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下的魅影 - 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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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11-20
恩兩眼堅定的站著前方,路過的村民有的對他沉默不語,有的則是充滿關心的上前問候,不管哪個都沒讓他分心也沒讓他停下腳步,他就宛如沒有思緒與感情的機器一般筆直地朝著厄畢斯的方向前進,就在即將離開村子房屋區踏入一片沙丘時,一個身影出現在他面前。
「恩!別去!今早我打開倉庫一看,佐爾跟歐爾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你現在去了也是沒用」說話的是端,他的語氣透露著擔憂。
恩沒有回應對方,只是繼續筆直地朝前方前進,端繼續說著:「今天早上純都已經跟我們大家說了...昨天的事情並不完全是你的責任啊!」對方始終沒有回應,於是衝向前拉住了恩的手。
「你要自己對付那怪物?別開玩笑了,這跟送死沒甚麼兩樣」,「如果我不解決牠,沒有你們我跟死了有甚麼兩樣?」恩舉起手上的武器看了看,刺眼的陽光下朔望閃耀著美麗的紋路,「那是...?」端看著眼前那把未知的武器。
「你不放心的話就快逃吧,你要是有甚麼三長兩短,到時候你姊姊可是會罵我的」說完恩甩開了端的手,繼續朝著前方的沙丘走去,「你要是不在了!村子怎麼辦!?」端大喊著,對方並沒有回應,恩的身影越來越渺小直到消失在遠方的沙丘上。

漫長的等待讓恩開始有些不耐煩,但他依舊戰戰兢兢地盯著遠方的一片無盡沙丘,不知敵人何時才會出現在自己眼前,豔陽之下的他開始覺得有些口乾舌燥。
「恩!」遠方傳來呼喊聲,恩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將雙手放在後頭的純正從遠方緩緩地走向自己。
(她不知道我這次的行動很危險嗎?她還過來幹嘛?)。
「這裡很危險,快回去吧...」,「我一直跟在你身後,看到你一直站在這裡發呆,擔心你太熱會口渴所以我...」純說完便拿出了一個水袋遞給了恩。
正好口渴難耐的恩也不推卻這份好意,他點了頭表達謝意後便將水袋拿起開始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前陣子有一天,長老突然找我跟我說了許多事情,都是與我們族人歷史有關的事情」,「喔,這類事情我聽多了,妳來這裡是為了特地跟我說這些?」恩繼續喝著水。
純搖搖頭:「長老說...其實你才是最有資格成為我們一族領導者的人,昨天長老離世之後,我今天早上也向村子們的大夥說了這些事情...」。
(原來如此...難怪端剛剛會對著我喊這麼奇怪的話...)。
「我們都會遵從你的領導,即便現在村子裡仍然有些人對你不諒解...但我相信日後大家一定會拋下對你不好的印象...」,「抱歉,擔任什麼首領的,我並沒有興趣!」恩不加思索的回答打斷了純。
聽見對方的回應,純低頭片刻沉默後:「那村子該怎麼辦...讓你領導我們是長老的心願,我們不能沒有領導者」。
「我才不想活在別人的話語當中,當領導什麼的並不是我想做的,我只想安穩悠閒地活著,如果村子真的需要一個領袖,我覺得妳是最適合的」,「什麼?我?」純一臉訝異,恩接著繼續說:「妳是老爺爺唯一的親人,由妳來擔任,再適合不過」,「可是...我實在...」,恩走向前雙手拍了拍純那纖細的肩膀:「不做看看怎麼知道自己不行呢?要對自己有信心」恩面露微笑。
(天啊!我在說甚麼鬼話!想也知道不行...這哭包怎麼可能當什麼領袖...唉...算了,總比我自己去扛好...)。
雙肩被心上人碰觸的純感到有些害羞,她低著頭臉紅:「長老還說了很多...關於...我們...」。
每當過度害羞聲音就會自動變小的純又再次讓恩聽明白她的敘述,恩滿臉疑惑不斷地問:「什麼?啊?妳說啥?」,始終將雙手藏在身後的純突然深吸一口氣:「這個...跟長老無關,是我自己想對你說的話!」。
「嗯?妳說吧」,「我真的很希望...你不要去冒險,但是我知道...你心意已決,我是想告訴你...希望你能活著回來村子...另外我有話想告訴你」女孩滿臉通紅低著頭,準備將藏在身後的物品給拿出。
這時恩突然向前,給純一個擁抱,這個動作讓女孩當場傻在原地話都說不出來,擁抱完後恩又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笑著說:「我會盡力的,老實說我也不想死哈哈,就這樣吧...剩下的等我回來再說吧」。
純點頭露出了微笑:「好的...我會等著你回來!」隨著女孩轉身離去,清脆的鈴鐺聲迴盪在耳邊。
恩繼續盯著遠方的沙丘,等待敵人的現身,就在此時,一個白色身影出現在遠方,正朝村子的方向奔馳而來。
「好啊!...果然跟那頭鹿說的一樣」恩緊握手上的朔望:「來吧怪物!讓我們做個了結!」。

黃昏的夕陽照亮著崙克村,村子裡議論紛紛的眾人再次聚集在長老家旁邊的空地,在人群最中心的是身為過普斯代理隊長的端與平時跟長老有最多接觸的純。
「各位!正如我剛才所說,恩正在為了我們跟白色迪左根戰鬥著,等他回來之後,希望大家能夠拋下過去的印象,接納他成為我們的新領袖」端站在人群中間大喊著。
"他真的對付得了惡魔嗎?都過了那麼久了"
"萬一他回不來怎麼辦?我們要不要現在趕緊逃?"
