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守為攻

本章節 14766 字
更新於: 2021-11-09
坐不住的恩站起身子來看著即將跑來的芮雯,她的眼神十分著急眼裡似乎微微泛著淚光。
「孩子們快!咳!把老夫抬過去」說完後周圍的幾人將長老抬起逕直地往由芮雯帶路的方向跑去,而恩隨便找了個原本在這裡聽課的某位少女吩咐她替她照料好這三個小孩,隨後便跟著人群離開的方向跑去。
不久後恩跑到了村子旁,很快的他看到滿托盤的物資,但並無人理會,村民圍成一圈導致恩看不到裡面的情況,但可以觀察到強烈的治療藍光從人群正中心噴發出來。
「不好意思借過一下!」恩不斷的擠入人群中,但當恩好不容易擠入最前排時藍光也消失了,他看到的是癱軟力竭被眾人攙扶著的長老與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里維特。
里維特的上衣被脫去,旁邊放了許多沾了紫色與紅色液體的夷浦加利,一道不太明顯的傷口留在里維特的左胸口上,照理來說人受到這傷害是不足以致命的,但由此傷口作為源頭向外擴張著許多紫黑色的壞死組織與紅色血管紋路讓人看了怵目驚心,里維特的口鼻被他們平時過普斯帶著的布巾給蓋住,而他的雙眼緊閉絲毫沒有任何睜開的跡象。
「這孩子...太晚了...咳!這卡剎空的毒已經...老夫也無能為力」長老氣喘吁吁地說著,說完眼角流出了晶瑩的淚水。
這時一旁圍觀的許多人包括芮雯與純他們聽聞後兩眼失落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這時一聲著急大喊聲從人群外響起,「里維特!」喊的人正是里維特的新婚妻子堤芬。
他一邊不斷地吶喊著丈夫的名子一邊擠入人群中,而圍觀的名眾也都紛紛讓開,很快地她看到了躺在地上毫無反應的里維特。
「親愛...的」語畢,堤芬兩腳癱跌坐下去,一旁的眾人急忙攙扶她,此時的她兩眼空洞但淚水不斷的在她的雙頰滑落。
「怎...怎麼回事?」恩問著一旁的凱布,對方面容沉重的低著頭:「我們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迪左根而且眼看就要接近,恰巧我們發現附近有卡剎空的巢穴,於是里維特自願把迪左根誘導網卡剎空的巢穴方向,雖然我想勸阻,但當時迪左根已經接近,沒有人引開的話我們就會團滅...」。
馬文銜接上凱布的話:「原本我打算留下來犧牲,結果里維特他一時間似乎想到了什麼般,便說他有主意並吩咐我們待會繞到卡剎空巢穴的另外一頭等他,而他自己隨後圍上了面罩,塞住雙耳,逕直地往迪左根的方向跑去...」,他長嘆了一口氣:「當我們到達巢穴另外一頭時,卻不見他的蹤影,只見遠方數隻迪左根被卡剎空撕裂並獵食的場面,我們本打算立刻衝過去尋找但無奈怕遭受波及,只能慢慢等待卡剎空再次鑽回沙地後許久我們才靠近並小心的搜尋著,就發現了倒在巢穴旁邊奄奄一息的里維特...我們趕緊將他用夷浦加利包住並跟著物資抬回來,但我們到的時候他早已經...要是我的治療能力在更強大就好了...」說著說著馬文留下了淚水,從他們略帶疲累的口氣與微微的黑眼圈可以得知,為了救回同伴他們已經是不眠不休的快馬加鞭趕回來。
聽聞後堤芬勉強地站起身子走向前雙腳跪在里維特的身旁,滿滿的哽咽讓她說不出一句話。
「不能碰!咳咳!卡剎空的毒會感染的」眼看著堤芬俯低身子伸手將要碰觸里維特,長老見狀立刻大喊,但堤芬不離會仍執意伸手碰觸,這時一旁的凱布即時衝向前把堤芬抱住並往後拉。
「啊!!!...」絲心裂肺的哭聲表達著堤芬內心的不捨與悲傷,此時一旁的許多人眼淚不禁留下紛紛悲鳴著,這一聲哭嚎也讓恩感到一陣鼻酸。
堤芬激烈的掙扎試圖甩開抓住她的凱布,隨著是越來越多人擁上前幫忙制伏住她,連恩一旁看著的恩也跟著加入,拚死掙扎的她無意間手指去勾扯到了掩蓋里維特口鼻的面罩,他的遺容也暴露在眾人的眼前,死狀相當慘烈,多處的潰爛加上不斷從口鼻流出的紫黑色混合血液的液體,就在此刻看到自己丈夫悽慘模樣的堤芬終於受不了打擊昏倒了過去。
夜晚的微風吹拂著廣場上聚集的眾人,雖然今日的晚風並不寒冷,但每個人的心中卻是格外的悲涼,巨大的篝火矗立在空地的正中央,卡剎空的毒液有強大的傳染性,埋於土壤可能會造成地下水體的汙染,火光熠熠,冉冉升空的炊煙訴說著地面上人們的感念與不捨,眾人們圍著篝火,其中也包括了曾經一同在外經歷患難的恩,看著這熊熊燃燒的火堆,恩彷彿又回想起那天剛與里維特認識暢談的那個夜晚,歸途中這幾天短短日子裡,與他們一同圍著篝火暢談的里維特此刻彷彿正站在自己身旁一同看著篝火,恩一眨眼後其身影消失無蹤,明明是一樣的篝火,如今卻是天人永隔。
