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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西爾維確實做得過分了點，尤其不該把愛德華打成那樣。但是他對佛烈德做的事，我沒有辦法批評他。我更不可能以鬼王的身分命令他停手。什麼『人死不能復生』，什麼『報仇是沒有意義的』、『人應該放下仇恨好好過日子』，這種話我真的說不出口。如果不是痛苦得不得了，誰願意花時間去復仇啊？」

茉瑞兒死後不久，梅蒂經過巴倫港，順道去慰問西爾維。悲痛不已的西爾維把他們的故事全都告訴她，並且發誓復仇。梅蒂完全沒有阻止他。

聽完這故事，范恩覺得胸口很悶，難受得不得了。

沒錯，人死不能復生。沒錯，報仇沒有意義。沒錯，人應該好好過日子。

但是，滿腹的痛苦跟憤怒可以這樣三言兩語消除嗎？

直到現在，想到父親死去的那一刻，他仍然感到胸口撕裂般的疼痛。

因為太痛了，必須採取行動，也就是復仇。

不是為了父親，只是為了面對自己的痛苦。

至於復仇之後痛苦會不會消失，那是另一回事。

「所以妳是認為復仇就要進行到底，至死方休？」

「我是說，要不要放下是當事人自己的權利，不相干的路人沒資格說話，否則只會升高仇恨而已。只是一旦做下選擇，後果也必須自己承擔。」

她歎了口氣，對范恩微笑。

「要是人家可以消除范恩的痛苦，你就不用去跟愛德華和佛烈德為敵了。」

「哦，這就不勞您費心了。」

他忽然想到，如果愛德華沒有殺死他父親，他沒有加入驅魔署，現在的自己會是什麼樣子？

※

坦尼爾村就像童話裏的小村莊一樣，風景優美，平靜又安祥。

墓園位在村莊和森林的邊緣，像天使一樣守護著進入森林的村民。

佛烈德把父母墳前的雜草拔掉，放了一大束花。

「我本來打算在殺死阿希達之前絕對不回來的，不過現在覺得還是應該回來看看。那麼多年沒掃墓，實在很不孝。」

愛德華心想，平常不回來，在決鬥前夕才跑回來掃墓，感覺未免太不吉利。

「所以你今晚要去你的老家睡覺？」

「我家房子跟土地早就賣掉了。記得是賣給……皮歐老爹吧。因為出了人命所以便宜賣，剛好是他可以負擔的價錢。皮歐老爹人不錯，我很高興是他買走。」

「那就去住我家的別墅吧。要自己打掃就是了，這時候別墅裏沒有傭人。不過我們可以去別人家偷甜點哦。」

佛烈德微微一笑，沒有回答，眼睛仍然盯著父母的墓碑。

重逢之後，佛烈德變沈默了。不再像以前一樣沒事嗆愛德華兩句，跟他說話也只是淡淡回應。眼睛總是看著遠方，心思不曉得飛去哪裏。

愛德華有些懷疑：他該不會記憶還沒恢復吧？還是那時觸電燒壞腦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