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妖怪屠殺事件 1-1
本章節 3659 字
更新於: 2018-08-26
夏日的黃昏，正值六點三十分整，動作緩慢的太陽遲遲不肯下山，黃澄澄的餘暉照映街道。
尖峰時刻的十字路口充斥著汽機車，此起彼落的引擎聲，後方的機車在車陣穿梭，來到前方的機車停車格，機車騎士表情無奈地看著紅燈倒數，心裡可能在痛斥紅燈的時間太長。
一跳成綠燈，大大小小的車輛神似洪水開閘往各自的方向流瀉。
不時有改裝的機車呼嘯而過，車身塗上五顏六色的搶眼色彩，留下惱人的噪音和廢氣。
黃昏是一天的轉捩點，有人是一天的結束，有人正要展開精彩的夜生活。
人行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可以從各自的服裝上看出身分，配色簡單的學校制服、與三五好友討論明星、剛上完暑期輔導的學生，穿著簡便衣物拿著裝滿生活用品的購物袋的家庭主婦，西裝筆挺步伐快速、生活步調緊湊的上班族，外觀的顯現是十分強烈的第一印象。
卻也存在讓人摸不著頭緒的奇裝異服。
突兀的身高混雜在人群之中，略高於常人半顆頭，稍嫌長的一頭白髮，左眼被一個眼罩遮住，行經過身旁的人都忍不住瞄了一眼，炎炎夏日卻穿著褶皺襯衫搭上一件深藍色無袖背心，以及黑色的西裝褲。
最令人好奇的是手上鼓著的棕色大提袋，裡頭裝的東西激發路人的好奇心。
「妳們看看，那袋應該是錢吧。」
「說不定是暴力討債，虧他年紀輕輕相貌不錯。」
「我女兒能交到一個長那麼帥的男友就好啦。」
隔著十幾公尺，幾個婆婆媽媽對男子品頭論足，大多是毫無根據的臆測，她們不知道男子敏銳的聽覺聽得一清二楚。
身分不明的男子眾人為之側目，男子則毫不在意眾人投以的目光，畢竟不是第一次。
男子加快行走速度，迫切希望離開。
好想要回家啊，男子心中比任何人都希望回到家裡。
要是能在大街上奔跑，或是無視紅綠燈，踩著汽車車頂快速通過，老早回到家裡，可惜這些行為都不被允許。
人們的視線早就習慣，可是文明都市的骯髒空氣讓人一刻都待不下去，就算遮住口鼻，可怕的微小粒子還是找得到縫隙鑽進來。
寧願鼻子貼著腐爛好幾個月的屍體狂聞，男子深信這種廢氣吸久，遲早會得絕症。
男子非常討厭在大街上車子特別多的時段行動，可是不是這個時段又偏偏回不了家，如果是人少郊區也罷，不巧由於某人想要的東西剛好在人口數一數二多的繁華地帶才有賣。
車子是非常方便的代步工具，男子不否認這點，科技甚至飛越天空航向汪洋大海，讓人類超越先天上的不利，不過不能使用乾淨一點的燃料嗎？男子邊走邊在心中大肆抱怨。
有利便有弊，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如果是磁浮動力或是用二氧化碳當燃料的汽車就好了，無奈只能痛斥自己生錯時代。
男子在心中抱怨不久後，來到一座公園，黃昏時段，仍有不少老人坐在長凳上，或是打著太極拳。
男子快速進入樹林，由於這座公園不大，男子格外小心有沒有被人發現，走往深處，四周只有綠油油的草地和茂盛的茄苳，男子再次檢查附近沒有生物的蹤影，連腳邊都不放過確認。
很好，連隻螞蟻都沒有。
男子闔上雙眼，聚精會神的想像。
一片漆黑中先起線稿，架構線條勾勒出圖形，再來著色，對應的色彩放置在對應的區塊，色彩像漣漪一樣朝外擴散，由淺到深一層一層塗上，在光影和陰影的地方進行補強。
視覺的動態感，色彩的柔和，光線的處理，細節的調整，無一不恰到好處。
睜開眼睛，刺眼的陽光讓眼睛出現些微不適應感。
