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話回顧:我們在巴比塔底部討論靈魂王之劍的時候,宮本老師亦下來了,他還安排了人將犧牲的趙梓龍的屍體帶走。老師告訴我們,他就是靈魂王之劍的載體,最後會犧牲把自己和劍一起封印,我和尤娜都決定捨身幫助老師完成使命。尤娜按照壁畫上的方法,開啟了龍普狄墓穴的大門,只有宮本老師、尤娜、龍狄和我進入了墓穴之中。墓穴裏的牆壁上有許多光點,這些光點形成了許多泰國文字介紹了關於靈魂王之劍的事。最後我們來到一個懸吊在深洞之上的圓台,這裡只有一個機關可以上去,不過很明顯機關被人使用過,果然靈魂王之劍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為了可以對付阿蓮姆,我們分頭行事,宮本老師去找靈魂王之劍,而我們就去調查一位日本將軍,老師認為他有可能就是這次的最大敵人。
我們和櫻子乘坐國際中情局的秘密專機抵達了京都,今天風和日麗真是一個旅遊的好天氣。一到京都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我們馬不停蹄地趕往本能寺。
本能寺是位於京都府中京區河源町通大街的一間佛教寺廟,這廟雖然不大可是建築十分精緻莊重,黑色的屋頂,牆身和樑柱都是由檜木製成。在寺廟裏還專門有一座信長公廟專門供奉織田信長。獨眼照顧著傑西,而咪娜和小蜜就在院子裏來回亂竄,反正在日本貓的地位很高不怕牠有什麼危險,秀一和維咖斯一邊走一邊觀看寺廟中的一些碑文。龍狄和柯蒂斯大叔一路有說有笑十分開心,就像兩個出外遊玩的孩子。這時尤娜提醒他們嚴肅些,因為我們已經來到本能寺的本堂。
站在本堂門口迎接我們的正是本能寺的住持日程和尚,原來櫻子早已與住持相約,日程和尚恭敬地帶我們來到內殿相談。進入內殿後濃濃的日式風格的裝修和擺設,簡樸而莊重,大家則都席地而坐。
日程和尚微笑著對我們說道:「大家不必拘束,我知道你們為了更多地瞭解織田信長來到這裡,你們有什麼儘管問吧,貧僧會盡可能協助你們的。」
柯蒂斯大叔用英語問道:「我們很多人對織田信長還是一無所知,可以麻煩你為我們先講解一下他的生平事蹟嗎?」
原本尤娜想幫忙翻譯,沒想到日程和尚用英語回答道:「好的沒問題,我先給你們講一下關於織田信長的歷史吧。」
原來織田信長是公元1534年出生於尾張國,是日本戰國時期的「大名」。當時的尾張國就位於現今名古屋市愛知縣,在戰國時代日本大概分為54個小國,但是這些小國之間亦有不同勢力,當時應該接近有300多股勢力,而尾張國就是位於中部的一個小國。
龍狄聽到這裡感歎道:「一個島國,居然可以分裂成這個樣子真是不可思議呢。」
日程和尚告訴我們,織田信長小時候叫做吉法師,不守禮儀非常頑皮,經常不拘禮節與貧民玩在一起,被當地人恥笑稱他為「尾張第一大傻瓜」。不過他從小就十分勤於練武,還擅長改造兵器。
信長十三歲那年就首度出征,帶著幾人去往三河國軍隊放火。在信長十八歲時父親織田信秀因病去世,當時的尾張尚未統一又有強敵今川義元虎視眈眈,在這內憂外患下,身為嫡長子的織田信長就繼承了家督。
父親死後信長為討伐叛軍,親自率領八百人親徵,這亦是信長的首場戰爭「赤塚之戰」。這場戰鬥由於雙方未能明確分清敵我,更有誤殺友軍的情況,最終平手收場。不過接下來信長在「萱津之戰」中攻下深田及松葉兩城,這下讓許多看不起信長的人都感到震驚。
為了穩固勢力信長去正德寺會見美濃國的岳父,當時美濃國的人都稱信長「傻瓜」。可見面會談後,岳父改變了對信長的看法,成為了他有力的支持者。緊接著隔年信長就在「村木砦之戰」中擊破今川軍。
