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
本章節 3377 字
更新於: 2021-10-30
同一包廂座裡，他像老早卡位，更自如地翻開鋁箔紙內幾塊曲奇餅，擱在我倆的中間。
「試烤看看的，烤雞絕對不需要妳擔心了。」
見他說完又看回攤桌的書，難道就只想跟我說這個？他真的很冷，像一棵高冷杉封閉在黑森林裡。
「喂你不覺得今天有點不一樣？周遭、你後面，能不能也稍微變化一下？」
他順我指的方向，回眸刻意去瞧立於牆角的迷你聖誕樹。
我便抓起椅背被我壓扁的娃娃，一Q版聖誕老公公，眼掃他椅把上的馴鹿布偶，捏了好幾下後，塞在臉旁作遙想狀。
「感覺今天氛圍滿滿耶。」
「明天就聖誕節了。」他仍目光及書。
「感謝這商家還蠻用心的。」我又轉覷向斜後更遠角落的白聖誕，看得太遠轉瞬弄掉小老人了。
正當我還呆愣時，他小聲發話：「那手工的。」
「專業眼光喔，夠敏銳。」我直落去撿有別於玩具工廠統一出售的卡通人物娃，拍了拍這縫線細緻的慈笑臉。
他於下沉默，所以我也只得扒去外套內的手機，一半期待著明天聚會就能說些什麼，一半卻失落於訊息下蕩空的欄面。
「媽的，真的好難溝通啊……」
「很難吧，畢竟這節他們不會來的。」張凍杉翻了一頁，可他的聲音鎮定的十分武斷，又像對著空氣道出簡單事實。
「我暈，」我從側趴的手上抬起頭，兩眼濛濛，「都忘了你這人更難溝通。」
我順勢把手中的小老人舉起來，讓它華麗登場，舞動著四肢，重點擺到他面前，開始道地如個下凡的小天使，照本宣科起來：
「嗚呵呵呵，年輕人，不到最後的事，誰知道呢。」玩得過頭，小公公甚至踢了迴旋的一腳過去。
我這下肯定惹惱了張凍杉，惹得他還得騰出一手來揮走幼稚娃娃，我罷退之時鐵了心鬧到底，故意伸手才攫了一塊曲奇，邊偷笑邊往嘴送，輕啃起。
他面前究竟有多好看的書，經他杜絕干擾而舉起，水藍的封面設計有白落落的雪花，一扇窗子在風捲下，呈現賣火柴的小女孩正臨窗，頭戴聖誕紅角帽，像極了它的書名：另類的聖誕不再是夢，過好節全新攻略。這一切令我無從移開視線。
你是故意的嗎？那教室窗檯邊倚著的男生，把書捧在面前，一樣完全看不到眼，一樣大剌呈現聳動書名，卻能想見正滿足沉浸的表情，有點兒靜好，同樣有點兒奇怪。
你是故意的嗎？有多少次了？如同好端端午休，我跑到你背後空著的位子，看著趴睡的你，馬上就伸手輕戳；再如趁你臨時離開，椅子外開，我便蹲在那觀賞你抽屜，任你回來還掰開椅子；或如吃午飯時，你埋頭自行解決，剛拎回福利社麵包的我經過學長頸鹿，趁你抬眸說了聲「有蛋」。我真的不知道欸，你是故意的嗎？我還跳不出迴圈循環播的畫面。
你故意的嗎。
曲奇餅總算落地的聲響，將我倆驚醒。你從書中露臉，而我，沒臉再看得入神，連眉皺著，看向桌沿。
我感覺他呼吸促了下，應該是在想我究竟在幹嘛，我也想著那些未完的迴圈，追索其間晦晦暗暗的光，反正一定將是他打破我的沉默，因為我太反常。
「那麼喜歡啊，我看了N遍了，想要就給妳。」我看起來好像苦等的小乞憐，總等到面前推來的書。
一本由我引發、送去的書。該說我感覺到了，所有迴圈，皆是我引發的。
黑泥染遍了我，深若叵測，但這裡有一束光，可以是最後的拯救關鍵。
我把書原封不動推回，挪去連同擠皺的鉑包曲奇，送還給他，小小聲定了關鍵。
「你必須把書帶著。」
*
