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本章節 4435 字
更新於: 2018-08-24
時間：不明。天氣濃霧。
場所：不明。
霧。
四周被伸手不見五指的白霧籠罩。
除了灰白以外看不見其他事物。
「玄崇，你在嗎？」
沒有傳回任何回應。
輝光抬起腳尖，在原地使力踩踏。
噠、
噠。
至少地面給人的感覺很安全。
「……」
輝光抓緊書包，看來隨身物品都還在，只有人被沖散。
被霧沖散了？
輝光張開嘴巴吸氣，接著吐氣。
既然能夠正常呼吸，表示這裡果然不是一般的水底，稍微天馬行空的想，該不會自己是碰觸到了神祕的傳送裝置？將自己從月憐鎮傳送到了其他地方？
真是那樣就太糟糕了，還想趕緊回家和稻荷吃飯吶……
「有沒有人在啊！」
大喊之後，依然沒有傳回任何回應。
「……試著走走看吧。」
繼續待在原地感覺也不是辦法，輝光決定動身摸索四周。
『為什麼要裝作看不見呢？』
「誰！」
傳來了聲音。
但是，不知道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濃霧依舊。
『少騙人了，你明明就知道這聲音是從哪來的。』
「什麼人！」
濃霧沒有回答。
「……」
噠、
噠。
輝光開始前進了。
四周風景自始自終都沒有產生任何變化。
白、白、白，白、白、白……
就好像在天上的雲朵裡面行走那樣，仔細一看才發現連地板都是一片慘白。
噠、
噠。
無論行走多久都是一樣，輝光甚至無法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在移動。
永遠不變的場景簡直就像在原地踏步。
『就和你的內心一樣，都是一片空洞吶。』
「別躲了，想說什麼話就出來！」
『躲？我從來就沒有躲藏啊，倒不如說，是你不願意見我才對吧？』
「我現在不就在找你嗎？這裡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玄崇跑去哪裡了？月憐湖是不是你在暗中搞鬼？」
霧中出現了人影。
看不清楚的陰影，咧嘴笑了。
『喔呦？原來要這樣才能看見啊？』
輝光低下身，接著往前衝刺。
「你這混蛋！」
然而，依然碰不著。
眼前的人影猶如幻影，無法碰觸也無法接近。
果然只是在原地踏步嗎……
陰影開口了。
『原地踏步沒什麼不好。』
『不如說，你究竟想前進到哪裡去啊？』
陰影指了指前方。
『前方明明什麼都沒有吧？你看，除了空洞以外還是空洞。』
一片慘白。
輝光，你未來有什麼想做的事嗎？
腦海裡浮現出聲音。
「這、這是……」
嗯？考個好大學……之類的。
……那是目標吧，之後呢？沒有什麼想從事的職業嗎？
呃，分數能填什麼就選什麼。
這樣可以嗎？
這樣不行嗎？
倒不是不行……
閃爍，
腦海裡的場景變了。
我很認真地度過每一天。
哇、聽起來真棒，你是為了什麼夢想嗎？
……沒有。
咦？
夢想是什麼？
只要是人都有著想要實現的夢想！
可是我……
我啊……
『我就不能只是為了活在當下而努力嗎？』
「……」
輝光停下腳步。
『實際上未來究竟會如何，根本沒人知道啊。既然如此，不如去把握已經在眼前的現實不是更好嗎？』
「……」
輝光盯著看不清輪廓的陰影。
不、其實，看得清。
『你啊，不覺得這樣很可悲嗎？』
「……」
『我！覺得這樣的生活確實是可憐到爆呢！』
『為什麼成績比我差的人一臉認真的在規劃未來？』
『明明辦不到吧，什麼成為職業OOXX……盡是一些爛俗的幻想。』
『不覺得羞恥嗎？』
「你給我閉嘴！」
『……啥啊？』
「不准你再繼續說下去。」
『嗯哼？』
「我……知道你是誰。」
