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血濺老虎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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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10-29
宴客廳,傳來陣陣酒菜香氣。章漢毅與李子因等人正談笑風生、觥籌交錯,而一旁的紀晴與趙綺靈也不知在說些什麼,聊得興高采烈。此時,管家走了進來,在章漢毅耳邊說了幾句話,章漢毅笑著舉起酒杯道:「子因、小晴,後勤局採購了一批手槍,並抽驗其中幾支的品質與火力,這不,要我過去試試,等等如果後院傳來槍聲,切勿驚慌。」李子因笑道:「您忙,別招呼我們了。」章漢毅走過徐楓芝的身邊,彎腰輕聲安慰徐楓芝道:「放心,不會有事的。」隨後便走出宴客廳。心細如髮的李子因,當然也嗅出其中不尋常的味道,但既然章漢毅沒說,李子因也自覺的不問。
老虎廳,餐桌上擺放著幾盤精緻茶點,但楊凌閣與常英淮並沒有取用,只是自顧聊天,楊凌閣突然拍著腦袋笑道:「我倒是忘了,我有支日本首相轉贈給我的鋼筆,做工極是精美細緻,等一下給漢毅簽合約用極其洽當,可是我放在車上了。不行,我得去取,漢毅如果用尋常的筆簽字,那就可惜了!」常英淮說道:「讓手下去車上拿就好,何必這麼麻煩,非得自己走一趟?」楊凌閣說道:「你可不知道,那筆表面光滑,別人拿容易留指紋,我有潔癖,不容許別人留下指紋…除非,是漢毅簽字時留下的。」說完,兩人一起哈哈大笑。
楊凌閣走出老虎廳,穿過一條長廊,正走到汽車停放處,姚龍俊帶著十來人剛好走到這條長廊,看見楊凌閣走出房門的背影…,姚龍俊的手下楊晉新問道:「大哥,那楊凌閣莫非是要離開,要不要我帶著兄弟追上去…。」姚龍俊搖了搖手說:「不用,他沒要到少帥的簽名,是不會離開的,何況,有眼線說,他今天帶著侍衛隊出門,驚動了他們可不好辦…。」姚龍俊轉頭對著另一位手下曾寶城說道:「寶城,你帶著五個弟兄去老虎廳,不需要與常英淮囉嗦,直接斃了就是。但切莫別傷了章府的僕卑下人,動手前先支開他們。剩下的人跟我堵在這裡,等等楊凌閣必會原路返回老虎廳。」曾寶城說了一聲了解,便帶著五個士兵來到老虎廳。
常英淮正等的不耐煩,開口喝道:「人都死哪去了?怎麼沒有人泡杯茶服侍?」此時,曾寶城剛好帶著五個士兵走進老虎廳,並揮了揮手,讓手下先支開下人。有個俾女,正端著一杯熱茶走到老虎廳中,卻被曾寶城攔下,並伸手接過熱茶,說道:「常爺我們服侍就好,沒事的話馬上離開這裡。」那俾女知道常英淮不是個好服侍的主,聽聞此言,逃命似的離開。曾寶城端著茶水走到常英淮面前,開口說道:「常爺,喝茶。」並暗自盤算,等常英淮伸手端茶,便要拔槍射殺他。
但常英淮在官場打滾多年,這種不同尋常的氣息,他豈能沒有警覺?下人紛紛被支開不說,竟然由這幾個粗手粗腳的士兵幹那端茶遞水的活?更重要的是,章府府邸內明令是不能配槍的,但這幾個小兵竟然明目張膽的腰間掛槍?!這些事情都在告訴常英淮,事出反常必有妖…。常英淮罵道:「你是哪個單位的渾人,竟然連個請字都不會說…。」說完,伸手打翻熱茶,茶水濺了曾寶城一臉,便要奪門而出。曾寶城雙眼被熱水噴濺,不能視物,但並沒有慌亂,開口喊道:「開槍,斃了這傢伙…。」
宴客廳,李子因閉上雙眼,一隻手中端著一杯紅酒,另一隻手牽著紀晴,正坐在沙發上聽著留聲機傳來的陣陣的音樂。其實,對李子因而言,留聲機的音質並沒有比後世的喇叭好,但此情此景,能與自己所愛之人相守,所謂的音質好不好已經不是重點,那怕此時傳來的是吵雜喧鬧之聲,李子因都能視為天籟…。突然,耳畔傳來數聲槍響,李子因睜開雙眼,只見徐楓芝雙手一抖,一隻酒杯竟掉落地上,跌個粉碎…。徐楓芝慌亂的彎腰想撿起酒杯碎片,竟又不小心的被割破皮膚,鮮血汨汨流出。紀晴見狀,趕緊掏出手帕,幫徐楓芝壓住傷口止血,李子因放下酒杯,說道:「徐教官的傷口看來不小,需要消毒止血。綺靈,傷口處理的藥品與繃帶放在哪?」趙綺靈正在清潔酒杯碎片,免得有人又被傷到,聽到李子因詢問,回答道:「老虎廳旁有一間庫房,專門存放各種日用物品,醫藥物品也在其中。」李子因說道:「好,我過去拿。」