但對信長一直不滿的重臣們,正密謀廢掉信長改立信長親弟弟信行為織田家主君。不巧信長岳父戰死失去了岳父的支持,擁護織田信行的「信勝派」舉兵對抗信長,但是以落敗告終。在母親的斡旋下,信長赦免了信行。可是信行死心不改,再次密謀謀反。信長知道後只好詐病騙信行來清州城,逼迫他切腹自殺,終於一統尾張國。
翌年今川義元率軍兩萬五千大軍進攻尾張國,而當時僅有三千兵力的信長,竟然利用一場暴雨戰勝,並取得了今川義元的首級,這就是「桶狹間之戰」,戰後信長就被稱為「雨男」。
信長解除了今川義元的外患後,又拿下了岳父的美濃國,從此織田信長就開始了「天下布武」,天皇亦讚譽織田信長為「古今無雙之名將」。
龍狄誇獎道:「沒想到織田信長還真是傳奇,真是戰國無雙的大名。」
維咖斯問:「請問那『天下布武』是什麼意思?」
日程和尚回答:「『天下布武』是信長專用圖章,就是用武力統一世界的意思,其實織田信長的目標不只是統一日本,而是望眼世界。」
尤娜接著問:「看來他的野心真不小呢。對了,「桶狹間之戰」中織田信長如何用暴雨取勝呢?」
日程和尚耐心地講道:「這一點我亦不是很清楚,傳說織田信長可以操控暴雨使得暴風雨吹向今川義元那邊。就這樣在暴雨的協助下信長他創造了奇蹟,用三千兵力擊敗了兩萬五大軍。之後信長就勢如破竹,在經歷了十年的石山合戰後,幾乎平定了以京都為中心的近畿一帶,又殲滅了武田勝賴,一度讓民眾認為亂世已經結束新時代即將到來。」
龍狄聽得很投入問:「這麼厲害,可他又是怎麼死的呢?」
「這個問題沒有結論,不過大家都認為是家臣明智光秀叛變,將信長燒死在本能寺中。」
「為什麼家臣會叛變呢?」
「這我就不清楚了,民間猜測又很多,大部分人認為是怨恨。」
柯蒂斯大叔說道:「嗯,織田信長平時對明智光秀很差嗎?」
日程和尚搖搖頭講道:「這次叛變完全沒有徵兆,傳說怨恨是來自明智光秀招待德川家康時候發生的。信長小時候曾和來家裏做人質的德川家康度過了兩年少年時光,為了宴請這位重要的朋友,他派出曾接待過天皇的明智光秀負責款待。光秀當然盡心做好這份差事,可是信長巡查廚房時發現,菜餚中傳出一些不新鮮的味道,他痛斥光秀『你準備拿這些爛掉的菜餚來招待客人嗎!』光秀解釋『這是天氣太熱的原因並非有意所為。』可是信長並不接受光秀的解釋,不但倒掉了所有菜還罷免了光秀的接待職務。」
「就應為這個就叛變嗎?這亦太誇張了。」
「這只是一個爆發點,當然光秀在平定丹波國的時候將他的母親當做人質,說服城主兩兄弟前往信長那裏談判,可不料兩兄弟被信長殺害,這樣牽連自己母親死在丹波國。之後信長又把明智光秀從丹波國的領地調走,讓他聯想起其他被信長流放的將士,讓他感到危機。再加上信長經常取笑光秀的光頭,還曾命人用扇子敲打他的光頭。」
柯蒂斯大叔笑著說道:「哈哈光頭,這可是打碎了光秀的尊嚴啊。但是就算這些亦不應該會叛變吧?」
日程和尚嘆了一口氣說:「殘念啊,明智光秀叛變的真正原因至今沒有定論。」
龍狄問道:「我有一點很不明白,聽說織田信長的綽號是第六天魔王,對吧?那就很奇怪了,一個專殺佛的魔王為什麼會在一間寺廟裏被暗算?」
日程和尚笑了笑講道:「其實織田信長曾經四次下榻本能寺,的確信長是滅佛運動的武將,但是本能寺在當時可不只是一間普通的寺廟,它還兼具著政治和軍事的背景。當年本能寺的住持就是天皇的親戚,而寺廟內亦是一個火藥倉庫。織田信長接到自己得力的親信羽柴秀吉的信件,他和中國毛利軍作戰需要信長的援助。」
龍狄驚訝地說道:「中國?那不是距離很遠嗎?」
尤娜解釋道:「不是你說的那個中國,這裡說的中國是指日本本州島西部一個地區。」
日程和尚繼續講:「信長接到秀吉的求助後立即出發支援,正好下榻在本能寺。在凌晨時分忽然傳來一些兵器的聲響,起初信長還以為是士兵醉酒鬧事,但家臣回報『好像是明智光秀叛變』。明智光秀帶領了一萬三千士兵謊稱給信長公檢閱,可到了本能寺後光秀突然大喊『敵人就在裡面』。這時信長知道秀吉叛變後說了一句『現在不是深究原因的時刻』,就命人拿來武器,穿著白色的睡袍應戰,最後寺內燃起大火,因為寺內存有大量火藥,所以火勢一發不可收拾。所有信長的護衛全部陣亡,唯獨是找不到信長的屍首,大部分人認為信長的屍首被火完全燒成了灰。」
