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明天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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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10-29
「玉芬,妳怎麼可以答應那種不公平的比賽?」何導一開口便是問比賽的合理性,而不是質問為何沒有先徵求她的意見,顯見兩人交情深厚,相信朋友不會害她。
這裡是保健室,原本的保健阿姨因為產期而休息,目前暫時無人接管,現在由何導保管鑰匙,只是後來變成兩人最常待的地方。
「我從不做沒把握的事。」周導淡淡的說。
「妳真的要妳的學生去比賽?」她相信好友一定做得到,只是苦了那些孩子,而她也不忍拖累別人,「只是這是我的事……」
周導打斷她的話,嗤笑的說:「靠那群小鬼?我直接去打斷五班所有學生的腿還比較快。」
「玉芬,不能這麼做!」何導吃了一驚,真怕好友為了她去做傷天害理的事。
「我知道,我開玩笑的,所以目前只有一個辦法。」周老師深深的看著好友,說:「妳必須在三個月內找到一個男朋友!」
「嗄!」怎麼想也想不到是這種辦法,何導張大了嘴,一時說不出話來。
「琇雯,我並沒有要妳一定要在三個月內找到男朋友,只是要妳試著去尋找妳喜歡的人,如果到時還是沒有,那我會安排一個人在妳身邊,直到妳找到為止。」
好一招釜底抽薪,何琇雯不由得脫口說:「玉芬……妳好狡猾喔!」
周導伸手彈了她額頭一下,「妳用錯詞了!」
撫著額,何導俏皮的吐著舌尖:「是,冰雪聰明的玉芬!」
輕輕哼的一聲,周導算是接受了這個讚美,「我先去上課了,妳先在這洗把臉,放鬆一下心情,我順便去找他們……」還未說完,門口便傳來爭吵聲──
「耶!我先到!」
「你偷跑,不算!」
「哪有!」
「就是有!」
「妳輸了不認帳!」
又是這種沒營養的幼稚對話。周導搖搖頭,「說人人到,妳的守護天使來了!」特徵是愛鬥嘴。
何導皺鼻,「他們什麼都好,就是太吵。」
「別嫌了,很多老師可是很羨慕妳呢!學生主動保護老師,這年頭不多見了!」周導轉過頭對門外喊:「你們進來吧!」
「是!」門一開,一男一女兩學生走了進來,男生略顯單薄,清秀的臉透著一股沉穩,只是這股沉穩對於身旁的女孩向來毫無作用。至於女生則有著一頭俏麗短髮,活潑亮麗的外表配上輕盈的腳步,更顯青春洋溢。
兩人的臉一人別向一邊,正在賭氣著。
「明天是晴天,你們這堂課就在這陪何老師,我會跟劉導說一聲。」
「好耶!」一聽不用上課,兩人瞬間忘掉之前的恩怨,高興的擊掌慶祝。
「我先去上課了!」
「周導再見!」兩人笑盈盈的送周導離開後,就迫不及待的坐在何老師身邊聊起天來。
他們的本名是「陸天晴」跟「左明心」,兩人從小便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不管是幼稚園到現在的高中,兩人都是同一班級裡,堪稱是孽緣,而且兩人天生就不對盤,一點小事都可以吵翻天,算是一對歡喜冤家,再加上兩人經常形影不離跟名字上巧合,便被人戲稱是「明天是晴天」。
兩人剛入學沒多久便遇到陳導在死纏何導,以為是流氓在調戲女老師,便奮不顧身的合力趕跑陳導,之後更立志要守護何導。
青梧高中裡有一間學生餐廳,是由學校最大的股東捐錢改建的,不但設備新穎又寬敞舒適,後來成為全校師生最喜歡駐留的地方,但造成餐廳人滿為患的最大原因,便是中午時都會看到青梧兩大美女教師在這用餐。
「不能碰,看看也好」秉持著這種想法的人不在少數,所以中午時的餐廳簡直是一座難求,為了等待兩位美麗的教師,有些人是早已用餐完畢還死賴著不走的,還有些人是在鑽研「細嚼慢嚥」的最終奧義,吃一口咬三分鐘。
但有一個桌子絕對不會有人嘗試去坐,那就是周何兩位教師的專用席。
小芸一群人算是來早了,但餐廳仍坐滿了八成,幸好還有幾桌空桌,幾人匆匆點好餐後先趕去佔位。
打飯阿姨看小芸長的那麼可愛,又疼惜她個子太矮,就給她盛了個特大號的飯菜,還叮囑她多吃點,小芸則甜甜的回了句謝謝姊姊,把打飯阿姨逗的大樂。
不過一旁的同學們都用驚疑的眼光看著她的肚子,眼中透著相同的訊息:「裝的下嗎?」
今天兩位美麗的教師來的有點晚,後面還跟著兩個小跟班,一行四人還特地繞到小芸那一桌,冷艷的周導手上已多出了一個人型物體。