葬禮結束後,看著逐漸熄滅的篝火,村子內一盞盞的屋內燭光也跟著暗了下來,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過,那人是凱布,他拿著紅色水袋靜靜的看著天上的星辰,跟著凱布的腳步來到了村子房屋區的外圍。
看到一個人獨自望著天空,恩緩緩的走向前,「喔!是恩,怎麼了嗎?」儘管注意到對方凱布仍緊緊盯著天上的閃爍繁星,「...」恩一語不發。
凱布:「或許再早一些事情應該不會這樣吧?」,恩內心清楚凱布所說的意思,如果當時他們立即搭救里維特將他送回來或許里維特就不會因此喪命。
(雖然拖延到搶救時間是事實,但凱布他當時應該也是逼不得已的...)恩內心想著並露出了難過的表情。
凱布緩緩地伸手搭在恩的肩膀:「要學會一件對過普斯的認知:身邊的夥伴隨時都有可能離開即便是我也有可能,難過沒關係,但是要習慣」。
凱布突然開心的笑著:「哈哈!你要不要以後學著怎麼當個隊長,這樣到時候我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雖然對恩來說聽起來只是瞎扯,但此時的恩並不知道,凱布這句話背後的隱喻,這時的凱布打開了紅色水袋並將水灑落在沙地上任其滲入,嘴裡念念有詞:「你的此生我已銘記,好好長眠吧,有朝一日必將在星晨的淨土上再次相遇...」。
凱布轉身看著著恩:「走吧,回去吧」但恩搖頭拒絕表示自己還想多散散步。
回想起那天他一個人睡不著散步在沙丘上看著天上點點星光,也就是在此機緣下恩與里維特熟識,沉浸在回憶裡的恩繼續獨自一人在村子外頭的沙丘裡走著,巧合的是就如那天的情況,一名年輕女子在沙丘上獨自望著星空眼角流下了藍色的美麗淚水,這名女性正是整個葬禮都沒出現的堤芬。
一滴藍色的眼淚哭訴著兩人滿滿的回憶,兩道藍色的淚痕象徵著他們永隔的兩地,看著她悲傷的樣子跟初次見面兩人在恩面前互動的模樣相比,實在令人感嘆世間無常,恩這時想起之前里維特說過,關於"星淚"的事情,此時他心想不能讓堤芬一人哭昏在這裡,且相比上次佩在外頭還有披著巨大的斗篷,現在堤芬只有穿著單薄的布衣,天晚的沙漠容易著涼,於是恩打算走向前勸她趕緊回屋休息。
「我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但我不知道實際面對會是這麼痛苦,你就這樣走了,我的未來還有好多...好多日子裡都想著有你在我身旁」靠近堤芬身旁的恩,聽見堤芬口中喃喃自語。
「外面很冷,回去吧」,堤芬並沒有理會恩,只是依然故我的看著天上的星空。
恩只是站在原地,並知道該如何勸眼前這想不開的女孩早點放下,就這樣恩陪著堤芬站在這孤立的沙丘上待了許久,恩也開始認真地細數天上的繁星。
「可惜阿...我多想讓你看看」堤芬一邊說著並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啊?」看星星入神的恩沒有注意到對方的說詞與動作。
堤芬:「你回去吧,我隨後就會回去」,建對方的回覆恩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往村子裡的方向走去。
(已經很晚了,明天還要照顧那小鬼...)恩一邊想著同時打了個哈欠,但他走著走著越走便覺得越來越不對勁,他走個幾步就回頭看向後方,但始終沒有看到堤芬跟上的身影,就這樣恩已經走回了村子房屋的外圍。
(算了,該勸我也勸了,兄弟!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你可別怨我啊!)。
就在此時曾經與里維特在村子外的那幾天有說有笑的畫面突然如跑馬燈一樣在腦海一一閃過,他猛個搖頭並用力拍拍自己的臉頰,便扭頭往堤芬的方向快步走去。
由於沙丘寸步難行,即便恩加緊腳步但還是花了一點時間,等到恩回到剛才的沙丘上時,早已不見堤芬的身影,此時恩望向遠方,是離開村子的方向,一個個巨大的沙丘淹沒了恩的視線,一股不安的預感也在恩的心中萌芽。
"離開存子太遠會引來迪左根"
里維特說過的話不知為何突然閃過腦海,彷彿就在他耳邊述說一般。
(該死!就不能別給我惹麻煩嗎!)恩一邊抱怨著一邊邁開步伐朝著遠方跑去。
好幾次都差點摔倒的他終於在遠方的沙丘上看到了一個渺小的人影,這個人影依舊朝著村子的反方向走去,這時狂奔的恩滿腦子都是咒罵、罵這個女的替自己找麻煩、罵好朋友要自己替他擦屁股、罵為何這個世界是如此的現實殘忍也罵自己是多麼的無能為力。
很快的,氣喘吁吁的恩在堤芬的附近停了下了,對方也發現了恩因而停下腳步:「你是憨瓜嗎?怎麼跑來這」堤芬明顯有些氣憤。
(該死,這女人真的是...我是來救妳的,想不到我還來不及開口就先被妳罵)。
「他...里...維特,他如果...知道妳...」此時的恩喘得上氣不接下去。
「真是的,連話都沒辦法好好說,快回去...」提芬一臉不悅,「里維特要是知道妳現在這樣!他會怎麼想!?」還沒等堤芬說完,恩大聲的嘶吼著。
