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の跳動

校園的早晨，蕭瑟與沉寂，

清新和涼爽的秋風不斷吹拂著，

而空氣中洋溢著樹木與花朵的自然氣息，

溫馨和煦的陽光遍鋪滿地，滋潤著這片無人污染的淨土。

【哇.......這還是青山高中嗎？】

【還真虧他能發現，不過.....他早自習都一個人在這？】


又向前走一段路，這時我被眼前的光景所震攝，

──佈滿皺褶陳年楓樹，其龐大的身軀位在於樹林的正中央，

盤根交錯的樹枝中，透漏晨曦的亮金色的光芒，

以樹為半徑的二十多公尺，乾淨且平整的草地上，

有種讓人想就地躺下去休息的奇妙魔力。


而老邁的樹枝與粗糙的樹皮，都顯示著他所經歷的風霜，

「歷史悠久」或許就是對他最好的形容。

老沉的樹木與輝煌的陽光，眼前景象如同童話故事般，讓人有種誤闖仙境的錯覺。

【不好意思樹爺爺，借我休息一下。】

凡是萬物皆有靈，樹十年為樹木，百年為樹人。

雖然只是我自己單方面的信仰，

但我是發自心裡、自始自終是這樣認為的。


我摸著樹爺爺的身軀，向他訴說著我的請求，

接著我便找了一個較舒適的位子、靠在了樹爺爺身旁坐下來。


過了一小段時間後，草地發出細碎的輕微聲響，

聽聞聲音，我警覺性的抬起頭。


一處身人影進入了我的視線範圍，

大概被我剛才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他的身體輕微的抖了一下。


那個人是本小姐這次親自動身的目標，而他是一位討人厭的傢伙，

經過幾秒的對視後，他起步準備轉過身離去。


「站住周晨文........做什麼虧心事？幹嘛看到本小姐就緊張地要掉頭離開？」


【事出反常必有妖，怎麼今天看我就跑？】

每次這人，一看到本小姐就跟我對槓，今天卻特別反常，

於是本小姐困惑的將手機放到了一旁，並叫住了那個討人厭的中二孤僻男。


【難道是看到本小姐驚為天人的絕世容顏後，覺得站在我旁邊打破了畫面的協調感、感到自卑了？】

想著本小姐那傾國傾城的豔容，看到會覺得自卑，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第一次見到我時，早該自卑的把自己挖坑埋了。】

所以我抱持著好奇，與懷疑的心情看向他。


「啊哈哈........原來紅茶女不對.......李婷麗妳在這裡啊........剛剛在想其他東西沒注意到。」

他發出僵硬的笑聲，而就在這一瞬間剛剛的好奇心已煙消雲散，

相反的一股想打人的熾熱怒火正不斷的冒出。


【果然這次死昆蟲死性不改！】

【...........算了、算了下次再揍好了。】

【這次有事在身，本小姐就大人有大量，先不跟他計較。】

雖然很想一個箭步上去，教他什麼是組合拳。

但想起這樣會影響這次目的後，

我也只能先暫時壓抑著心中的滔滔大火，等下次再說。


「你下次敢再叫紅茶女，信不信我就把你倒插在這裡，當樹的養份？」

我瞪著這個只會說垃圾話的中二男。

但只有這樣，我的心情仍難以平復，所以我撿起掉落在一旁的樹枝，

緊緊的握著它、試圖將怒火全都發洩在它上面。


這時想了下剛剛說的話。

「.........不對，把你插在這應該是對土地汙染，還是把你丟到火葬場好了.........」


「該死的紅茶女，要不是我大人有大量不打女生.........」


「喀滋──！嗯──？」

雖然聽不見他在那碎碎唸著什麼，但就莫名有種不悅的感，

迎著這份不悅的情緒，我全力握緊手中的樹枝上。


將手中分成兩斷的樹枝丟到了一旁，

看著中二男因緊張而驚慌失措的神情，愉悅的心情湧上心頭，

心中的怒火也變得有些消停。


這時像是在安撫著情緒般，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並呼出。

【本小姐明明很和善，幹嘛表現出一副恐怖的樣子？】

這時做完深呼吸的他，將目光重新看向我。

「話說你怎麼在這？」


他的話語剛落，頓時往如天打雷劈。

【嗚.........怎麼辦？】

【我一股腦地就跑來了........沒想理由啊！怎麼解釋啦！？】

撮弄著互相疊扣在一起的十指，我絞盡腦汁努力的思考著如何是好。


【總不能跟他說，我在這等你吧？】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這樣有失我美少女的顏面！】


