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END）
本章節 2293 字
更新於: 2021-11-23
眼見姊妹拉著艾巴要棄我而逃，憎恨與憤怒一瞬間在我的內心暴走，我再也承受不住累積已久的情緒壓力——在我悲憤咆嘯之前，身體已經動了起來。
「去死、去死、都去死！」
力氣彷彿隨著情緒被壓榨出來——姊妹與艾巴來不及回頭，就被我從背後一推！直接從樓梯上往下摔進一片火海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活該！我發瘋似地大笑。連確認他們的死活都沒有，直接搖搖撞撞地繞另一個方向、往大門逃出去。
當推開門的瞬間，外頭龐大的憤怒彷彿要將我壓回火場裡，身體宛如夾在憤怒與火焰之間動彈不得。
大概是對於魔女的恐懼，與火焰將我狼狽的身形襯托得殘酷龐大，村民們原本高昂的咆嘯頓時轉為壓抑的低吼，像是怕極了太出風頭，會被我當作第一個開刀的對象。
放眼望去，不管平時對我們好不好、是否受到父親救助的村民通通囊括其中，我的心如直墜冰窟般陰寒無比。
我的視線最後死死盯著那肥胖、被突兀鞏固在人群中的牧師——他似乎在等待我踏出一步的瞬間，就會下令讓村民衝上來將我處死，以一副勝利在握的跋扈神情與我的視線碰撞。
自私、真是自私啊。
將不相干的怨念、恐懼加諸於我們，並套上魔女之名的村民們——自私。
為了獲得功績，將身為雙子的我們視為魔女、並企圖剷除的牧師——自私。
明明知道真相，卻只為奪回地位而與牧師合作的姑姑——自私。
想要擺脫魔女罪，選擇將我們犧牲的母親——自私。
而我——只顧著自己活下去——自私、非常自私。
但是有誰錯？沒有、好像沒有？到頭來大家都是為了自己好而已，有錯？真的要怪，就怪自己失敗、死了，所以淪得什麼都沒有。
啊啊啊啊－－想到這就覺得好痛。
身體被熊熊的大火灼燒得好痛。
內心被眼下的殘酷凍傷得好痛。
——我失敗了，我能猜想接下來自己大概有什麼下場。
魔女、魔女、魔女——既然這麼肯定我是魔女，那麼就來當一回貨真價實的魔女！絕對、絕對不會讓你們活著好過！
心一狠，我的手直接抓起燃燒的木條，發狂似地衝入人群之中；村民們對我忽然的舉動嚇得驚慌失措，通通往後退開。我當下橫衝直撞、四處揮舞著木條。看似想要從人群中逃出去，但卻是趁機將花圃點燃——將所有的惡魔之花點燃。
目的達到的剎那，心神稍微鬆懈，一不留神被忽然從人群中竄出來的牧師嚇著，他用手杖打在我的手背上，吃痛的當下，木條失手掉入一旁的花圃中。
「魔女的力量已經被我剝奪！趁現在抓住她！」牧師舉起手杖，高聲大吼。原本情緒壓抑的村民們像是開閘般揭竿附和，並將我團團包圍，其中有五六個膽大的村民出手將我抓住－－看他們有點意外這麼輕易就將我制伏，我都忍不住想要冷笑——又有什麼好意外……我再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小女孩而已。
就算有人隱隱覺得事情可能不是他們內心所想，但已經箭在弦上，早就不能回頭。他們依照牧師的指示將我綁在十字的大木幹上，並佇立在搭好的篝火堆之中。
「終於……我們終於做到了！終於將該死的魔女」送上了火刑架！」牧師帶頭舉起火把，如慶賀般高聲發言。
哈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
哈哈哈哈！
「停止妳那愚蠢的笑聲，魔女！」
牧師在我的笑聲下顯得有些畏縮，大概是心虛吧。但見到我已經無法翻身，又逐漸大膽起來，與我針鋒相對：「這是神給妳最後的懺悔！承認自己的罪狀，魔女。」
「懺悔？最該懺悔的是你，豬頭牧師。你只是想把知道你秘密的人給一一剷除——」
「閉嘴，魔女！」牧師變了臉色，打斷我的話語，「神給妳懺悔的機會，妳卻不知悔改地想蠱惑人心……妳已經罪無可赦！為了讓這塊土地重拾安寧，必須將妳以火淨化！」
哈哈哈……淨化……呵呵呵。
到底是誰才最該被淨化？
我已經不想再跟豬頭牧師浪費口舌，既然你們如此期望，我就以此如願……以魔女的身分——
「這麼做又如何？惡魔早已降臨！看看這開始瀰漫的白煙，這是惡魔的包圍！你們早已掉入惡魔的囊中，別以為將我處死，你們就能安心活下去！這是你們應當付出的代價！」
沒錯，這是他們要付出的代價。