「...」堤芬先是一陣沉默,之後便摸著自己的肚子:「我才不管他怎麼想,反正我要去見他,帶著孩子去見他...」。
(孩子?原來她已經...)。
「妳有想過好好看著你們的孩子長大成人嗎?小孩子是無辜的」恩用嚴厲的口氣質問著對方,堤芬激動的大喊:「但我已經沒有辦法活著看到他了,那些可恨的惡魔曾經帶走了我的家人,如今連我的愛人...他們...我一個都沒辦法活著看到了」。
恩緩緩的走向前,站在堤芬的面前,說出了令對方甚至是自己都難以相信的話語:「但你可以活著看我怎麼幫他們報仇...」。
幾天後,恩帶著凱莎行走在村子裡,路上的村民們也過著一如往常的生活。
(該死...早知道就不要說這種漂亮話...到時候真的沒辦法的話...在去找她道歉好了)走在路上的恩內心充滿了懊惱。
今天恩打算去找長老,但與以往不同的是今天的他並不是帶人去聽課,而是他自己要去聽課。
"叩叩叩"
恩牽著凱莎站在長老的門前敲著,路過的村民談話聲與附近住戶的喧鬧聲此起彼落,並沒有人在意敲著長老家門的恩,大家都在忙碌著自己各自的生活,看來村子裡的人已經習慣了恩,不再被他無羽或者是奇特的上衣給吸引住眼球。
「來了!」門緩緩地被推開,長老拄著拐杖走了出來:「孩子,是你呀!今天也是一大早就來,呵呵呵,但很可惜今天沒課呢」,恩搖搖頭:「老爺爺,我來找你是有其他事情要問」,長老感到有些疑惑:「喔?怎麼了孩子?」。
恩看了看四周來來往往路過的村民,之後他表現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遲遲難以開口。
「先進來吧...孩子」長老馬上就注意到對方的表現,拄著拐杖緩緩地走入,「謝謝你老爺爺,不過先等我一下」恩說完便牽著凱莎走到對面房屋並將她託付給住在長老家對面的一名叫卡雷克的年輕男性與她的妻子萱後便進入長老家中。
「不了老爺爺,我自己來就可以」謝絕了要替自己倒水的長老,恩緩緩地將水注入桌上的兩個茶杯中。
「不好意思今天你休息我卻來打擾你,我是有事情想要詢問你,但這個話題可能不是很受歡迎...」恩喝了口茶,長老:「問吧孩子,沒事的,只要能夠幫上忙,老夫一定傾囊相授」。
「我想問關於...迪左根的事情」恩扭扭捏捏的說出口,像是深怕對方聽了會不想再多談一般,老人感到相當疑惑:「迪左根?咳咳!孩子你想知道關於那些惡魔的什麼事情?」,恩眼神堅定地看著對方:「任何事情」。
黃昏的餘暉灑落在每個結束了今天的忙碌的村民身上,一抹斜陽映在恩的雙眼讓他感到刺眼並用手遮擋著。
「還沒到嗎?凱莎想姐姐!」凱莎拉著恩的衣角滿臉不耐煩,「就快到了,妳看瓜田就在前面」恩便指向前方不遠處的一片瓜田。
(強大的嗅覺...聽覺...讓人癱軟的低鳴聲...通常不在晚上活動...只有雄性...能夠感知大多數的危險除了卡剎空與叫做葵通的鬼東西...)。
這一路上恩的腦中不斷地咀嚼著從長老那邊得知的情報,恩不只詢問了關於迪左根的事情,還延伸問了像是卡剎空、葵通這些會對迪左根造成威脅的生物關於牠們的所有相關知識。
「姐姐!」凱莎開心地大喊並向著瓜田奔去,「小心別摔...算了...」恩沒多理會直直奔向姐姐的凱莎,而是一直低著頭專注思考。
「喂!小心!」聽到大喊的恩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眼看差點就要撞到屋子的牆壁,「怎麼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麗莎牽著妹妹走了過了,幸虧剛剛有她的提醒才讓恩沒有迎頭撞上牆壁。
「沒事...」即便是對方正站在自己面前,恩依然眼看別處陷入沉思。
(話說之前他們跟迪左根接近時,我似乎沒有聽到也沒有聞到任何東西...)。
「你今天怎麼那麼奇怪...算了,你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別撞到東西了,我跟妹妹先回家了,今天也辛苦你了謝謝,再見!」麗莎說完便牽著凱莎走在回家的路上,但恩並沒有回應甚至也沒有揮手道別,只是繼續陷入腦內的沉思。
突然遠處孩童們嘻笑玩鬧的聲音吸引了恩的注意,看著遠方不斷彈至高空後又緩緩降落的幼童們,恩突然腦中靈光一閃。
"呀!"
"換我換我!"
"換...喔不哥哥來接我回家了"
傍晚時刻,奧毯旁仍有孩子們的嘻鬧聲不斷,有些孩子的家人也紛紛來把他們帶回家。
恩一步一步走向奧毯,原本在排隊的幼童們都呆呆地看著這位大哥哥在排隊等著玩他們的玩具。
輪到自己之後恩不加思索地向前踩踏並騰飛至高空,他發現自己的彈射高度沒有那些幼童可以彈射的高度那麼高,或許是因為體重的關係導致他大概只能彈跳至其他幼童的高度一半而已,就這樣他一邊思考放任著自身在奧毯上作慣性彈跳。
"媽媽你看,那個哥哥在玩奧毯耶!"
"小孩子不要亂看快回家..."
