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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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10-29
  又是一個炙熱的夏日,霍格華茲迎來了假期。鄧不利多要回到高錐客洞一趟,亞蕊安娜和阿波佛難得待在家裡等他歸來。

  阿波佛畢業後在活米村接管一家豬頭酒吧,亞蕊安娜不沉迷研製魔藥的話會去幫忙,但她大多數還是留在酒吧樓上,或是回去幫阿波佛餵羊。

  鄧不利多回到家已經很晚,亞蕊安娜和阿波佛跟他敘舊一會便趕回豬頭酒吧營業,獨留他一人留在家中。

  他舉著前些年跟亞蕊安娜去旅遊之後發明出來的熄燈器,走到高錐客洞的街道上,將那些街燈的光芒給熄滅,他處在黑夜中享受這靜謐的氛圍。

  街道上沒有人,他漫無目的地走著,忽然想起多年前的那個夏天,他也是在這遇見那個不可一世的少年,只是現在他們分道揚鑣,可能再也沒有機會見面的可能。

  按下手裡的熄燈器,突然一個藍色光球飛了出來,鄧不利多詫異地注視那光球,這個熄燈器除了可以吸收附近的光源和關電源外,它還有自動導航的功能,他剛才心裡想的是葛林戴華德,這表示光球可以帶鄧不利多找到他。

  鄧不利多心跳加快幾下,不過隨後又嘲笑自己的想法,葛林戴華德肯定在離這裡很遠的地方,而且即使他讓光球進入身體,也沒辦法立刻用消影術趕過去,因為他不敢面對那個人。

  雖然心裡是這麼想,鄧不利多還是前進一步讓光球沒入身體,光球為他指引葛林戴華德的位置,更讓他驚喜的是,葛林戴華德就在這附近。

  那個人怎麼會這時候出現在高錐客洞呢?鄧不利多心裡想道,他按照光球給他的地點用消影術離開街道,出現在那個位置的不遠處。

  葛林戴華德就在穀倉裡,那個夏天他們設立的秘密基地。鄧不利多沒敢靠近穀倉,當他看到葛林戴華德開門出來,忍不住屏住呼吸,那個當初的金髮少年已經成長成報紙上那模樣,他已經很久沒親眼看過他了。

  空氣一陣扭曲,葛林戴華德消失在原地,鄧不利多從樹後站出來,慢慢地走向穀倉,他吐著氣打開門,屬於他們存在的痕跡還留在裡頭,地上的魔法陣仍然維持他們離開時的模樣。

  這些一切都叫人熟悉,鄧不利多觸摸牆上死神聖物的標誌,那是葛林戴華德刻在上頭的記號。那個夏天對於他來說是非常美好,也非常痛苦的回憶。

  還沒從回憶抽出,他感覺到一個人出現在他身後,那個人抱住他的腰,下巴輕靠他肩膀上,熟悉的氣味包裹在他周圍。

  「阿不思……」囈語般的話語迴盪耳邊,溫熱的氣息噴在他耳朵上,惹得他一身燥熱。

  「……蓋勒?」鄧不利多身子一僵。

  葛林戴華德從穀倉外折返回來,因為他早就發現到躲藏到樹後的鄧不利多,只是先用消影術暫時離開這裡,等著鄧不利多主動進去。

  他把鄧不利多轉過身,看到對方臉龐染上一層紅,就跟那個夏天所看到的一樣迷人,「阿不思,你想我嗎?」

  鄧不利多張開嘴,可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有面前這個人知道他片刻的想法非常混亂。

  「你不用回答,只要我知道就夠了。」葛林戴華德撫摸那半開張合的唇,低頭飛快地吻上去。

  鄧不利多前面還在掙扎,但他漸漸陷入這個難捨難分的吻中,被推倒在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出來的床墊上。他們身上的鈕扣都被解開,兩人的身體緊靠一起。