雖然我不知道吸入過多的惡魔之花的煙香會有什麼下場，而我大概也看不到那一幕，但是這些人……尤其是那個豬頭牧師接下來不會好過，這就足夠了。
這是懲罰——
對於知情，卻冷眼旁觀的人——懲罰沉默之罪。
對於無知，卻群聚造勢之人——懲罰愚昧之罪。
對於始作俑者、作惡之人——懲罰自私自利之罪。
這不是向神祈求，而是向惡魔支付代價而要求的願望——懲罰在場的參與之人！而我為此獻上我的生命與靈魂——
「別再聽她胡說！處予礫刑！」牧師緊張到喊破喉嚨。手持長柄尖銳木刺的村民們同時將木刺扎入我的身體——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點火！」牧師往篝火丟入火把，其他的村民也紛紛照做，我的下方一瞬間成了火海。
「哈……還有什麼話說嗎？魔女！」牧師得瑟地大吼大叫。
「……死……去死。」
「死的是妳！惡魔的子嗣！」牧師不假顏色地反唇相譏，但絲毫沒注意到背後有個村民搖搖晃晃靠近——然後斧頭猛然高舉，用力劈在牧師的背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牧師發出殺豬般的慘叫，不可置信地回頭一看，這時才發現有部分的村民居然陷入互相殘殺狀況裡。
「為什麼？為什麼？」牧師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這種狀況不應該發生——但不管怎樣，他都無力阻止下一斧劈在身上，最後睜大眼睛倒在篝火上。
呀呀呀……我滿意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雖然視線早就模糊不清，但不妨我最後仔細看著牧師的悲慘下場。
那些起頭作亂的……大概是姑姑預先安排在村民之中的僕人們吧，打算在最後關頭向母親發難用的，並且都用惡魔之花加以控制，所以在我點燃惡魔之花的當下，他們最早陷入混亂是理所當然。
哼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我擠出最後的力氣放聲大笑。
記住我！只要不死，就一輩子記住我這副模樣！這是「魔女」的詛咒。
我將如影隨形地扎在你們的記憶深處，直到你們崩潰、死亡、認罪！
哼呵呵呵哈哈哈……
呵哈哈哈……
哈哈……
哈。
「去死、去死、都去死！」
力氣彷彿隨著情緒被壓榨出來——姊妹與艾巴來不及回頭，就被我從背後一推！直接從樓梯上往下摔進一片火海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活該！我發瘋似地大笑。連確認他們的死活都沒有，直接搖搖撞撞地繞另一個方向、往大門逃出去。
當推開門的瞬間，外頭龐大的憤怒彷彿要將我壓回火場裡，身體宛如夾在憤怒與火焰之間動彈不得。
大概是對於魔女的恐懼，與火焰將我狼狽的身形襯托得殘酷龐大，村民們原本高昂的咆嘯頓時轉為壓抑的低吼，像是怕極了太出風頭，會被我當作第一個開刀的對象。
放眼望去，不管平時對我們好不好、是否受到父親救助的村民通通囊括其中，我的心如直墜冰窟般陰寒無比。
我的視線最後死死盯著那肥胖、被突兀鞏固在人群中的牧師——他似乎在等待我踏出一步的瞬間，就會下令讓村民衝上來將我處死，以一副勝利在握的跋扈神情與我的視線碰撞。
自私、真是自私啊。
將不相干的怨念、恐懼加諸於我們，並套上魔女之名的村民們——自私。
為了獲得功績，將身為雙子的我們視為魔女、並企圖剷除的牧師——自私。
明明知道真相，卻只為奪回地位而與牧師合作的姑姑——自私。
想要擺脫魔女罪，選擇將我們犧牲的母親——自私。
而我——只顧著自己活下去——自私、非常自私。
但是有誰錯？沒有、好像沒有？到頭來大家都是為了自己好而已，有錯？真的要怪，就怪自己失敗、死了，所以淪得什麼都沒有。
啊啊啊啊－－想到這就覺得好痛。
身體被熊熊的大火灼燒得好痛。
內心被眼下的殘酷凍傷得好痛。
——我失敗了，我能猜想接下來自己大概有什麼下場。
魔女、魔女、魔女——既然這麼肯定我是魔女，那麼就來當一回貨真價實的魔女！絕對、絕對不會讓你們活著好過！
心一狠，我的手直接抓起燃燒的木條，發狂似地衝入人群之中；村民們對我忽然的舉動嚇得驚慌失措，通通往後退開。我當下橫衝直撞、四處揮舞著木條。看似想要從人群中逃出去，但卻是趁機將花圃點燃——將所有的惡魔之花點燃。