這時的恩對於這個彈跳高度還是不夠滿意。
(如果要讓自己飛得更高更遠那我必須讓自己變輕...讓自己變輕...輕飄飄...)。
很快地,夜晚降臨,一個跛腳走路的人影緩緩走進凱布家中。
「唷!你回來啦!怎麼搞得這麼狼狽?你是去做沙丘上滾了好幾圈是吧?」恩一跛一跛地走回來,身上還滿是傷痕與沙子,凱布實在想不透他為何搞得這副德性。
恩只淡淡的說了一句:「摔倒撞到地板」便一跛一跛地走進來喝了桌上的一杯清水,一陣沉默後恩開口詢問凱布:「你知道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讓自己變輕?」。
(不要給我說甚麼減肥藥,我絕對會揍你!)。
凱布若有所思般的摸摸下巴:「變輕?我之前不是有跟你提到過芮雯嗎?她似乎會這方面的技能」,「喔對!好像有這麼一回事,我都忘了」恩一時有如茅塞頓開一般。
凱布滿臉疑惑:「怎麼了,突然問這個?」,「沒事,別理我」恩又再次陷入了沉思。
看著對方反常的行為,凱布有些擔心:「你整個人怎麼都變得怪怪的,明早我去叫純過來看看好了」,恩並沒有仔細聽凱布說的話,只是繼續盤算著他腦中的計畫,不久後,崙克村在眾星的翩翩起舞的夜空之下又陷入了沉睡。
「純,你等等幫他治好了腳後順便幫他看看腦袋吧,他不知道是不是昨天頭殼撞壞了還是怎樣,到現在都還怪怪的」凱布的語氣有些擔憂。
此時已是次日的早晨,不同的是今天在恩身旁的女性不是凱莎而是正在幫他治療腿傷的純,今天麗莎休息所以沒有把妹妹託付過來。
「嗯好,我知道了」純點點頭,恩並無多加理會旁邊的人在幹嘛或說甚麼,自顧自的吃完早餐後恩就一直待坐在桌子旁,心中仍不斷的沉思著。
(鑽入地底後,會是一個深坑的形狀...但尾部會明顯裸露在外面...)。
純已經做好了腿部的治療並將手轉移到恩的頭部,這時恩突然開口詢問準備出門的凱布:「你這們上次過普斯時沒有攜帶歐爾在身邊也有辦法定位村子的位子吧?」。
「可以啊,雖然沒有歐爾準確,但還是可以靠著天上的星星來找到回村子的路,先別問這個了,你到底怎麼了?沒事吧?...」凱布仍放不下心,不斷的詢問對方的情況。
村子的另外一頭,許多村民在一間大房屋前大排長龍,糧食的控管一直都是崙克村的重要一環,村子裡有些人的固定工作就是負責家家戶戶每天的糧食分配與運送,依照現有人口數量與今日收成作物加上倉庫現有糧食囤積數量輕點來分配每日每個人都會分到的糧食,有鑑於大多數人口都是兒童甚至是更小的幼童,體力與心智成熟的前提條件下,通常由青年或是成年村民負責一個個區域劃分好的糧食將其確實的運送到家裡,類似送貨員的工作性質,而今天排隊等著送貨的隊伍中,芮雯正與其他熟識的村民開心地聊著天,平時沒有其他工作時的她便是會去支援村子裡的糧食運送。
「我看她今天在井口打水跟我打招呼的時候還是很難過的樣子,看來改天我在親自去探望她吧,希望她能走點走出來」芮雯正與身旁排隊的女孩聊天著,村民女孩:「我也好怕...好怕我未來的丈夫總有一天也...」。
「別想太多啦!好啦我領到東西了,我先走囉,再見!姊妹」芮雯手上捧著許多瓜與垮柏塔同時對著身後原本與自己聊天的村民少女道別,接著芮雯帶著足夠份量的糧食一戶又一戶的運送到她負責的家門口。
"叩叩叩"
「來了!」一個年幼稚嫩的男童走了出來,並開心地抱走芮雯手上最後一顆瓜,「謝謝芮雯姐姐!」男童臉上滿是燦爛的微笑,「艾克好乖呀!今天哥哥去哪了呢?」芮雯微笑摸著對方的頭。
「去幫忙弄喬萊加了」名叫艾克的男童看著遠方,「原來呀,那個很熱很辛苦耶,等哥哥回來要跟他說辛苦了唷」芮雯轉身離開並向著男童揮手道別。
「呼!總算送完了」完成了今天的工作,芮雯伸展著全身筋骨,在回家路上的芮雯內心盤算著:(順路去井口打個水回家好了,每次吩咐端那小子要打水都給我搞到很晚才回來)。
不久後提著一桶水的芮雯走到家門前「唉...這小子毛病又犯了,出門都不隨手關好門」看到半開的家門又叨念著。
因自己手上拿著的水桶是井口共用的水桶,是方便沒有攜帶水桶的村民使用的,芮雯打算將裡面的水倒入自家門口的儲水桶中並隨後將其拿回水井旁放好,正當自己低頭倒水時眼前一個幼童時期端的身影出然出現在她的身邊拉著她的衣角。
「姐姐!姐姐!水桶很重嗎?」幼童端問著。
此時芮雯也回到了兒童時期的模樣:「嘿咻!還好啦,姐姐還拿得動」。
「等我以後變得又高又壯就能幫姊姊提水桶了!」幼童時期的端天真無邪的模樣實在惹人憐愛。
「那個時候姐姊早就嫁人了,你也會有自己的妻子跟小孩,到時候你幫他們提水桶就好了」身高小了一大截的芮雯笑著摸摸弟弟的額頭,「不要!我不要跟姊姊分開!我以後要跟姊姊結婚,這樣我就能一直幫姊姊的忙了」幼小的端大聲哭鬧著。
「傻孩子...小時候真可愛呢!」一邊沉浸在回憶中的芮雯笑了出來,她早已把公用水桶歸位並走回家門前推門而入。