  再讓他放縱一會吧,就只要這一次,他想要再次感受那個人的氣息。

  鄧不利多閉上眼,眼角泛起一絲淚,他雙手摟住葛林戴華德的背迎合那個人的索取,內心是許久未有過的饜足。

  早晨一縷光從穀倉窗戶穿透進來,照射在床上的兩個身影上。鄧不利多猛地驚醒,眼前是還在睡夢中的葛林戴華德,他抿嘴用胳膊支起身,想趁那個人還沒睜開眼前離開這裡。

  可惜那個人在他起身後就醒了,葛林戴華德一手握住鄧不利多的手腕,阻止他離開床上。

  「放手。」他說,語氣跟昨晚比起來少了點親近。

  葛林戴華德沒有在意他冷漠的口吻,稀鬆平常地開口:「阿不思,陪著我。」

  「你知道我不能。」鄧不利多不敢回頭,怕再看到那個人一眼就會再一次陷入他設下的陷阱裡,他施咒讓那隻阻攔他離去的手放開。

  「阿不思。」葛林戴華德坐起身,貪婪地看著那個背對他的身影,他只有在報紙上和論刊上可以看到那個人的近況,「跟我一起,我們可以實現當初策劃的那些。」

  那個人又試圖蠱惑他加入他的計畫,鄧不利多停下腳步,垂放兩側的手迅速縮緊,他閉上眼睛沒有任何猶豫,發動消影術離開了這裡,他們曾經的秘密基地。

  即使他挽留還是走了,葛林戴華德扯起嘴角,仰頭倒在床上,過一會也消失在原地。

  其實他還沒說那些話之前就已經知道鄧不利多的抉擇,但他還是期望那個人能待在他身邊,可惜就跟他預言的結果一樣,鄧不利多還是選擇轉身離開了他。

  ◆◇

  葛林戴華德的黨羽行動越發猖獗,全球各地的報紙上都可以看到那些黑巫師的恐怖襲擊,還有麻瓜莫名遭受攻擊的報導,魔法界被暴露的危險越來越大,這讓魔法界的巫師都動盪不安。

  因應保護在學學生的安全,霍格華茲為了預防危險和突發狀況,加強了關於安全上的保護措施,不過學生因為有鄧不利多在學校的關係,並不會覺得恐慌和害怕,那可是他們眼裡強大而且可以打敗葛林戴華德的巫師,更何況他再三推拒擔任魔法部部長的機會。

  這些年鄧不利多除了致力於霍格華茲的教學外,他也持續關於各方面領域的研究,私底下也組織一些可以阻攔葛林戴華德擴大力量的巫師,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目標,就是阻止葛林戴華德。

  葛林戴華德最近沉寂不少日子,他從中隱約感到不對勁,果然在美國旅遊的好友立刻通知他美國最近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城中多起神秘的大規模破壞事件都沒人找到兇手。鄧不利多懷疑是闇黑怨靈在作祟,這個消息讓他感到不安,他不排除葛林戴華德最近消聲匿跡的原因跟美國的闇黑怨靈有關。

  剛好紐特最近寄信來跟他說成功在印度解救下準備要被販售的一隻雷鳥,紐特在他的建議之下,提起他那神奇又裝有奇獸們的皮箱去到了美國。

  他沒有親自前往美國,怕會直接遇上那個金髮黑巫師。在紐特後來寄過來的信件中,果然如他所料,那些大規模破壞事件起源於一個叫做魁登斯的闇黑怨靈宿主,而葛林戴華德真的潛藏在美國,偽裝成美國魔法國會的安全主任葛雷夫已經許久,直到魁登斯被殺才被揭發真面目。

  紐特也提到有一小縷闇黑怨靈逃走了,這讓鄧不利多想起之前那個夏天,葛林戴華德見證到亞蕊安娜體內闇黑怨靈的力量後,突然轉變的態度。葛林戴華德就是為了魁登斯身上的闇黑怨靈而去美國,他想要掌握住那股強大的力量為他所用。

  據紐特所說,魁登斯已經超過一般闇黑怨靈宿主可以活過的年齡,這很不尋常,鄧不利多則想到過去的亞蕊安娜也是如此,通常只有擁有強大的魔力,才可以活得比一般宿主還要久,他開始著手調查魁登斯的身份。

