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表裏
本章節 3059 字
更新於: 2021-11-06
中央傳送堂的女接待員微笑的看著聽完她的開場白而發出陣陣騷動的民眾，這種場面她已經見怪不怪，中央皇城作為神域第一大城，是不只有一座傳送柱的，她所在的這座是專門接待第一次來到中央皇城乘客的傳送柱之一，由於非神族不得來到中央皇城，她所接待的乘客都是平民神族。
而每當講完這句官方開場都要等待片刻讓眾神冷靜下來，對她而言算是這份工作的樂趣之一。
只是……那邊那個全身黑的帥哥好像就顯得冷靜得格格不入了。
不過瞧他的氣質和本命之力波動，也可能是某個大家族出身的少爺，早聽過家裡人的描述，沒什麼感覺了吧。
接待員隨然稍微注意到了南塵的淡定，但並沒有放在心上，偶爾也是會見到這種非不登記使用貴賓傳送柱的家族子弟，兀自混在平民中享受自由平凡的感覺。
此刻被誤會成大家族出身的南塵並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表面面癱慣了，加上身邊這個小靈體在接待員講解完後一直嘰嘰喳喳給待會的行程出主意，南塵只好臨時打亂原本的計畫，重新安排開學前一個多星期的行程。
「由於各位乘客是首次來到我們中央皇城，在真正進入皇城前需要進行登記，請各位跟我到這邊來。」
在看眾神都逐漸冷靜下來後，接待員帶一眾神穿過層層迴廊和閘門，來到一個完全密閉的空間，接著一彈指，來到此處的乘客面前都出現了一塊綠色面板。
「將面板上的登記表填完之後簽名就可以了，記住，填寫完之後各位的資料就會同步傳送至中央機關的靈網上，如果有任何生命體企圖在中央皇城做出危害神族安全或觸犯禁忌的行為，中央懲戒軍就能立即獲得通報將其制裁，請各位千萬不要抱有僥倖之心。」
接待員貼心的說明登記的流程，但在神域的神族們自由慣了，對這種強制性的資訊公開和接待員言談間透露出的警告都略有牴觸。
「喂喂！不過一個小小的服務員，口氣居然那麼大！老子我不簽還不行嗎？」
裡頭最禁不住氣的一個腦子明顯不太靈光的傢伙突然開口，也不知道是不是認為自己特別帥氣一樣，斜著眼得意的瞄了在場的女性一圈，隨後跨著囂張跋扈的步伐逼近前頭的接待員。
只可惜沉浸在自戀中的可憐兒看不見女性們鄙夷冷漠的眼神。
南塵在那低質量男性的目光中逐漸皺起了眉頭，他不在乎這個神魯莽無禮的行為，只是他用那下流的眼神對著女性的樣子讓他莫名不爽，即使他看不見小夜。
他快速瞥了身邊的姐姐一眼，發現她也是一臉噁心到快吐的表情，心情瞬間好了一點，不過對那低質量男性的排斥感沒有絲毫降低。
如果有人像他那樣看著小夜姐……他可不會理會中央懲戒軍的威脅。
「小妹妹，嗯？老子看你長得也不錯，不要在這破地方繼續當個破服務員了，怎麼樣？老子可是貝獨家的嫡子，貝獨家知道不？你跟著老子做老子的女票，包你吃香喝辣，怎麼樣？聽起來很爽吧？」
那可憐兒說完還順便舔了舔唇，猥瑣的眼神在接待員身上逡巡，卻完全沒有感覺到陡然冷下來的氣氛，顯擺著沒什麼行頭的形象。
……看起來不只腦袋不靈光，還是個五感低能。
即使面對如此不入流的乘客，接待員的職業笑容仍然沒有一絲破綻，只是眼神絲毫不見溫度：「這位乘客，您是不願意填寫登記表嗎？」
「……啊？老子剛剛說什麼你這婊子裝聾嗎？誰要寫這破登記表，你就乖乖當老子的女……噗！」
原本在接待員面前好好的神形瞬間往空中迴旋了足足六十四圈才掉下來，隔著一段距離都能感受到那一剎那接待員發出攻擊所產生的衝擊波，其他乘客們皆被方才的一幕震驚的動彈不得，愣愣地來回看著接待員和地上面目全非的身型。
「是……死了嗎？」
「不會吧……剛剛的速度我都沒看清……」
無視周遭竊竊私語的乘客，接待員把揮出的巴掌緩緩收了回來，身上奇蹟似的沒有沾到任何血跡，卻還是拿出手帕仔細的將雙手連指縫全擦了一遍。
「阿塵……你能看清她剛剛出手的動作嗎？」
