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我要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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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11-21
  不是邱爾用什麼招式讓夏蘭動不了,也不是夏蘭身體突然出狀況無法動彈。

  「呆子,你……」在夏蘭驚訝的眼神中,邱爾的手臂伸直到一半便停在半空中。

  拳頭距離碰到夏蘭還有五公分左右。

  「保……我……」長出獠牙的嘴巴,斷斷續續流出破碎的話語。

  整張臉皺成一塊兒,青筋爬滿臉頰和額頭,邱爾看起來在忍耐著什麼似地。

  「……護……夏……我……」

  在零散的字句間,夏蘭豎起耳朵終於聽清楚了。

  「保護夏蘭,我要保護夏蘭。」簡短一句話,沒有任何華麗的修辭,卻讓夏蘭眼眶發紅。

  在戰鬥中受到情緒影響是一件危險的事情,有可能因為過於激動而躲不開對手攻擊,但夏蘭就是忍不住。

  泛紅的眼眶溢出晶瑩淚珠,夏蘭抬起古琴,手臂向後伸直。

  就算已經失去理智,邱爾仍在拚命努力。努力對抗瘋狂的意識,為了不讓自己傷害到夏蘭。

  「人都變成這樣子了也不想傷害我,你真是溫柔過頭了,呆子。」腰身一扭,向後伸直的手臂猛然往前拉。

  灑出淚水的雙眼充滿覺悟,手裡的古琴破開空氣。

  「要保護我的話就快點給我醒來!」

  昏暗光線下,汐蝶覓花的群青色琴身化作流星,拖曳著閃爍藍光的尾巴砸中邱爾臉頰。

  「嘎————!」被古琴命中的臉頰凹陷下去,嘴裡噴出唾液。

  「還沒完!」雙手把古琴抓回身前,夏蘭左手捧住琴身,右手飛快覆上音絃。指尖輕攏,像是拂過水面,撩撥出一圈圈漣漪,響起幽幽音調。

  魔琴幽調響暗冥,再度發動。

  「醒來吧!呆子!」

  幽幽音調引來一輪明月注視,銀色光華穿透夜空,盪開山林間層層霧氣,照亮黑暗山谷。

  也為邱爾找回希望的光。

  當夏蘭抓起琴身,準備再次砸向邱爾腦袋之際,她聽見熟悉的嗓音。

  「妳的琴原來是用來砸的……」

  藍色雙瞳中,映照出一對黑曜石般的眸子。眸子的色彩明亮有神,閃耀靈魂的光輝。

  粉紅色長髮恢復成黑色半西瓜頭,膨大的肌肉縮回原本的體態,肌肉結實又不會太過強壯。

  夏蘭準備揮出古琴的手停在半空中,緩緩放下。

  恢復意識的邱爾整個人向後倒下,三秒後他發現自己停在半空中。

  一雙柔軟的手穩穩接住了他。

  就在邱爾頭快撞到地面的時候,夏蘭把古琴直立在原地,單腳往前跨出,騰出雙手接住即將倒地的邱爾。

  「妳……怎麼回來了?不是叫妳快……跑嗎?」被夏蘭輕輕放到地面躺好後,邱爾語氣十分虛弱,胸膛不斷起起伏伏。

  從他發白的臉色,以及漸漸無法聚焦的雙眼,能看出他的生命即將消逝。

  夏蘭一手碰觸空間戒指,拿出一瓶藥水,金色液體在透明瓶身中蕩漾。是夏蘭從大罪塔寶物庫帶走的回生藥水,能救回瀕死的人。

  「夏……妳……」邱爾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但聲音已經小到讓人聽不清。

  轉開回生藥水的瓶蓋,夏蘭拿到邱爾面前。

  一般來說,這裡應該是女主角口對口餵虛弱的男主角喝下藥水的浪漫場面,但舉止粗魯的夏蘭做出另一種選擇。

  「閉嘴!給我乖乖喝下去!」

  「嗚咕!」

  將整罐回生藥水塞進邱爾嘴巴,強迫他喝下去。

  預防藥水漏出來,夏蘭還用另一隻手的手心頂住邱爾下巴,手指扣住他嘴唇。

  「嗚!嗚!」

  「快給我喝掉!」

  透明瓶身中的金色液體緩緩減少,當整罐瓶子終於清空時,邱爾已經能坐起身了。

  癱瘓的右手能夠活動,身上的傷口癒合,長出一層新皮膚。傷勢恢復後,邱爾全身上下感覺輕鬆不少。

  天空完全罩上一層漆黑,黑暗中有點點星光閃耀。

  夜晚降臨了。

  一輪明月高掛,比星星還耀眼的銀色光芒灑落在邱爾和夏蘭之間。

  夜空下,兩人相對坐著,沒有人開口說話。

  邱爾低垂著視線,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要說什麼。

  為了保護夏蘭把她丟遠,違背與她「要一起面對任何困難」的承諾,挺身留下來斷後。沒想到她最後卻跑回來,自己還被她給拯救。

  (我應該要謝謝她回來救我,但……違背約定的我,有資格對她說謝謝嗎?我還有資格與她站在一起嗎?)

  腦中的煩惱使他不曉得該說什麼話,邱爾抬起頭打算看一眼夏蘭的情況。

  視線向上抬的瞬間,一顆拳頭正巧映入眼簾。

  「嗚啊!」

  邱爾挨了夏蘭一記直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