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樹倒猢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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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11-10
而在此時,煙鈴已憑虎符調動王軍。數千王軍精銳,直撲潯江盜窟而去。

江盜頭子與齊坤,尚倚在溫柔鄉中,討論會是誰偷走令牌,接下來要如何再將貨運到玄武齊府。商謀了半天,江盜頭子與齊坤想到會盜走令牌的,無非是那些昔日被他們搶掠的商戶,如今前來尋仇。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令牌之事會牽連到朱雀皇家,而這幕後推手,竟是靈皇妃。

朱雀王軍衝進潯江盜窟,與賊眾廝殺。江盜顯然不是王軍的對手。江盜與齊坤,都被王軍一網打盡。那些搶掠來的貨品,也一同人贓並獲。煙鈴命王軍將這一干人等,下入朱獄。

由司寇黃錫銳,對江盜展開審訊。司寇黃錫銳,也是煙鈴的人,他為人沉默寡言,雖不像楊彩伶俐、能說會道,但做事直接、狠辣。不消半日的刑罰與威嚇,便撬開了江盜的嘴。那些江盜承認,自己在江上殺人越貨,並對繚帝的禁江令不滿。

而在黃錫銳案卷上,則略微竄改了他們的供詞,寫道:江盜因朱雀限令的打壓,心存報復,在與之勾結的玄武齊府齊坤的攛掇下,共謀刺殺繚帝。黃錫銳命人逼江盜們畫押簽供。

這一切都被推到齊坤頭上。至於齊坤,見了那些慘不忍睹的刑具,又受了拶刑。楊木做的拶子上下夾緊手指,齊坤的的手本就肉實,手指被拶子擠壓得變形,指根也脫皮潰爛。齊坤痛的死去活來,已經半死不活。聽到黃錫銳下令加琵琶骨之刑,更是嚇得暈厥過去。迷迷糊糊喪失意識中,便在案宗上畫押簽字。



上朝時,黃錫銳將謀刺一案卷宗,呈上繚帝。軒戈翻閱了一會兒,怒喝道:「那玄武的齊家也太猖狂了!」繼而問:「對了,司寇是怎麼把這幫人給捉到的?」

煙鈴忙插話,為黃錫銳解圍:「陛下,您莫怪臣妾自作主張。司寇沿著齊府令牌的線索,查到齊府的人就在潯江盜窟。我想乘此機會,便將他們一舉殲滅。」太宰魏相聽聞,指責煙鈴:「皇妃也太心急了,竟然擅自動用王軍。」

繚帝擺擺手:「太宰,是孤給愛妃的虎符,她自有權力調動。」魏相無話可說。軒戈命令侍衛:「來人,把玄武齊家的人帶上來。孤要親自拷問他,看誰人借了他這麼大的膽子!」煙鈴、黃錫銳不由捏了一把汗,生怕齊坤開口辯解,露了什麼破綻。

齊坤身著破爛的囚衣,血跡斑駁,一步步走進王宮。他進殿的路上,腦中閃過無數念頭,在玄武時他便聽過許多有關繚帝軒戈的恐怖故事,早已嚇得瑟瑟發抖。

齊坤踏進極樂殿,乍然見到龍座上,不怒自威的繚帝,頓時臉色慘白。軒戈高聲喝問:「說,為什麼要謀害孤?」「我…我…我沒有啊!」齊坤結巴。

「哦,那刺客會有你們的令牌?」軒戈眼中寒光一閃,「孤要你說,是不是玄武帝派你們來謀害孤的!」繚帝立起。

齊坤從小養尊處優,牢里的酷刑早已把他嚇怕了。如今又見繚帝這般威嚴森森的陣仗,嚇得癱軟在地上,連連伏首:「帝上,我什麼也不知道呀!對,令牌…令牌不知道怎麼…」齊坤結結巴巴,說不清楚。

軒戈哼地一聲:「來人,將他拖下去,打一百廷杖,孤看他還說不說。」齊坤咚咚地磕頭:「帝上,我真的、只是…想拿貨物換錢…」不等他說完,侍衛就把他拖下去,行起了杖刑。

煙鈴、黃錫銳看這局面,懸著的心放下來,暗笑齊坤這個草包,活該如此。打完一百廷杖,齊坤脊背已是血肉模糊,新傷加舊傷,昏死過去。

煙鈴將玄鐵令牌,摩搓一會兒,遞給軒戈,上面的齊字透著暗光。煙鈴說:「陛下,齊坤一人如何敢謀害您,必是有齊府撐腰。」軒戈接過令牌,按在案上:「愛妃說的對,孤要好好與玄武算算帳了。」

繚帝命人帶著令牌與盜匪、齊坤的口供,與玄武國交涉,要玄武王懲治齊府。



玄武王寒嶼,顧及朱玄之盟,見齊坤犯下如此滔天大罪,還與朱雀強盜勾結殺人越貨。再也無法包庇,下令查辦齊府。

這一搜,倒搜出了齊府中過往所藏貪污——許多黑埏城國庫中的民脂民膏,都被堆滿在齊府的密室中。還有一個秘密的帳簿,記載了黑埏城受到的每一筆賄賂,以及與江盜的各項交易。

平文君宋理本想保下齊府,奈何人證物證皆在,又牽涉兩國邦交,只得遵從王命。

說起齊府,前兩年故去的齊國太,乃是先太后的妹妹。當時她們吳氏姐妹,一個嫁入王宮,一個嫁給齊侯,風光無限。如今齊國太已逝,昔日榮寵盡歸一空。加之如今齊府與江盜勾連,犯下如此重罪,數罪併罰。一時之間,樹倒猢猻散,昔日威望盡歸塵土。

齊府上下,男的被發配充軍,女的則賣為奴僕。一時押解的押解、賣的賣,偌大齊府,分崩離析。只是齊府大小姐齊沁,卻不見蹤影,不知逃到哪裡去了。

煙鈴聽到齊沁失蹤,吩咐宮人:「放出話去,誰若以萬金贖齊坤,余便放齊坤一條生路。否則千刀萬剮,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