過來。

「阿昇……」妻子劉妃毓看他這樣,不免有些心驚,擔心他是否受不了刺激,無法接受事實,也更怕他將造成這一切的原因都歸咎於失蹤的女兒身上。

王日昇抬起頭,看著妻子一臉的提心吊膽,久經人情磨練的他立刻猜到妻子在擔心什麼,強撐起精神拉過她的手輕拍幾下,苦笑著說:「沒事,放心吧!我還沒混帳到把事情怪到媛玲身上,我只是感覺到以前的我真的該死,所以現在才會落到這個地步。」看來自己不僅是一個失敗的父親,還是一個失敗的丈夫,連相濡以沫的妻子在這種時刻都擔心自己遷怒。

妻子放心的笑了笑,想要安慰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能摟著丈夫,彼此慰藉。

此時玄關被打開,一名婦人提著大包小包滿頭大汗的走進來,但精神依舊十足,她本身就是窮困出身,這場突如其來的苦難不僅沒打倒她,反而讓她感到一絲懷念。

王日昇兩人連忙過去幫忙,相處的一片和樂融融。這幾年三人吵吵鬧鬧,生活也跟著起起落落落落,什麼事都經歷過了,人也開始老了,許多事情也都看開了,也沒什麼好爭的,如今也只剩下女兒的下落讓他們放心不下。

王日昇感到最愧疚的,也是失蹤已久的女兒。當年為了事業,他真的做了很多錯事,也失去了很多重要的東西,如今想來,當年女兒的異狀就是一個警訊,如果他能更重視點,更愛護點,或許很多事都能不一樣。

許是老天作弄,在各種巧合誤會下,讓王日昇以為他的女兒在逃離家後,被人販子拐怪賣到國外去,這些年賺的錢,他都用在到處托關係尋找女兒的下落,所以他現在並沒有多少錢財傍身。

即使如此,他也不會放棄尋找女兒,因為他真的虧欠她太多了。

「都這個時間了,悠貞怎麼還沒回來?」

「可能學校有事耽擱了,畢竟家裡都這樣了,她的學業受到影響也很正常。」王日昇安慰著說。

「就算如此,也要打通電話回來說一聲啊!算了不管她,我們先吃飯吧!」

正說著話,王悠貞就回來了,可後面卻跟著四名凶神惡煞……



看著王媛玲將一捆又一捆的鈔票塞進背包裡,李紀雲滿臉黑線的說:「妳真的要這麼帶過去?」這妮子就這麼喜歡折騰自己,特地去買個大背包,還去銀行取出這麼多現金,惹來了警察的熱心關切,就為了想要拿錢砸人……

將最後一捆鈔票塞進去,拉上拉鍊,王媛玲心滿意足的拍拍背包,說:「當然,這樣才夠震撼,我要讓那死老頭後悔以前那麼對我,哭著喊著求我回去,然後我就給他一個深邃的背影,再用落寞的口氣說:『我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我有自己的路要走。』,哇哈哈哈!」想到這,王媛玲忍不住叉腰,仰天狂笑起來。

得,這女人入戲太深,沒救了。

李紀雲認命的拿起車鑰匙往外走,煩惱著到時他該怎麼應對─他沒打算這麼快見家長啊!




楚匡舟看著眼前這朵自己朝思暮想的花,沒有感到欣喜若狂,只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心裡頓時湧起一陣濤天怒意,靠著多年養成的城府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只紅著眼咬牙問:「這是夢魂花?」

「楚先生莫不是以為我方會拿天堂之花來糊弄你?」邱道長對楚匡舟的反應早有預料,一派氣定神閑的輕笑著說:「我方雖然不是什麼正派組織,但也不屑去耍弄這種宵小手段。」

「這是天堂之花。」商人多狡詐,楚匡舟自然不會因為幾句話就相信對方,依然認定自己的判斷,「所以救治我女兒只需要花個幾萬塊跟你們買花就行了……」

「喔?呵呵!看來貧道想岔了!」邱道長輕笑著說:「這的確是夢魂花,而夢魂花是天堂之花的源頭,所以兩者是一模一樣的,至於其中的曲折,楚先生就不必知情了。」

「這是天堂之花。」楚匡舟現在很平靜,但清楚他行事風格的人都知道,他即將瘋狂。

「楚先生不信貧道?」邱道長這時也有點惱怒。

楚匡舟揚起一抹譏笑,「給我一個相信的理由。」

以自己的身分地位,已經很久沒人敢給自己臉色看了,邱道長很想甩手不幹,但他若真這麼做,那組織絕對不可能放過他,因為他觸犯了組織的規矩。「這很簡單。」邱道長不得不耐著性子解釋道:「世上再無天堂之花,楚先生一查便知。」