「嗯，但這已經不是一般接待員該有的程度了。」
小夜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接待員終於擦完了看不見的髒污後，面向眾神行了一個標準禮：「讓各位乘客見笑了，接下來請各位好好填寫登記表，不配合的乘客將不被允許進入中央皇城，敬請見諒。」
在場的眾神就算原本有蠢蠢欲動的心也早就被剛才的一幕澆熄，一個個乖乖地填寫起登記表來，貝獨家即使只是個下等貴族也是他們惹不起的人物，連那種傢伙都可以被一個接待員隨意毆打成這樣，更何況他們這種平民？
而南塵也迅速的掃描過一遍，確認只有姓名、年齡、天賦等級和前來皇城的目的等基本資料，而沒有什麼奇怪的問題後鬆了一口氣，他可不想現在就暴露出他的本命法典詳細技能。
「確認填寫完畢、簽好名字後的乘客可以從我右手邊的大門通向城中心的中央廣場，感謝各位乘客的配合，再次歡迎您們來到中央皇城，祝福您在中央皇城可以度過美好的每日，馬齊奧拉。」
「馬齊奧拉。」
眾神一齊回應接待員創世的禱告祝賀詞，魚貫地從門口正式進入中央皇城。
臨走前小夜回頭看了眼接待員始終掛在臉上的職業微笑，直到外頭的光線和室內黑暗的影子在她臉上分隔出黑白分明的輪廓，小夜才發覺到一絲該死的熟悉感。
那個在她真正重現光明前，揮之不去的身影。
***
「殿下，貝獨家族私下與異族勾結的證據已經找到了，接下來是要吸納還是……」
空蕩的幽暗大廳內，一名身材魁武的中年男子跪在皇位的台階面前，全身健壯的體格和不凡的氣勢都顯示著此神是位不容小覷的強者，此刻卻完全不敢抬起頭直視皇座上的少年。
「鬥爭王，你最近是不是越來越散漫了？」
隨著皇座上的少年一行輕飄飄的疑問句，台階下的男子瞬間冷汗直流，拚命動著平常根本不屑運轉的腦袋，思索著要如何回覆少年而不會遭到滅頂之災。
「罷了。」身著紅色絲綢的少年從皇座上站了起來，金色的細軟髮絲相襯著刺眼的紅，卻連頭上的皇冠都不及少年面孔的耀眼。
少年緩步走下台階，直到鬥爭王的眼簾映入無暇的裸足：「鬥爭王，吾記得，你的兒子最近要進入中央皇城就讀了？」
鬥爭王從少年開口就全身緊繃了起來，又在聽到最後一句時臉色忽地刷白，神情盡是惶恐哀求之意。
「殿下、大人，求求您……是小的、小的無知、貪婪又醜惡，懇請殿下憐憫……再給小的一次機會，小的不會再犯錯了，殿下…求您……放過我的兒子……」
搖尾乞憐的男子顫抖著不停向眼前能主宰他一整個家族命運的神磕頭，額頭撞擊地面的聲音規律的在大廳迴響，直到額頭的血流進雙眼都不敢停下對少年的懺悔。
畢竟那是，主宰神域的皇啊。
少年就這麼沉默的看著鬥爭王不停磕了三十中央標準分，意識幾乎散去，完全是隨著本能在行動，終於大發慈悲的開口：「停下，鬥爭王。」
開口的一瞬間，迴盪在大廳的磕頭聲應聲停下，就連急促的呼吸也被迫停止，鬥爭王的心臟彷彿被誰給用力掐住一般整個神陷入窒息。
「吾討厭做不到之部下，鬥爭，但吾願意給你一次機會，最後的一次。」
「吾要不聽話的全部消失，你知道的吧？」
「沒有改過的機會，沒有吸納的價值，貴族這種卑劣醜惡的鼠輩，從一開始就不該存在……鬥爭，你知道的吧？」
儘管血液和淚涕橫泗，鬥爭王仍急忙地點頭，他已經發不出聲音了。
少年紆尊降貴的彎下他的腰在男子耳邊低語，任憑男子骯髒的血液蜿蜒至那高貴的雙足下。
「作為懲罰，吾剝奪了你的喉舌，下次就不只了。」
「連靈魂，都沒有轉世的機會。」
少年終於放開了對男子靈魂的禁錮，留下男子在台階下儀態盡無的大口喘氣。
「下個目標，是西北祇淵城的末永家族，這是吾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輕飄飄的給了一只生死審判後，少年看都不看一眼的轉身離去。
「吾要沐浴，在吾回來前打掃乾淨。」
本是空蕩的大廳忽然湧出先前融入黑暗的下僕，跟隨著神域的神皇服侍更衣沐浴去了，最後只留下鬥爭一神在大廳獨自從恐懼中回復，他忍住顫抖開始回憶保住他性命的最後一條繩索，眼中出現腥紅的光芒，任誰也能輕易看出他心中惡毒的想法。