目的達到的剎那，心神稍微鬆懈，一不留神被忽然從人群中竄出來的牧師嚇著，他用手杖打在我的手背上，吃痛的當下，木條失手掉入一旁的花圃中。
「魔女的力量已經被我剝奪！趁現在抓住她！」牧師舉起手杖，高聲大吼。原本情緒壓抑的村民們像是開閘般揭竿附和，並將我團團包圍，其中有五六個膽大的村民出手將我抓住－－看他們有點意外這麼輕易就將我制伏，我都忍不住想要冷笑——又有什麼好意外……我再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小女孩而已。
就算有人隱隱覺得事情可能不是他們內心所想，但已經箭在弦上，早就不能回頭。他們依照牧師的指示將我綁在十字的大木幹上，並佇立在搭好的篝火堆之中。
「終於……我們終於做到了！終於將該死的魔女」送上了火刑架！」牧師帶頭舉起火把，如慶賀般高聲發言。
哈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
哈哈哈哈！
「停止妳那愚蠢的笑聲，魔女！」
牧師在我的笑聲下顯得有些畏縮，大概是心虛吧。但見到我已經無法翻身，又逐漸大膽起來，與我針鋒相對：「這是神給妳最後的懺悔！承認自己的罪狀，魔女。」
「懺悔？最該懺悔的是你，豬頭牧師。你只是想把知道你秘密的人給一一剷除——」
「閉嘴，魔女！」牧師變了臉色，打斷我的話語，「神給妳懺悔的機會，妳卻不知悔改地想蠱惑人心……妳已經罪無可赦！為了讓這塊土地重拾安寧，必須將妳以火淨化！」
哈哈哈……淨化……呵呵呵。
到底是誰才最該被淨化？
我已經不想再跟豬頭牧師浪費口舌，既然你們如此期望，我就以此如願……以魔女的身分——
「這麼做又如何？惡魔早已降臨！看看這開始瀰漫的白煙，這是惡魔的包圍！你們早已掉入惡魔的囊中，別以為將我處死，你們就能安心活下去！這是你們應當付出的代價！」
沒錯，這是他們要付出的代價。
雖然我不知道吸入過多的惡魔之花的煙香會有什麼下場，而我大概也看不到那一幕，但是這些人……尤其是那個豬頭牧師接下來不會好過，這就足夠了。
這是懲罰——
對於知情，卻冷眼旁觀的人——懲罰沉默之罪。
對於無知，卻群聚造勢之人——懲罰愚昧之罪。
對於始作俑者、作惡之人——懲罰自私自利之罪。
這不是向神祈求，而是向惡魔支付代價而要求的願望——懲罰在場的參與之人！而我為此獻上我的生命與靈魂——
「別再聽她胡說！處予礫刑！」牧師緊張到喊破喉嚨。手持長柄尖銳木刺的村民們同時將木刺扎入我的身體——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點火！」牧師往篝火丟入火把，其他的村民也紛紛照做，我的下方一瞬間成了火海。
「哈……還有什麼話說嗎？魔女！」牧師得瑟地大吼大叫。
「……死……去死。」
「死的是妳！惡魔的子嗣！」牧師不假顏色地反唇相譏，但絲毫沒注意到背後有個村民搖搖晃晃靠近——然後斧頭猛然高舉，用力劈在牧師的背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牧師發出殺豬般的慘叫，不可置信地回頭一看，這時才發現有部分的村民居然陷入互相殘殺狀況裡。
「為什麼？為什麼？」牧師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這種狀況不應該發生——但不管怎樣，他都無力阻止下一斧劈在身上，最後睜大眼睛倒在篝火上。
呀呀呀……我滿意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雖然視線早就模糊不清，但不妨我最後仔細看著牧師的悲慘下場。
那些起頭作亂的……大概是姑姑預先安排在村民之中的僕人們吧，打算在最後關頭向母親發難用的，並且都用惡魔之花加以控制，所以在我點燃惡魔之花的當下，他們最早陷入混亂是理所當然。
哼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我擠出最後的力氣放聲大笑。
記住我！只要不死，就一輩子記住我這副模樣！這是「魔女」的詛咒。
我將如影隨形地扎在你們的記憶深處，直到你們崩潰、死亡、認罪！
哼呵呵呵哈哈哈……
呵哈哈哈……
哈哈……
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