我又問:「那失去了援助的羽柴秀吉如何呢?」
「羽柴秀吉得知織田信長遇刺立即和中國講和,然後以急行軍的速度趕回京都,剿滅了叛變的明智光秀,這就是『中國大返還』事件了。」日程和尚回答道。
龍狄自語:「看來羽柴秀吉還真是有情有義呢。」
日程和尚點點頭說:「沒錯,就連這個本能寺亦是秀吉為紀念信長重建的。」
尤娜問:「什麼?重建的?那亦就是說這裡不是本能寺原址了。」
日程和尚閉上雙眼思考了一會講:「本能寺具體的位置應該在一所叫堀川高等學校附近,聽說在那裏發現了一些疑似的遺址建築,你們如果感興趣可以去看看。」
大家立即向日程和尚鞠躬道謝,柯蒂斯大叔不習慣這樣行禮所以沒有反應。在我們正要離開本能寺時,日程和尚囑咐我們道:「我記得有一位叫蘿拉的女孩,亦曾經來詢問過關於織田信長的一些事情,你們如果有需要可以找她。」說完日程和尚遞給我們一張卡片。
我接過卡片看了眼就給了尤娜,原來是一位香港偵探的卡片。我不禁好奇地問:「怎麼是一個私家偵探?我還以為會是研究歷史的學者呢。」
日程和尚雙手合十向我們鞠躬說道:「事物往往不可強求,亦不可避之。隨心而行,隨緣而至各位請慢走。」
我們離開本能寺後,就跟著櫻子尋找日程和尚口中的堀川高等學校的位置。櫻子打聽到堀川學校就在油小路通與蛸藥師通交界附近,大家顧不上休息,提著行李就直接來到了堀川學校,其實並不難找,本能寺遺址就在學校隔壁。
這裡有很多碑文上面記載著織田信長的事蹟,可是很明顯這些都是後來新建的,這裡已經是各種現代建築面目全非了,唯一像是古蹟的就是在一扇玻璃窗前的兩個石墩,這樣一來豈不是完全沒有什麼調查的價值了嗎?
要使用靈之面具的話,一定要精準的知道織田信長在本能寺的具體位置,和找到相應的古蹟才能看到信長死前的情形。
大家覺得有些沮喪,尤娜詢問櫻子:「可不可以聯絡一些歷史學者來幫我們找出本能寺本堂的位置呢。」
櫻子搖搖頭道:「本能寺被燒毀已有四百多年了,就連現在認定的遺址亦只是推測出來的,想準確找到當年本能寺的本堂位置實屬不易。」
柯蒂斯大叔笑著說:「各位不要愁眉苦臉的,我剛剛看到這裡有一間信長茶寮,那裏是飲茶的地方嗎,我們先去休息一下吧。」
既然現在沒有什麼方法,就去信長茶寮飲杯茶亦無妨,畢竟我們自從來到京都還沒有休息過呢。可是當我們來到信長茶寮時卻發現這裡已經是停業狀態,似乎很久都沒有營業的樣子。
龍狄失望地抱怨道:「不是吧,亦太黑了,就連休息一下都不可嗎?」
尤娜拿出那張私家偵探的卡片說:「現在大家亦沒有什麼頭緒,不如聯絡一下這個人,說不定有什麼意外收穫呢?」
「好啦,反正亦沒有進展就當聽聽故事吧。」櫻子拿起電話就播出了卡片上的號碼。
電話雖然通了可是沒人接聽,就在櫻子準備把電話掛斷時被秀一阻止了。秀一指著信長茶寮的大門說道:「你們聽見了嗎?裡面有手機的聲響,很有可能我們要找的人就在裡面。」
秀一說完,獨眼走到信長茶寮的門口輕輕地敲了幾下門,可是等了一會都不見有人開門,就在我們放棄轉身準備離開時,突然門開啟了一條縫隙,我回頭看去,發現門縫中是一位少女。
少女跟我們講:「這裡已經結業,如果要飲咖啡請去別的地方。」
我立即回答說:「我們不是來飲咖啡的,請問妳是不是一位叫蘿拉的偵探?」
「你們是遊客嗎,為什麼要找蘿拉?」很明顯少女情緒緊張起來。
尤娜拿出日程和尚給我們的卡片說:「是本能寺的日程和尚介紹我們來找她的,有一些關於織田信長的事情想瞭解一下,給你帶來不便還請多包含。」
少女聽完尤娜的話臉上毫無表情就準備關門,但是被龍狄用手擋住說:「你好啊,還記得我嗎?」龍狄看她沒有反應還拿出幾張符咒雙手合十說了句泰文。可是對方還是無情地把門關上了,吃了閉門羹的龍狄當然淪為大家的笑柄。