  而真正調查魁登斯的身世後,他發現這事情比想像中的還複雜,其中還夾雜一些巫師家族的故事。

  他頭疼地揉著太陽穴,知道葛林戴華德這麼輕易被抓住的這件事沒那麼簡單,那個叫做魁登斯的孩子可能還活著,他為了拖延那個孩子逃跑的時間才主動被他們逮捕。

  他必須盡快找到那個可能存活下來的孩子,趁葛林戴華德還沒找到那個孩子前找到他,否則會有更多人受到傷害。

  紐特還說,葛林戴華德被逮捕前,跟他說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話:「我們會死嗎,哪怕只有一點?」

  這句話在他聽來並不會讓他一頭霧水,這是那個夏天裡他們共同分享的詩集之一,那個內容他還歷歷在目。葛林戴華德在透過紐特跟他說話,這句話也確實帶到了他身邊。

  離別,也就是死去一點點,是對往昔所愛的一種死去。

  鄧不利多苦笑地闔上那本麻瓜詩集,紐特帶到的話反而讓他平靜下來的心掀起波瀾。

  再次看到葛林戴華德上報紙是隔年的事情,美國魔法國會在要把葛林戴華德轉交到英國的過程中出了重大的錯誤,葛林戴華德逃了出來。

  1927年,奧地利紐蒙迦德城堡。

  很久以前入口處上方就被葛林戴華德刻上一句話,那句話就是「為了更偉大的利益」這些字句,那個夏天他和鄧不利多一起創造的口號。

  這座城堡氣派輝煌,當初會建立它是為了關押很多反對他卻有用處的巫師,還有能為他所用的麻瓜,也被他當作是在歐洲的主要據點。

  「維達,找到他了嗎?」葛林戴華德走到窗前注視遠方,臉上的表情變化莫測。

  「最近有人在歐洲各地發現到他的蹤跡,可是在跟蹤的時候被他給發現了,現在都還沒找到他。」羅西兒恭敬地為這個她所崇拜的領袖稟報。

  「繼續留意他的消息。」他對這個結果沒有任何意外,魁登斯是個敏銳的孩子,他能輕易地知道有誰在試圖找到他。

  他必須找到那個孩子,除了他闇黑怨靈宿主的身份以外,他可能還是鄧不利多家遺留在外的孩子。有了他,如果鄧不利多站出來對抗自己,他手上還握有一個籌碼,而最重要的是……他希望那個人能站出來,而不是一昧地退縮。

  即使許下諾言發誓不會傷害彼此的他們,刀刃相向也不可能分出個勝負。

  幾個月後,處在遠方的英國倫敦,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佇立在高處。

  鄧不利多站在屋頂,眺望這座美麗又迷人的城市,他曾經也幻想過要站在比這個更高的地方,也就是世界的高點,手裡握持至高的權力,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會令他沉淪的東西,他並不能這麼做。

  紐特過來時看到的是背對他的身影,那個身影在他看來感覺有些寂寞,這個聰明睿智又指引他人生方向的教授居然也有這樣的時候,不過他又將這個想法揮之而去。

  「鄧不利多。」

  聽到聲音,鄧不利多露出一抹溫和的微笑,側著臉看向那個開心的青年。

  「你就不能挑選個比較不顯眼的地方嗎?」紐特調侃地問道。

  「我喜歡欣賞風景。」鄧不利多笑著轉頭回去為這座城市添加一層雲霧,隱蔽這次他們雙方的會面。

  這次他拜託紐特必須找到魁登斯,那個孩子絕對不能先一步被葛林戴華德找到,這樣局勢會變得更加危險,紐特非常不解為什麼他會將這個重要的任務交付給他。

  鄧不利多只是笑了笑告訴他原因。這些年他們都沒有斷了聯絡,他從紐特身上看到他沒有的特質,他從不追求名利和權力,只追求事情本質的對錯,這是他欣賞他的地方。這點連他本身也做不到,他知道自己的弱點,絕對不能把權力交到他手上。

  又是一堂黑魔法防禦術的課程,鄧不利多還在進行教學的時候,一群魔法部人員闖進了教室,因為紐特無視魔法部的禁令擅自出境去了巴黎,他們堅信是鄧不利多指派他前去保護那個闇黑怨靈宿主,然後後面話題果然扯到他們前來最主要的原因去。

