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潯江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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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10-24
這一日的朱雀王宮,繚王軒戈翻看奏摺。翻著翻著,不耐煩起來:「都是一群窩囊廢,連區區一點江盜都壓不下去!」將奏章往後一甩。
煙鈴在一旁,拾起奏章。她翻開,奏章上,詳細稟報了關於西江江盜搶奪靈歌城商民船隻、肆意殺戮的情形。西江江盜,不正是與齊坤勾結的那個?煙鈴心下一動。略一思索,生出一計來。
她對軒戈說:「陛下,不如我們封鎖江邊,斷了他們的財路。」「封鎖西江,倒不失為一個辦法。我的愛妃,真是越發聰慧了。」軒戈將煙鈴摟在懷中。
之前,之所以一些商民不顧風險載船渡江,是因為水路更便捷,行程時日短,且不用通過各縣關卡的排查與交納過縣費,而可以直接到江邊的縣,進行買賣。
如今水路既已封鎖,軒戈聽從煙鈴的建議,下令擴大陸路,並將各縣關卡的冗查與過縣費一併減免。商民們也頗為樂從。
煙鈴心下盤算,齊坤的財源,如今已經給她斷了。沒了這條財路,她倒要看看,齊坤那廝,還能再興風作浪多久?
立春,晝漸長,夜漸短。煙鈴望著殿外的桐樹,樹上冒出新葉。
楊彩從宮外匆匆而來,悄悄告訴煙鈴一個消息:「根據我派出去的人密探回來的消息,齊坤現正偷偷往朱雀而來。估計為掩人耳目吧,跟隨他的就兩三個僕人。二月二日是龍抬頭,一般他們都會挑這個吉利日子做生意。」
煙鈴扯下一片葉子:「他是要去西江吧!看來我們也得動身了。」
借口身體不適,需靜養幾日,煙鈴再一次偷偷溜出王宮。在楊彩的一路指引下,煙鈴來到西江。
西江,又稱潯江。江畔,垂柳成蔭,楊花輕拂。然而在這麼詩意的地方,卻隱埋著深重的殺機。
煙鈴與楊彩一路來到了盜窟口,他們躲在一里多遠的大岩石後,往盜窟窺去。那是一個巨大的山洞,在外山壁上,又有許多天然形成的小窟。洞口把守森嚴,守衛舉著火把。
遠遠地,看到一艘小船,急速往窟駛來。從船上下來一人,不是別人,正是齊坤。而一個熊腰虎背的大漢,則在眾人擁簇下,出來迎接齊坤。看那陣勢,想必就是江盜頭子了。不知怎的,經歷了逃城與革職,齊坤的氣焰好像沒有她在黑埏見到的囂張,彷彿在躲躲藏藏什麼。
齊坤與江盜頭子兩人進窟,外面完全聽不到任何動靜,煙鈴等得心焦。過了好一會兒,他們才從窟內出來。江盜頭子吩咐手下將貨運來。煙鈴與楊彩往江上望去,一艘龍船駛來,裝飾得富麗堂皇。船上,鋪了一大塊羊皮,蓋著貨物。煙鈴意外,沒想到已經封鎖了江邊,他們竟然還有貨。
盜匪頭子指著龍舟:「老齊,你看這一批貨,都是上好的錦緞,還是我前月從一艘商船上搶來的。那船上的人也是傻,竟然不肯把貨交出來,統統被我餵了江魚。」煙鈴心下瞭然,原來是之前的貨,彼時禁令還未頒布。
盜匪頭子看著貨,又感嘆道:「最近生意越來越不好做了,那該死的繚王,下的什麼狗屁禁江令,害的老子最近都在喝江風。」繼而憤憤地說,「我真恨不得派個人把他給滅了。」煙鈴聽到他的話,吃了一嚇,那個盜匪頭子的那句——派人滅了軒戈,恰恰點出了她長久以來暗藏的心思。
齊坤也是一嚇,連忙比個手勢:「你小心點,別亂說話。」盜匪頭子囂張:「咋的?他還管得到這兒!」齊坤說:「這年頭,凡事還是小心點。那個繚帝,搞出了不少酷刑,可嚇人了。」盜匪不以為意地撇撇嘴。
齊坤想了一下,問盜匪頭子:「你手下有什麼做事比較穩妥的人不?」盜匪頭子讓舟上一個高高瘦瘦的小伙下來,那小伙一看就是久經江風吹打,膚色黝黑,體格結實。盜匪頭子說:「這是我手下的阿奎,辦事還算利落。」
齊坤點點頭:「這會兒要借他一用。我這邊人手不夠,而且我最近可能被仇家盯上了,我怕被玄武的人捏住什麼把柄。你也知道我們那個平文君可不是吃素的,被他知道我干這個營生,怕是我府上都要遭殃了。」盜匪頭子擺擺手:「就那個宋理,文縐縐的,能幹什麼事兒!」
齊坤搖搖頭:「我之前那個黑埏郡守一職,就是被他那寶貝兒子平文公子給參掉的。那宋清遠非說我懈怠職守,置什麼全城百姓於不顧。還讓我把好不容易搜來的金銀珠寶都上交國庫,還給那幫老百姓。」煙鈴聽到宋清遠,心中一刺。
齊坤繼續抱怨:「至於嗎,還說要稟報朝堂治我貪污罪。幸虧他不是我妹夫。哼,他也不想想,我吞下去的東西那還能吐出來?我表面上給他交到庫里去了,其實大部分寶貝此刻還藏在我府中呢!」盜匪頭子一聽到寶貝,兩眼冒光:「那些珠寶,什麼時候也拿出來,給哥們兒分點?」
齊坤一笑:「自然是要孝敬哥哥的。對了老兄,幫人幫到底,要不這次你讓阿奎帶幫人,把貨給我運過去?有了我的令牌,就能進入玄武城。到城後,我的管家阿福自會來接應。」齊坤把一塊玄玉令牌遞給盜匪頭子。煙鈴盯著那枚令牌,她記得,玄武國中有國家令牌的,只有少數朝中重臣與世家大族。昔年,她爹爹的玄玉令牌上刻了一個「楚」字。
盜匪頭子接過令牌,點點頭:「也行。那老齊,你乾脆在我這住上幾天。我這邊,」他偷偷湊到齊坤耳邊說了什麼。煙鈴聽不清,只見他們兩人都猥瑣地吃吃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