"逃?是能逃到哪裡?"
村民激烈的討論著,此時人群中有人離開廣場朝著厄畢斯的方向走去,此人正是翠香,一直沒有回到村子的恩讓她的內心十分牽掛。
"翠香!"
"快回來,現在不能過去!"
她不顧眾人的呼喊,一心執意朝著恩的所在地前進,隨後純也跟了上去。
"怎麼辦?要跟過去看看嗎?"
"妳傻了啊?妳忘記那些看熱鬧的人他們的遭遇了嗎?"
村民們猶豫不決,不知道是要繼續待在原地靜待佳音還是跟著一同前往,此時在人群中的端大喊著:「我們走吧!恩是我們的首領!是我們的新村長!我們要與他、與崙克村共存亡!」說完並邁開步伐奔向厄畢斯的方向。

白色惡魔對著恩一個飛撲,張開血盆大口的牠吃了滿嘴沙,牠的攻擊又被恩給躲過了。
此時的恩全身緊張,流著滿身大汗,腎上腺素刺激下的他緊握著手上的武器:(又...又躲過了!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每當白色惡魔對他發起攻擊,手上的朔望就彷彿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拽著恩整個人迴避著,但缺乏任何戰鬥經驗的恩始終也只能不斷靠著迴避來保住小命,並沒能夠對白色惡魔造成傷害。
就這樣兩方之間不斷上演著你追我跑、你打我閃的劇情,從上午持續到了黃昏,此時的恩已經感到身心疲憊,而白色惡魔也因為長時間的追逐與攻擊消耗了不少體力,速度上也相較於一開始下降了不少。
"恩!"
"加油啊!"
"撐下去!"
遠方傳來陣陣的加油打氣聲,是村子裡的眾人,他們遠遠站在迪左根影響不到的範圍外對著恩大聲吶喊。
(你們...)恩看著他們,結果一個分心沒注意到白色惡魔撲過來。
"呀!!!"
遠方村民尖叫著,他們以為恩在剛才那一個飛撲後就被慘忍的啃咬,結果沒想到白色惡魔又是撲了個空。
(我的天!要不是這把怪東西夠猛,不然我早就涼了)恩慶幸著自己又逃過一劫,此時遠方仍不斷傳來加油聲。
"別再拖了!砍死牠!"
"開剁!"
"別只顧著閃!上啊!"
(很累你們知道不?再不然你們來打?...)恩翻著白眼滿腹抱怨。
就在此時,聽覺靈敏的白色迪左根被眾人的吶喊聲給吸引,牠一個轉頭就朝著人群的方向衝去。
"過...過來了!大家快跑!"
"逃命啊!"
