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色字頭上好多把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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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10-22
軌方快步上到二樓,發現沈老沒有守在主臥房外,而是站在走廊的前半段,面色鐵青,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沈老,借光。」軌方對著擋在路中間的沈老說。
軌方見沈老沒有反應,側身想從旁閃過,沈老卻伸直手臂硬生生將軌方攔住。
「沈老我送藥呀!」
沈老沒有說話,只是搖搖頭。
軌方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雖然房間隔音良好,但聽力非凡的軌方聽見主臥室傳來女子淫糜的嬌喘聲。
「不好,不能行房,沈老讓開,會死人的。」
軌方一掌推向沈老的肩頭,想不到沈老一個側身橫移,雙手施展擒拿,扣住軌方的手腕向下一折,軌方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中招單膝下跪,沈老趁勝追擊一個迴轉繞到軌方身後,將那隻被箝制的手反轉向下壓,沈老毫不留情全力施為,如果軌方不趴下,那隻手肯定當場報廢。
「來真的!?」
軌方一驚,立刻將肌肉和關節已違反人體工學的方式鎖住,沈老沈重的勁道彷彿壓在一根深植於地上的樑柱,不動如山。
沈老對軌方的實力早有提防,隨即變招,雙膝微蹲後彈起,追加一記膝擊瞄準軌方的後腦勺,沒料到軌方竟以反手負背之姿,施展無雙怪力,硬是將七十幾公斤的沈老單手舉起,失去地利的膝擊同時也失去準頭,偷襲失敗的沈老無奈之下,只能放開軌方的手,向後一躍。
「真是怪物呀!」沈老擺出一個類似立禪的起手式,準備再戰。
軌方見沈老沒有主動進擊,飛身箭步來到主臥室前,大腳一伸狠狠踹開大門。
一聲巨響驚嚇到裡面正準備雲雨的兩人。
采珺聽見房門被踹破,馬上回頭觀視。
「什……什麼人?沈老在幹什麼?」周銘躺在床上,而采珺穿著誘人的紅色繡花胸罩,正半裸跨坐在他的髖部,遮蔽了周銘視角,使他看不見擅闖者。
軌方沒有停止爆走,大跨一步來到采珺身後,直接用雙掌箝住她的腰部,將她如洋娃娃般往上一抬,看見周銘似乎還未行人事,頓時鬆了一口氣。
「你幹什麼?」周銘不顧一切,朝軌方鼻樑一拳揮來。
「無知。」軌方難得當場罵人,一計頭槌直接粉碎周銘憤怒的一擊。
「呀呀呀呀嗚!」周銘一聲狂嘯,右手的劇痛令他冷汗直流。
「魏鏗你幹什麼?快放我下來。」事情太過突然,采珺現在才反應過來,敲著軌方的頭說。
軌方把采珺放下,抽起床上的薄被幫她披上說:「不能行房,會死人的。」
「你你你……。」周銘捲縮在床上又痛又氣,全身發抖。
軌方拉起周銘脫臼的右手,嘎啦一聲幫他調整復位。
周銘見傷勢緩和,立馬又用左手甩向軌方的臉頰,這次軌方不閃不避被刮個正著,站在他身後的采珺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破壞周先生的性致,我在此道歉。」軌方不疾不徐的鞠躬行禮。
可能是驚訝於軌方的反應,周銘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似乎在等著軌方繼續說。