「嗚─我的飯……」小芸身不由己的被拖著走,可憐兮兮的呼喚著,隔壁的同學趕緊將她的午餐送過去。
周何二人慢條斯理的吃著,不時輕聲聊幾句,陸天晴身為此桌唯一男性,很自覺的跟左明心坐同一邊,而小芸則正跟一塊和她臉一樣大的排骨拚命,吃的滿嘴油膩。
「妳有人選嗎?」周導忽然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話,小芸三人頓了一下,拉長耳朵想聽老師在說什麼。
何導僵住了一陣子後,才點頭說有。
雖然奇怪好友的反應有點大,但周導也沒多想,只說:「那好,妳自己決定,真的不行的話再說。」
「恩。」
這幾句話徹底撩起了陸天晴跟左明心的好奇心,暗暗決定要找個機會套何導的話。
這時鄰桌的談話傳來,引起他們的注意。
「唉!我們班最近來了一個轉學生,才沒幾天就搞的我們人央馬翻。」一名高大的男學生說。
「怎麼?你還怕他嗎?」
「不是這個問題,而是我們惹不起,我們老師還特地警告我們不要去招惹他,像今天他當眾翹課,老師也不敢說什麼。」
「真的假的?他是誰啊?」
「聽我們老師說,他的父親是某個黑道大哥,在道上很有影響力。」
「哇勒!他叫什麼名字?我看到他一定先閃!」
「蔡卓斌!」
聽到這,周何兩人不由面面相覷,小芸一看就知道她們一定認識那個轉學生,心裡疑惑著:「一個高中老師怎麼會跟黑道有牽扯?」不過想到她一直對周導有股熟悉感,便知道周導一定不只是老師那麼簡單。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小芸就迫不及待的衝出校園,她現在並不想回公寓,被周導變著花樣折騰了一整天,她需要的不是休息,而是發洩,對象自然是她翹家的最主要目的─將她那仍在外面胡混,死賴著不回家的哥哥給打個半死,再把他打包寄回家去。
這也是她討厭別人對她自稱哥哥的原因,那會讓她想起她那哥哥的惡行惡狀,然後那個自稱是哥哥的人就會倒楣。
她隨手招了一輛計程車,開往歐陽保全,然後遠遠的就看到阿拓正滿身灰塵的站在自家公司門口,被自家員工用驚疑與錯愕的神情圍觀,不時還傳來笑聲,不過都只敢偷偷的憋笑,就陳啟安笑的明目張膽,所以他這個月的獎金沒了。
阿拓滿臉的無奈,卻只能裝的若無其事,因為他知道這只是女孩小小的捉弄,如果他連這都無法忍受,那她離開的將更毫無愧咎。
付完錢,小芸跑到他面前,疑惑的問:「阿拓哥?」還仔細的看了看,確定了是本人沒錯。
「小芸?」阿拓被突然出現的小女孩嚇了一跳,「妳什麼時候來的?」
「幾天前而已。」小芸滿臉不可思議的繞著阿拓轉一圈,「很少看你那麼狼狽耶!遇到麻煩啦!」
「算是吧!」不過他甘願。
「那加油吧!」她相信阿拓絕對有辦法應付,不需要她插手。「你知道我哥在哪嗎?」
「妳哥……」阿拓思考如何幫好友一把。
明顯的遲疑讓小芸很不高興,鼓起臉頰說:「不然你也可以,地點就是你公司的道場。」很近的,就地下二樓而已。
「咳!很不巧,道場正在重建。」剛被破壞。
「重建?沒關係,我不在意地點,這裡也可以。」對於一向跟她老哥狼狽為奸的阿拓,她下手絕對不會手軟。既然他們是拜把兄弟,她當然要一視同仁。
「不用了!」阿拓根本不想跟她動手,連忙拒絕。
他可不想在自家公司門口上演全武行,給人看戲,而且他一個大男人跟個小女孩打,打贏了沒什麼好得意的,還會落個欺負小孩的罪名,而打輸的話就更丟臉了,他一世的英名就算毀了。
雖然他沒跟小芸交過手,但曾聽好友談起他的妹妹很厲害,至於厲害到什麼程度就不知道了,他也沒興趣瞭解就是了。
小芸揮舞著小拳頭威脅道:「那就供出我老哥的下落。」
「他目前在台灣,這是我能說的最大極限。」早知扯上他們兄妹都沒好事,不過朋友道義還是要顧。
「恩…好吧!只要他還在台灣我就有辦法找到他。」離開前,小芸特地交代說:「你不能對我哥說我來了喔!」
「我不會跟他說的,我可不想介入你們兄妹之間的事。」何況現在他也有妹妹要管,更沒那個閒功夫去管別人家的事。
「那謝了,掰掰!」
「終於走了!」阿拓不由得吐了口氣。
「誰啊?」曦晨從公司走出來,甩著背包,大有丟到垃圾桶回收的意思。
「沒事,沒再故意忘記什麼東西了嗎?」阿拓笑笑的說。
撇撇嘴,曦晨說:「沒有了。」她考慮下次放火燒掉。
輕笑一聲,阿拓牽著她的手一同走到附近的小吃店,絲毫不在意外人嫌惡的眼光。
小芸心不在焉的走在回公寓的路上,經過一個巷子時,聽到裡頭傳出打架聲,其中還有她頗為熟悉的人的聲音。探頭一看,見是陸天晴跟左明心正保護著何老師,與一群街頭混混混戰。
