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寧靜威嚇
本章節 2013 字
更新於: 2021-10-10
「……唔！」
這次我真的確定了，完全不會痛。
雨點般落下的拳頭充其量只能把我晃得東來西歪，這算什麼？按摩嗎？
這樣想的我忽然明白了：這也是神力的庇護。不是說豬皮很厚嗎？想不到連拳打腳踢都能防禦，八戒老兄真是萬能。
「喂貝勒，你們家朱小弟是不是在笑？」
啊，被發現了。
「你還笑得出來啊？」貝勒表情扭曲地雙手捧起我的臉。「來來，把『東西』拿來。」
從視野的邊邊，我看到很危險的銀色反光。
不是刀，不是那麼惹人矚目又容易失控的東西。
兩根鋁棒出現在三年級的手裡，堅硬的光澤展示著最赤裸的暴力。
「太誇張了，為、為什麼啊！」
「就因為你得意忘形啊！」
三年級試著空揮球棒，鏘一聲打碎了殘障廁所的鏡子。
「你撐過去我們以後就不找你麻煩囉！」
「我才沒有做好要被鋁棒揍的準備好嗎！」
「這傢伙在幹嘛……好、好大力氣……」
我奮力一推，架住我的兩個三年級便誇張的往後翻滾倒地。接手撲過來的二年級被我一手一個抓住，輕而易舉摔倒在地。看來我還滿厲害的嘛！
「貝勒，這頭豬力氣很大啊！」
「還敢反抗……」
正當貝勒接過鋁棒走近之際，某個聲音讓廁所內的空間冷卻。
門「叩叩叩」地響了。
不單單只是這樣。
在這個寂靜無聲的瞬間，有個聲音切了進來：
「我是二年真班班長孫靜。我知道你們在裡面對我們的同學施暴。」
貝勒朝我怒瞪過來：「肥豬，什麼時候告狀的？」
「才沒有咧，我也想知道她幹嘛過來啊。」
話說她不會一個人就來了吧？
「貝勒，別管胖子了。」三年級的學長說：「外面的，警告妳別惹事，這裡沒妳說的人。」
他話剛說完，殘障廁所的陽春門鎖傳來逐漸清晰的啪哩啪哩聲。室內的所有人互相對望，以表情互相詢問著：「她該不會想闖進來？」
像在對答案一樣，大門悄悄滑開。抱著書包的班長出現在門口，她的態度只能用泰然自若形容，包括我在內所有的人都看呆了。
同一時間，不絕於耳的閃光與嚓嚓聲響起。
班長空出的右手拿著手機拍下一切。
「三年甲班黃伯群、三年丁班李宇慶，對嗎？現在走，我還不會舉報你們。」
「走就走啊……喂，有人發現，不用玩了啦。」
「可是……」
「走啦！」
貝勒心有不甘，馬上招來三年級的喝斥。
他們一個個經過班長身邊，卻沒有任何人做出用肩膀碰撞之類的挑釁。
兩秒鐘就逆轉全局，歸於平靜。
「這就是妳說的嗎？『失去一切』……時機這麼正好，是妳串通好，打算完完全全獨佔我嗎！」
「串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是這樣吧？你受到那顆豬腦袋的影響，現在已經分不清楚是非對錯了。」
「噗咿！」
「而且我不是來幫你的，你搞錯了。我救的是那些人。」
我才是需要被救的一方耶。
怎麼不坦率到這種地步啊？這就是「心高氣傲」的那種類型？班長如果是那種被虐狂最喜歡的痛罵型角色，喜歡上我反而受不了。
「朱海安。」
「是、是！」
只見班長走過來，放輕聲音問道：「一個人站得起來嗎？我想應該沒問題。」
「還可以……」
「書包呢？東西有被倒出來嗎？被丟到窗外去了嗎？」
「沒有。妳怎麼會想得到這種事？」
「我看多了。」
話說一半、一下救人一下冷淡的態度讓我完全不知道如何溝通。說不定八戒老兄也搞不定班長呢。班上只有一個女生不喜歡我也太不合群了，我明明是這麼需要八戒老兄的經驗協助啊。
「唉……」我不由得嘆氣。
「怎麼了？不放心一個人出校門嗎？」