輝光伸出手，向前。
拉扯──
摸到了，是人的手。
看見了，逐漸清晰的身影。
聽見了，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你，就是我。」
充斥的濃霧略為消散。
浮出的空影正好能夠容納一人站立。
『Bingo，正確答案──』
另一個輝光，站在眼前。
兩個一模一樣的身影對視。
『──雖然我想那麼說……』
「確實我曾經想過自己實在無聊至極。」
輝光緊握雙拳。
「但是，我可從來沒有嘲笑過任何正在努力的人！」
心裡的怒火似乎被點燃了，連帶著開口也跟著振聲。
『那只是漂亮話，實際上你的內心就是那麼想。』
相較之下，另一個輝光的語氣依舊很冷淡。
「漂亮話有什麼不好！」
『哈啊？』
「就算現在只是漂亮話，只要堅持下去的話，總有一天會成為美麗的現實。」
『喂喂……』
「你不也是這麼相信著嗎！」
『……』
「如果……你就是我的話，不應該唾棄努力的人。」
『我。』
「其實。」
「『是在羨慕他們』」
「呵。」
『哼哼……』
「看吧。」
『我總算理解了。』
「你──」
『並不是我。』
「什麼！」
『哎呀哎呀，你在驚訝什麼呢？你明明也是那麼想的吧？』
另一個輝光張開雙手，聳聳肩。
「……」
輝光試著動身，但身體卻像根柱子，無論怎麼使力也不動如山。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輝光身體已經無法動彈，似乎連開口說話都被限制住了。
只能聽他繼續說了嗎……
『必須趕緊和玄崇會合，沒時間在這裡瞎耗，如果能夠從眼前這人獲得什麼有用的情報就好了……你故作鎮靜的模樣真是滑稽啊，回去多多鍛鍊自己的偽裝技巧吧？』
『你啊，還真是不管過了多久都沒變。』
『……而我也是，不管經歷幾次都會再度認清自己和你果然不一樣，就算外表長的一模一樣，但不同的靈魂就是不同啊，無論重來幾次都不可能變得一樣。』
「你、你從剛剛開始就自顧自地說什麼……」
似乎偶爾能夠說話的樣子，但才說完一句立刻又被壓制住了。
『初次見面的話，應該這麼稱呼你呢。輝光……是吧？抱歉啦，為了避免你裝作在和我聊天，實際上是想將書包往我身上砸過來再趁機制服我，我必須先讓你無法動作才行。』
另一個輝光轉身，單手叉腰。
『我說，你在看見我、或者這裡之後，有想起什麼嗎？』
「……隱隱約約有種懷念的感覺。」
另一個輝光搖了搖頭。
『這樣啊，看來這次還是不行吧。』
「什、什麼這次那次，你……你知道什麼的話就直接說出來啊。」
『呵呵，你覺得正掐著你脖子的人會那麼好心嗎？』
「沒錯。」
『……嘖。』
「唔、咳！咳！」
輝光突然感覺難以呼吸。
這是想證明他確實掐著脖子嗎……
輝光面露難色，然而身體無法動彈，只能任憑痛苦在身體裡蔓延。
『別動。』
『一不小心就會死喔，你應該能聽出來這次我並不是在開玩笑。』
「……」
無形的壓力稍微減輕了，至少開始能夠正常呼吸。
無法大口喘氣，只能小口小口呼吸，還是有著一定程度上的痛苦。
『總之必須讓你離開這裡呢，現在的你並不是我想找的那個人。』
「什麼意思？」
『在你離開之前，還要先和你說明一下這裡的規矩，以免你一出去就被殺掉了。』
「……」
『如你所見，你現在待著的地方是陰影的國度。只要是人都有不想面對的陰暗面，憋在心裡面無從發洩，而這裡就是將那樣的情緒匯聚起來的異世界。』
「……」
『一般人如果不進來的話，這裡的陰影都是很溫馴的，就像水裡的小魚小蝦一樣，過著無所事事的生活，如果現實中人類對於生活的不滿減弱或者消失的話，在這裡生活的陰影也會跟著消失。』
「在這裡生活的陰影？」