楚匡舟二話不說就打了好幾通電話出去,也沒避諱邱道長,這讓邱道長的臉色更沉了。

過了好一會,陸陸續續好幾通電話打回來,都在說著同一件事─所有的天堂之花同時枯萎,且查不到原因。楚匡舟的臉色這才轉好,但沒認錯修復關係,只不卑不亢的說:「看來真的是我誤會道長了,還請道長大人大量不要見怪。」兩人本就只有利益關係,彼此本就互相提防,此時更是嫌隙已生,楚匡舟自然不會拿熱臉貼冷屁股。

邱道長冷笑,「是我沒解釋清楚,自是不怪楚先生誤會。」有你求我的時候。

「那就好。」楚匡舟擺出鬆了口氣的模樣,問:「不知邱道長何時方便出手救治夢萱?」他倒不怕邱道長從中作怪,畢竟他是有組織的人,而一個組織若是要長久,一定要有規矩,不然誰敢與其合作?

但,大概會多一個潛在敵人吧!對這點,楚匡舟是無所謂的,畢竟人活著就會有敵人,而敵人,就是用來消滅的。

「過兩天吧!」邱道長陰陽怪氣的說:「等貧道把氣息理順就可以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邱道長休息了。」



「………事情經過我知道了,該說意料之中嗎,畢竟你們都是有身分地位的人,本身又沒有信任基礎,一點小矛盾就足以粉碎你們之間的表面和氣。」

「龍先生,貧道可以做點手腳嗎?」

「不行,我知道你嚥不下這口氣,你孤身一人時想怎麼做是你的自由,可既然你加入了我們,尋求我們的庇護,就要按我們的規矩做。」

「貧道能做到不留痕跡……」

「不留痕跡?呵!邱正光邱道長,看來你還沒將心思放在組織上,只想著替自己出口氣,事情不是沒有證據就代表跟你沒關係,只需要一點點的懷疑,別人就會認為我們做事有問題,那別人跟我們合作時就會瞻前顧後,到時壞了組織的事,你擔的起?」

邱道長深吸了口氣,「貧道知道了。」

「你也別氣不過,我跟你保證,楚匡舟的下場絕對不會太好,你等著看就好了。」

「既然如此,貧道拭目以待。」

收起手機,邱道長靜靜盤坐在地,忽然,一掌拍地發出巨大聲響,,堅硬的地板被擊打碎裂,還印出一個清晰的掌印。

他面色平靜的拍了拍手,冷冷一笑,「看來貧道久未出手,世人都忘了『血屠』之名。」



楚匡舟聽到上頭傳來的聲響,不由哂笑:「呵!認不清現實的蠢貨,還沉浸在以前威名正盛的風光裡。」

「楚先生,」一名心腹保鑣上前提醒說:「貿然得罪一名高手並不明智。」

「放心,我心裡有數。」楚匡舟擺擺手,「你們兩個守在外面,不要讓人進來。」

「是!」

做為一名資本家,楚匡舟擁有一座佔地廣大的豪宅,甚至有兩層的地下室,存放著各種不好曝光的貴重物品與私人興趣,而此時楚匡舟進去的是地下二樓的一間儲物間,原本儲物用的………

房間昏暗,只有幾盞不甚明亮的橘黃燈泡亮著,一名渾身傷痕累累男子倒臥在牆邊,四肢都被牆壁上的鎖鏈鎖住,呼吸斷斷續續似有若無,彷彿下一刻就會斷氣。

楚匡舟走過去直接狠踹了一腳,「沒死就給我起來!」

男子吃痛不由悶哼出聲,艱難的睜開眼,沒說話只嘲諷的看著他。

「很好。」楚匡舟並不惱怒,平靜的說:「受了這麼久的折磨,還能保持這種恨意,該說你堅強,還是你仍抱有希望?」

見男子沒反應,楚匡舟繼續說:「不管你有什麼打算,再過兩天夢萱就能治好,到時就可以送你上路了,我說過,我不會讓你跟夢萱再在一起,不管是人間,還是陰間,姓孟的!」

若林雅詩跟張偉凡知道男子的身分,一定會非常驚訝,因為就他們所知,他們的孟大哥應該早就逃亡海外才對,當年的追捕可是以無疾而終落幕的,誰知早已被楚匡舟神不知鬼不覺的給抓住了。