「我沒料到您恢復的會這麼好,但是現在萬萬不可行房,你必須以精氣養木,不然金煞再次入體,輕則失明,重則沒命。」
「哼,好大的本事。」周銘瞄了一眼被踹開的厚實房門說。
「現在您的症狀只是暫時壓制,我這裡有三顆丹藥,一顆可保你三天無事。」
軌方掏出丹藥,采珺發出輕輕地讚嘆聲,然而周銘卻無動於衷。
「怎知你這藥不會害我?」
「秋小姐。」軌方遞給她一顆,示意她吃下去。
「哼,采珺,妳手上那顆給我,我現在吃。」
采珺將丹藥轉交給周銘,周銘閉著眼直接吞了下去。
一時間,周銘的丹田處隱隱發熱,氣血循環通體舒暢,感覺自己一下年輕了二十歲。
「周老爺請靜心,切莫再胡思亂想。」軌方刻意提醒。
「噗哧。」采珺在後頭忍住笑意,軌方把剩下的兩顆也交給采珺。
「再來就是要治本了。」
「這件事采珺剛剛跟我說過,我就讓你開開眼界,但是我一把都不會放棄。」
「明白,請您好好休息。等等就麻煩秋小姐帶我去見識見識。」
軌方對采珺眨了下單眼,離開這片狼藉的空間。
之前聽到樓上的踹門巨響,小珍和小蘭也趕上來查看,結果被沈老攔路擋住。
「小魏,裡面——。」小蘭看見軌方從主臥室走出來馬上大喊。
唰~啪,沈老飛快的出手搧了小蘭一個耳光。
「老爺和夫人的事,輪不到我們下人管。」沈老冷冷地說。
「好了,沈老,發出這麼大的聲響,沒懷疑是恐攻逃難,還趕上來查看,是很負責的女僕,不是?」軌方一個瞬身,捉住沈老還要再搧下去的手掌。
「看在魏先生的面子,下去。」沈老無法掙脫軌方的手,只能鼓足氣勢,支開兩位女僕。
小蘭摀著自己的臉頰,對軌方投以感謝的眼神,由小珍扶著下了樓梯。
「燒得一手好菜,驚人的武藝,又能抑制老爺奇怪的症狀,你是人類嗎?」
「當然是,難道沈老見識過非人之物?」軌方放開沈老笑說。
「呵呵呵呵,英雄出少年,我從沒遇過能讓我如此無力的高手。」
「沈老過獎,只是有機緣罷了。」
沈老的眼神不自覺看向軌方的後頭,軌方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采珺披著一件黑色的長風衣從破損的房門走出。
「沈老,房門麻煩你處理一下,我先帶魏先生去看那兩樣寶物。」采珺命令說。
沈老恭敬地鞠躬後,朝主臥室走去。
「魏先生要不要先加件衣服,等等會比較冷。」
「不用,請帶路。」
*
軌方跟著采珺來到屋外後院的草皮,種有一株約十五公尺高的鳳凰木,夜色中隱約可看見枝頭上的鳳凰花苞,正等待綻放。
采珺打開樹幹上如巴掌大的暗格,當中有一個紅色按鈕,她用力地按下,地下傳來微微的震動,似乎是某種機件發動的聲音。
之後采珺從口袋掏出一串特製的畸形鑰匙,蹲下開始在草地上尋找插孔。
「你剛剛闖進來,嚇死我了。」采珺嬌嗲說。
「妳想和周先生行房,才嚇死我了。」軌方認真的回。
「還……還不是因為想快點說服他,我怎麼知道不行。」
憑軌方非凡的視力,他知道采珺此時已是一臉緋紅。
「是我沒交代清楚,抱歉。」
「不過你真的好厲害,連沈老都攔不住你。」
采珺找到插孔,插入相應的鑰匙一轉,旁邊一處草皮緩緩滑動,赫然出現一條約兩人寬的階梯直直通往地下,采珺領著軌方踏入,踏入的一瞬間,通道內的LED燈自動亮起,隨著兩人向下走,頭上的暗門自動關閉。
走了約五十階,兩人來到一間空房,房中堆積了很多一箱箱的乾糧罐頭和罐裝水,如果是一個人,吃個一整年都沒問題,簡直就是戰備防空洞的規格。
「等一下,太久沒下來了,這附近應該也有個鑰匙孔。」采珺摸著一面空牆說。
「平時周先生進來,也這樣麻煩?」