懷著些許忐忑，仰頭望了番定點別墅，果然有小果子串的藤園圍繞底座，本身米白的木板子和紫屋頂銜接口垂落紅絨毯，懸遮凸出的四角窗。配色很搭調，暖暖的又有點喜氣，我為花對設計感到驕傲。
踏上園子後，不知是否原就在的吊床正下方，一棵松針頂茂的巨大聖誕樹，快要跟屋簷齊高，最頂卻沒有絕對必要的金星，也無綴滿霓虹燈泡，用一條柔長的暗紅緞帶繞下，其上有塗了壓克力顏料的假燈泡，很簡約，不失高雅與家聚和諧。
「還知道調和一下嘛。」我正擱下用大外裝集中禮物的紙袋，抱起大包小包的四樣禮盒，門口好像來了人，站到我背後引我隨意搭望。
「裡頭還有得忙。」
我正想嘀咕跟他一同進了屋內，但隨即香熟的悶烤食物味，和著早已調好溫度的暖氣，襲向我令我無比安心又無語。環掃四周，想眼尖揪出一粒污點都難，屋子裡本來就傢俱潔淨、物品凜然有序，那張沙發位前的茶几還特意擺了一盒撲克牌。
我跟他走去電視旁置物櫃，木製的櫃門有些半開，看似放了一些紅茶葉、奶油塊等可長期儲放的小食品，更心安於他果然會做菜，他卻躑躅索望那本攻略，會否是想除撲克牌外放點別的，我瞬間瞭了。
「給我啦！」我抽回書頁，低掃那些有完沒完的數字選項，抓住一行重點，不加思索掏了禮物裡的小丑手套，可目前包裝好好，挺麻煩！那人又見沒己事轉身飄遠，我馬上叫住他。
「你以為沒你事囉！來幫我開啦。」他還算乖的，心虛虛連忙幫我拆，然後又遇到接下來該擺哪個空位的事實。
「照它說的，本來人多處理才好玩嘛。」我們一起用高超技術突顯了手套的風姿，我忽然迸出想法，就又拖著他去安置下一個禮物。
或許來玩個密室找禮物還滿行的。四項禮物被我們擺在最恰當的位置，脫離束身的厚厚包裝，加添這個家單調保守的裝設，一些有趣的色彩！
我倆擺好了水晶雪球，小心翼翼地拿開手，雖完妥地避開彼此指尖，孰料還是兩頭完全撞在彼此的天庭處，我有點惱羞原本要往對面，但不想觸到他的眼，便匆匆往旁竄逃。
「妳跟他們約幾點？」他看了眼時鐘，向我輕指去，已然下午四點，我心有點灰，不知有無表現在臉上，趕忙撇過隨口道。
「先去餐廳等，反正要吃晚餐了。」
其實我心裡冒出無數O.S.：會來的。只是有事耽擱了。排程肯定也很滿的，會來的。會來吧？當我看到那還需加熱一番的烤雞後，有好多懊悔使我只能告訴自己：沒事，有來就好，其餘我能承受。
沒錯，我好端端地吃著美味晚餐，緩緩慢慢但仍一口口吃著，他切好了烤雞，應我提醒，只切下薄淺幾塊，突然呈了一塊要給我。
我吞嚥應下了，我知道他看著我，但我堅信如果這時回望，我就輸了。
連晚餐都過後，我堅持要去書房，且留著那隻基本完好的雞，帶進白桌，而我竟呆然坐在對坐的沙發上，他說先去清洗殘羹，我一坐便任時光奔逝，愈發夜深的時分，他進房坐入對面，我一語不發偷偷睨眼腿上的攻略書，淚開始往眼眶奔。
「很晚了，妳回去吧。」他走向房門，途中吸氣亦暫緩，為等我跟上送我出大門，「再晚會有危險的。」
我把書悄悄拿起，不是滋味，又五味雜陳，我很感謝他陪我，但我幾乎沒準備好，出口的好像不是我的話……「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的，對吧？」
他斜睨後，側身即要自己出門。
我知道他要乾脆自己離開他家。
瞬間，我只有千言萬語，化作一把利刃飛去。
「哈！你就愛看自己的書，沒你的事了吧，滾啊！像那個時候看你的書啊，不要理我死活啊，對我是去KTV了，然後就被強暴，無能為力任憑前男友強暴。」
見他沒走，真好，我可以變本加厲了。對，我要玩他，誰叫他害我這幾年活在黑泥的陰影下。