她說著，我才注意到天空已經全黑了。
走廊的感應燈還沒啟動，現在整棟校舍都是一片漆黑。
「一起走吧。」
「……喔，好。」
好尷尬啊。我摸不透班長的意圖，卻必須跟她走在無人的校園裡。
靜得可怕的黑暗壓迫著我。直到最後，我都沒能問清楚她那番話的涵義。
＊
「哎呀，海安回來啦。怎麼弄得全身都濕啦？」
「我幫花壇澆花的時候……咦？王媽媽？」
原來巷口都聽得到的聊天聲是隔壁大嬸妳的傑作。
「海安過來的時間真不好。」
「欸？老媽又在說什麼？」
「剛才王媽媽的大女兒還在呢。她說早上看過你，想和你認識認識。唉唷，海安才高二，會不會太早了……」
附和著表情一點都不覺得太早的老媽，隔壁大嬸接著說：「沒有的事。現在起培養感情，二十五歲結婚恰恰好。」
隔壁大嬸的大女兒今年不是大四嗎？如果是我的話我的八年就被賠進去了，是誰的二十五歲拜託說清楚喔。
被迫拉著直到主婦對話結束，跟著老媽進門的我，發現桌上擺滿喜宴般的豐富菜色。我的胃不自覺抽搐了一下。
「誰生日到了？還是老爸今晚要回來？」
「噢，沒有啦。上市場的時候忽然想照顧照顧寶貝兒子。一不小心就買了很多菜……」
「可、可是我吃不了那麼多啊。」
「不吃長不高嘛。你也不想再和王媽媽女兒約會的時候被比下去嘛？」
已經敲定把我賣了喔。我不是妳的寶貝兒子嗎？
而且啊，真的別提食量了。從小就吃得少的我堅決否定食量跟身高沒關係，高中時身高沒抽上去，肯定是因為暑假籃球兩天只打一次。
「別這樣嘛……好不好？就吃一點？多吃一點？全都吃看看？」
老媽使出了纏功，軟硬兼施的打算磨到我同意。
可認真說吧，我不討厭這種節慶般的氣氛。
今天──嚴格說是昨天──是我重生的日子。做為慶祝，我就多少吃一些好了。
「那個，老媽可不可以不要趴在桌邊那樣看我？」
「欸──不行嗎？海安是這麼帥啊！」
這次我真的確定了，完全不會痛。
雨點般落下的拳頭充其量只能把我晃得東來西歪，這算什麼？按摩嗎？
這樣想的我忽然明白了：這也是神力的庇護。不是說豬皮很厚嗎？想不到連拳打腳踢都能防禦，八戒老兄真是萬能。
「喂貝勒，你們家朱小弟是不是在笑？」
啊，被發現了。
「你還笑得出來啊？」貝勒表情扭曲地雙手捧起我的臉。「來來，把『東西』拿來。」
從視野的邊邊，我看到很危險的銀色反光。
不是刀，不是那麼惹人矚目又容易失控的東西。
兩根鋁棒出現在三年級的手裡，堅硬的光澤展示著最赤裸的暴力。
「太誇張了，為、為什麼啊！」
「就因為你得意忘形啊！」
三年級試著空揮球棒，鏘一聲打碎了殘障廁所的鏡子。
「你撐過去我們以後就不找你麻煩囉！」
「我才沒有做好要被鋁棒揍的準備好嗎！」
「這傢伙在幹嘛……好、好大力氣……」
我奮力一推，架住我的兩個三年級便誇張的往後翻滾倒地。接手撲過來的二年級被我一手一個抓住，輕而易舉摔倒在地。看來我還滿厲害的嘛！
「貝勒，這頭豬力氣很大啊！」
「還敢反抗……」
正當貝勒接過鋁棒走近之際，某個聲音讓廁所內的空間冷卻。
門「叩叩叩」地響了。
不單單只是這樣。
在這個寂靜無聲的瞬間，有個聲音切了進來：
「我是二年真班班長孫靜。我知道你們在裡面對我們的同學施暴。」
貝勒朝我怒瞪過來：「肥豬，什麼時候告狀的？」
「才沒有咧，我也想知道她幹嘛過來啊。」
話說她不會一個人就來了吧？
「貝勒，別管胖子了。」三年級的學長說：「外面的，警告妳別惹事，這裡沒妳說的人。」
他話剛說完，殘障廁所的陽春門鎖傳來逐漸清晰的啪哩啪哩聲。室內的所有人互相對望，以表情互相詢問著：「她該不會想闖進來？」
