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轉場

早餐店的店門一推開，裡面已經坐滿了各種高官、專家、還有將領級別的人物。

「好久不見了。」白髮鬼道。

黑人少將聳肩的苦笑著，因為在場有更高話語權的人。


「也就一天而已。」一個山羊鬍的上將看著白髮鬼，道：

「整個靜默區都消失了，變成了一片原始山林地，我希望有個合理解釋。」


「外星入侵而已，沒什麼。」白髮鬼道：

「為了把戰火引到別的地方，我把靜默區以及同等質量的舊地球進行對調，至於那些被改造的射電望遠鏡以及天文台，我想你們還是重蓋吧！」


「所以四千多人沒有倖存者嗎？」一個高級官員問道。


「有，不過不可能交給你們的。」白髮鬼摸著小女孩的腦袋，道：

「天知道你們會拿她做什麼事情，不過根據過往經驗，肯定沒好事。」


「你這可不是跟政府打交道的正確態度。」高級官員不悅道。


「我也沒怎麼喜歡跟你們打交道。」白髮鬼道：

「只是因為這次是全球危機，我很不甘願的順手拯救你們的小命而已，不要以為你的權力可以讓你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在我眼裡，你跟螻蟻沒有太大區別。

你不過就是『人類』而已，不要讓我覺得拯救你們只是在做無意義的事情。」


「沒有必要跟華府那些豬頭計較。」留著山羊鬍的上將趕緊插話，一旁的士兵將那個不生喧嘩的高級官員架出餐廳外，還順便打了管鎮定劑。

「那群在總統府工作的幕僚，目中無人太久了，根本沒見識過什麼叫做恐怖。」山羊鬍上將坐到椅子上，道：

「但是也請見諒我們是有組織的，我們必須要做出一份完整的報告才能對上級交代，如果不介意佔用你一點時間的話，我們可以把你口述的詳細情況擬成一份報告。

畢竟死了那麼多人，我們還是得有義務跟民眾以及政府作出交代。」


「我不覺得配合你們是好事。」白髮鬼道：「以過往經驗來說。」


「我明白你的心情與不愉快的記憶，畢竟一九八四年的時候，確實大家相處的並不愉快。」山羊鬍的上將道：

「我也知道，光是用【時代不同了】並沒有辦法說服你，但是也請給我們一次機會。我們只想知道事情的原委與結束，做出一份完整報告總結。

不會有其他多餘的動作或者其他意圖 ，這點請你放心。」


「我告訴你我真正不想配合的理由吧！」白髮鬼道：

「除了享用美食的地方，我拒絕進入任何一個禁菸的室內環境。」


「菸害防製法可不是憲法。」山羊鬍的上將道：

「五角大樓也不是衛生官員說來就來的地方，過了中央電梯之後，誰管菸害防製法？更何況我還想炫耀一下我的義大利咖啡機。」


「那你覺得呢？」白髮鬼對著一旁的英格拉姆問道。


「我的看法嗎？我倒是贊同你配合。」英格拉姆道：

「你的想法太過簡單了，每次你處理完事情之後拍拍屁股就走人，真的就是以為英雄打怪獸、結局跑字幕，接下來皆大歡喜啊？

後續的文書處理、收集證據、紀錄、善後，還要把事情拚奏出原委、歸類檔案，你知道那些是多麼複雜又疲憊的工作嗎？

我倒覺得你該體會一下這到底有多麻煩了！

而且其他組織向來都擔心惹怒你，所以從沒跟你提過配合調查；不過這次所有的物證、跡象全都消失在世界邊緣的大海中，沒人幫你善後，身為事件核心人物，我覺得你是該配合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帶路吧！」白髮鬼無奈的聳肩嘆息道。


口 口 口

美國國防部，五角大樓，地下七層。

這個地下樓層存放了大量的物品，一部份是尖端科技、一部份是理論技術產物，還有一部分的非地球物質遺產，這些陳放物整齊的用玻璃罩區隔，彷彿收藏展示一般，排列成一條走廊。

在幾位上校的帶領下，白髮鬼一行人被請到一個類似會議廳的地方，觸了有傳統的簡報白板之外，牆壁皆是由高科技的觸碰螢幕無縫拚接而成，上面有著許多密密麻麻的公式、天文觀測資料、以及衛星望遠鏡影像。