男子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楚匡舟一腳踩住頭,他只能在地上喘息的說:「你不該,救活夢萱,因為你,夢萱從出生,就註定滿身罪惡,因為我,註定被痛苦糾纏,只有永遠沉浸在夢中,對她才是最好的。」

「我的女兒,不需要你來評斷,而你……」楚匡舟踩著他的頭,獰笑著說:「將會死的很慘!」

男子不覺痛楚,反而輕藐一笑,「無所謂,我會在下面等你,到時,我們比誰更慘。」




「你們來幹什麼?」王日昇將妻女護在後,厲聲質問。

「別緊張王老闆,我呢,有一件小事想跟你談談。」臉上有刀疤的大漢露齒而笑,沒有親近感,反而倍顯威嚇,「我們接了你的委託,幫你找女兒,結果不小心惹到了人,折損了一位兄弟,所以來找老闆你要求賠償了。」

聽到這,王日昇的心下一緊,這哪是來談賠償,這是來威脅了。

這赤血傭兵團接了他的任務,卻出了意外,自然心有不甘,若王日昇還是大老闆,他們還會顧忌,可現在他落魄了,好欺負了,他們便找上門了,想要把他最後的一點底子搾乾淨─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富豪就算破產了,依然可以過著奢豪的生活。

若是平時,他們也不敢這麼大剌剌的跑來,都是刀頭舔血的亡命之徒,剛一入境肯定就被重點關注,可現在特殊時期,各方強者雲集,只要做事不太出格,誰也沒空理他們,這就是他們敢來要賠償的底氣了。

「這事,高手聯盟知道嗎?」王日昇壓下怒氣,希望能讓他們忌憚收斂。

刀疤大漢彷彿聽到什麼好笑的事,笑的更開懷,嘴裂的更大,像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拿出一把軍刀磨著指甲,無所謂的說:「所以,我們這不是來找王老闆你商量了嗎?」

王日昇死心了,因為他知道這次不大出血是不可能送走這些煞神,殺人他們肯定不敢,畢竟現在情勢這麼緊張,誰敢帶頭作亂誰就會死的很慘,所以若不答應他們的要求,雖然沒生命危險,但一些折磨羞辱是免不了的,自己是無所謂,可他不能讓妻女承受這些難堪,這個家好不容易開始好起來了,不能因為一些身外之物而又蒙難。

「好,我這就打電話過去更改任務內容。」

「哈哈!不愧是大老闆,做事就是爽快,我欣賞你!」刀疤大漢拍著大腿,豪邁的說。

這時門忽然被打開,一名女子走進來,沒大沒小的喳呼著:「死老頭,聽說你破產了,哇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怎麼這麼多人?」她看著多出來的四個陌生人,不知該做何反應。

「妳是……媛玲!?」雖然多年沒見,但劉妃毓還是很快就認出來了,激動的上前拉住她的手,眼泛淚光的說:「這些年妳是跑哪去了?」

「……媽…」王媛玲喊的生硬,離開數年,生疏是難免的。

「呵,好一副感人的母女相認的場面,王老闆,既然你女兒回來了,那錢也該付了!」刀疤大漢只覺得被啪啪啪打臉了,但依然厚著臉皮要錢。

「好!」雖然王日昇也很激動,但知道要先把這些煞神請走,更何況女兒回來了,也不需要用錢了,就答應的很痛快,就當花錢消災了。

「等等!給他們錢幹麻?」王媛玲不明究理,打算阻止─在她的認知裡,家裡都破產了,現在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怎麼還無端給人送錢?

一旁的其他三名傭兵不需指示,立刻上前阻擋,更有一人伸手推著她,惡狠狠的說:「滾!少來礙事!」

被推了一下,王媛玲頓時氣炸了,「兇什麼兇!別以為我怕你!」才說著,就發動異能把三人的力氣吸光。

三人頓時癱軟下來,驚慌的說:「怎麼回事?」

「她下毒嗎?」

王媛玲以前只對付過一些地痞流氓,而地痞流氓頂多只是威脅打架,根本不敢殺人,只要把他們的力氣吸光,他們自然無心反抗,甚至會因為疑神疑鬼,反而自己嚇自己,就算報警想要栽贓,最後也莫名奇妙的不了了之,來回幾次後,就沒有地痞流氓敢再招惹她了。