『就是我喔！被人類的不安和不滿具現化出來的另外一個自己……雖然想這麼說，但只有你是特別的，所以我這麼解釋並不完全正確，反正等等你就會看到實例了，關於陰影的部分我就暫時解釋到這裡。』
『總之，如上所述，如果一般人不小心掉進這個《影世界》的話，原本沒有殺傷力、甚至也可以說沒有意識的陰影，會立刻活化、並且被賦予力量，藉此來進行他們的本能──』
『殺掉產生出自己的人類。』
「！」
『好、好，我知道你很想立刻衝出去找你那……朋友？不過我話還沒說完，你的朋友也還沒死，請稍安勿躁。』
『在這個絕對靜止的空間裡，就算你先睡個午覺再出去也無所謂……所以，請別再做無謂的舉動，好嗎？要分神處理那些雜事實在很煩……』
『要不，我還是直接把你殺掉比較省事呢？』
「……」
『我直接說結論吧！掉進來的人類想離開影世界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
『誠實面對自己。』
『畢竟這裡是因為人類的思想而誕生的異世界嘛，想要在這裡生存的話，心理素質就必須要強，很合理的解釋吧？』
『不過你不一樣，你的心理素質確實夠強大了。』
『但作為你的影子的我，不可能會承認你。』
『永遠，都不會……』
『你，並不是我。』
另一個輝光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
但是，看來他並不會照實將心裡的話說出來……
沒有力量。
沒有思念。
沒有歸宿。
那，才是我。
腦海裡浮出的這些話是？
『好了，時間到了。雖然我沒有承認你，但你還是能獲得在這個世界戰鬥的能力。』
獲得《單手劍基本技巧》！
又來了，腦海裡就像被塞進什麼一樣突然浮現出了文字。
『而我也會繼續潛伏在你心中。』
直到，我能夠下定決心殺掉我為止……
語落，這麼說或許不算正確。
最後那句話，並沒有從誰的嘴裡說出來。
抱著數不清的疑惑。
輝光與另一個輝光。
身體幻化成光，
意識消失了。
輝光睜開雙眼。
醒來時，又來到了另一個空間。
和方才的一片慘白不同，這次來到的地方明顯寬闊許多，地面是柔軟的草皮，四周還有著明亮的風景。
直穿雲霄的高塔。
首個映入眼簾的便是遠處那高聳的奇異建築。
這裡大概也不是月憐鎮……
「你這傢伙，給我換成正常一點的衣服啦！」
才剛這麼想，便聽見不遠處傳來有點熟悉的聲音。
「這套衣服很正常啊！沒有破洞又很合身，輕飄飄閃亮亮！為啥要換？」
是玄崇，似乎在和什麼人爭執？
「嗚嘔嘔嘔嘔嘔……我光是看著就覺得好噁心，你該不會腦袋不正常吧？」
但聲音聽起來也像在自言自語。
「怎、怎麼了？」
兩個一模一樣的聲音……
輝光心裡有些不妙的預感。
「喔喔！光！我的好朋友！你剛剛上哪去了？我怎麼找都找不到你欸！不過現在我有點後悔找到你了……」
稍微走幾步路便能看見玄崇，他在草地上開心的揮手示意。
眼前的光景令輝光有些驚訝，也有點不太意外的感覺。
「呀吼！光！My達令！發現你失蹤我好著急呢！人家差點就哭哭了呦！」
「達、達令？」
玄崇的回應讓輝光覺得毛骨悚然，甚至令他不敢再往前踏步。
雖然他並不排斥那種性向，但如果自己成為當事人還是有點……
「啊！你這混帳王八蛋！頂著和我一模一樣的臉說啥噁心人的話啦！媽的，光，我們別理他快走吧！」
玄崇看起來很生氣，他似乎是不想爭論了，頭也不回的往輝光走去。
「……」
雖然不忍直視。
但直接無視也不是好辦法吧。
如果……剛才的一切都不是夢的話……
輝光決定開口。
「玄崇，你什麼時候換好的衣服？」
眼前有兩個玄崇。
左邊是穿著校服的玄崇，
右邊是穿著女裝的玄崇。
「喂！無論怎麼看那變態都是假貨好嗎！為什麼你一臉震驚的樣子？啊，要說震驚確實我也是蠻震驚的……不對、不對啦！光，你不是認真認為那傢伙就是我吧？」