(該死!...真是一群豬隊友!)恩拚了命想追趕,但無奈自己的跑步速度跟惡魔相比簡直個笑話,此時的他緊握朔望心頭一陣暴怒。
(混蛋!不要跑!給我回來!)。
突然之間,恩手上的武器發著強烈的暗紅色光芒,原本將血盆大口對著村民們的白色惡魔突然之間痛苦的倒地掙扎,之後更像是有一股無形中的力量將整隻巨大的白色惡魔給拎了起來,丟回恩的面前。
(這什麼鬼?也太扯了吧?...)。
所有人包括恩都對這個景象看傻了眼,之後白色惡魔從痛苦的掙扎中爬起身子,又打算再次跑往村裡人群的方向,結果強烈的紅光一閃相同的事情又上演了一遍,且這次無形的巨大力量還在白色惡魔身上劃出出多道深可見骨的傷痕,白色惡魔當場倒地痛苦哀號,深綠色的血液不斷地從傷口流出,這個景象讓遠處觀望的村民們都拍手叫好。
"好啊好啊!"
"太神了!"
"等我一下!我再去找多一點人過來看"
(看你個頭!!快離開啊!...)恩翻著白眼斯聲力竭的喊著:「快走!快離開!」但經過長時間的戰鬥已經讓他使不出力來,聲音也因此無法傳遞到遠方的人群,此時白色惡魔也領悟到只能夠攻擊眼前的這個男人,只要企圖轉移對象就會被這股無形之力千刀萬剮,於是牠忍著疼痛爬了起來再次對恩發起攻擊。
這時恩打算將打鬥的場地盡量的更遠離人群,於是他開始轉身朝著村民的反方向跑,而白色惡魔也緊跟在後。
"恩怎麼了!?"
"他是不是遇到了甚麼困難?"
"不知道,大夥過去瞧瞧"
"不是吧!他是想讓惡魔遠離我們才跑的!看他跑的方向就知道"
群眾當中有些人似乎察覺到恩的用意,但有些人仍想目睹著恩戰鬥到最後一刻,再一陣爭吵與討論後,村民們決定將距離拉得更遠來觀看,不要影響到恩導致他分心,於是人們也朝著恩的方向跑去並刻意拉開了更遠的距離。
不斷奔跑並同時閃躲攻擊的恩最後來到了厄畢斯巨大的裂縫邊緣,看著眼前的深淵之下濃霧瀰漫,完全不知道在這下面究竟有什麼東西。
正當恩還在觀看著裂縫之下的樣貌時,手上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他扭到一旁,朔望讓他再次躲過了致命的攻擊。
(別總是搞偷襲...講點武德好不好?)。
白色惡魔因無形之力受了滿身重傷,又加上長時間的戰鬥,牠步履蹣跚的朝著恩繼續發動攻擊,恩也察覺到了怪物已經與一開始大不相同,不用說是攻擊連正常的奔跑都顯得相當狼狽,他知道這是反擊解決白色惡魔的好時機,無奈此時他也早已精疲力竭,許多閃躲都是靠著朔望的力量在支撐,他就像提線人偶一樣任由手上的武器甩來甩去而躲過一次又一次的攻擊,他身上唯一僅存的力氣就緊握著手上的武器不放。
察覺已是傍晚時分,不擅於在夜晚活動的白色迪左根也無心戀戰,牠一個扭頭後便轉身企圖逃跑,當然恩手上的武器自然也不會讓牠好過,一陣巨大的哀號聲響起,深綠色的血液四處橫飛,白色迪左根被無形之力弄得皮開肉綻,哀號聲結束後白色惡魔也倒地不起不再動彈。
筋疲力竭的恩倒在地上,朔望也從手中鬆開,望著天空一顆顆的星宿,他伸出手像是要觸摸它們一樣並喃喃自語著:「凱布...芮雯...老爺爺...我辦到了!我...替你們...」眼角一滴熱淚滑過他的太陽穴。
遠方的群眾看著倒地不起久久沒有反應的白色惡魔,他們激動的歡呼以及對於新首領稱讚與肯定也從遠方傳到了恩的耳邊。
(解決了一個恐怖的...卻又來了一群麻煩的...)。
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恩一臉苦笑,村民此時已走到了不遠處並紛紛向他靠近,他勉強坐了起來並站起身子:「我先說...我不想當什麼...」。
還沒說完恩與靠近的眾人赫然發現原本大家都認為倒在地上死透了的白色惡魔竟突然又爬了起來,村民們也紛紛受到牠的影響而四肢癱軟隨後無力倒地,下一秒白色惡魔便朝著恩撲了過來。
恩緊急之下撿起地上的朔望,但已為時已晚,衝擊力將他推到了裂縫邊緣,只要在退後一步他便會掉入萬丈深淵,白色惡魔一口咬住了恩的上半身,無數尖銳的牙齒刺入恩的身軀讓他疼痛不已鮮血不斷直流,此時此刻只要白色惡魔嘴巴用力一合,恩便會被硬生生地截成兩半,但恩手上的朔望似乎也做出了最緊急的反應,它拖著恩的右手,直直地將其刺入白色惡魔的頸部,之後用力一扭並從旁邊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白色惡魔的頸部就這樣被當場劃開,被切斷了喉嚨,原本白色惡魔刺進恩體內的尖牙不再深入,村民們也從麻痺中恢復了過來。
村民們站起身子第一眼就是看到巨大的白色惡魔頭部整個壓在恩的身上,他的身體已被許多尖牙給刺入而鮮血直流,他們立刻衝向前試圖將恩給救出,不料此時裂縫邊緣的脆弱砂土早已支撐不了這白色巨大怪物的重量。
"啊!!!"