可現在她動手的對象是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命的亡命之徒,她卻以為跟地痞流氓一樣,只要失去力氣就沒有威脅,不了解這類人就像野獸,臨死的反抗才是最危險的,如今三名傭兵雖然沒受傷,卻因為不知名的原因渾身無力,處於任人宰割的狀態,便本能的想除掉他們認為造成這現象的根源,微顫顫的舉起槍,吃力的按下……

王媛玲得意洋洋的越過他們,劉妃毓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後,想勸她不要濫用能力,卻因多年分離產生的隔閡不知該怎麼開口,想說先道歉總沒錯,便一臉歉意的朝三人說:「對不……不要!」她本能的張開雙手將女兒護在身後,隨著一聲槍響,一朵血花在她腹部爆開,那鮮豔的紅宣染了在場所有人的眼,事情發展快的讓人措手不及。

王媛玲錯愕的轉過身,下意識的抱著已失去生氣,臉色漸漸蒼白的母親,低頭茫然的叫著:「媽…媽!」她叫喚了好幾聲都沒得到回應,抬起頭,已是淚痕滿佈,恨聲大喊:「你們!該死!」



一直待在外面等待時機進場的李紀雲聽到槍聲,頓時知道出事了,連忙跑進去,只看到王媛玲癱坐在地上抱著一婦女,而從她身上散發的異能緊緊纏著四名大漢,此時從他們身上搾取的已經不是力氣,而是……生命。

這從四人不斷萎縮的身軀很容易聯想的到,原本壯碩的四人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如今一個個都瘦了一大圈,像是餓了半年的難民一樣氣若游絲,都快成皮包骨了。

知道再不阻止就要出人命了,李紀雲連忙衝上前去直接敲暈她,並通知龍城派人來處理,接著才有條不紊的施展急救,並對著王日昇三人自我介紹……



「媽!」王媛玲醒來後驚叫一聲,正想起身,卻被人壓回去躺好,不等她掙扎,李紀雲就趕緊說:「伯母沒事,放心,一切都很順利。」

「真的?」她不敢相信的抓著他的手,深怕李紀雲是在安慰她。

「真的沒事,醫生說伯母的生命力非常強盛,槍傷根本沒有危及生命。」李紀雲用和緩的語氣安撫她,神情中卻藏著深深的憂慮,不為其他,只因為王媛玲的異能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原本只是像個戲法似的異能,沒人在意重視,甚至讓人一笑置之,可隱藏在其下的卻是足以招引禍端的能力。



「還是暴露了。」龍瑤嘆了口氣,有點頭痛,「原以為不去理會就是最好的處置,沒想到還是出事了,只能慶幸事情沒往最壞的方向發展。」

「城主,媛玲她的異能到底是什麼?」李紀雲急切的問。

「你心裡不是有答案了嗎?」龍瑤將手機換邊,說:「就是吸取生命。」

「吸取生命……」

「所謂的吸取力氣不過是稍微的吸走生命,這點程度並不會傷人性命,也沒後遺症,還能很快恢復。王媛玲之前用來對付地痞流氓,自然綽綽有餘,加上有人在她體內設下封印,所以一直沒有出事,但這次她母親差點喪命,她失控之下衝破封印,更下意識的用吸取到的生命灌注到她母親體內,她母親才能得救。」

李紀雲越聽臉色越難看,「這能力……」

龍瑤沉默了一陣,吐出實話,「足以引發戰爭。」

王媛玲的能力可以用來救人,可問題是世界上需要救的人太多了,光是誰先誰後的問題就足以發生爭執,更何況是在救了一個人後,下一個人卻來不及救的情況下,要怪誰?

不只如此,王媛玲是個人,有自身的需求與生活,也沒有立志懸壺濟世的自我奉獻精神,若強迫她四處救人,本就是強人所難的一件事,而且人是有極限的,一直救人的情況下遲早會累死,難道就活該?

總之,會產生的問題太多了,最壞的情況是各方談不攏破局後,為了搶人直接引發戰爭。

「幸好目前只有王媛玲一家人知情,你告知他們務必不能透露出去。」

「我知道了!」




「楚先生。」邱道長笑的一臉和氣,好像兩人之前的不愉快不曾發生一樣。

「哦!邱道長,您不是說要休養兩天的嗎?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楚匡舟意外之餘,不忘挖苦幾句。