搖曳的開闊大草原，幾頭小動物慵懶地打哈欠，迎接新的早晨，前方一百公尺，猛然出現一個大斷崖，底下是一片蔚藍大海，可以聽見海潮拍打斷崖的清脆聲響，剛升起的太陽就在遠方地平線略高一點的位置。
天空萬里無雲，放眼望去，海洋的湛，天空的藍，草原的青，是純粹且舒適的色彩組成的世界。
迎面而來的海風輕拂著臉，海水的鹹味和背後樹林的芬多精，彼此強烈獨具特色，卻又不出盡鋒頭，使兩者天差地遠的味道充分展現自己，不與對方起衝突。
草原以西，是座浩大的樹林，種類繁多，矮至樹叢，高至參天巨木，顏色深淺參雜，深處傳來充滿生氣的蟲鳴鳥叫。
一切都和想像中的一模一樣。
男子沒能如願趕上日出，有些感到失望。
男子轉過身去，一間木屋佇立在草原和樹林的交界處。
整間木屋是用略帶黃色的木材組成，外觀保持的相當完整，沒有半點蟲蛀或腐蝕的痕跡，總共三層樓高，是西方傳統的三角形屋頂，從正面望去，一二樓分別有兩扇方型窗戶，閣樓中央則是一扇圓窗，二樓還有個向外擴展的陽台，一樓大門的左側有一盞壁燈。
男子打開大門，「我回來了。」
「也該是時候了。」藍雨寒沒有抬頭，而是專注看著自己的書。
「說聲謝謝會要妳命嗎？至少假裝關心一下。」男子語帶無奈。
男子是藍雨寒的助手野良，兩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大多時間野良的工作是負責做家事，以及在兩個世界往來替藍雨寒跑腿。
這個世界事實上分為三個，人類所居住的表世界，洋溢著自然魔力的裏世界，以及各個傳說故事的起源，妖怪所居住的化外世界。
藍雨寒的真實身分是魔女，魔女的工作為維護平衡，世界各處都有其存在，不同的性質、不同的地域有著不同的稱呼，最為人所知以收服妖怪為主的人士，世人普遍稱之陰陽師。
一旦三界之中的住民，嚴重影響另外兩個世界運作，魔女就會出手阻止。
「沒空，現在劇情正精彩，再吵就封住你的嘴，不想變成啞巴就安靜。」藍雨寒認真讀著瓊瑤的知名小說還珠格格。
「妳要的蛋糕我買回來了。」
野良手上的提袋裡塞滿各類從超市買來的生鮮蔬果、肉以及調味料，其中讓提袋快要撐爆的元兇，是一個佔提袋空間四分之一的粉紅色禮盒，禮盒裡裝有四片精美的巧克力乳酪蛋糕。
最初野良的任務只是負責採買家裡的食材，藍雨寒卻心血來潮想吃甜點，指名新北市市區的一家知名甜點店，可怕的排隊人潮就折騰兩個小時。
最最最讓野良心寒的，是這四片蛋糕就要價一千元，野良付錢的時候內心淌著血。
雖然是生活在裏世界的魔女，但是在另外兩個世界行走難免需要點行頭，靠著工作和委託，藍雨寒在三個世界都是超級有錢人，依據藍雨寒的說法魔女全部都是好野人。
藍雨寒每個月都會給野良一大筆零用錢，只不過野良平時節儉慣了，幾乎是能省則省，每天只花費三餐的費用，累積起來的金額至今還沒花掉萬分之一。
野良走到廚房，打開提袋，瞄了蛋糕一眼後，心臟彷彿被人刺了一刀。
將所有物品都放置好，野良打開爐火，裏世界才剛天亮，兩個人都還沒吃早餐，野良做了兩個塞滿培根和蔬菜的豐盛蛋餅，還有一杯藍雨寒最愛的卡布奇諾。
兩人起初都是表世界的住民，因此還是必須以攝取表世界的食物為主。
回到客廳，野良將特大號蛋餅放在桌上，「該吃飯了，看書是填不飽肚子的。」
藍雨寒沒有要搭理野良的意思，野良默默自己開動。
野良口中塞滿蛋餅含糊說道，「妳該不會又熬夜了吧，作為森林魔女卻過著日夜顛倒的不自然生活。」
「告訴你多少次要用敬語？當心割下你的舌頭。」藍雨寒冷冷回了一句。
「親愛的魔女大人，請顧好自己的玉體，拜託不要把二十四小時當作七十二小時來使用，要愛惜生命。」