英格拉姆觸碰著資訊，隨著她快速的閱覽與滑動，在一組極度不清晰的模糊影像中看到了波波凱刊出現在黑洞前。


經過時間軸比對，波波凱刊出現在黑洞前的時間剛好符合靜默區電波天文台被覆蓋、以及格林斑克郡失去聯繫的時間。

「...他們不是一無所知。」英格拉姆道。


「只是意識到情況不妙的時候，早就已經太晚了。」白髮鬼看著資料，道：

「我也沒奢望過他們會記取教訓，一但離開太陽系就會有太多的危險，但也無法阻止他們的好奇與探索。

這次只能說是好運，波波凱刊在主物質世界的移動速度無法突破光速，為了曲線移動，他採用跨世界穿梭，所以我們才有機會攔截。

倘若星位正確的話，群星的力量、以及傳遞星光的暗物質會呈現一個寬敞的滑道，波波凱刊要入侵，基本等於是搭乘宇宙滑水道直撲地球。」


「所以你搬動他的領域，就是為了打擾他的盤算？」英格拉姆道。


「可以這麼說。」白髮鬼道：

「他會需要那麼大的一片區域築巢，除了募集奴隸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兩個目的：

匯聚一個吸食口，讓他可以像吸管那樣抽取生命與星球能量；其次，他需要一個基座。

入侵一個比自己體積、質量還小的星球，絕對不可能把自己擺放上去的，那會壓垮被入侵的目標，甚至將它撞碎；因此它需要一個固定、且產生反重力的基座，好維持他在進食期間不至於把目標壓垮。

但是就算僅僅只是進入到引力軌道，地球就完蛋了。


我之前一度很絕望，那是因為我實在找不到方法避免他的降臨，因為我的能力根本沒法精密對調，也無法受控制的釋放其他力量。

直到我從持鑰王那奪回了我的手，我才能夠不摧毀空間的狀態下，精準切割。」


「所幸，結束了。」英格拉姆道。


「我不認為結束了。」白髮鬼道：

「小傢伙跟我們分開十分鐘了。」



「喂，別緊張，不過就是有人帶她去換衣服而已。」英格拉姆道：

「她從出事之後就是那身破衣服，也是該好好盥洗一番了。」


「這裡可是國防部，可不是童裝店。」白髮鬼道。


「這個邏輯沒有問題，不過我們國防部還有更先進的東西。」一位女性上校推開門，小女孩就朝英格拉姆撲了過去。

小女孩的身上換了一襲幾乎完全貼合身軀的材質，很像是乳膠、但是更趨近於金屬的物質，包覆著她脖子以下，手腕、腳踝以上的部位。


「你們把她當作手機包膜啊...」白髮鬼吐槽道。


「奈米材料防護噴膜而已，不妨礙排汗、也很透氣，對於碰撞跟摩擦防禦力相當不錯，還能承受高溫跟防彈。」女性上校道：

「更重要的是，在飛行狀態可以保護她的身體。

跟她連結的空鬼已經發育到成熟了，你總不可能抑制一個善於飛行的生物用發育不良的腳爬行吧？

既然兩者不能分割，又不能抑制空鬼的飛行本能，那麼保護連結者才是最妥當的做法。」


「空鬼明明不可視、也不可感知，你們是如何看出來的？」白髮鬼道。


「小鬼頭洗澡的時候顯現出來的。」女性上校道：

「乍看之下很驚人，但是更驚人的是她們之間的完全同步，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但是那小傢伙似乎等於有兩個肉體，一個人類軀體、一個怪物身軀，不過只有一個意識。

她可以同步身軀，不過當集中使用一個身體的時候，另一個軀體會直接失去意識。

空鬼的身體可以無意識的漂浮在暗物質流動中，相當於一個不存在於現實、不受空間限制的隱形氣球；但總不可能在她使用怪物軀體的時候，放任人類的身軀在地上拖行、或者碰撞吧？

反正不妨礙身體，就當作基礎防護吧！」


「真是溫柔，該不會也順便做了血液採集檢查以及其他數據吧？」白髮鬼道。


「常規流程而已，如果要讓那孩子回歸人類社會的話，最起碼要確保其他人安全。」女性上校道：

「避免某些傳染疾病、或者非這個世界的寄生蟲、微生物之類的，或者具有高度危險的寄生型孢子。

我們雖然好歹有些科技手段，但是應對【那個世界】，我們可不算專家。

話說回來，那孩子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最優秀的隱形偵察機了，絕對性質的隱形。」