邱道長卻毫不介意,說:「貧道…有些事想跟你商量,不知……」他看向站在他身後的兩名保鑣。

考慮了一會,楚匡舟便讓兩名心腹先離開房間。「邱道長有什麼事情可以說了。」

邱道長說:「不知楚先生是否知道不久前發生的事?」

楚匡舟思索了一下,才不確定的說:「邱道長指的事是,赤血傭兵團覆滅的事?」

「正是。」

「區區一個三流傭兵團,怎會引起道長的關注?」楚匡舟甚是好奇。

邱道長沒回答,反而又問:「赤血是被誰打敗的,傷勢又是如何,楚先生是否知情?」

「不知道,跟我沒關係也沒有興趣,更何況龍城的人早已將人送走,一時之間我的人也難有收穫。」雖然龍城對這事的遮掩態度有點可疑,但他沒有必要在毫無利益的情況下,冒著觸怒龍城的風險去探聽消息。

「不能確定嗎?」邱道長深深的皺起眉頭,「楚先生能否派人去刺探一下?」

「呵……」楚匡舟輕笑出聲,目光中充滿了譏諷,「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想讓我的人去出生入死,怎麼才一陣子不見,道長就變的這麼天真了!」

「罷了,貧道就老實說吧!」被如此挑釁,邱道長意外的依然心平氣和,只嘆了口氣,說:「貧道先前感應到遠方有股強大的生命能量出現,與赤血出事的方位一致,所以貧道懷疑兩者起了衝突,當然這只是貧道的猜測,而貧道需要的只是能造成生命能量出現的人或物,貧道煉製一味神藥需要用到,不知楚先生可有線索?」他知道若不說出實情,楚匡舟肯定不會配合。

「神藥?生命能量?」雖然仍滿心疑惑,但他的話也引起了楚匡舟的好奇心,說:「赤血傭兵團是在王日昇的家裡出事的,據我所知,王日昇離家多年的女兒王媛玲擁有讓人喪失力氣的異能,今天也剛好回家,或許跟她有關?」對他來說,王日昇就是個笑話,明明女兒就在國內,偏偏要往國外找,難怪找不到,而他也不會好心去提醒,就當個娛樂看了。

「異能?」邱道長臉色頓時驚疑不定,思索一番後才想通什麼,不由仰天長笑,「真是天助我也,貧道多年的夙願或許真能實現!」

楚匡舟耐著性子等他發洩完,才問:「邱道長不仔細跟我說說嗎?」

「是該跟楚先生說,畢竟貧道需要你的幫忙。」邱道長從善如流的說:「若貧道猜的沒錯,王日昇之女的異能,真正的能力應該是吸取生命,生命力被吸走了,人自然就沒了力氣。」

「這異能有什麼用?」楚匡舟自有定見,但依然想確認。

邱道長心情很好,撫鬚笑說:「用處可大了,增強自身是一定的,說不定還能將吸取到的生命力過渡至他人身上,療傷治病不在話下。」

「哦!」楚匡舟打量著他,臉上充滿不懷好意的神色,說:「難道,邱道長身上有舊傷未癒?」

邱道長卻不甚在意,說:「行走江湖,受傷難免,但這不是重點,貧道想說的是,不知楚先生對這異能有沒有什麼想法?」

「需要讓你過目一下我的體檢報告嗎?還是救治夢萱需要?你先前可沒說過啊!就算真的需要,我想只要花費些許代價,應該不難請她幫忙。」這種能救命的異能,說沒想法是騙人的,但這並不需要與貌合神離的合作者商談。

邱道長說:「楚先生就沒想過,當吸取到的生命力龐大到一定程度時,或許能讓人起死回生?」

「您這猜測真是讓人動心,但,我用不到啊!」他沒有重要的人需要用,至於留待以後用什麼的,他可沒昏頭,那隻會讓他懷璧其罪,召來禍端。

「那麼……長生呢?」拐彎抹角那麼久,邱道長終於說出他的目的。

「長生?」以楚匡舟的城府,聽到這名詞都不由震驚,「邱道長你這是異想天開,還是神智不清?如此虛無飄渺的傳說,竟說的煞有其事!」

邱道長平靜的說:「貧道早年曾偶然得到一本古籍,上面記載了長生不老的方法,需要很多珍貴的藥草,再輔以龐大的生命力。」

楚匡舟神色變換不定,「邱道長曾試過?」

「楚先生以為貧道的『血屠』之名是如何得來的?」邱道長淡淡的說:「另外,貧道對外宣稱高齡古稀,可實際上貧道已過百年之壽。」

「原來如此,就不知其他藥草是否難取得?」

「大部分的藥草貧道這還有庫餘,就只有一味藥,需要楚先生點頭。」

「難道是……」

「夢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