野良語帶諷刺，藍雨寒這一個月非常忙碌，每天睡不到五個小時，有時乾脆連續工作好幾天，難得這幾天有空閒時間可以做自己的事，藍雨寒也不好好補眠。
野良急著回家的其中一個原因，是怕藍雨寒過勞昏倒在家裡。
每天野良睡前都看著藍雨寒專心自己的研究，起床後藍雨寒還坐在客廳裡。
「有個任務要交給你。」
藍雨寒好不容易闔上書本，脫口而出的話卻讓野良晴天霹靂。
「我才剛回到家，連好好吃個飯都不行嘛。」
「不許頂嘴，最近陽明山上的植物生長周期有些混亂，你去負責整理，需要的種子和生長藥劑都在這裡。」藍雨寒從口袋掏出一個鼓起的錦囊，控制藤蔓遞到野良面前。
「不是吧，我剛從表世界回來，妳就要我再去一次，魔女大人開玩笑要有給限度。」
「吵什麼吵，反正還有十幾個小時入口才會開啟，你可以先在家裡休息。」
不！不！不！該休息的人是妳吧！
野良在心中抱怨，卻也只能乖乖接過錦囊。
表世界和裏世界的日夜正好相反，在太陽的升起與落下，是三界隔閡最為薄弱的時候，只有這個時段有辦法任意進出三界，黃昏時段被人稱之為逢魔時刻也是這個原因。
野良將餐盤收拾好，就坐回位置上待命。
「你去休息吧，我會自己收拾。」
野良起身離開，躲在門旁，藍雨寒拿起筷子將冷掉的蛋餅送入口中，親眼看見藍雨寒用餐後才終於放下心。
「你不快點滾回你房間去，我就挖了你那顆不聽話的眼珠子。」
野良沒有照藍雨寒的意思回到房間，而是默默守在門口，口頭警告後藍雨寒沒有做出其他反應，確認藍雨寒將蛋餅全部吃乾淨後野良才乖乖上樓。
「這個小兔崽子越來越不聽話了。」
漫長的等待讓野良閒得發慌，藍雨寒的命令只有到陽明山勘查，野良不會刻意去做藍雨寒沒有交代的事，因為只會引起反效果而已。
一想到要回到表世界，就特別沒有動力做別的事，野良只好躺在床上把玩藍雨寒交給他的錦囊。
太陽再度西下，野良準備出門的那一刻，藍雨寒特別叮嚀他幾句，「出門小心一點，我收到不少風聲，表世界發生許多非自然的現象，多留意點，有問題回來馬上跟我報告。」
尖峰時刻的十字路口充斥著汽機車，此起彼落的引擎聲，後方的機車在車陣穿梭，來到前方的機車停車格，機車騎士表情無奈地看著紅燈倒數，心裡可能在痛斥紅燈的時間太長。
一跳成綠燈，大大小小的車輛神似洪水開閘往各自的方向流瀉。
不時有改裝的機車呼嘯而過，車身塗上五顏六色的搶眼色彩，留下惱人的噪音和廢氣。
黃昏是一天的轉捩點，有人是一天的結束，有人正要展開精彩的夜生活。
人行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可以從各自的服裝上看出身分，配色簡單的學校制服、與三五好友討論明星、剛上完暑期輔導的學生，穿著簡便衣物拿著裝滿生活用品的購物袋的家庭主婦，西裝筆挺步伐快速、生活步調緊湊的上班族，外觀的顯現是十分強烈的第一印象。
卻也存在讓人摸不著頭緒的奇裝異服。
突兀的身高混雜在人群之中，略高於常人半顆頭，稍嫌長的一頭白髮，左眼被一個眼罩遮住，行經過身旁的人都忍不住瞄了一眼，炎炎夏日卻穿著褶皺襯衫搭上一件深藍色無袖背心，以及黑色的西裝褲。
最令人好奇的是手上鼓著的棕色大提袋，裡頭裝的東西激發路人的好奇心。
「妳們看看，那袋應該是錢吧。」
「說不定是暴力討債，虧他年紀輕輕相貌不錯。」
「我女兒能交到一個長那麼帥的男友就好啦。」
隔著十幾公尺，幾個婆婆媽媽對男子品頭論足，大多是毫無根據的臆測，她們不知道男子敏銳的聽覺聽得一清二楚。
身分不明的男子眾人為之側目，男子則毫不在意眾人投以的目光，畢竟不是第一次。
男子加快行走速度，迫切希望離開。
好想要回家啊，男子心中比任何人都希望回到家裡。
要是能在大街上奔跑，或是無視紅綠燈，踩著汽車車頂快速通過，老早回到家裡，可惜這些行為都不被允許。