柯蒂斯大叔笑著說道:「龍狄你這傢伙,居然還用這麼老土的招數來認識女生啊。」
龍狄急忙大聲喊道:「什麼啊,我真的認識她,我不是說曾經有一個香港的偵探來泰國叫我詛咒她自己嗎?剛剛這個人就是那位偵探的助手,我還記得她和另一個男人,到我店裏問關於那位偵探的事情。」
龍狄剛一說完,剛剛被關上的門又再次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來一位二十齣頭的少女,她雖然不高,但看上去十分精幹。女生頭髮盤起,秀氣的臉蛋上戴著一副黑框眼鏡,身穿一件白色修身襯衣和深色牛仔褲。
少女一出來就對龍狄說:「你就是泰國的那個神棍,是你害死CY的,他可是一個非常出色的神探。」
龍狄笑道:「不管怎麼說,在這裡見到你我真的很意外。我叫龍狄,這幾位都是我的死黨。」
柯蒂斯大叔推了龍狄一下:「誰會和神棍是死黨呢,美女我叫柯蒂斯,你可以叫我柯蒂斯大叔。」
少女亦自我介紹道:「我叫做蘿拉,是CY神探的助手。CY去世後我接手了他的偵探社,所以卡片上我是一位偵探,但我的興趣並不是破案。」
我亦禮貌的向蘿拉介紹了一下其他人,蘿拉卻問道:「你們亦是歷史真相愛好者嗎?」
我一下沒有反應過來說:「什麼真相愛好者?」
蘿拉反問道:「你們不是想知道織田信長的真正死因嗎?」
這時尤娜在我身後提醒我,我反應過來講:「沒錯,我們就是為了這個來的。」
蘿拉自誇道:「我可是這方面的專家,我接手偵探社後可是沒少去研究這些歷史奇案呢。」
「歷史奇案,聽起來好像很好玩的樣子。」傑西突然很感興趣說:「蘿拉姐可以帶上我們玩嗎?」
蘿拉摸摸傑西的頭講:「好吧,本來我不想有人打擾我的,既然和你們有緣我們就一起研究吧,為了調查織田信長我把這個信長茶寮買了下來,大家請進。」
蘿拉轉身帶我們進入信長茶寮,這裡黑漆漆的沒有開燈,裡面的傢俱亦都像荒廢多時一般。
龍狄問道:「這麼有錢把這裡買下來,怎麼不翻修一下呢,有燈嗎?」
蘿拉苦笑了一下說:「呵呵,這裡沒繳電費早就沒有電了,我買下來不是用來賣咖啡,而是用來查織田信長真正的死因。」
我有些疑惑地問道:「妳調查織田信長,為什麼要買下這家店呢?」
蘿拉故作神秘地說:「你們跟我來就知道了,這可算是我的大發現呢。」
我們跟著蘿拉去到了信長茶寮盡頭的女洗手間,進入後她在倒數第三個廁格停下說:「你們看這裡有什麼?」
「這裡太黑了,不就是廁所嗎,還能有什麼啊。」龍狄不耐煩道。
尤娜拿著電筒在廁格裏照了照說:「你是指牆上那微凸的石頭嗎,看起來它應該有一定年份,而且形狀亦有些熟悉。」
蘿拉笑了笑說:「這是廟裏用來供奉神像的神桌,由於這一代是本能寺原址,所以在建造建築時需要保護文物,這個神台才得以保留下來。」
櫻子看了看那塊石頭說:「神台?妳的意思是這裡就是當時本能寺的本堂?」
接著蘿拉把廁格裡面牆上的布掀開說:「你們跟我進來看看就知道了。」
原來這房子的牆是用兩塊木板製成,中間還有一層保溫棉,蘿拉在牆上挖出了一個大洞,之前被布遮住了沒有留意。我們跟著蘿拉進入後發現,原來的業主為了保護好古蹟故意做了一個暗室,這裡門面空間不小,除了神台外還有很多樑柱的基石。
柯蒂斯大叔飲了口酒問:「我美麗的蘿拉女士,請問妳就是看到外面那塊石頭,就可以肯定這裡就是本能寺的本堂?」
蘿拉猶豫了下輕聲對我們講:「其實你們亦不一定能理解,我手上有一個面具,我帶著它在這裡睡了一覺,在夢裏找到了線索,算了,說了你們亦不會信的。」
龍狄反問:「妳不說怎麼知道我們不會相信?」
這時蘿拉從丟在密室中的一個袋子裏拿出了一個面具,在電筒的光線下她拿出來的面具居然就是靈之面具。這是怎麼回事,蘿拉明明不像是獵人,可是她為什麼擁有靈之面具呢?