「呃........無聊經過看到的就想說.......剛好可以坐下休息下。」


「那妳還真是無聊啊.........」


【幸好他很笨，呼──話說時間大概差不多了，任務這樣應該完成了吧，還是趕緊離開好了。】


「哼──！！要你管！對了位子還、還你......」


我按住了裙尾處，但就在我準備起身時傳來了中二男的阻攔聲。


「算了........沒事，而且那是我平常坐的位子，我自然也能理解坐在那的風景是多麼美好，今天本賢者就寬宏大量的讓給妳吧。」


【咦......不愧是中二男說的話，好丟臉啊】

看著說著奇怪的話的中二男，

在羞恥心的作祟下，我有種想裝作不認識他的衝動。


【嗯？誒？】

這時我此細一看，像是好不容易發現同伴的小孩，他的眼睛正閃閃發亮，

而女性的第六直覺告訴我不妙，所以我更確定了想快點離開這裡的念頭。


「蛤──？我才不稀罕這種鳥位子，我是看在你那可憐的份上才還給你的。」

就在我說完話後，他低下了頭，而空氣瞬間沉寂了下來，


【？？？感覺不妙還是快點走好了。】

突然間他發神經的開始莫名大笑。


這時他將頭抬了起來，眼神中充滿了怒火(？)。

「哼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哼！你這個愚昧的蠢女人！！原本想展現王者風範、將我的王座讓妳.........但妳現在居然說不稀罕？還說這是鳥地方？？？」