眼角餘光瞥見坐在椅子上的人影,芮雯沒有正眼看著他,只是俐落地開始打理屋內的家事,簡單的打理完後她將沾了汗水的上衣與內衣脫去:「水我打回來了,渴了可以去喝」。
對方並沒有回應,而芮雯繼續赤裸著上半身將綁在頭上的髮束給摘下並用嘴輕輕叼著,少女的曼妙體態展露無遺,原本的馬尾放下變成長髮,芮雯舉著雙手向後整理著自己打結的頭絲,隨後便拿出一件乾淨的上衣與內衣穿上。
「你今天又跑去哪裡鬼混啦?」芮雯整理著自己的頭髮,而對方始終沒有回應,面對她的任何問話都沒有回應,芮雯這時內心有些不悅,畢竟自己身為姐姐不太能夠忍受弟弟這樣對自己視而不見,
「你是怎樣!?啞巴了是不...」話還沒說完芮雯下一秒變成啞口無言臉上逐漸布滿了羞澀的的紅暈,口中不斷地喃喃著:「你...你...你...」原來坐在家中的人不是自己的弟弟端,而是專心思考並不理會周遭事物的恩:「喔,你回來了...我有想請教妳...」。
"呀!!!!!"女性的尖叫聲清澈響亮的迴盪在崙克村。
「聽說妳可以讓人變成輕飄飄的對吧?」絲毫不理會自己左臉上有一個紅通通的巴掌印,恩仍然認真地詢問著對方。
「對...你問這要做甚麼?你給我老實說你剛才到底看到了多少?」芮雯激動異常,難掩她臉上羞澀的通紅,「我已經回答過了,我當時在想事情所以沒甚麼印象,我最有印象就是被妳突然摑了一巴掌」恩口氣相當無奈,像是解釋了上百遍般,「我嫁不出去了...」芮雯萬念俱灰的低語著,顯然並她沒有接受這個解釋。
「我需要妳陪我一下」恩說完便逕直走出了門,「你...」儘管芮雯眼角含著些微淚光,但不知為何她最後還是跟著眼前的這名男子走了出去。
走著走著,他們兩人來到了附近的瓜田,這裡種植的是不可食用的申冊瓜,但此瓜類的瓜藤與瓜殼可以加工用在許多生活上的物品與工具,因此即便沒有食用性,但村子裡還是留有小範圍的瓜田在種植它們,不遠處孩子的嘻鬧聲不絕而耳,如同往常一般許多幼童開心的玩著奧毯,上上下下的彈跳勾起了芮雯兒時的恐怖回憶。
「妳對我施展一下變輕的魔法」,面對對方突如其來的要求,芮雯滿是疑惑,但她最後還是舉起了手停在恩的肩上,只見她瞳孔微微變成翠綠之後將手放了下來:「好了」。
聽聞後恩隨即在原地用力跳了一下,發現他光是踩在平地上便可彈跳至約二至三個成年人的高度,於是他往後走了幾步隨後一陣助跑用力蹬上奧毯,施加了輕盈魔法加上奧毯原有的彈力,恩幾乎飛到快要有的崙克巨骨高度,隨後他便開始往下墜,沒有羽的恩並未像昨日從奧毯上跳下來後狠狠地摔在地上而是緩緩地飄浮並輕輕的落地,此時的他早已跳躍到遠離瓜田的沙地上。
(好險跟我想的差不多,不然我真的會摔成肉醬,接下來就是多跳幾次去習慣這高度了,不過...說真的這高度...有點怕...)。
幾天後,眼看自己的計劃還缺乏唯一的要素,但尋尋覓覓始終找不到結果,恩滿臉焦慮地坐在餐坐前:「對了你知道村子裡面有誰是擁有戰鬥的能力嗎?」。
吃飯吃到一半的凱布先是愣了一下之後便繼續吃著瓜肉:「你說的戰鬥能力是指?」,恩:「顧名思義就是遇到危險時能夠與敵人抗衡的能力,拿武器或者是用魔法都行...」。
「如果照你這樣說,那這方面的能力最厲害的就是芮雯了,端也會只是他還遠遠不及他的姊姊,芮雯因此也是過普斯裡不可缺少的一員」凱布回答的泰然自若,他似乎已經很習慣眼前這個人三不五時就蹦出一個出乎意料的疑問般。
噗瓜吃個幾口就不吃的恩往自己的茶杯倒了一杯水:「既然有戰鬥能力大家每次都選擇逃走?」,「或許單憑近身的戰鬥,芮雯可以與幾隻迪左根一搏,但在迪左根的氣味與低鳴聲面前,不管是多麼厲害的戰士都會變得毫無抵抗之力,而且通常牠們數量眾多,所以遇到他們時拿起武器對抗等於犧牲性命拖延時間」用餐完畢的凱布俐落地收拾著桌面。
「那這樣隊伍需要有戰鬥能力的用意是?」恩拿著茶杯去家中的儲水桶提出少許的水幫忙清洗著,凱布拿了塊沾水的布料擦拭著桌面:「除了迪左根之外,我們也會遇到其他的危險,而有時無可避免的情況下就需要拿起武器反擊」。
「原來如此,太好了!這樣到時候就更方便了」恩露出了笑容,「你到底在說什麼啊?話說你這幾天都不搭理人,怎麼現在又笑了出來?」凱布有些擔憂,他越來越相信當天恩摔傷的時候同時撞壞了腦子。
想好一切辦法的恩於是將自己的計畫告訴凱布,他一開始聽了覺得相當瘋狂,但仔細想想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為了拯救即將滅亡的族人,什麼方法都必須嘗試,但凱布告誡他不要把計畫告訴別人,因為這個想法在別人的眼裡跟送死沒有兩樣。
瓜田裡日常忙碌的村民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抬頭一看,一個渺小的人影飛越在崙克村的上方,但村民早已見怪不怪,連續的日子裡,恩每天都要求芮雯一起到奧毯旁練習跳躍,漸漸的他熟悉了高度並能控制好自己的方向與跳躍距離。