「末永家族，為了我，為了至高無上的皇……」
「去死吧。」
而每當講完這句官方開場都要等待片刻讓眾神冷靜下來，對她而言算是這份工作的樂趣之一。
只是……那邊那個全身黑的帥哥好像就顯得冷靜得格格不入了。
不過瞧他的氣質和本命之力波動，也可能是某個大家族出身的少爺，早聽過家裡人的描述，沒什麼感覺了吧。
接待員隨然稍微注意到了南塵的淡定，但並沒有放在心上，偶爾也是會見到這種非不登記使用貴賓傳送柱的家族子弟，兀自混在平民中享受自由平凡的感覺。
此刻被誤會成大家族出身的南塵並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表面面癱慣了，加上身邊這個小靈體在接待員講解完後一直嘰嘰喳喳給待會的行程出主意，南塵只好臨時打亂原本的計畫，重新安排開學前一個多星期的行程。
「由於各位乘客是首次來到我們中央皇城，在真正進入皇城前需要進行登記，請各位跟我到這邊來。」
在看眾神都逐漸冷靜下來後，接待員帶一眾神穿過層層迴廊和閘門，來到一個完全密閉的空間，接著一彈指，來到此處的乘客面前都出現了一塊綠色面板。
「將面板上的登記表填完之後簽名就可以了，記住，填寫完之後各位的資料就會同步傳送至中央機關的靈網上，如果有任何生命體企圖在中央皇城做出危害神族安全或觸犯禁忌的行為，中央懲戒軍就能立即獲得通報將其制裁，請各位千萬不要抱有僥倖之心。」
接待員貼心的說明登記的流程，但在神域的神族們自由慣了，對這種強制性的資訊公開和接待員言談間透露出的警告都略有牴觸。
「喂喂！不過一個小小的服務員，口氣居然那麼大！老子我不簽還不行嗎？」
裡頭最禁不住氣的一個腦子明顯不太靈光的傢伙突然開口，也不知道是不是認為自己特別帥氣一樣，斜著眼得意的瞄了在場的女性一圈，隨後跨著囂張跋扈的步伐逼近前頭的接待員。
只可惜沉浸在自戀中的可憐兒看不見女性們鄙夷冷漠的眼神。
南塵在那低質量男性的目光中逐漸皺起了眉頭，他不在乎這個神魯莽無禮的行為，只是他用那下流的眼神對著女性的樣子讓他莫名不爽，即使他看不見小夜。
他快速瞥了身邊的姐姐一眼，發現她也是一臉噁心到快吐的表情，心情瞬間好了一點，不過對那低質量男性的排斥感沒有絲毫降低。
如果有人像他那樣看著小夜姐……他可不會理會中央懲戒軍的威脅。
「小妹妹，嗯？老子看你長得也不錯，不要在這破地方繼續當個破服務員了，怎麼樣？老子可是貝獨家的嫡子，貝獨家知道不？你跟著老子做老子的女票，包你吃香喝辣，怎麼樣？聽起來很爽吧？」
那可憐兒說完還順便舔了舔唇，猥瑣的眼神在接待員身上逡巡，卻完全沒有感覺到陡然冷下來的氣氛，顯擺著沒什麼行頭的形象。
……看起來不只腦袋不靈光，還是個五感低能。
即使面對如此不入流的乘客，接待員的職業笑容仍然沒有一絲破綻，只是眼神絲毫不見溫度：「這位乘客，您是不願意填寫登記表嗎？」
「……啊？老子剛剛說什麼你這婊子裝聾嗎？誰要寫這破登記表，你就乖乖當老子的女……噗！」
原本在接待員面前好好的神形瞬間往空中迴旋了足足六十四圈才掉下來，隔著一段距離都能感受到那一剎那接待員發出攻擊所產生的衝擊波，其他乘客們皆被方才的一幕震驚的動彈不得，愣愣地來回看著接待員和地上面目全非的身型。
「是……死了嗎？」
「不會吧……剛剛的速度我都沒看清……」
無視周遭竊竊私語的乘客，接待員把揮出的巴掌緩緩收了回來，身上奇蹟似的沒有沾到任何血跡，卻還是拿出手帕仔細的將雙手連指縫全擦了一遍。
「阿塵……你能看清她剛剛出手的動作嗎？」
「嗯，但這已經不是一般接待員該有的程度了。」
小夜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接待員終於擦完了看不見的髒污後，面向眾神行了一個標準禮：「讓各位乘客見笑了，接下來請各位好好填寫登記表，不配合的乘客將不被允許進入中央皇城，敬請見諒。」