維咖斯問蘿拉:「請問你這個面具是哪裏來的?」
「這是CY神探的遺物,他生前習慣戴著這個睡覺經常醒來後就找到破案的關鍵。後來當我拿到這個面具時,我發現這個面具還有其他的用法,說出來你們都不一定相信,它可以讓你的靈魂短暫穿越時空。」
他們居然在使用靈之面具,我又問道:「CY神探是如何得到這個面具的呢?」
蘿拉想了一會說:「聽說這個面具是他祖傳的寶物。」
龍狄心急催促說:「那還等什麼,還不趕快使用靈之面具看看織田信長到底有沒有死。」
「你怎麼知道我手中的面具叫做靈之面具的?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老實說吧,你們倆個是趙睿奇和藤原尤娜吧?估計你們已經不記得我了。」蘿拉立即提高警惕,隨手在身後的神台上拿起了一個東西。
這是怎麼回事,蘿拉難道早就認識我們,可我怎麼沒有任何印象呢?
我身邊的尤娜突然說道:「CY神探就是發生母校事件後曾經給我們做過筆錄的偵探,而蘿拉妳就是當時站在他身後的助手,對嗎?」
蘿拉顯得有些激動說道:「妳居然還記得,其實CY的死和你們亦有一定關聯,要不是他一直無法用科學解釋你們學校發生的事件,就不會鑽入牛角尖,最後為了證實詛咒的存在還跑去泰國讓這個神棍詛咒自己,不過我萬萬沒有想到你們其實是一夥的。」
一旁的櫻子有些不耐煩地講:「你們之間的恩怨以後再說,先做正事吧。」
蘿拉抓緊剛剛拿起的東西對我們:「你們一定不是普通人,對吧。自從我使用過靈之面具之後,我開始知道靈魂的存在,你們到底是不是人類。如果不說我將會把這裡炸了,大家都死在這裡。」
獨眼一聽立即揮手說道:「不要激動蘿拉,我和你一樣,剛認識他們的時候亦被嚇了一跳,他們亦是人,只是他們都是會使用一些法術的人。」
櫻子看現在勢頭不對說:「不要緊張小妹妹,我們不是怪物,我們是『獵人』。」
「『獵人』?我曾經聽說過,沒想到這世界真的存在『獵人』。」蘿拉顯得有些驚訝。
維咖斯心平氣和地對蘿拉解釋:「沒錯,其實『獵人』是專門處理超自然事件的人。我們來這裡的目的是要證實一點,就是到底織田信長有沒有死,我們懷疑他可能會給我們現在的世界帶來衝擊和破壞。」
蘿拉聽後感興趣地問道:「妳說的是真的嗎,織田信長居然沒死?」
櫻子點點頭說:「我們就是為了證實這件事來的,妳願意助我們一臂之力嗎?」
蘿拉笑了笑把手中的東西扔給龍狄:「沒問題,這就當作見面禮吧。」
龍狄還以為是炸彈嚇得向後躲避,柯蒂斯大叔一手接住了那東西說:「美麗的蘿拉女士,非常感謝妳的禮物,這應該是一隻很精緻的電筒吧。」
龍狄湊過來看了看問:「那炸彈呢?我一直以為她手裏拿著的是炸彈。」
這時咪娜從我背包裏跑了出來,蘿拉一看到就過來抱起咪娜說:「這裡其實根本沒有炸彈,你們放心吧。對了,這隻貓叫什麼名字,好可愛。」
「牠叫咪娜⋯⋯」我剛說到一半龍狄就插嘴:「不要小看咪娜,牠可是見過世面的貓。」
「這貓亦會魔法?」蘿拉問道。
我連忙回答說:「不要聽他亂說,不過這貓的確不是普通貓,牠是一家神社的神主呢。」咪娜知道我在說牠,亦叫了兩聲回應。
秀一在這整個房間裏巡視了一遍:「就算這裡真是本能寺本堂的原址,可是我們要是沒有找到被火燒過的物體,亦不能準確通過靈之面具回到本能寺被燒的那個時間段。」