  「你是唯一可以跟他抗衡的巫師,我要你對抗他。」為首的正氣師崔佛走近他。

  鄧不利多沉默地看向前方,隨後用鄭重的眼神注視他,「我不能。」

  「是因為這個?」崔佛的魔杖升起一炊煙霧,霧中出現他和葛林戴華德年少的景象,他們面對面注視對方,他能聽到周圍其餘的正氣師倒吸一口氣,「你和葛林戴華德曾親如兄弟。」

  他不由得站直身,認真地看向那個景象有感而發:「比兄弟還親。」

  那片霧裡的金髮少年逐漸變化成如今現在的模樣,睜著那雙漂亮的異色曈面對他微笑,他不禁又多看那個人的臉龐一會。

  「你會對抗他嗎?」崔佛再次質問。

  這次鄧不利多認真地面對他,眼裡有著掙扎和無奈,「我不能。」

  這次的談話不歡而散,鄧不利多被認為可能會是葛林戴華德的助力,他被銬上手銬強制禁止使用魔法,停止黑魔法防禦術的教學。晚上,被暫停教學的他無所事事地走在霍格華茲裡,不自覺就走進有求必應屋,寬敞的房間內擺放一個巨大的東西,黑色的絲絨覆蓋在上頭。

  或許是想確認什麼,站在前面的他拉下那黑色絲絨,露出後面的一大片鏡子,那是他在之前任職期間偶然發現到的一種魔法物品,它能顯現出人們心裡最渴望的東西。他很久都沒有看過它了,因為他怕會沉溺在裡頭的景象而沒辦法振作起來。

  緩緩抬起頭,鏡面上若隱若現顯示畫面,兩個少年面對面站立,手裡都拿著魔杖,他看到他們伸手用魔杖將手心劃出一道傷口。

  鄧不利多靜靜看著這個畫面,臉上盡是不言而喻的神情,眼裡透露哀戚。

  他看到他們將有傷口的那兩隻手互相觸碰一起,手指互相緊扣同時閉上眼睛,表情嚴肅和莊重。

  他把頭移開,忍住想再次擋住鏡子的衝動,因為這個畫面,鄧不利多想起那時候結下血盟的情況,他懷念地輕笑一聲,那是他們還沒把握好就施展的契約魔法。鏡子裡的兩人手上飛出兩滴血,慢慢纏繞到最後的交融,銀色和金光包裹住兩滴血,一個墜瓶容器裝著屬於他們的血盟契約。

  鏡子裡兩個少年消失,取代而之的是現今葛林戴華德的樣貌,鄧不利多微微側身注視鏡面上的人,那個人也稍微改變姿勢注視他。

  看到上頭呈現出來的畫面,他知道自己仍沒辦法忘掉,不光是那年的夏天還是後來的那次相遇。他還沒有準備好可以面對那個人並舉起魔杖,也害怕知道當初那場爭鬥中的真相,加上有血盟的誓約存在,他們曾經發誓過不會傷害彼此。

  他不能不承認,在這些年裡他還是會忍不住想起他,甚至為了遏制自己會沉溺在意若思鏡中的景象,他都沒有過來揭開它覆在上頭的絨布。

  鄧不利多斂下眼眸,低下頭不去看鏡中的人,他揚手一揮蓋上黑色絨布,也同時遮擋住心底最深切的渴望。

  葛林戴華德在巴黎召開一場集會,那場集會還是有人犧牲了,即使他勸告過崔佛仍無法阻止,幸好之前他拜託過住在法國的勒梅阻止,這場意外並沒有擴散到整個巴黎。可是這次更讓他意外的是紐特,那個受他賞識的學生從葛林戴華德的手中拿到了小墜瓶。

  「這是血盟,對嗎?」紐特讓一個小墜瓶漂浮在半空中,鄧不利多不可思議地看向它。

  多次跟葛林戴華德的交鋒中,他發覺那個心思縝密的黑巫師一直護著這個東西,推測那個可能是可以打敗黑巫師的關鍵,所以讓玻璃獸給拿過來。當他看到這墜瓶時心裡有個想法,這個墜瓶跟鄧不利多遲遲不站出來有關,但他沒有想過鄧不利多曾經和那個危險的黑巫師許下這個承諾,「你們發誓不會傷害彼此。」