在場的眾神就算原本有蠢蠢欲動的心也早就被剛才的一幕澆熄，一個個乖乖地填寫起登記表來，貝獨家即使只是個下等貴族也是他們惹不起的人物，連那種傢伙都可以被一個接待員隨意毆打成這樣，更何況他們這種平民？
而南塵也迅速的掃描過一遍，確認只有姓名、年齡、天賦等級和前來皇城的目的等基本資料，而沒有什麼奇怪的問題後鬆了一口氣，他可不想現在就暴露出他的本命法典詳細技能。
「確認填寫完畢、簽好名字後的乘客可以從我右手邊的大門通向城中心的中央廣場，感謝各位乘客的配合，再次歡迎您們來到中央皇城，祝福您在中央皇城可以度過美好的每日，馬齊奧拉。」
「馬齊奧拉。」
眾神一齊回應接待員創世的禱告祝賀詞，魚貫地從門口正式進入中央皇城。
臨走前小夜回頭看了眼接待員始終掛在臉上的職業微笑，直到外頭的光線和室內黑暗的影子在她臉上分隔出黑白分明的輪廓，小夜才發覺到一絲該死的熟悉感。
那個在她真正重現光明前，揮之不去的身影。
***
「殿下，貝獨家族私下與異族勾結的證據已經找到了，接下來是要吸納還是……」
空蕩的幽暗大廳內，一名身材魁武的中年男子跪在皇位的台階面前，全身健壯的體格和不凡的氣勢都顯示著此神是位不容小覷的強者，此刻卻完全不敢抬起頭直視皇座上的少年。
「鬥爭王，你最近是不是越來越散漫了？」
隨著皇座上的少年一行輕飄飄的疑問句，台階下的男子瞬間冷汗直流，拚命動著平常根本不屑運轉的腦袋，思索著要如何回覆少年而不會遭到滅頂之災。
「罷了。」身著紅色絲綢的少年從皇座上站了起來，金色的細軟髮絲相襯著刺眼的紅，卻連頭上的皇冠都不及少年面孔的耀眼。
少年緩步走下台階，直到鬥爭王的眼簾映入無暇的裸足：「鬥爭王，吾記得，你的兒子最近要進入中央皇城就讀了？」
鬥爭王從少年開口就全身緊繃了起來，又在聽到最後一句時臉色忽地刷白，神情盡是惶恐哀求之意。
「殿下、大人，求求您……是小的、小的無知、貪婪又醜惡，懇請殿下憐憫……再給小的一次機會，小的不會再犯錯了，殿下…求您……放過我的兒子……」
搖尾乞憐的男子顫抖著不停向眼前能主宰他一整個家族命運的神磕頭，額頭撞擊地面的聲音規律的在大廳迴響，直到額頭的血流進雙眼都不敢停下對少年的懺悔。
畢竟那是，主宰神域的皇啊。
少年就這麼沉默的看著鬥爭王不停磕了三十中央標準分，意識幾乎散去，完全是隨著本能在行動，終於大發慈悲的開口：「停下，鬥爭王。」
開口的一瞬間，迴盪在大廳的磕頭聲應聲停下，就連急促的呼吸也被迫停止，鬥爭王的心臟彷彿被誰給用力掐住一般整個神陷入窒息。
「吾討厭做不到之部下，鬥爭，但吾願意給你一次機會，最後的一次。」
「吾要不聽話的全部消失，你知道的吧？」
「沒有改過的機會，沒有吸納的價值，貴族這種卑劣醜惡的鼠輩，從一開始就不該存在……鬥爭，你知道的吧？」
儘管血液和淚涕橫泗，鬥爭王仍急忙地點頭，他已經發不出聲音了。
少年紆尊降貴的彎下他的腰在男子耳邊低語，任憑男子骯髒的血液蜿蜒至那高貴的雙足下。
「作為懲罰，吾剝奪了你的喉舌，下次就不只了。」
「連靈魂，都沒有轉世的機會。」
少年終於放開了對男子靈魂的禁錮，留下男子在台階下儀態盡無的大口喘氣。
「下個目標，是西北祇淵城的末永家族，這是吾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輕飄飄的給了一只生死審判後，少年看都不看一眼的轉身離去。
「吾要沐浴，在吾回來前打掃乾淨。」
本是空蕩的大廳忽然湧出先前融入黑暗的下僕，跟隨著神域的神皇服侍更衣沐浴去了，最後只留下鬥爭一神在大廳獨自從恐懼中回復，他忍住顫抖開始回憶保住他性命的最後一條繩索，眼中出現腥紅的光芒，任誰也能輕易看出他心中惡毒的想法。
「末永家族，為了我，為了至高無上的皇……」
「去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