「老爺他有專用生物資訊登入的秘密入口,沒他帶,只能一道道鎖開,才能進來。」
軌方發動火眼金睛,瞬間幫采珺找到隱藏的鑰匙孔,再次開啟暗門,等著他們的是一台快速向下的電扶梯。
「底下有多深呀?」
「距離地表約有一百五十公尺。」
采珺搭上電扶梯,約莫一秒就消失在軌方的水平視野間,軌方趕緊跟了下去。
「這是防核彈的規格吧?」
「聽老爺說只要不直接砸在屋頂上,應該沒問題。」
兩人到達最底層,跟上面放食物的空間差不多,但是牆上多了一道類似銀行金庫的金屬轉盤。采珺走向旁邊電子儀錶板前,按上指紋、掃描虹膜、唱了五個音階,最後把鑰匙插在儀錶板的插槽上。
采珺看著正在一旁發呆的軌方說:「魏大師~請轉門。」
「不是自動的?」軌方感到困惑,用這麼多高科技解鎖,門竟然不是自動的。
「不~是~。」
軌方聳聳肩,開始出賣勞力,厚達八公尺重二十噸的金屬牆,緩緩開啟了一個單人寬的通道。
一瞬間從通道內傳來逼人寒氣,不是單純的氣溫下降,而是令人背脊麻到頭皮的冷。軌方看見采珺牙齒都在打顫,凡人直接遭受靈氣衝撞的典型反應。
「小秋,剛剛的丹藥妳快吃一顆。」
采珺聽從軌方的建議,吞下一顆金光閃閃的紅豆,頓時全身暖烘烘的,不適感全消。
軌方穿過金屬牆,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把銀白色劍鋒的寶劍,劍身佈滿金色龜甲紋,墨玉製的劍柄刻滿螭龍紋,深邃而神祕,靜靜地躺在玻璃框內的木架上,以肉眼無法察覺的震動,發出如耳鳴般的鳴響。
「劍身長六十四釐米,寬五釐米,銘文——。」
「『文丁問道』。」軌方自然脫口而出,他靈魂深處認識這把劍。
「你認得?」
「沒想到,文丁真的完成這把劍。」軌方的思緒被拉回三千多年前的記憶。
「商末文武帝,知道的人不多,小鏗,我真的越來越佩服你了。」
軌方搖搖頭,破除自己腦中遠古時的記憶,回到現實說:「『問道』是帝王為求道而製,絕對不會傷害持有者,所以問題出在……。」軌方眼光轉向旁邊另一把泛著藍光的武士刀。
「來考考你。」采珺想試試軌方到底有多博學。
「日本刀我可一點也不懂呀!」
「呵呵,如果這把你還認得,我就甭混了。」采珺心生莫名的優越感。
「此為太刀,刃長八十一厘米,刃寬三點一厘米,彎曲度二點八釐米,刀銘『無量三日月朝露』,刀柄鑲有二十四顆頂級翡翠,是埋沒於歷史長河中女鑄刀師的傳說之作。」
定溫定濕的收藏玻璃箱內,竟然有霧氣生成環繞著刀身緩慢旋動。
「除了規格外,能介紹一下鑄師的背景嗎?」
「朝露是日本平安時代,名刀匠三條宗近的女兒,因怕戀情無法美滿,所以製作此劍寄情,據古手札所記,刀鋒代表戀情的危險,霧氣暗示戀情的不明,是把名副其實的靈刀。」
「這把刀有斬過人麼?」如果只是把寄託少女情懷的刀,為何煞氣會這麼重。
「有的,據說此刀完成後,朝露的未婚夫想竊取其成果,結果在盜刀過程中,意外死於此刀下。之後朝露削髮為尼,此刀從此下落不明。」
「哇,這麼冷門的資料妳是哪裡拿到的?」
「嘿嘿,商業機密。」
「妳覺得朝露愛她的未婚夫嗎?」
「先愛後恨吧!愛恨本來就是一體兩面,我覺得這把刀是朝露為了測試雙方的愛情而製,當未婚夫利益薰心而盜刀的那一刻起,就註定是場悲劇。」
「嗯,明白了,如果要封印這把刀的煞氣,要說服周老闆讓我把刀帶去香港黃大仙廟,請那裏月老幫忙。」
「封印之後對刀會有什麼影響嗎?」
「霧氣可能會消失。」
「嗚……那可難辦。」
「就靠妳說服囉,記住不可以行房。」
「你還說。」采珺嬌柔地推了軌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