人們的視線早就習慣，可是文明都市的骯髒空氣讓人一刻都待不下去，就算遮住口鼻，可怕的微小粒子還是找得到縫隙鑽進來。
寧願鼻子貼著腐爛好幾個月的屍體狂聞，男子深信這種廢氣吸久，遲早會得絕症。
男子非常討厭在大街上車子特別多的時段行動，可是不是這個時段又偏偏回不了家，如果是人少郊區也罷，不巧由於某人想要的東西剛好在人口數一數二多的繁華地帶才有賣。
車子是非常方便的代步工具，男子不否認這點，科技甚至飛越天空航向汪洋大海，讓人類超越先天上的不利，不過不能使用乾淨一點的燃料嗎？男子邊走邊在心中大肆抱怨。
有利便有弊，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如果是磁浮動力或是用二氧化碳當燃料的汽車就好了，無奈只能痛斥自己生錯時代。
男子在心中抱怨不久後，來到一座公園，黃昏時段，仍有不少老人坐在長凳上，或是打著太極拳。
男子快速進入樹林，由於這座公園不大，男子格外小心有沒有被人發現，走往深處，四周只有綠油油的草地和茂盛的茄苳，男子再次檢查附近沒有生物的蹤影，連腳邊都不放過確認。
很好，連隻螞蟻都沒有。
男子闔上雙眼，聚精會神的想像。
一片漆黑中先起線稿，架構線條勾勒出圖形，再來著色，對應的色彩放置在對應的區塊，色彩像漣漪一樣朝外擴散，由淺到深一層一層塗上，在光影和陰影的地方進行補強。
視覺的動態感，色彩的柔和，光線的處理，細節的調整，無一不恰到好處。
睜開眼睛，刺眼的陽光讓眼睛出現些微不適應感。
搖曳的開闊大草原，幾頭小動物慵懶地打哈欠，迎接新的早晨，前方一百公尺，猛然出現一個大斷崖，底下是一片蔚藍大海，可以聽見海潮拍打斷崖的清脆聲響，剛升起的太陽就在遠方地平線略高一點的位置。
天空萬里無雲，放眼望去，海洋的湛，天空的藍，草原的青，是純粹且舒適的色彩組成的世界。
迎面而來的海風輕拂著臉，海水的鹹味和背後樹林的芬多精，彼此強烈獨具特色，卻又不出盡鋒頭，使兩者天差地遠的味道充分展現自己，不與對方起衝突。
草原以西，是座浩大的樹林，種類繁多，矮至樹叢，高至參天巨木，顏色深淺參雜，深處傳來充滿生氣的蟲鳴鳥叫。
一切都和想像中的一模一樣。
男子沒能如願趕上日出，有些感到失望。
男子轉過身去，一間木屋佇立在草原和樹林的交界處。
整間木屋是用略帶黃色的木材組成，外觀保持的相當完整，沒有半點蟲蛀或腐蝕的痕跡，總共三層樓高，是西方傳統的三角形屋頂，從正面望去，一二樓分別有兩扇方型窗戶，閣樓中央則是一扇圓窗，二樓還有個向外擴展的陽台，一樓大門的左側有一盞壁燈。
男子打開大門，「我回來了。」
「也該是時候了。」藍雨寒沒有抬頭，而是專注看著自己的書。
「說聲謝謝會要妳命嗎？至少假裝關心一下。」男子語帶無奈。
男子是藍雨寒的助手野良，兩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大多時間野良的工作是負責做家事，以及在兩個世界往來替藍雨寒跑腿。
這個世界事實上分為三個，人類所居住的表世界，洋溢著自然魔力的裏世界，以及各個傳說故事的起源，妖怪所居住的化外世界。
藍雨寒的真實身分是魔女，魔女的工作為維護平衡，世界各處都有其存在，不同的性質、不同的地域有著不同的稱呼，最為人所知以收服妖怪為主的人士，世人普遍稱之陰陽師。
一旦三界之中的住民，嚴重影響另外兩個世界運作，魔女就會出手阻止。
「沒空，現在劇情正精彩，再吵就封住你的嘴，不想變成啞巴就安靜。」藍雨寒認真讀著瓊瑤的知名小說還珠格格。
「妳要的蛋糕我買回來了。」
