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挽回戀情的覺悟（01）

接下來的日子，左源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度日如年。

他回歸到了每天都發訊息、打電話給千騰慎的狀態。對方會回覆左源，但基本會隔好幾個小時，內容都是「嗯」、「哦」、「好」之類毫無營養的話。
面對這樣的交流，左源越發魂不守舍，老師們拋話題給他，他接不上；學生拋球給他，他拿臉接，嚇得大家都在八卦左源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人生大事，像是欠了鉅款、得了癌症、被戀人甩了……聽到「被戀人甩了」這五個字，左源的臉色更難看了。

不，他和千騰慎是不可能分手的！
只要週六我好好發揮……對……左源握緊拳頭。

他買了一箱保險套和潤滑液，就等著週六拆封！
週六一早，左源便等候在了客廳。

他在腦內幻想了上百種千騰慎開門進屋時的場景，但一直到天黑，他也沒有等到對方。打電話，提示對方已關機。發訊息，幾十條都是未讀狀態。他不知道千騰慎去哪出差了，又會坐哪一班機回來，千騰慎沒有告訴他——即便左源試探著在電話或訊息裡問了好幾次。

左源不敢去想，千騰慎是不是在刻意迴避。他只能蜷在沙發上，反反覆覆地點亮手機螢幕，查看原定今天抵達機場的所有航班，確認目前沒有飛機失聯的新聞。

這期間，千騰慎始終沒有回覆他。

屋子裡靜悄悄的，一切細微的聲響都在其中被放大。左源聽到了自己刻意放得緩慢的呼吸聲，聽到了滴答滴答流淌著的鐘錶聲，聽到了樓外不時響起的喧鬧人聲。

左源每一次都會豎起耳朵細聽，但每一次，他心中的期望都會隨著聲響遠去而落空。不知不覺的，時針指過了晚上十一點，再過十幾分鐘就要到週日時，寂靜的家門口終於響起了門鎖的聲音。
左源猛地跳了起來，一個箭步衝到門口，和提著行李箱拉開門的千騰慎撞個正著。腳步踉蹌地往後退了半步，千騰慎推開行李箱，熟練地圈住左源的腰，防止他這一猛撲讓兩個人都跌倒。

「怎麼還沒睡？」

「我說了要等你回來啊！」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懷抱，左源顧不得兩人還站在門口，抬手就回抱住了千騰慎。

不抽菸，也不喜歡香水。這幾年來，千騰慎身上只有一股很淡的沐浴乳香味，和左源身上的一模一樣，即便分別了大半個月也沒有改變。左源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說不清此時的心情是喜歡，還是安心，安心於沒有其他陌生的味道。

對於左源這少見的親暱舉動，千騰慎原本還算放鬆的身體忽然間僵硬地挺直了。感受到懷抱中的肌肉繃緊，左源困惑地抬起頭，然後他就被千騰慎推開了。

「我身上衣服髒，別貼那麼緊。」

「胡說，你哪髒了！」左源不禁有些惱，想重新抱住千騰慎，證明自己一點也不嫌棄他，但千騰慎這次直接側身避開了。

「別鬧。」千騰慎關上門，邊將行李箱隨手推到玄關一角，邊換上室內拖鞋， 抬腿就往浴室的方向走。他的步伐極快，沒給撲了空的左源半點黏上來的機會。

看著對方決絕的背影，剎那間，左源的腦袋空白了。他的腦內只有看過的影片在念著：
『戀愛危機的第三條，戀人不再守時，忽視約定的時間。第四條，戀人突然間對肢體接觸百般逃避。第五條，戀人有明顯的說謊跡象，且對視時目光閃躲，逃避交談。』
「……」這才見面沒有半分鐘，影片裡提到的後幾條跡象就全部中了！

「不行、不行、分手什麼的絕對不行！」左源走到茶几邊，拿起千騰慎壓根沒有看一眼的保險套和潤滑液。身為承受方，又不需要做事後的衛生工作，左源沒有戴保險套的習慣。他不喜歡被東西箍住的感覺。這些是左源為千騰慎買的，比左源的尺寸要大一些。
好吧，是大很多。

盯著手中的兩樣東西，左源深吸了好幾口氣，像是拿出了天大的覺悟一般，用力地點了下頭，拔腿往浴室方向跑。
自從和左源同居後，千騰慎就養成了一個新的習慣：正式洗澡前，先沖幾分鐘冷水。

以前這麼做，只是想利用空氣中散開的冰冷水氣讓他下身的狀態盡快冷卻下來。但現在，流淌不停的冷水沒有起到絲毫冷卻的作用，反而讓他努力壓制的情慾膨脹，變得更加灼熱和焦躁。