"不!"
"恩!"
就在眾人面前,恩連同白色惡魔一起掉入了厄畢斯的深淵之中。
早已因疼痛昏了過去的恩突然在墜落的過程當中被一股無形中的力量喚醒,他手上的朔望不斷發出著激烈的紅光,他企圖用力將身體拔出惡魔口中,就在此時激烈的水花四起,恩與白色惡魔一起落入深淵底部的河流當中,他在水中使勁地將白色惡魔的嘴巴給撐開,之後從牠的口中逃離並向上游,而惡魔的身軀則是不斷的沉入水底。
"哈啊!"
在他即將溺斃之際浮上水面,河流的水不算湍急但卻是十分的相當的深,精疲力竭的恩靠著最後一絲的力氣游到了河床旁邊,他勉強匍匐攀上滿是碎石的河床,雙腳仍泡在河水裡的他力竭的趴在河床上。
(幸好落水時是牠在下面擋住了落水衝力,不然我看我當場就可能粉身碎骨了...)看著眼前這一條河流,恩的內心慶幸著剛才又僥倖逃過死難。
正當他放下戒心以為一切都已結束之時,此時的他沒有察覺到河道中浮現一個巨大的陰影,突然一個龐然大出浮出水面,是剛才的白色惡魔,恩被眼前的景象給嚇到,但更多的是抱怨。
(哇靠!這樣還沒死...是有幾條命啊你?)。
恩趕緊爬上河床,但早已精疲力竭的他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逃跑,而白色惡魔用著相當拙劣的狗爬式慢慢地接近河床旁邊,朔望早就在剛才落水的瞬間因衝擊力而鬆手沒入水中,現在的恩手無寸鐵宛如待宰羔羊,他狼狽地在河床的碎石上爬行著,而白色惡魔的兩條後腿也因剛才的落水衝擊力道受到了極大的打擊而不堪行走,但牠仍然不斷的朝著的方向爬行著,張開自己的血盆大口,彷彿像是在臨死之前也要將自己的宿敵給拖下水一樣。
此時的恩撿起手邊的許多碎石奮力地往白色惡魔的臉上砸去,但此時的恩因為極度虛弱的關係,扔出來的石頭毫無衝擊力可言,絲毫無法減緩白色迪左根的行動。
(完了...一切都完了...)。
眼看白色惡魔就要逼近自己之時,恩絕望地放棄掙扎準備迎接自己的死亡,突然之間一顆跟白色惡魔體型差不多巨大的炙熱火球從恩的視線外衝了過來,直接硬生生地轟在白色迪左根的身上,白色迪左根瞬間被爆炸的衝擊力炸成了無數焦黑的肉塊,恩愣在原地瞪大雙眼看著眼前發生的奇蹟。
??:「真是蠢呢!」。
突然傳來一句女性的話語,語氣中充滿了傲慢,恩朝著聲音源頭的方向看去,一位凹凸有致、腰圍纖細苗條的女子單手插腰緩緩的走了過來,女子的身材十分高挑,身上穿著素白色的貼身長裙,頭上還帶著一個白色的破損面具,從面具斷裂遺失的下半部可以清楚地看見女性的嘴巴與臉頰,而面具上半部的兩眼處留有開孔,面具的頂部有著兩根類似兔耳形狀的突起,但最讓恩過目不忘的,是女子身後那七彩炫麗的羽。
女子走到了恩的面前注視著他,此時他也因為失血過多意識逐漸地模糊,不久後女性摘下了面具,但他還來不及看清對方的長相,視線就被一片黑暗給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