「還記得，他扒開我的領口直下，隨意撕個稀巴爛，上衣早就脫了猛地壓上來，東揉西躪把我留了好幾處紅印，中間還會停下，用那發出汗臭的上身對我宣示主權。」
我不知他聽見沒，這齣戲的高潮就得停在這悲哀的一刻！「那些傷好痛，我每個部位都在痛，我……」我仍顫抖了，「我跟他求說：『俊宇，求你饒了我。』」
我的聲音之脆弱，令張凍杉發著惡氣、踩著狠厲步伐，把我一同撞進書櫃裡，登時撞落一部部書，從我旁邊紛至散下，我的領口卻已陷入他的頭，他咬開包緊的布料，吻著，力氣特大我根本無從招架，早已被他東吻西攫了一大遍。
「哪裡、哪裡？」他發狠的樣子比什麼野獸都還可怕，我越來越縮、越來越縮，他的吼聲漸而變大、漸而變大……如在我耳邊喊著，那些傷究竟在哪裡！
我成了個狼狽的布料子時，他褲子也沒褪，僅靠在我頸窩流汗吠喘，不斷撕扯被他汗濕大片的胸口，那些若隱若現的胴體與汗衫，我全無視，而將他更全面往自己帶，心對心、肌對肌的抱在一起。
「維持……這樣就好。」我倆無力的背，被對方擁住，不覺時光的驟逝。
午夜了，已重新洗牌好，靜靜各處一端的我倆，默默收整散落的書。
我蹲到了像極他以前抽屜的小書櫃，幫他排好似乎是放這的撲克牌。
「其實你很適合當男朋友的啊。」我隨機試著探，不，是自掘墳墓。
「什麼跟什麼……」他在後方的書架及懷中清點，一併猛搖頭。
緊接，他走來，伸手而下那本水藍色聖誕攻略。
我拾起，低頭翻到最後，那兒果然有圖書館的借閱日期單，以及過期書出售的紅字，我的淚又出來了。
「那些棄我而去的朋友……」
「那個渣男……」
我眼睛直落而上，當他還站在同處攤著某書時，我們雙目交接，順著他捧書的聖光，彼此，相視而笑。
啊，我看見了他的眼睛，現在只屬於我，真的細膩且深邃，真的好美。
「試烤看看的，烤雞絕對不需要妳擔心了。」
見他說完又看回攤桌的書，難道就只想跟我說這個？他真的很冷，像一棵高冷杉封閉在黑森林裡。
「喂你不覺得今天有點不一樣？周遭、你後面，能不能也稍微變化一下？」
他順我指的方向，回眸刻意去瞧立於牆角的迷你聖誕樹。
我便抓起椅背被我壓扁的娃娃，一Q版聖誕老公公，眼掃他椅把上的馴鹿布偶，捏了好幾下後，塞在臉旁作遙想狀。
「感覺今天氛圍滿滿耶。」
「明天就聖誕節了。」他仍目光及書。
「感謝這商家還蠻用心的。」我又轉覷向斜後更遠角落的白聖誕，看得太遠轉瞬弄掉小老人了。
正當我還呆愣時，他小聲發話：「那手工的。」
「專業眼光喔，夠敏銳。」我直落去撿有別於玩具工廠統一出售的卡通人物娃，拍了拍這縫線細緻的慈笑臉。
他於下沉默，所以我也只得扒去外套內的手機，一半期待著明天聚會就能說些什麼，一半卻失落於訊息下蕩空的欄面。
「媽的，真的好難溝通啊……」
「很難吧，畢竟這節他們不會來的。」張凍杉翻了一頁，可他的聲音鎮定的十分武斷，又像對著空氣道出簡單事實。
「我暈，」我從側趴的手上抬起頭，兩眼濛濛，「都忘了你這人更難溝通。」
我順勢把手中的小老人舉起來，讓它華麗登場，舞動著四肢，重點擺到他面前，開始道地如個下凡的小天使，照本宣科起來：
「嗚呵呵呵，年輕人，不到最後的事，誰知道呢。」玩得過頭，小公公甚至踢了迴旋的一腳過去。
我這下肯定惹惱了張凍杉，惹得他還得騰出一手來揮走幼稚娃娃，我罷退之時鐵了心鬧到底，故意伸手才攫了一塊曲奇，邊偷笑邊往嘴送，輕啃起。