野良手上的提袋裡塞滿各類從超市買來的生鮮蔬果、肉以及調味料，其中讓提袋快要撐爆的元兇，是一個佔提袋空間四分之一的粉紅色禮盒，禮盒裡裝有四片精美的巧克力乳酪蛋糕。
最初野良的任務只是負責採買家裡的食材，藍雨寒卻心血來潮想吃甜點，指名新北市市區的一家知名甜點店，可怕的排隊人潮就折騰兩個小時。
最最最讓野良心寒的，是這四片蛋糕就要價一千元，野良付錢的時候內心淌著血。
雖然是生活在裏世界的魔女，但是在另外兩個世界行走難免需要點行頭，靠著工作和委託，藍雨寒在三個世界都是超級有錢人，依據藍雨寒的說法魔女全部都是好野人。
藍雨寒每個月都會給野良一大筆零用錢，只不過野良平時節儉慣了，幾乎是能省則省，每天只花費三餐的費用，累積起來的金額至今還沒花掉萬分之一。
野良走到廚房，打開提袋，瞄了蛋糕一眼後，心臟彷彿被人刺了一刀。
將所有物品都放置好，野良打開爐火，裏世界才剛天亮，兩個人都還沒吃早餐，野良做了兩個塞滿培根和蔬菜的豐盛蛋餅，還有一杯藍雨寒最愛的卡布奇諾。
兩人起初都是表世界的住民，因此還是必須以攝取表世界的食物為主。
回到客廳，野良將特大號蛋餅放在桌上，「該吃飯了，看書是填不飽肚子的。」
藍雨寒沒有要搭理野良的意思，野良默默自己開動。
野良口中塞滿蛋餅含糊說道，「妳該不會又熬夜了吧，作為森林魔女卻過著日夜顛倒的不自然生活。」
「告訴你多少次要用敬語？當心割下你的舌頭。」藍雨寒冷冷回了一句。
「親愛的魔女大人，請顧好自己的玉體，拜託不要把二十四小時當作七十二小時來使用，要愛惜生命。」
野良語帶諷刺，藍雨寒這一個月非常忙碌，每天睡不到五個小時，有時乾脆連續工作好幾天，難得這幾天有空閒時間可以做自己的事，藍雨寒也不好好補眠。
野良急著回家的其中一個原因，是怕藍雨寒過勞昏倒在家裡。
每天野良睡前都看著藍雨寒專心自己的研究，起床後藍雨寒還坐在客廳裡。
「有個任務要交給你。」
藍雨寒好不容易闔上書本，脫口而出的話卻讓野良晴天霹靂。
「我才剛回到家，連好好吃個飯都不行嘛。」
「不許頂嘴，最近陽明山上的植物生長周期有些混亂，你去負責整理，需要的種子和生長藥劑都在這裡。」藍雨寒從口袋掏出一個鼓起的錦囊，控制藤蔓遞到野良面前。
「不是吧，我剛從表世界回來，妳就要我再去一次，魔女大人開玩笑要有給限度。」
「吵什麼吵，反正還有十幾個小時入口才會開啟，你可以先在家裡休息。」
不！不！不！該休息的人是妳吧！
野良在心中抱怨，卻也只能乖乖接過錦囊。
表世界和裏世界的日夜正好相反，在太陽的升起與落下，是三界隔閡最為薄弱的時候，只有這個時段有辦法任意進出三界，黃昏時段被人稱之為逢魔時刻也是這個原因。
野良將餐盤收拾好，就坐回位置上待命。
「你去休息吧，我會自己收拾。」
野良起身離開，躲在門旁，藍雨寒拿起筷子將冷掉的蛋餅送入口中，親眼看見藍雨寒用餐後才終於放下心。
「你不快點滾回你房間去，我就挖了你那顆不聽話的眼珠子。」
野良沒有照藍雨寒的意思回到房間，而是默默守在門口，口頭警告後藍雨寒沒有做出其他反應，確認藍雨寒將蛋餅全部吃乾淨後野良才乖乖上樓。
「這個小兔崽子越來越不聽話了。」
漫長的等待讓野良閒得發慌，藍雨寒的命令只有到陽明山勘查，野良不會刻意去做藍雨寒沒有交代的事，因為只會引起反效果而已。
一想到要回到表世界，就特別沒有動力做別的事，野良只好躺在床上把玩藍雨寒交給他的錦囊。
太陽再度西下，野良準備出門的那一刻，藍雨寒特別叮嚀他幾句，「出門小心一點，我收到不少風聲，表世界發生許多非自然的現象，多留意點，有問題回來馬上跟我報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