場所：不明。
霧。
四周被伸手不見五指的白霧籠罩。
除了灰白以外看不見其他事物。
「玄崇，你在嗎？」
沒有傳回任何回應。
輝光抬起腳尖，在原地使力踩踏。
噠、
噠。
至少地面給人的感覺很安全。
「……」
輝光抓緊書包，看來隨身物品都還在，只有人被沖散。
被霧沖散了？
輝光張開嘴巴吸氣，接著吐氣。
既然能夠正常呼吸，表示這裡果然不是一般的水底，稍微天馬行空的想，該不會自己是碰觸到了神祕的傳送裝置？將自己從月憐鎮傳送到了其他地方？
真是那樣就太糟糕了，還想趕緊回家和稻荷吃飯吶……
「有沒有人在啊！」
大喊之後，依然沒有傳回任何回應。
「……試著走走看吧。」
繼續待在原地感覺也不是辦法，輝光決定動身摸索四周。
『為什麼要裝作看不見呢？』
「誰！」
傳來了聲音。
但是，不知道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濃霧依舊。
『少騙人了，你明明就知道這聲音是從哪來的。』
「什麼人！」
濃霧沒有回答。
「……」
噠、
噠。
輝光開始前進了。
四周風景自始自終都沒有產生任何變化。
白、白、白，白、白、白……
就好像在天上的雲朵裡面行走那樣，仔細一看才發現連地板都是一片慘白。
噠、
噠。
無論行走多久都是一樣，輝光甚至無法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在移動。
永遠不變的場景簡直就像在原地踏步。
『就和你的內心一樣，都是一片空洞吶。』
「別躲了，想說什麼話就出來！」
『躲？我從來就沒有躲藏啊，倒不如說，是你不願意見我才對吧？』
「我現在不就在找你嗎？這裡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玄崇跑去哪裡了？月憐湖是不是你在暗中搞鬼？」
霧中出現了人影。
看不清楚的陰影，咧嘴笑了。
『喔呦？原來要這樣才能看見啊？』
輝光低下身，接著往前衝刺。
「你這混蛋！」
然而，依然碰不著。
眼前的人影猶如幻影，無法碰觸也無法接近。
果然只是在原地踏步嗎……
陰影開口了。
『原地踏步沒什麼不好。』
『不如說，你究竟想前進到哪裡去啊？』
陰影指了指前方。
『前方明明什麼都沒有吧？你看，除了空洞以外還是空洞。』
一片慘白。
輝光，你未來有什麼想做的事嗎？
腦海裡浮現出聲音。
「這、這是……」
嗯？考個好大學……之類的。
……那是目標吧，之後呢？沒有什麼想從事的職業嗎？
呃，分數能填什麼就選什麼。
這樣可以嗎？
這樣不行嗎？
倒不是不行……
閃爍，
腦海裡的場景變了。
我很認真地度過每一天。
哇、聽起來真棒，你是為了什麼夢想嗎？
……沒有。
咦？
夢想是什麼？
只要是人都有著想要實現的夢想！
可是我……
我啊……
『我就不能只是為了活在當下而努力嗎？』
「……」
輝光停下腳步。
『實際上未來究竟會如何，根本沒人知道啊。既然如此，不如去把握已經在眼前的現實不是更好嗎？』
「……」
輝光盯著看不清輪廓的陰影。
不、其實，看得清。
『你啊，不覺得這樣很可悲嗎？』
「……」
『我！覺得這樣的生活確實是可憐到爆呢！』
『為什麼成績比我差的人一臉認真的在規劃未來？』
『明明辦不到吧，什麼成為職業OOXX……盡是一些爛俗的幻想。』
『不覺得羞恥嗎？』
「你給我閉嘴！」
『……啥啊？』
「不准你再繼續說下去。」
『嗯哼？』
「我……知道你是誰。」
輝光伸出手，向前。
拉扯──
摸到了，是人的手。
看見了，逐漸清晰的身影。