此時已快進入尾聲,十幾個混混現在只剩三個還站著,而陸天晴跟左明心身上有幾處掛彩,何導倒是完好無恙,被保護的很好。
「他們的拳法有點眼熟,是哪一家的呢?」小芸兀自想著,順便揚腳踢起一顆石頭,打昏一個原本假裝昏倒,現在正準備偷襲的人。
有人插手,驚動了眾人,眾混混一鬨而散,陸天晴跟左明心也沒放下警戒,看著她藏身的牆角。
小芸沒打算現身,轉身就走,還刻意讓他們聽到腳步聲。
兩人鬆了口氣,雖然身上都只是一些小傷,但體力可消耗的七七八八了,雖然那不知名的人幫了他們,但誰知安什麼心,所以他們並沒有放下戒心,而那人沒出現應該只是路見不平而已。
「你們有沒有怎樣?」何導關心的問。
「沒事,老師妳常常遇到這種事嗎?」陸天晴問。
「還好,之前都是玉芬在保護我的。」何導心想:「玉芬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再加上我的事,遲早會累倒,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陸天晴跟左明心對看一眼,都露出興奮的表情,「老師,以後都讓我們保護妳好嗎?」有免費的練習對象,還不用手下留情,可以用力摧殘,他們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不用了,這事我會解決。」何導一反柔弱的形象,臉上是難得的堅毅神情,令兩人一時愣住。「走吧!」
小芸坐在電腦前,側首挾著手機說話,雙手不停的敲敲打打,最後再按一下,一連串的資料便跑出來了。
「何琇雯,何氏企業總裁獨生女……」小芸看的眉頭猛皺,「家庭真複雜,她還能保持那種個性,不容易啊!」網頁再往下拉,「周玉芬,五年前出現在其友何琇雯身邊,習有各種武技,真實身分價錢另算……」
掛掉電話,小芸不滿的嘟嚷:「果然是奸商,還好我想起來了!周導以前曾來過我家,也認出我了,不過一上來就對我動手,肯定是老媽特地吩咐的。」這明顯是不讓她好過啊!
「今天看到陸天晴跟左明心他們使的拳法,是術宗一脈的八卦拳沒錯,不過看那拳路相當基礎,他們應該是最基層的份子,說不定連術宗的人都算不上。」
術宗並不是一個組織的名稱,而是由數十個與『術』有關的門派聯合組成的,存在已達上百年,最初的目的是希望彼此互通交流,進而共同進步,自強不息。
但門派多,門下弟子更多,友好交流是有,但衝突更多,常常鬧的收不了場,後來更為了利益顏面等問題,漸漸形成三大派系,彼此互相牽制。
「再加上那個蔡卓斌─黑幫太子,這下可熱鬧了!」小芸開始考慮明天要不要翹課。
「琪琪!琪琪!」左明心風風火火的闖進房間,對坐在床上敲打電腦的小女孩說:「琪琪!我告訴妳喔!今天我們學校來了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喔!」
「是嗎?」小女孩隨口應付一句,仍然將全副精神放在電腦上,頭都沒抬一下。
「還有喔!今天有壞人想要綁架何老師,妳查查看是誰……」左明心終於發現人家根本沒在聽,頓時不衣的說:「琪琪,妳到底有沒有在聽人家說話啦!」
「等等!」十指如飛的在鍵盤上再敲打一會兒,小女孩總算肯分出一點點注意力在左明心身上,不過卻是問另一人的行蹤:「晴天呢?」一向形影不離的兩人很難得會分開行動啊!
左明心嘟著嘴說:「他晚一點就過來了!哀呀!先不要管他啦!妳剛剛在幹麻?」
「有人來詢問妳學校那兩位老師的身分,我正極力反追蹤,但被對方先一步截斷了!」
「又有人來問啊!」這情形不是第一次了,很多人都想更了解美女教師的事,便紛紛透過各種管道,而大部分的人都是請徵信社的人調查的。「我們的『信風偵探社』又有收入啦!去慶祝一下吧!」這是他們秘密組建的一個小小偵探社,成員目前只有三個,但靠著鄭安琪高強的黑客功力,再加上兩人的拳腳功夫,倒也創建了不錯的績效。
「妳就只想著吃!」安琪好笑的說:「不怕胖啊!」
左明心揮了幾拳,「不會,多打幾次拳就好了!」練功兼減肥,一舉兩得。「對了,妳有比較好了嗎?」朋友的病一直是她最擔心的事。
「有,我想再過一段時間就能下床了!」小女孩微垂下眼,不讓那一抹的失落被朋友瞧見,故做歡笑的說:「最近我感覺精神好多了!」
「真的?」
「嗯!」她重重的點一下頭,加強其真實性,「我們說好要一起玩遍天下的!」
「一定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