這天恩一如往常牽著凱莎走在前往瓜田的路上,芮雯牽著凱莎的另外一隻手畫面宛如一家三口般,而且芮雯不知為何時不時還會跑去凱布家中幫忙照顧凱莎。
(太好了,現在就是等時機到來,希望到時候真的面對時一切都如計畫的那樣...)。
但此時走在他身旁的妙齡女孩腦中可不是這麼想:(太好了,我一直擔心的問題終於解決了,上次被他看光後我以為他要狠心裝作沒一回事,沒想到他就這樣簡單明瞭的表白,這身分不明的傢伙想不到這麼有男人的魄力...)。
時間拉回幾天前,正如往常來找芮雯的恩,竟然一開頭就說了讓她永遠難以忘懷的話。
「妳就是我一直在尋找的人,妳實在太重要了,我不能沒有妳」一見到芮雯,恩就語出驚人,「什...什麼?怎麼...那麼突然...」滿臉通紅的她語氣藏不住心中的害羞。
「下次過普斯我有個計劃,現在還無法跟妳解釋得很詳細,但我需要妳,到時候不要懷疑聽我的就對了!」恩神情自然地說完這些話後便開始說著自己的計劃,但他絲毫沒有想到對方會是如何去解讀。
回想起這段記憶芮雯開心地笑著,戀愛中少女的喜悅表露無遺,她絲毫不留心於恩對她說過的什麼計畫,只記得前面的關鍵告白。
「凱莎也要玩奧毯!」凱莎對著一旁的兩人大喊「不行,等妳身體好一點再說」恩用著有如家長一般的口氣叮嚀著走在一旁的女童。
「唔...」凱莎看著另一側的芮雯並向她嘟著嘴撒嬌著,此時芮雯眼中的凱莎已經被她腦補成與她一樣有著綠色的羽和單馬尾的可愛女孩,但唯一不同的是有跟恩十分相似的眼睛。
(呀!!!好可愛!該叫甚麼名子好呢?安潔?吉安娜?)芮雯頓時陷入了她腦中的美好幻想。
「純姊姊!純姊姊!」凱莎開心地指著前方,面對他們三人走來的純也開心地向著他們招手,與純相識已過了一段時間,她也漸漸的能單獨與恩對談而不感覺到緊張。
純蹲下身子摸摸凱莎的頭:「乖,小凱莎今天有沒有吃瓜吃飽飽呢?」,「凱莎有乖乖吃瓜瓜!」凱莎神采奕奕的微笑,實在看不出她身體之前是如此的虛弱。
芮雯向前給純一個簡單的擁抱:「好姊妹,妳這是要去哪?」,「我正要拿一些夷浦加利給卡雷克他們兩夫妻,平時他們都會幫忙照料長老的一些基本起居」純秀出她手上拿著的一疊布料。
「恩,你的臉受傷了?」純用著關心的口氣看著恩臉上的小傷疤,「這個喔,只是幾天前落地時不慎造成的小刮小蹭」恩用手指摸了摸傷口,「你還在持續那個危險的活動?」純臉上掛著一絲擔憂。
恩點點頭:「沒事的,我幾乎完全掌握了,那次只是不小心」,「我還是幫你看一下吧」說完純便將泛著微光的手輕撫著恩的臉頰,「純妳還是趕快把東西送過去吧,等等也快到吃飯時間,到時候打擾人家也不太好,他臉上的傷我用戳瓜粉幫他擦一擦就好了」芮雯微笑並拿開了純的手,但不知為何沒有感覺到她內心任何一絲的喜悅。
「喔不!都這麼晚了,謝謝姊姊的提醒,那我走了,再見!」純微微點個頭便匆匆離去。
(她們倆見面不是都會聊很久嗎?怎麼這次芮雯趕緊要她離開?)恩內心產生些許疑惑但也沒想太多。
數十日後腳底再次感覺到震動,在離村子有一段距離的沙丘上,凱布率領著過普斯的人員一步步離開了村子的邊境,隊伍帶齊了許多採集物資和在外過夜的用具以及全村的祝福,邁開了與死亡周旋的旅途。
這次隊伍與以往不同,每個人都從村子裡存放武器的倉庫配置了一把在身上,雖然大多數人都一頭霧水,但基於是凱布的命令,隊員們也沒有多說甚麼,這次的人員除了凱布與恩還有芮雯之外,之前參加的純、與曼妮也一同前往,另外還有馬文跟一名恩不認識且與芮雯年紀相仿的女孩名叫凱米。
離開村子邊境前,凱布已經先用班梭來擾亂徘徊在村子邊境外圍附近的迪左根,很快的凱布一行人來到了過普斯的第一站:多格村遺址。
那是以前人們還未遭遇迪左根侵襲時的一座小農村,許多破舊的土堆房屋暴露在外,周圍還有許多多年無人照料任其恣意生長的瓜類,可食用與不能食用的瓜類盤根交錯在一團,隊員們拿起匕首迅速且流暢的將可以食用的瓜放在裝載物資的大托盤上,接下來這幾日,全隊的食物來源都有賴於這些在外野生的瓜類。
「這次怎麼帶著這些呢?」曼妮指著放在托盤上的一個奧毯還有先驅遺物提鐘佐爾,「這個我另有安排,現在還不方便解釋」恩不多做解釋,只是敷衍地回應了對方的提問,凱布緊接著在恩語畢後補充:「這次的行動與以往有些不同,有一些現在不方便說出的計畫,但大家請全力配合,謝謝各位!」。
隊伍平安無事的度過了好幾個日夜,他們來到一片散落著許多灼熱鮮紅鬃毛的區域,「大夥們撿喬萊加的時候小心點,不忘注意四周」凱布叮嚀隊員,不久後隊員們便各自散開並開始拾取起地上的高溫鬃毛,將其放入每個人身上都備有的一個專門收容這些高溫鬃毛的袋子。
「燙!...」恩反射性的收回手臂,掉落在地上的鮮紅鬃毛宛如剛烤好的炙熱地瓜般,這時恩的注意力被一股神祕的聲音吸引。
"咪!"、"咪!"