李子因手上拿著繃帶與外敷藥物,快步走在花園小徑中,正準備走回宴客廳,卻一腳踩到一團柔軟事物,李子因低頭一看,大吃一驚,嚇的倒退三步:「是…是人的手掌…。」李子因低下身來,只見手掌露在小徑上,手臂連同身體,都躺臥在茂密的花圃中。李子因再往花叢中一看,更覺駭然,失聲叫道:「常…英淮,你怎麼了?怎麼躺在這裡…。」奄奄一息的常英淮睜開雙眼,看見是李子因,虛弱的說道:「李…救我…。」李子因愣住數秒,雖然常英淮是李子因的政敵,但畢竟李子因身為醫師,無法見死不救,於是放下手中物品,將常英淮從花叢中拖出,只見他背部中了數槍,血液正不斷流淌而出,李子因正準備出手止血,抬頭卻見無臉男子又出現在自己眼前。李子因受驚恍神了幾秒,常英淮卻漸漸沒了呼吸心跳,慢慢閉上雙眼,而無臉男子,也突然不見蹤影。
楊凌閣拿著鋼筆在手上把玩,只覺愛不釋手,剛通過正門口章府府邸警衛隊的安檢站,走到花園長廊時,卻彷彿看見長廊盡頭有幾個軍裝的士兵,埋伏在花園中,楊凌閣先是一愣,尋思道:「是我眼花了嗎?我好像看到有士兵埋伏?是針對我嗎?」過了幾秒,楊凌閣淡然一笑,自言自語道:「章漢毅這小子是自己看著長大的,有幾顆膽自己最是清楚不過,諒他也沒有這種膽色,敢伏兵對付自己…。」楊凌閣大膽的向前走了幾步,突然又停在原地,心想防人之心不可無,於是又走回到自己侍衛隊停駐的地方,找來自己的傳令官、兼任侍衛隊隊長鄭崇信,說道:「幫我準備一支手持式信號彈,我覺得章府府邸氣氛有點怪異。」
鄭崇信依言從車上取來一隻手持式信號彈,遞給楊凌閣,並說道:「參謀長,您如果擔心有危險,要不我帶幾個手下跟您進去…。」楊凌閣搖頭笑道:「不用,我只是覺得氣氛怪異,但還不至於有危險。章漢毅這小子是甚麼角色,我比誰都清楚!我這只是預防萬一,待會如果看到我引燃信號彈,你就帶人殺進府邸,直到確定我安全無虞…。」鄭崇信點點頭,又從口袋中掏出一把袖珍手槍,說道:「參謀長,要不,您偷偷帶著掌心雷進章府…。」楊凌閣本想推開這袖珍手槍,覺得不必如此大驚小怪,但思考了幾秒,還是將其放在口袋,並對鄭崇信說:「如果要偷渡這支掌心雷進府邸,那就得把我的配槍一起帶進去。」鄭崇信吃了一驚,說道:「參謀長,您的配槍太過顯眼,是進不去的…。」楊凌閣笑道:「我知道。」但話雖如此說,楊凌閣依然把配槍插在槍套中,再度走回府邸警衛隊的安檢站。
楊凌閣把信號彈從腰間拔出,放在安檢站的桌上,值班的安檢軍官沈鴻鈞問道:「參謀長,這是信號彈,您帶著這個進府邸,是甚麼緣故…?」楊凌閣說道:「這是德國製的手持式信號彈,我要帶給漢毅看看,讓他大批採購。」沈鴻鈞心想,這手持式信號彈一拉,只會噴出一點火花與大量濃煙,沒有甚麼殺傷力。更何況攜帶者是參謀長,只好放行。就在楊凌閣準備走進府邸,沈鴻鈞拉住楊凌閣苦笑道:「參謀長,您…還沒搜身呢!您看看,您這配槍…如果不拿下來,小的恐怕無法讓您進去,這…。」
楊凌閣笑道:「我倒是忘了,對不住。」說著,取下配槍,交給沈鴻鈞,並說道:「替我好生保管,它如果掉一點色,回頭我要你好看。」沈鴻鈞伸出雙手接住楊凌閣配槍,恭敬的點頭答應,竟然讓楊凌閣走進府邸,忘記還要搜身了。再次走回府邸花園,楊凌閣覺得這長廊盡頭有埋伏,雖然這次沒有看到任何身影,但楊凌閣決定走遠路,繞道改走,先到宴客廳,再繞回老虎廳。
李子因探測著常英淮的鼻息,隨後探測其心跳,發現他已經死了,不禁懷疑道:「常英淮怎麼會死在這裡,這背上的傷口,明顯是槍傷,但府邸可不許帶槍進來,除非,是府邸的警衛隊…。難道說,是漢毅讓人下手的…,但下手的人呢?」正當李子因思考時,背後突然有人驚聲叫道:「英淮…,是英淮嗎?」李子因回過頭來,看見楊凌閣,雙眼微紅,滿臉怒色,對著李子因說道:「是你殺了英淮?」
李子因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我也是碰巧路過這裡,剛好遇到。」楊凌閣冷厲的說道:「你以為這樣的說詞,我會信?」說著,從口袋中掏出偷帶進來的掌心雷手槍,瞄準了李子因。李子因聳聳肩,淡然說道:「你不信,我也沒法子。」楊凌閣恍然道:「我知道了,是章漢毅讓人下的手,這件事,就算不是你幹的,定然也是你出的餿主意…。」楊凌閣悲痛地看著常英淮的屍體,說道:「既然章漢毅不讓我活,我也要拉他來陪葬。」說著,從腰間取出信號彈,張口咬掉信號彈上的插銷,噴出猛烈火光與濃濃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