「嘖。」沒有了西褲的遮擋，在浴室明晃晃的燈光下，充血的下體早已精神無 比，企圖逃脫內褲的束縛。

不過是一個擁抱而已。脫去最後一層早已溼透的遮擋，釋放出喧囂著慾望的陰莖，千騰慎正準備用手解決一下問題，浴室門就被人氣勢洶洶地撞開了。

左源又一次撞進了千騰慎的懷裡。
「小慎，我們來做吧！」朝對方展示出手中的保險套和潤滑液，左源仰頭對千騰慎說：「東西我都準備好了。」

「你先出去。」千騰慎移開蓮蓬頭，避免冷水澆到左源，同時目光順勢閃到了浴室的一角。

「我還沒洗……」

「那我跟你一起洗！」說完，左源一把揪住衣襬，抬手掀掉睡衣，而後是睡褲、內褲……統統丟到一旁。沒了布料，身體裸露在冷水直流的空間內，冰冷的溼氣讓左源不禁打了個寒顫，但下體卻充著血，微微地抬了起來。

他下意識地低頭去看浴室裡的另一個人——好傢伙！居然已經勃起了，比他的小小源還要興奮！
「看來你的小小慎很想跟我一起洗呢。」慾望是最直接的，也是左源眼前最大 的希望。他揚起嘴角，不等千騰慎反應過來，就再度貼到對方身上。

人體尋常的溫度不過三十七度，自我擁抱，用手臂觸碰胸膛時，也只是感到溫暖罷了，但當兩個人肌膚相貼，左源卻只覺得滾燙。如火一般滾燙。
明明澆在身上的水無比冰涼，但貼著千騰慎的肌膚卻如火燒般泛紅了起來，躁熱順著血液在體內四處奔湧，大腦彷彿被漿糊，思緒越轉越慢，而理智，就在這升溫的喘息間逐步熔斷，讓身體聽從飢渴的靈魂，去糾纏、去交融。
左源身高只比千騰慎少了幾公分，此刻的姿勢，讓彼此上身的乳頭和下身的陰莖都貼在了一起。千騰慎胸膛隨呼吸起伏，伴隨著有力的心跳聲，摩擦起左源的胸部。乳頭不自覺地挺立了起來，兩粒「小果實」本能的蹭起對方，想要更多的愛撫。

情慾順著血液往下直湧，小小源同樣更加興奮了，無聲地呼喊著渴望。想要被撫摸。想要被佔有。想要和對方緊密相連。情慾叫囂著佔領意識，左源早已無法再冷靜思考任何問題。

等左源有意識時，他已經牽起千騰慎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臀部。骨節分明的手掌恰好能握住一側臀瓣，來自掌心的灼熱令左源不禁挺起了腰。千騰慎的喉結順著吞嚥上下滾動，落在臀瓣上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收攏。
但這，不是左源希望它停留的地方。趁著大腦充血，左源豁出去地說道：「你不在，我一個人不好意思做擴張。以前都是你做的，但我們這次太久沒做了，所以……」
左源推了推臀瓣上的手，讓它挪到兩瓣之間。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小慎？」

「……」

千騰慎沒有回答，左源只聽到他在自己耳畔發出了很輕的一聲嘆息。來不及細思這聲嘆息究竟包含了怎樣的情緒，千騰慎抬手關上了淋浴間的門，把左源壓上有蓮蓬頭沖刷的牆邊。涼水透過蓮蓬頭打溼了兩人，落進左源毫無防備的眼中，激得他忙閉上眼睛，開口就是一句「我操」。

千騰慎捧住左源的臉，吻落了下來。舌頭直入要地，如蛇般靈活地糾纏住目標，彷彿要將左源吞噬一般，廝磨、吮吸。左源閉著眼睛，雙手環抱住面前的人，順著千騰慎的親吻微微側頭，接著探出自己的舌，去回應對方的熱吻。
但千騰慎的慾望顯然有過之而不及。左源越是回應，對方的攻勢就越強烈。左源感覺自己就像是被野獸含入嘴中的獵物，無處可逃，只能被這個吻支配。

「唔、唔啊……唔！」氧氣被一點點的榨乾，來不及吞嚥的唾液在嘴角畫出一 道銀絲，一直蔓延到喉頸。左源被吻得雙腳都發軟了，要不是身體抵著牆壁，面前又有千騰慎抱著，他絕對會癱軟地坐到地上。

頭上方灑落的水溫升高了，左源不知道千騰慎什麼時候調整了水溫。瀏海被淅瀝的水打溼，扭曲地黏上眼簾。水霧氤氳，像紗般遮蔽在勉強睜開的眼睛前，視覺受到了制約，其餘的感官隨之變得敏銳。

左源聽到了溼濡的吻聲，即便是在流水聲不斷的淋浴間內，也依然無比清晰。光是聽著，左源就覺得面頰與耳朵躁熱得不行。另一邊，千騰慎的手終於來到了股縫之間，就著汩汩的流水，向他後庭探入中指。

「唔唔！」那裡大半個月，不，或許更久沒有被光顧了，哪怕只是進入一根手指，沒有潤滑液的輔助，左源都很難適應。畢竟那裡本是不應該承受性愛的。

左源不適地掙扎了一下，千騰慎這才鬆開了吻。「哈啊……」張大嘴，猛吸一口氣，讓氧氣回到胸腔，左源抹開黏著在眼瞼上的瀏海，睨了千騰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