一陣陣奶貓叫聲吸引了恩的注意,循著聲音的源頭,恩看到了在不遠處的沙坑裡,三隻可愛小奶貓在地上玩耍著,牠們除了體型略比一般的貓崽大了些許以及全身桃紅色的毛以外,基本上與一般的小貓沒甚麼兩樣,看見此狀的恩不知為何感到特別的開心與興奮。
恩緩緩地靠近小貓像是怕驚動了牠們一樣,但敏銳的小貓很快地便發現了陌生人靠近的跡象,意料之外的是他們絲毫不懼怕人,反而好奇地向恩跑去,小貓靠近恩的腳邊並用頭磨蹭著恩的褲管,他蹲下身子摸著小貓們的下巴,小奶貓舒服的躺在地上肚皮朝天並發出呼嚕的聲音,這一畫面讓愛貓成痴的恩再也忍受不住開始擼了起來,恩還將一隻小貓抱了起來用力地吸了一口,這一刻他有種身心靈皆被治癒的感覺。
"咪!"、"咪!"、"咪!"。
突然小貓們不約而同地朝著一著方向叫了起來,恩完全把此行為歸類在小貓的可愛舉動內絲毫沒有注意的緩緩靠近之物,直到一道的陰影靜悄悄的靠近他,恩查覺周圍溫度明顯升高後便抬頭一看,一對巨大的雙眼正怒沖沖地盯著他,那是一個約四到五個成年人高大,有著雄獅般鬃毛的巨大貓科生物,全身鮮紅色以及圍繞在身旁的高溫火花彷彿是一個行走在沙漠的巨大火球。
"吼!!!"耳欲聾的獅吼聲把恩嚇得癱倒在地,兩隻小奶貓跑到了那龐然大物的腳邊躲了起來,這時的他早已忘記自己手上還抱著一隻小貓,就這樣癱坐在原地瑟瑟發抖,「我我我...沒沒...對你的孩子做...」恩結結巴巴地說著,突然一道快速的綠色殘影出現在他的視線內並快速地往巨獅面部拋撒了某種粉末,巨獅閉著眼睛像是碰到過敏物質一般不斷甩著頭打起了噴嚏,那道的身影快速的將他拉離現場,抱在手上的小貓也因此鬆手,回過神來,恩已經被拉開了一段距離,巨獅仍在原地打著噴嚏,他抬頭一看剛才從危難中救下自己的人是泛青綠色瞳孔的芮雯。
「快跑!趁牠還沒恢復過來!」芮雯急迫地大喊並牽著恩的手邁開大步跑離現場,此時遠方凱部及其他隊員似乎早就聽到聲音並在附近的沙丘上四周接應他們。
"吼!!!"此時一聲轟天巨吼再次響起,一道伴隨著炙熱火焰的巨大身影向著他們襲來眼看就要衝向他們時,此時芮雯拿著長矛迅速起身向著巨獅的方向用力一躍,她的身影宛如青綠色的刀光般劃過了巨獅的側臉,受到疼痛的牠停下了俯衝的腳步,一道傷還出現在牠的左眼下方,鮮紅的血液滾滾流下。
「休想傷害我的男人...」口中喃喃自語的芮雯不等對方喘息更是一個轉身回馬槍往對方的側身流下了一道深深的傷痕,看到此場景的恩站在原地傻傻看著,一方面是對於剛才的驚嚇心有餘悸,另一方面是對芮雯行雲流水的華麗戰鬥畫面感到深深的佩服,這時一旁的其他隊員也沒有閒著,紛紛拿起剛才芮雯撒向巨獅的粉末對著敵人就是一陣拋撒,巨獅見狀不敵便回頭叼著三隻小貓快速地離去。
「要不是芮雯來的及時,不然你早就被裡歐萊斯給撕成一塊一塊的了,呵呵」凱布扶起跌坐在地上驚魂未定的恩,此時的眾人早已採集了足夠的喬萊加而離開剛才那片巨獅棲息的沙漠並走在下個前往目的地的路上。
芮雯叨念著恩:「你怎麼敢去碰卯咪阿?怪不得牠會如此火爆」但從芮雯的眼神中能感受到微微她的關愛。
此種全身通紅的巨型貓科動物被稱為"里歐萊斯",在他們先祖語言裡的含義代表兇猛的護幼的火熱的,其在憤怒及發情時身上會驟升高溫,人們常常撿拾其掉落的高溫鬃毛來當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材料,而里歐萊斯的幼崽因為叫聲與外觀可愛且毫無攻擊性也相當親人,又被人稱為"卯咪",意思是可愛的軟呼呼的叫聲棉柔的,有了這次的經驗,恩得知了一個道理:路邊的野貓別亂摸。
日夜交替,不變的是高掛蒼穹的星辰,始終照耀著一行人的道路,他們又度過了幾個天,跨過一個巨大的沙丘,夜晚美麗的星空下照映著的是一座面積遠比崙克村巨大好幾倍的遺跡,據說這是以前一族在沙漠中最為繁盛時的核心都市:諾亞城。
曾經繁華的昔日彷彿歷歷在目,許多做工精細的建築與街道設施,甚至還有連通地下水體的噴水池廣場,如今仍緩緩地流出涓涓細水,但凱布一行人來到此處並不是要做古蹟參訪的,而是採集著一片片落在這遺跡上的夷浦加利。
「想不到這次會落在這裡...大家趕緊收集,此地不宜久留」一邊撿拾的凱布催促著隊員動作加快,而此時與恩不熟識的成員凱米正在一座遺跡高樓上觀看著四周的動靜。
大家俐落的收集了足夠的布料後便匆匆離開此處,從凱布口中得知此處常有迪左根出沒,推斷牠們的巢穴應該在這裡不遠處,幸虧夜幕的降臨與眾人迅速的動作才沒有遭遇那些紅色惡魔。