「她是事件所有受害者之中唯一的倖存者，那可不具任何可複製性質，單純只是一個不幸的巧合。」白髮鬼道：

「光是讓她可以這樣自主生活，其中的代價你根本無法想像。

而你們優先想到的是國防價值以及可複製性嗎？如果我不在這裡，那麼你們是不是打算把她抓起來做研究了？」


「不用那麼戒備，我也只是開玩笑而已。」女性上校道：

「我們至少比那些跨國組織還有分寸，最起碼還能理解什麼人不該為敵。

對國家沒有幫助，也無法產生個人利益的東西，還是少招惹微妙。

不過嘛，小孩總是會長大的...」


「話說回來，你們不是應該把事情做個報告總結？」英格拉姆道：

「但是關鍵的上將怎麼不見蹤影了？」


「他正在嘗試擺弄他的咖啡機 ，還有打蛋做鬆餅。」女性上校聳肩道：

「他非常怕你們還沒吃早餐就走了，所以正想辦法親自招待，堅持不用調理包。」


「事實上我才剛吃了個邪神下肚，還沒很餓。」白髮鬼逕自拉了張椅子坐下，道：

「那兩個還能吃人類食物的，隨便來點冰淇淋之類的打發打發吧！」


沒多久，幾位傳令官送來了冰淇淋跟垃圾食物，小女孩開心得吃著冰淇淋，沒過多久，腦袋就開始發疼，而且她的空鬼眼睛更是射出光芒，映照在牆面上，呈現出許多記憶轉換成視覺的片段。

小女孩有個非常特別的超能力，也是現在才偶然發現的。

跟她聯繫的空鬼雙眼雖然視力退化了，但是卻能將看見過的事情、記憶從雙目中投射出來，透過她的記憶，那場浩大的滅星之戰斷斷續續的重現了出來，放映在布幕上。

如果要持續播放的話，就給持續供給女孩高糖分的甜食，好維持空鬼的腦子持續釋出投影，雖然沒有聲音，但是光是畫面的震撼程度完全不輸好萊塢電影，光是把這陣子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呈現，女孩就必須不斷攝入甜食，幾個小時間就已經吃光了冰淇淋、糖果、餅乾、甚至是楓糖漿與蜂蜜。


作為記錄存檔轉錄，那場事件算是可以報告結束，不過小女孩要走之前，五角大廈一堆人展現出十分不捨的神情。


「多麼優秀的隱形偵查功能...」一個技術官感嘆道：

「不用考慮降噪、不用擔心雷達、絕對物理隱形，如果可以應用在國防科技...，如果燃料只是大量甜食的話，那恐怕比燃油便宜多少去了。」


「我看你們還是去拆飛碟吧！」英格拉姆道：

「白髮鬼是不會同意讓那孩子經歷這種事情的，尤其是被關在某個祕密研究室當中。」


「這我當然清楚，不過，身為一個航天技術研究者，我總得爆發一下創意思維。」技術官拉來兩個箱子，道：

「一個是給白髮鬼的尾款，一個是我給小女孩的禮物。

白髮鬼的尾款，是由先進複合材料打造的劍，雖然不知道他喜歡怎樣的時代款式，不過以造型上來說，保證好看。

小女孩的禮物是個飛型安全鞍，可以綁在她的空鬼身上，這樣她需要飛行的時候，自己的身軀就能安全用戰鬥機等級的束帶束在背部，這可是參考了漫畫『龍騎士』的飛行鞍設計的。」


「該不會上次的光劍也是你搞出來的吧？真的是漫畫看太多了。」英格拉姆吐槽道：

「納稅人的錢不是這樣隨便浪費的吧？你說光劍這種東西的確存在一定的國防價值，畢竟對付地面裝假主力坦克，那玩意確實是可以有效破壞裝甲、引擎、履帶，摧毀地面單位。

但是飛行幻想生物專用鞍坐，那就真的是有點誇張過頭了...」


「等等，所以光劍的效果如何？」技術官一臉興奮道。


「動力源還是個問題就是了。」英格拉姆抽出光劍的握把，隨著藍色光芒的集束竄出，道：

「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初始設計的出力值是多少，也不知道你的能源持續時間多長，不過以結論而言，這玩意就目前來看，大概就是我這種非人類怪物可以用吧？

畢竟我是直接驅使暗物質作為能源轉換，不必擔心電池的問題。」




「老天！」技術官興奮的破音大叫著：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下次我會改良更好的，喔，老天，你簡直就是蕾啊！

也就是說原力真的存在，就是暗物質的另外一種稱呼，那麼一切就說得通了，喬治盧卡斯根本是預言家啊！」


「我覺得在某種程度上，你已經不知道錯誤理解到哪裡去了。」英格拉姆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