蘿拉點點頭講:「沒錯,在你們來之前我已經試過很多次了,可是都不能去到信長被殺的那個時空。」
龍狄嘆了口氣道:「那怎麼辦呢,這樣簡直就是大海撈針希望渺茫。」
櫻子考慮了一下:「對了,現在我們手上是不是有兩個面具,如果有兩個靈之面具的話那麼就可以使用『夢同步』了。」
我不解地問:「『夢同步』是什麼,有什麼用嗎?」
櫻子給我解釋說:「宮本老師曾經說過,『夢同步』分兩種,一種是用兩個靈之面具進入在睡夢中人的夢境,第二種就是可以使多人通過靈之面具進入同一個夢境,並且不需要外部物件輔助。」
維咖斯講:「我們現在不是有兩個靈之面具嗎,馬上試用一下這個『夢同步』吧。」
櫻子面帶憂慮道:「但是『夢同步』亦不是那麼簡單的,需要兩個人腦海裏都想著同一個要去的時空,而且要非常有默契才行,不然就可能有生命危險。」
「這麼可怕,那怎麼辦?」龍狄問。
「就是因為過於危險,所以後來『夢同步』在獵人世界慢慢變成了一種禁術。」櫻子眉頭緊鎖講道。
這時蘿拉把靈之面具放在石桌上說:「這麼危險,我可以把面具借給你們使用。雖然我亦很想親眼見識一下織田信長,可是畢竟不想連命都不要。」
我問櫻子:「『夢同步』需要什麼步驟,具體會有什麼風險?」
櫻子走到石桌前拿起了蘿拉的面具,又走到我面前拿走了我的面具,然後她把兩張面具擺在地上講:「如果要實現第二種『夢同步』首先要兩個非常有默契的人戴上面具平躺在地,然後兩人各有一隻手要與對方十指緊扣。接下來你們就要集中精力想你們要去的那個時空,只要你們同時進入睡眠就可以進入到想去的空間。」
「如果有人先睡著了呢,怎麼辦?」
「這樣就會自動進入了第一種『夢同步』,後睡著的會進入先睡著創建的夢裏,這時一定要小心,因為你們在夢中是分不出來的。」
尤娜問:「這兩種有什麼區別嗎?」
櫻子想了想講:「如果不幸進入了第一種『夢同步』亦就是說進入了對方的夢中,如果對方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夢,有可能你們永遠都不會再醒來。當然如果進入的人有足夠強大的力量是可以反過來操控別人的夢境的,甚至可以再夢裏殺死對方。」
我又問:「那如果成功進入第二種『夢同步』後有什麼要注意嗎?」
「如果你們真的成功了,那你們記住千萬不要鬆開彼此的手。保險起見一定不要分開,因為只要你們的手一鬆開,你們就有可能再亦見不到對方。」櫻子囑咐我們。
「那亦只有一分鐘的時間嗎?需不需要進入多重夢境呢?」
「之前面具只有一分鐘時間,是因為你們放入面具嘴中的物件,只能提供靈之面具一分鐘的時間,所以需要進入多重夢境爭取時間。而這種『夢同步』並沒有時間限制所以亦不用進入多重夢境。但是亦不是無止境的,隨著你們待在夢裏越久你們的意識會逐漸消退,最後甚至會忘記回來的方法,永久地沉睡在夢裏。」
龍狄聽完嚇了一跳說:「你老妹,聽妳講完誰還敢去呀,這可不光是自己謹慎的事情,還要期盼你的拍檔不要出差錯,動不動就要長眠,這風險太高了吧。」
櫻子表情嚴肅地說:「所以說去之前一定要想清楚。重要的是衡量一下自己和拍檔有沒有這個能力,不然我們不但沒有完成目的,反而會白白損失戰友的性命。」