次日的紫色清晨熟悉的場景出現在恩的眼前,大大小小數不盡的水坑出現在恩的面前,地上爬滿了石頭生物,眾人來到了塔戈加摩經過的區域,恩也了解到採集垮柏塔也並非單純地毯式的撿拾,他們會先在一個小區域徒手撿拾,一些隊員會走到較遠的區域將喬萊加放在地上,等待該小區域徒手撿拾完畢,會去先前放置鬃毛的地方,可以看到一隻隻垮柏塔都圍繞著鬃毛圍成一圈,恩此時也了解到為何當時牠們會這樣挨個圍著自己一動也不動,原來牠們喜愛靠近有溫度的物體。
其實這一路上曾有許多次凱米都觀察到有迪左根接近,但都還在足夠遠的距離,隊伍藉由班梭的混淆避免了許多危險,但就在踏上回村的路途上,凱布突然決定改變了路徑,朝著不是村子的方向前進著。
這個行為相當危險,因為在沙漠中遊蕩被迪左根追上只是遲早的問題,眾人都紛紛感到疑惑並勸阻著凱布但除了一個人外,那就是恩,很快地他們來到了一片區域,起伏的沙丘中佇立著一根明顯且巨大的黑色尖尾,其外觀類似於蠍子的毒尾,恩走向前查看,正如他所知的情報一相同,尾巴之下是一個巨大且平坦的沙坑而卡剎空的身軀便埋伏這看似毫無一物的沙坑中等待著獵物的到來。
在確認了迪左根可能襲來的方向後,恩把奧毯放置在沙坑的邊緣並要求待會芮雯跟著自己行動,凱布則與其他人躲在反方向不遠處的沙丘上拿起舞去掩住口鼻與耳朵等待著,此時手上拿著佐爾與歐爾的恩對著芮雯說出了令她難以置信的話:「對我放漂浮魔法之後,把妳的斗篷給脫了!」,「你瘋了!」芮雯拒絕並對著恩激動大喊,「記得你答應我的嗎?不要懷疑聽我的就對了!」恩用著無比堅定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少女。
(好吧...嫁雞隨雞...就這樣與他一同結束吧...)隨著少女的一聲嘆息,她把原本披掛在身上的斗篷卸下,青綠色的羽在陽光下是如此的亮眼,此時鐘聲不斷地從恩的手上傳開,不久後數十個紅色微小身影出現在他們預估前來的方向用著飛快的速度向著他們靠近,隨著越來越近的身影,恩也逐漸地看清楚對方的模樣,那是第一次恩如此清楚的觀察迪左根,約二到三個成年人體長的暗紅色身體沒有眼睛卻有著宛如被扒了皮膚一般明顯的肌肉紋理令人毛骨悚然,背上長著一排尖刺與滿口尖牙讓人不寒而慄,其四足並無利爪而是有著與人類相似的手掌或許這也是他們能夠快速且靈活的在沙地上奔馳的原因,最後是牠們那長而有力且末端帶有巨大骨刺的尾巴有如死神索命的鐮刀一般對著恩與芮雯揮動著,這也是芮雯第一次近距離觀察牠們,因為通常能夠那麼接近的觀察的人早已動彈不得並慘死於他們的尖牙與韌尾之下,但芮雯很快就發覺到了不對勁,她並沒有如傳聞一般的四肢無力痛苦癱軟在地而是如同沒事一般好端端的站著,面對即將襲來的眾多惡魔,她手上的長矛緊握不放。
"咚!咚!咚!"手上的鐘聲對映著惡魔們步步逼近的腳步,「把武器先收起來,抱緊我別鬆手了!待會跟著我跑」突然之間,恩一手緊緊的攬住一旁的芮雯,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頓時害羞的臉紅,她按照恩的指示抱緊了他,他的兩手仍拿著吊鐘不斷敲擊,但此時的他已經邁出步伐對著奧毯的方向跑去,芮雯也緊抱著他一同奔去。
就當恩快踩到奧毯時,動作迅速的迪左根也即將撲向他們倆,於是他見狀奮力一躍帶著芮雯踩踏在奧毯之上隨後高飛於上空,宛如搭乘空中纜車的高度讓芮雯頓時想起兒時完奧毯的恐怖回憶,她牢牢抱著恩的身體並緊閉雙眼,迪左根也死死追循著氣味的蹤跡而紛紛衝入了巨大沙坑中。
橫越在沙坑上空的恩帶著嘲諷口氣地大喊:「嘿嘿!走囉!高歌離席」下一秒地面發出震動,潛伏在沙地中的巨大怪物現形,六顆巨大的黑色昆蟲複眼令人看了不禁發抖,多個巨型且布滿纖毛的蟲腿讓人看得冷汗直流,面對突然闖入的大量獵物,卡剎空迅速的用其尖銳的毒尾橫掃著這些紅色獵物,有的過於接近其類似蜘蛛頭部的迪左根直接被牠給一口吞噬,眾多的紅色惡魔當場從獵人的身分便成了獵物,恩藉由之前長時間的練習來控制自身的滯空降落位置,雖然不夠精準但他還是降落在凱布等人埋伏的沙丘附近。
由於數量眾多,仍有一兩隻漏網之魚朝著恩拚命追來,芮雯見狀立刻飛快的衝向前,隨著一道翠綠軌跡劃過,一隻迪左根的脖頸噴湧出深綠色的血液隨後倒地不起。
(幸好我有留這一手,不然我也跟著送頭了...)仍敲著鐘聲的恩大喊著:「就是現在!凱布!」。
夕陽照映在凱布臉上,手上的武器沾滿了迪左根的綠色血液,兩道熱淚掛在他的臉上,這是恩第一次看到一向樂觀的凱布落下男兒淚,他站在沙丘上看著遠方的晚霞口中輕聲默念著:「哈洛克、艾芳、朵米雅、堃吉、佩、里維特...這一天終於到來了」。
恩走到了他的身旁,不過這一次是他伸出了手拍在了對方的肩膀上:「時候到了...該是我們轉守為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