聽見了，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你，就是我。」
充斥的濃霧略為消散。
浮出的空影正好能夠容納一人站立。
『Bingo，正確答案──』
另一個輝光，站在眼前。
兩個一模一樣的身影對視。
『──雖然我想那麼說……』
「確實我曾經想過自己實在無聊至極。」
輝光緊握雙拳。
「但是，我可從來沒有嘲笑過任何正在努力的人！」
心裡的怒火似乎被點燃了，連帶著開口也跟著振聲。
『那只是漂亮話，實際上你的內心就是那麼想。』
相較之下，另一個輝光的語氣依舊很冷淡。
「漂亮話有什麼不好！」
『哈啊？』
「就算現在只是漂亮話，只要堅持下去的話，總有一天會成為美麗的現實。」
『喂喂……』
「你不也是這麼相信著嗎！」
『……』
「如果……你就是我的話，不應該唾棄努力的人。」
『我。』
「其實。」
「『是在羨慕他們』」
「呵。」
『哼哼……』
「看吧。」
『我總算理解了。』
「你──」
『並不是我。』
「什麼！」
『哎呀哎呀，你在驚訝什麼呢？你明明也是那麼想的吧？』
另一個輝光張開雙手，聳聳肩。
「……」
輝光試著動身，但身體卻像根柱子，無論怎麼使力也不動如山。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輝光身體已經無法動彈，似乎連開口說話都被限制住了。
只能聽他繼續說了嗎……
『必須趕緊和玄崇會合，沒時間在這裡瞎耗，如果能夠從眼前這人獲得什麼有用的情報就好了……你故作鎮靜的模樣真是滑稽啊，回去多多鍛鍊自己的偽裝技巧吧？』
『你啊，還真是不管過了多久都沒變。』
『……而我也是，不管經歷幾次都會再度認清自己和你果然不一樣，就算外表長的一模一樣，但不同的靈魂就是不同啊，無論重來幾次都不可能變得一樣。』
「你、你從剛剛開始就自顧自地說什麼……」
似乎偶爾能夠說話的樣子，但才說完一句立刻又被壓制住了。
『初次見面的話，應該這麼稱呼你呢。輝光……是吧？抱歉啦，為了避免你裝作在和我聊天，實際上是想將書包往我身上砸過來再趁機制服我，我必須先讓你無法動作才行。』
另一個輝光轉身，單手叉腰。
『我說，你在看見我、或者這裡之後，有想起什麼嗎？』
「……隱隱約約有種懷念的感覺。」
另一個輝光搖了搖頭。
『這樣啊，看來這次還是不行吧。』
「什、什麼這次那次，你……你知道什麼的話就直接說出來啊。」
『呵呵，你覺得正掐著你脖子的人會那麼好心嗎？』
「沒錯。」
『……嘖。』
「唔、咳！咳！」
輝光突然感覺難以呼吸。
這是想證明他確實掐著脖子嗎……
輝光面露難色，然而身體無法動彈，只能任憑痛苦在身體裡蔓延。
『別動。』
『一不小心就會死喔，你應該能聽出來這次我並不是在開玩笑。』
「……」
無形的壓力稍微減輕了，至少開始能夠正常呼吸。
無法大口喘氣，只能小口小口呼吸，還是有著一定程度上的痛苦。
『總之必須讓你離開這裡呢，現在的你並不是我想找的那個人。』
「什麼意思？」
『在你離開之前，還要先和你說明一下這裡的規矩，以免你一出去就被殺掉了。』
「……」
『如你所見，你現在待著的地方是陰影的國度。只要是人都有不想面對的陰暗面，憋在心裡面無從發洩，而這裡就是將那樣的情緒匯聚起來的異世界。』
「……」
『一般人如果不進來的話，這裡的陰影都是很溫馴的，就像水裡的小魚小蝦一樣，過著無所事事的生活，如果現實中人類對於生活的不滿減弱或者消失的話，在這裡生活的陰影也會跟著消失。』
「在這裡生活的陰影？」
『就是我喔！被人類的不安和不滿具現化出來的另外一個自己……雖然想這麼說，但只有你是特別的，所以我這麼解釋並不完全正確，反正等等你就會看到實例了，關於陰影的部分我就暫時解釋到這裡。』