是啊,看現在的情況還不是逞強就行的,畢竟我們都沒有經驗,如果稍有閃失可能會適得其反。
這時櫻子深思熟慮後說道:「如果大家沒有信心的話,我就通知宮本老師想辦法,看看可不可以找一些有經驗的人來協助我們。」
「不用這麼麻煩了。」這時尤娜看著我說:「睿奇,怎麼樣,有沒有信心我們去試試吧。」
尤娜怎麼會這麼有信心,就連我使用靈之面具的次數都比她多。不過既然尤娜叫到我就算豁出去了,絕對不可退縮,我義無反顧地回答道:「我當然有信心,就我和尤娜去吧。不過我想問一下,我們如何分辨自己進入了哪一種的『夢同步』呢?」
櫻子嘆了口氣講:「這就是要你們有一定默契的原因,不然是完全分辨不出來的。」
默契,我想應該我們會有吧,畢竟我們是從小玩到大的。可是不管怎樣,畢竟沒有經歷過,還是按耐不住心中的緊張。我和尤娜都紛紛走到櫻子身邊躺下,並將手緊緊握在一起。櫻子細心地給我們分別戴上了靈之面具。
櫻子走後尤娜小聲對我說:「睿奇,不用緊張沒事的。」
我矢口否認:「我還好啦,放心吧。」
尤娜微笑道:「你的手汗出賣你了,閉上眼深呼吸幾次,這樣再集中精力想要去1582年織田信長下榻本能寺的時空。」
既然被尤娜看穿,我只好向她點點頭,然後閉上雙眼深呼吸了幾次調整心態,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接著我按照尤娜吩咐的專心想我們要去的那個時空,亦不知道過了多久,漸漸地好像慢慢落入一個黑洞之中,那裏非常寒冷,隨之而來的就是強烈的孤獨感。
等我再次睜開雙眼,看到許多木橫梁,應該是什麼建築的屋頂。我的頭往右邊一轉發現尤娜正躺在我身邊,她亦醒來看著我。我們的眼神對到了一起,讓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和尤娜的手還握在一起,大家坐起來看了看四周,這裡的樣子應該是一個日式寺廟,在我們的周圍還有許多武士裝扮的人就地而睡,如果沒有錯的話我們應該已經來到了本能寺的本堂之中。
果然「夢同步」和單獨使用不一樣,以前只能看到周圍環境,而人就只能看見一些黑影,可是現在卻可以看到完全真實的人,簡直太逼真了。
對了,我突然想起,我現在到底是進入了哪一種「夢同步」呢?看來我要找一個方法試探一下尤娜才行,可惡的櫻子亦不說清楚一些,就說默契,默契如何辨別呢。
我和尤娜突然異口同聲問對方道:「我之前和你交換了什麼禮物!」
我們兩人還真是有默契呢,大家都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尤娜在胸前拿出我送給她做項鍊的「波若波羅蜜多心經玉子」。而我就指了指自己的手腕,上面戴著尤娜送給我的結繩。
這樣一來我們應該是正確地進入了第二種「夢同步」了,可是尤娜還多問了我一個問題:「這個結繩上有一個『信』字,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一下子我想不起來,對,好像尤娜是講過,關於這個信代表著什麼,可是不知怎麼就是想不起來。
我正準備開口說點什麼,尤娜微笑地說:「這才是睿奇,如果你很快就回答出來反而不正常。」聽完尤娜的話我臉都紅了,原來在尤娜眼中我就是這麼沒有記性嗎?