  紐特看到了鄧不利多臉上驚訝的神情,這些年他看鄧不利多組織想要保護魔法界的巫師,表面上卻仍然不敢面對葛林戴華德,他原本無法理解,但在看到這墜瓶後他明白了。

  「它能毀掉,對吧?」紐特抱有希冀地問道,雖然他也知道這個做下結成血盟契約的決定,需要多好的感情和信念為基礎。當初親密無間的兩人如今卻要反目成仇,這連他也沒辦法做到。

  那個墜瓶慢慢飄下來,鄧不利多伸出手接過它,心裡除了驚訝外還有苦澀,他已經很久沒親自觸碰到這個墜瓶了,「也許。」

  他遲遲下定不了決心,也無法肯定能不能毀掉它。

  桌上擺放各種書籍和教案,還有一張今日份的報紙。鄧不利多手裡拿著那年夏天儲存下的記憶,大拇指摩挲那張照片裡的金髮少年,少年臉龐稜角分明,輕薄的雙唇嘴角有一道微弧。

  一段畫面浮現在他腦海裡,他聽到自己對眼前的金髮少年說道:「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我。」

  房間門被推開,一個人走進來,鄧不利多急忙將照片放回原位,回頭看向來人。

  亞蕊安娜端了一盤餅乾走進屋裡,不經意往桌上報紙掃一眼,頭條又是屬於葛林戴華德那個黑巫師襲擊某個地方的內容。

  「餅乾我先放在這裡。」亞蕊安娜把手裡的盤子放到桌上,「你也稍微休息一下吧。」

  鄧不利多笑道:「謝謝妳,亞蕊安娜。」

  亞蕊安娜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用她那充滿睿智的目光看向鄧不利多,似乎可以看穿鄧不利多的心。

  「阿不思,他就是那個人對吧?當初跟你很要好的男孩。」亞蕊安娜突然問道,她剛才早就注意到他手上的照片,那上頭跟他站在一起的金髮少年,就是那年夏天跟他很要好的人。

  這是她頭一次主動在鄧不利多面前提到葛林戴華德,她知道兩個哥哥都不想在她面前提到那個人,當年就是他們和那個人發生爭鬥害她差點失去性命。

  即便她的哥哥們都不會在她面前提到這件事,可她知道鄧不利多在那個夏天帶的笑容最燦爛好看,也知道那個夏天發生的那場爭鬥對他的影響非常大。

  當年她醒過來沒多久,不知道鄧不利多和那個人已經產生嫌隙,還以為那個人只是暫時離開,卻不知道因為那場爭鬥和她的意外讓兩人產生心結。

  她知道,她其實一直都知道,她的哥哥在害怕面對葛林戴華德,他怕那個人知道當年是誰的咒語害她差點沒命。

  她其實不怨恨他們,曾經體內有闇黑怨靈的她曾想過一死了之讓家人和她自己解脫,她知道她體內寄宿了一個可怕的東西,但母親和哥哥們的關心,讓她狠不下心離開他們。那次爭鬥她沒辦法阻止,反而還害他們處於愧疚之中,而這份愧疚和理念的分歧更讓他們相依的心就此漸行漸遠。

  她已經徹底失去了母親,不能再因為她又讓原本相知相惜的兩個人徹底分離,這場魔法界的動盪也會牽扯到他們兩人的糾葛。

  「我從來都沒有恨過你們。」亞蕊安娜溫和地說,一隻手輕輕附上他的手背,手心傳來一陣冰涼,「去找他吧,哥哥。」

  亞蕊安娜在提醒他,他們之間必須做個了斷。

  「亞蕊安娜……」他眉頭緊皺將一隻手靠在額頭上,嘆息般地說道:「我不行,我不能……」

  胸口的小墜瓶彷彿在發燙,提醒他當初那年夏天他們許下的諾言,還有其他美好又混雜痛苦的回憶。

  他還沒做好準備,他怕再次面對那個人時,無法舉起魔杖指向對面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