『總之，如上所述，如果一般人不小心掉進這個《影世界》的話，原本沒有殺傷力、甚至也可以說沒有意識的陰影，會立刻活化、並且被賦予力量，藉此來進行他們的本能──』
『殺掉產生出自己的人類。』
「！」
『好、好，我知道你很想立刻衝出去找你那……朋友？不過我話還沒說完，你的朋友也還沒死，請稍安勿躁。』
『在這個絕對靜止的空間裡，就算你先睡個午覺再出去也無所謂……所以，請別再做無謂的舉動，好嗎？要分神處理那些雜事實在很煩……』
『要不，我還是直接把你殺掉比較省事呢？』
「……」
『我直接說結論吧！掉進來的人類想離開影世界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
『誠實面對自己。』
『畢竟這裡是因為人類的思想而誕生的異世界嘛，想要在這裡生存的話，心理素質就必須要強，很合理的解釋吧？』
『不過你不一樣，你的心理素質確實夠強大了。』
『但作為你的影子的我，不可能會承認你。』
『永遠，都不會……』
『你，並不是我。』
另一個輝光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
但是，看來他並不會照實將心裡的話說出來……
沒有力量。
沒有思念。
沒有歸宿。
那，才是我。
腦海裡浮出的這些話是？
『好了，時間到了。雖然我沒有承認你，但你還是能獲得在這個世界戰鬥的能力。』
獲得《單手劍基本技巧》！
又來了，腦海裡就像被塞進什麼一樣突然浮現出了文字。
『而我也會繼續潛伏在你心中。』
直到，我能夠下定決心殺掉我為止……
語落，這麼說或許不算正確。
最後那句話，並沒有從誰的嘴裡說出來。
抱著數不清的疑惑。
輝光與另一個輝光。
身體幻化成光，
意識消失了。
輝光睜開雙眼。
醒來時，又來到了另一個空間。
和方才的一片慘白不同，這次來到的地方明顯寬闊許多，地面是柔軟的草皮，四周還有著明亮的風景。
直穿雲霄的高塔。
首個映入眼簾的便是遠處那高聳的奇異建築。
這裡大概也不是月憐鎮……
「你這傢伙，給我換成正常一點的衣服啦！」
才剛這麼想，便聽見不遠處傳來有點熟悉的聲音。
「這套衣服很正常啊！沒有破洞又很合身，輕飄飄閃亮亮！為啥要換？」
是玄崇，似乎在和什麼人爭執？
「嗚嘔嘔嘔嘔嘔……我光是看著就覺得好噁心，你該不會腦袋不正常吧？」
但聲音聽起來也像在自言自語。
「怎、怎麼了？」
兩個一模一樣的聲音……
輝光心裡有些不妙的預感。
「喔喔！光！我的好朋友！你剛剛上哪去了？我怎麼找都找不到你欸！不過現在我有點後悔找到你了……」
稍微走幾步路便能看見玄崇，他在草地上開心的揮手示意。
眼前的光景令輝光有些驚訝，也有點不太意外的感覺。
「呀吼！光！My達令！發現你失蹤我好著急呢！人家差點就哭哭了呦！」
「達、達令？」
玄崇的回應讓輝光覺得毛骨悚然，甚至令他不敢再往前踏步。
雖然他並不排斥那種性向，但如果自己成為當事人還是有點……
「啊！你這混帳王八蛋！頂著和我一模一樣的臉說啥噁心人的話啦！媽的，光，我們別理他快走吧！」
玄崇看起來很生氣，他似乎是不想爭論了，頭也不回的往輝光走去。
「……」
雖然不忍直視。
但直接無視也不是好辦法吧。
如果……剛才的一切都不是夢的話……
輝光決定開口。
「玄崇，你什麼時候換好的衣服？」
眼前有兩個玄崇。
左邊是穿著校服的玄崇，
右邊是穿著女裝的玄崇。
「喂！無論怎麼看那變態都是假貨好嗎！為什麼你一臉震驚的樣子？啊，要說震驚確實我也是蠻震驚的……不對、不對啦！光，你不是認真認為那傢伙就是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