他面前究竟有多好看的書，經他杜絕干擾而舉起，水藍的封面設計有白落落的雪花，一扇窗子在風捲下，呈現賣火柴的小女孩正臨窗，頭戴聖誕紅角帽，像極了它的書名：另類的聖誕不再是夢，過好節全新攻略。這一切令我無從移開視線。
你是故意的嗎？那教室窗檯邊倚著的男生，把書捧在面前，一樣完全看不到眼，一樣大剌呈現聳動書名，卻能想見正滿足沉浸的表情，有點兒靜好，同樣有點兒奇怪。
你是故意的嗎？有多少次了？如同好端端午休，我跑到你背後空著的位子，看著趴睡的你，馬上就伸手輕戳；再如趁你臨時離開，椅子外開，我便蹲在那觀賞你抽屜，任你回來還掰開椅子；或如吃午飯時，你埋頭自行解決，剛拎回福利社麵包的我經過學長頸鹿，趁你抬眸說了聲「有蛋」。我真的不知道欸，你是故意的嗎？我還跳不出迴圈循環播的畫面。
你故意的嗎。
曲奇餅總算落地的聲響，將我倆驚醒。你從書中露臉，而我，沒臉再看得入神，連眉皺著，看向桌沿。
我感覺他呼吸促了下，應該是在想我究竟在幹嘛，我也想著那些未完的迴圈，追索其間晦晦暗暗的光，反正一定將是他打破我的沉默，因為我太反常。
「那麼喜歡啊，我看了N遍了，想要就給妳。」我看起來好像苦等的小乞憐，總等到面前推來的書。
一本由我引發、送去的書。該說我感覺到了，所有迴圈，皆是我引發的。
黑泥染遍了我，深若叵測，但這裡有一束光，可以是最後的拯救關鍵。
我把書原封不動推回，挪去連同擠皺的鉑包曲奇，送還給他，小小聲定了關鍵。
「你必須把書帶著。」
*
懷著些許忐忑，仰頭望了番定點別墅，果然有小果子串的藤園圍繞底座，本身米白的木板子和紫屋頂銜接口垂落紅絨毯，懸遮凸出的四角窗。配色很搭調，暖暖的又有點喜氣，我為花對設計感到驕傲。
踏上園子後，不知是否原就在的吊床正下方，一棵松針頂茂的巨大聖誕樹，快要跟屋簷齊高，最頂卻沒有絕對必要的金星，也無綴滿霓虹燈泡，用一條柔長的暗紅緞帶繞下，其上有塗了壓克力顏料的假燈泡，很簡約，不失高雅與家聚和諧。
「還知道調和一下嘛。」我正擱下用大外裝集中禮物的紙袋，抱起大包小包的四樣禮盒，門口好像來了人，站到我背後引我隨意搭望。
「裡頭還有得忙。」
我正想嘀咕跟他一同進了屋內，但隨即香熟的悶烤食物味，和著早已調好溫度的暖氣，襲向我令我無比安心又無語。環掃四周，想眼尖揪出一粒污點都難，屋子裡本來就傢俱潔淨、物品凜然有序，那張沙發位前的茶几還特意擺了一盒撲克牌。
我跟他走去電視旁置物櫃，木製的櫃門有些半開，看似放了一些紅茶葉、奶油塊等可長期儲放的小食品，更心安於他果然會做菜，他卻躑躅索望那本攻略，會否是想除撲克牌外放點別的，我瞬間瞭了。
「給我啦！」我抽回書頁，低掃那些有完沒完的數字選項，抓住一行重點，不加思索掏了禮物裡的小丑手套，可目前包裝好好，挺麻煩！那人又見沒己事轉身飄遠，我馬上叫住他。
「你以為沒你事囉！來幫我開啦。」他還算乖的，心虛虛連忙幫我拆，然後又遇到接下來該擺哪個空位的事實。
「照它說的，本來人多處理才好玩嘛。」我們一起用高超技術突顯了手套的風姿，我忽然迸出想法，就又拖著他去安置下一個禮物。
或許來玩個密室找禮物還滿行的。四項禮物被我們擺在最恰當的位置，脫離束身的厚厚包裝，加添這個家單調保守的裝設，一些有趣的色彩！
我倆擺好了水晶雪球，小心翼翼地拿開手，雖完妥地避開彼此指尖，孰料還是兩頭完全撞在彼此的天庭處，我有點惱羞原本要往對面，但不想觸到他的眼，便匆匆往旁竄逃。
「妳跟他們約幾點？」他看了眼時鐘，向我輕指去，已然下午四點，我心有點灰，不知有無表現在臉上，趕忙撇過隨口道。