像在對答案一樣，大門悄悄滑開。抱著書包的班長出現在門口，她的態度只能用泰然自若形容，包括我在內所有的人都看呆了。
同一時間，不絕於耳的閃光與嚓嚓聲響起。
班長空出的右手拿著手機拍下一切。
「三年甲班黃伯群、三年丁班李宇慶，對嗎？現在走，我還不會舉報你們。」
「走就走啊……喂，有人發現，不用玩了啦。」
「可是……」
「走啦！」
貝勒心有不甘，馬上招來三年級的喝斥。
他們一個個經過班長身邊，卻沒有任何人做出用肩膀碰撞之類的挑釁。
兩秒鐘就逆轉全局，歸於平靜。
「這就是妳說的嗎？『失去一切』……時機這麼正好，是妳串通好，打算完完全全獨佔我嗎！」
「串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是這樣吧？你受到那顆豬腦袋的影響，現在已經分不清楚是非對錯了。」
「噗咿！」
「而且我不是來幫你的，你搞錯了。我救的是那些人。」
我才是需要被救的一方耶。
怎麼不坦率到這種地步啊？這就是「心高氣傲」的那種類型？班長如果是那種被虐狂最喜歡的痛罵型角色，喜歡上我反而受不了。
「朱海安。」
「是、是！」
只見班長走過來，放輕聲音問道：「一個人站得起來嗎？我想應該沒問題。」
「還可以……」
「書包呢？東西有被倒出來嗎？被丟到窗外去了嗎？」
「沒有。妳怎麼會想得到這種事？」
「我看多了。」
話說一半、一下救人一下冷淡的態度讓我完全不知道如何溝通。說不定八戒老兄也搞不定班長呢。班上只有一個女生不喜歡我也太不合群了，我明明是這麼需要八戒老兄的經驗協助啊。
「唉……」我不由得嘆氣。
「怎麼了？不放心一個人出校門嗎？」
她說著，我才注意到天空已經全黑了。
走廊的感應燈還沒啟動，現在整棟校舍都是一片漆黑。
「一起走吧。」
「……喔，好。」
好尷尬啊。我摸不透班長的意圖，卻必須跟她走在無人的校園裡。
靜得可怕的黑暗壓迫著我。直到最後，我都沒能問清楚她那番話的涵義。
＊
「哎呀，海安回來啦。怎麼弄得全身都濕啦？」
「我幫花壇澆花的時候……咦？王媽媽？」
原來巷口都聽得到的聊天聲是隔壁大嬸妳的傑作。
「海安過來的時間真不好。」
「欸？老媽又在說什麼？」
「剛才王媽媽的大女兒還在呢。她說早上看過你，想和你認識認識。唉唷，海安才高二，會不會太早了……」
附和著表情一點都不覺得太早的老媽，隔壁大嬸接著說：「沒有的事。現在起培養感情，二十五歲結婚恰恰好。」
隔壁大嬸的大女兒今年不是大四嗎？如果是我的話我的八年就被賠進去了，是誰的二十五歲拜託說清楚喔。
被迫拉著直到主婦對話結束，跟著老媽進門的我，發現桌上擺滿喜宴般的豐富菜色。我的胃不自覺抽搐了一下。
「誰生日到了？還是老爸今晚要回來？」
「噢，沒有啦。上市場的時候忽然想照顧照顧寶貝兒子。一不小心就買了很多菜……」
「可、可是我吃不了那麼多啊。」
「不吃長不高嘛。你也不想再和王媽媽女兒約會的時候被比下去嘛？」
已經敲定把我賣了喔。我不是妳的寶貝兒子嗎？
而且啊，真的別提食量了。從小就吃得少的我堅決否定食量跟身高沒關係，高中時身高沒抽上去，肯定是因為暑假籃球兩天只打一次。
「別這樣嘛……好不好？就吃一點？多吃一點？全都吃看看？」
老媽使出了纏功，軟硬兼施的打算磨到我同意。
可認真說吧，我不討厭這種節慶般的氣氛。
今天──嚴格說是昨天──是我重生的日子。做為慶祝，我就多少吃一些好了。
「那個，老媽可不可以不要趴在桌邊那樣看我？」
「欸──不行嗎？海安是這麼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