忽然我漸漸地聽到好像有很多人喧嘩的聲音,我和尤娜站起來走出了房間。我們來到了本能寺的院子之中,這裡設計十分精緻清雅。抬頭只見滿天繁星之中還掛著一輪圓月。
就在寺廟大門方向,有一些火光逐漸增強,嘈雜聲亦越來越大,這時那些原本在睡覺休息的衛兵亦都紛紛從房間內走了出來,在這些衛兵之中有一個前去門外查看。
當然這裡的人都看不見我和尤娜,我們亦接觸不到這裡的任何東西。
忽然本能寺本堂二樓的窗戶打開了,有一位身穿白色印有櫻花標誌圖案衣服的人靠在窗邊喊道:「不要給我醉酒鬧事,明白嗎?!」
太奇怪了,我就看了這位男子一眼,就感覺到他強大的氣場,不用猜這人一定就是織田信長,沒想到他如此霸氣。
就在這時去打探情況的武士回來向信長報告說:「信長公,寺外集結萬餘人兵力,可能明智光秀有叛變之意。」
旁邊的那些衛士紛紛議論起來:「光秀大人居然在這個時候叛變,會不會和之前信長公罷免他的職務有關。」
果然和日程和尚說的一樣信長聽後回了一句:「現在不是深究原因的時刻。」說完信長命人拿來武士刀和扇子,是類似小芭蕉葉形狀的扇子,走出露台喊道:「大家準備應戰吧!」
有衛士反問說:「信長公對方有上萬兵力,敵眾我寡請您先離開吧,這裡交給我們應付。」
可織田信長卻痛斥他說道:「膽小鬼的眼睛裏常常能看到大軍。集中火力攻擊一點,不要做無謂的事情。」
有衛兵繼續勸道:「可是信長公,閣下的安全更重要大局為重啊。」
織田信長一揮手喊道:「人生五十年,與天地長久相較,如夢如幻;一度得生者,豈有不滅者乎?只有抱定必死決心,才能使其生涯光輝綻放!」聽完信長這一席話後,衛兵們都士氣大增,鬥志昂揚。
忽然聽到本能寺大門外有人喊道:「敵人就在本能寺!」
然後眼看有許多隻箭從寺廟外射了進來,裡面的武士紛紛用盾牌隔擋。這時信長用手中的扇子一揮,瞬間天上湧出許多烏雲,緊接著就下起了暴雨。
原來織田信長真的是可以操控暴雨的「雨男」,之前我還以為只是一個傳說而已呢。很快天上下起了大暴雨,而且還颳起大風。可是這些守衛都一排一排站好,一排持盾,一排持長火槍,就這樣排成了好幾排,他們不急於還擊就默默地瞄準著本能寺的大門。
從外面射進來的箭都被拿著盾牌的衛兵擋住了,可我發現這些弓箭應該不是一般的弓箭,這種箭頭一看就是用銀子打造的。這是怎麼回事,這些人又不是與魔物作戰為什麼要用到銀子呢?這讓我不能理解。
難道說他們已經知道織田信長就是阿蓮姆嗎?如果是這樣那這次叛變的動機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我和尤娜正想回到本堂之中時,突然身後一聲巨響,本能寺的大門被叛變軍撞開了。緊接著就聽到一陣陣整齊的槍聲,原來那些守衛之所以排成一排排就是方便更換火槍子彈。那些開完槍的衛兵立即後退,讓後面已經準備好子彈的衛兵上前頂上再次開槍。這種戰術使得即使有著兵力優勢的光秀軍亦沒有辦法進入,再加上狂風暴雨亦都吹向光秀軍使他們無法看清衛兵的位置。
衛兵一邊射擊一邊向對方喊話:「這裡是織田信長護衛,你們是要造反嗎?」
明智光秀在門外回應:「信長公已被妖怪附體,我們就是來除妖的,你們應立即投降,不要再抵抗,你們眼前的信長公其實是妖魔所變。」
光秀這話證實了我剛剛的想法,看來他們已經知道信長不是人類了。如果光秀說的是真的,那麼織田信長就真是阿蓮姆了。
「你不要亂說!這就是你們叛變的荒唐藉口嗎。」衛士長喊道。
光秀亦大喊:「看來你們是執迷不悟了,你們的子彈總是有限的吧,看看誰才會獲得最後的勝利。」
尤娜拉著我回到了本堂之中,我們順著樓梯來到了織田信長所在的那層,原來這裡不只信長一人,在信長屋裏還有一位武士守在他身邊,估計是他的貼身侍衛。
「森蘭丸,你為何覺得此事和秀吉有關?」織田信長問道。
尤娜小聲對我說:「他們聽得到我們的聲音嗎?」
我回答道:「我想他們應該聽不到我們的聲音,不用擔心。」
原來那個貼身侍衛叫作森蘭丸,他所懷疑的秀吉難道是羽柴秀吉嗎?可是日程和尚不是跟我們說,是羽柴秀吉最後為信長報仇的嗎?可細心想想,織田信長死後誰才是最終的受益者呢,我隱約覺得這是一個陰謀。
森蘭丸回覆織田信長說:「信長公,他可是唯一知道我們秘密的人。」
聽了森蘭丸的話我更是混亂了,什麼秘密,難道說他亦是阿蓮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