「先去餐廳等，反正要吃晚餐了。」
其實我心裡冒出無數O.S.：會來的。只是有事耽擱了。排程肯定也很滿的，會來的。會來吧？當我看到那還需加熱一番的烤雞後，有好多懊悔使我只能告訴自己：沒事，有來就好，其餘我能承受。
沒錯，我好端端地吃著美味晚餐，緩緩慢慢但仍一口口吃著，他切好了烤雞，應我提醒，只切下薄淺幾塊，突然呈了一塊要給我。
我吞嚥應下了，我知道他看著我，但我堅信如果這時回望，我就輸了。
連晚餐都過後，我堅持要去書房，且留著那隻基本完好的雞，帶進白桌，而我竟呆然坐在對坐的沙發上，他說先去清洗殘羹，我一坐便任時光奔逝，愈發夜深的時分，他進房坐入對面，我一語不發偷偷睨眼腿上的攻略書，淚開始往眼眶奔。
「很晚了，妳回去吧。」他走向房門，途中吸氣亦暫緩，為等我跟上送我出大門，「再晚會有危險的。」
我把書悄悄拿起，不是滋味，又五味雜陳，我很感謝他陪我，但我幾乎沒準備好，出口的好像不是我的話……「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的，對吧？」
他斜睨後，側身即要自己出門。
我知道他要乾脆自己離開他家。
瞬間，我只有千言萬語，化作一把利刃飛去。
「哈！你就愛看自己的書，沒你的事了吧，滾啊！像那個時候看你的書啊，不要理我死活啊，對我是去KTV了，然後就被強暴，無能為力任憑前男友強暴。」
見他沒走，真好，我可以變本加厲了。對，我要玩他，誰叫他害我這幾年活在黑泥的陰影下。
「還記得，他扒開我的領口直下，隨意撕個稀巴爛，上衣早就脫了猛地壓上來，東揉西躪把我留了好幾處紅印，中間還會停下，用那發出汗臭的上身對我宣示主權。」
我不知他聽見沒，這齣戲的高潮就得停在這悲哀的一刻！「那些傷好痛，我每個部位都在痛，我……」我仍顫抖了，「我跟他求說：『俊宇，求你饒了我。』」
我的聲音之脆弱，令張凍杉發著惡氣、踩著狠厲步伐，把我一同撞進書櫃裡，登時撞落一部部書，從我旁邊紛至散下，我的領口卻已陷入他的頭，他咬開包緊的布料，吻著，力氣特大我根本無從招架，早已被他東吻西攫了一大遍。
「哪裡、哪裡？」他發狠的樣子比什麼野獸都還可怕，我越來越縮、越來越縮，他的吼聲漸而變大、漸而變大……如在我耳邊喊著，那些傷究竟在哪裡！
我成了個狼狽的布料子時，他褲子也沒褪，僅靠在我頸窩流汗吠喘，不斷撕扯被他汗濕大片的胸口，那些若隱若現的胴體與汗衫，我全無視，而將他更全面往自己帶，心對心、肌對肌的抱在一起。
「維持……這樣就好。」我倆無力的背，被對方擁住，不覺時光的驟逝。
午夜了，已重新洗牌好，靜靜各處一端的我倆，默默收整散落的書。
我蹲到了像極他以前抽屜的小書櫃，幫他排好似乎是放這的撲克牌。
「其實你很適合當男朋友的啊。」我隨機試著探，不，是自掘墳墓。
「什麼跟什麼……」他在後方的書架及懷中清點，一併猛搖頭。
緊接，他走來，伸手而下那本水藍色聖誕攻略。
我拾起，低頭翻到最後，那兒果然有圖書館的借閱日期單，以及過期書出售的紅字，我的淚又出來了。
「那些棄我而去的朋友……」
「那個渣男……」
我眼睛直落而上，當他還站在同處攤著某書時，我們雙目交接，順著他捧書的聖光，彼此，相視而笑。
啊，我看見了他的眼睛，現在只屬於我，真的細膩且深邃，真的好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