他嘴裡一邊激動的快速唸著一大竄莫名其妙的歪理，一邊向我走進。


看著眼前這個發病的中二男，像極了看到拖鞋被逼急，四處亂串的蟑螂，

而身姿嬌貴的本小姐，最討厭的就是。

──「昆蟲」


【嗚哇──神經病啊，好噁心。】

而就當我好不容易快站起身時，他將我快站起來的身體又按壓了回去。


「嗯？蛤？你在激動什麼啦。」


「坐下、妳給我坐下！」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他的態度格外的強硬，

連本小姐我的氣勢都在這一瞬間被他壓了過去。


「今天我就要讓妳好好的體驗，我的王座上是多麼美好的風景，那可是一般人難以見到的絕佳角度.........」

此時他坐到了我的身旁，滔滔不絕不斷自言自語的說著。




「.........」

「你從寶座這邊看出去可以看到.........」

他正坐在我的身旁，而我在意的並不他那瑣碎的廢話..........。


「本賢者可是用魔力將這地魔素過濾過，才能讓這裡變得........」

我們倆的距離靠得很近、很近、相當地近。


與先前不同，現在，他與我的距離不在遙遠，

他就在我的面前，只要我想，我現在手一揮就能碰觸到他。


就這樣維持了一小段時間，

他仍然專心地說著他的，而我極度的在壓抑著心中的某種情感。


【我........不行了.......──好想打他！】

我在意的自然不是他的廢話，

而是一想到自己被浪費的許多時間在這聽他廢話，心中的怒氣便直驅而上。

「喂！妳有在聽我說嗎？」

經過我剛剛的確認後，現在一拳出去........他絕對跑不掉！

就當我準備出拳招呼他，讓他的臉和我的拳頭來個親密的接觸。


「本賢者可是刻意花費大把時間和妳.......嗯？等等別動。」

他突然往我這靠了過來，眼睛與我正面的對上。


而我的臉與他距離僅剩不到幾十公分的距離，

此時他將一隻手伸向了我右臉頰旁，頓時我腦海中一片茫然。


【誒？好近！等等！太近了啦！！........】

像是在期待著什麼，心臟正持續的快速跳動。


「好了沒事了。」


「嗯......？」

沒有任何的事情的發生，

他只是平淡的說著，並將手縮了回去。


「剛剛有片落葉在妳肩膀上。」

像是在觀察般，他慢慢的旋轉著手中一片枯萎的楓葉。


「.........離、離我遠一點！別想把你那噁爛的中二病傳染給本小姐。」

我感覺我的臉正冒著煙，往如經過烹煮般，格外的灼熱。


「離遠點就離遠點，兇欸。」

他將身體移開，我們之間也回到一開始距離。


「還有就跟你說了，別把本賢者和那些整天只會胡言亂語、活在虛幻中，說一些逃避現實話的小屁孩扯為一談！」


「吵死了！再吵信不信我揍你？」

我將雙手環抱在胸前、斜眼瞪著他。


他摸了摸腹部的地方，面有難色地皺了下眉頭。

「..........話說你說話時臉怎麼那麼紅？」

此時他將剛剛手中的落葉丟向一旁，疑惑地說道。


「哪、哪有！！不關你的事！你繼續說你的啦！！」


【被你突然拉近距離，誰不會緊張啦！！】

因過於羞恥，我的腦袋仍處於當機的狀態，嘴巴就算說出話大概也會結巴，

所以我只能在心裡歇斯底里地怒喊著。


「喔喔.........算了，我說到哪？啊──這邊可是我花費大量時間勘查........」

他困惑的點了點頭。


沒過多久，他又開始說著我聽不懂的廢話，

看著他，頓時羞紅再次佔據了我的臉，

心跳也不斷地劇烈跳動著。


【自小時候以來，第一次有男生離我這麼近...........】


他說他的，而我仍處於在茫然的羞澀中，

這樣的狀態大概維持幾十分鐘。


「噹噹噹噹──」


「我、我先走了！」

如同救贖的佳音，早自習的結束鐘聲響起，

而我迅速的將書包拿起，並起身往著教學大樓的方向跑去。


跑到一小段距離，確認中二男遠離視野範圍後，我將腳步逐漸的放緩。


「辛苦啦~學妹。」

聲音從我前方傳了過來。


位於眼前不遠處的陰影內，有一個人正緩慢地從裏頭走了出來。


「不會，倒是辛苦學姊等這麼久了。」


「沒事、沒事，反正我拍到了比預期還有趣的東西。」

學姊的嘴角處揚起一抹俏皮的微笑，

像是在確認的戰利品般，她仔細的觀看手上捧著的單眼相機。


黑色的相機，和那標誌性的突出鏡頭，

雖然沒有研究過，但光是從鏡頭那驚人的大小，

就可以想像，用它所拍出來的照片，那精確性與清晰度會有多麼的驚人。


「學姊，你還有攝影的興趣？」

我有些好奇的問道。


「嗯？喔──你說這台阿，這是我去和報刊社的熟人借的。」

這時學姊單手舉起相機，像是在展示般。


「可是學姊，用相機的話，照片你要怎麼處理？」


像是想到什麼，學姊嘴角又揚起了一抹與剛剛不同的壞笑。

「嘿嘿──別擔心，我那位熟人會幫我處理好的。」


就當我還在思考時，學姊又將話接了下去。

「畢竟這照片也不能直接放到網路上，還得將照片的曝光、和對比度調整一下。」


「好，既然學姊有辦法就好。」


「嗯........我說啊。」

這時學姊閉著半隻眼睛，略有些遲疑的對我說道。


「怎麼了學姊？」


「妳這樣學姊、學姊叫的.........總覺得朋友間這樣叫怪怪的。」

這時學姊的雙眼闔了起來。


「嗯........，這樣好了，以後妳叫我疏雪就好了。」


「...........」

我呆滯停留在了原地，大腦像是短路般，一時之間我無法思考。


「好了，就這樣決定了，那晚點見啦婷麗。」

就當我還在傻愣在原地，學姊早已經轉身走到樓梯口.........。




我回到了班上，

早自習的下課，班級內圍著一圈一圈的小團體。


其中有的是一群男生在討論著昨天遊戲的破關進度，

有些則是一群女生討論著最近追的韓國偶像，

甚至也有男、女混在一起嬉戲著、討論放假去哪玩。


而我坐在了我的位子上，思考著剛剛學姊的話。


我能明顯的感受到，心正在跳動，

伴隨著一陣又一陣緩慢的跳動，一股溫暖感覺也隨著進入了我的內心。


我摸著脖子處的項鍊。

【朋......友......嗎？我和學姊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