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黃昏過後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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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10-06
  「西麥堤芬小姐,這就是妳對靈異組合現有制度提出的新主張嗎?」

  默拉特拉在翻閱了西麥堤芬提交的報告書後,感到滿意地說:

  「因為靈異組合不僅是王國的特色,更是戰力的象徵,為了讓其系統更有張力,以和政府做為區分,成立獨立組織,並在那之後於王國四方建立分部,擴大其系統帶來的效果——真是厲害,雖然還沒正式實行,我已經看到王國更美好的未來了。」

  「而且,這麼做還能確保情報的傳遞、人員的掌握與戰力的平衡等,以防失火時來不及滅火,及時斷肢遠比趕緊消滅敵人更重要。」

  「……」

  「THE 5也好、馬里亞納世界也好、活死人也好,甚至是伊甸,那都不是王國能第一時間籌足兵力對抗的敵人,消滅敵人固然重要,但建立在這之前的信念卻是保衛家園,家園沒了,就算敵人全數打倒也沒意義了。」

  默拉特拉應該還沒看到如此細部的環節,不過西麥堤芬已經忍不住了,搶先劇透也要證實自己的用心。

  「原來如此,西麥堤芬小姐,妳真的很厲害啊。」

  默拉特拉只有單方面的附和點頭了。

  稱不上意見的意見,繼續以「稱呼」肆意挑釁西麥堤芬的注意。

  西麥堤芬刻意釋出一些情緒,來挽救可能會因為她崩盤的場面,而且這傢伙也不是第一次,要將所有的可能性都列進去:

  「加亞道亞先生,我們阿列克謝家族的姓名排序和你們不一樣,阿列克謝才是我的姓氏。」

  「真……真的假的?」

  宛若第一次一般,默拉特拉的表情超出預期了。

  「原來妳姓阿列克謝——這樣啊,我還在想怎麼會有人叫阿列克謝。」

  不過,對西麥堤芬可說稀鬆平常。雖然她也納悶為何來自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的他們,姓名的排序與眾不同,不過看來果然連對這個自稱五賢老之長的男性,還是有解釋的必要。

  「這樣的話,還真是不好意思。」

  就連道歉也毫無氣勢,西麥堤芬已經開始懷疑這樣的男人,有什麼能力成為王國的中心了。

  「不過……我要怎麼稱呼妳呢?畢竟已經叫出口了,總不能就這麼算了吧?」

  還沒多久,本性露出來似的,默拉特拉說什麼也要裝熟了——聽在西麥堤芬耳裡,就是這麼回事。

  而且,正題都還沒有一個段落吧?

  「阿列……克謝小姐?」

  默拉特拉困擾地先以姓氏帶出話題了。

  「還是叫我西麥堤芬吧。」

  西麥堤芬感到不適地回絕了默拉特拉的不安。

  「西麥堤芬。」

  然而,就在默拉特拉立即出口,西麥堤芬又一度不適了。

  是怎麼搞的——為何自己會突然地在意起稱呼的問題?會是對方直呼,省略了一般禮儀的先生小姐造成嗎?

  怎麼會——

  西麥堤芬的心情很複雜。

  「這是我們第一次在政府與樂園之外的場合見面並交談,不過看來我已經能和妳混熟了,西麥堤芬。」

  彷彿因為自己拋棄了無謂的枷鎖,而讓對方能先一步親近,默拉特拉大快朵頤般享受起雙方新的關係。

  這傢伙……是這麼想的嗎?

  從未見過的人種——而且這樣的傢伙還是王國的頂點。

  「西麥堤芬,既然我都稱呼妳的名字了,那妳也儘管叫我默拉特拉吧。我這個人很隨興的。」

  「……默拉特拉。」

  西麥堤芬叫得不甘不願,反之默拉特拉沒有意見。

  「西麥堤芬,妳的意見我一定會聽進去,在我決定復甦新生五賢老後,我一直在吸收民意與來自各方的意見。」

  默拉特拉說得信誓旦旦。

  「但是,你的表現與樣子讓人擔心啊。」

  「我也知道,所以我也在努力。其實我過去就有參與過五賢的經驗,不過那時我不是出於自願,而且怕麻煩,但現在不行了,所以我會比那時還要付出更多努力,也希望你們能協助我,讓我們一起為王國帶來更美好的環境與未來吧!」

  「要認真了?」

  「沒錯,西麥堤芬,我已經要認真了,所以才會馬上將妳約出來,在這間茶館和妳直接面談未來的計畫與方向。」

  但是,西麥堤芬完全看不見這人認真的樣子。

  破綻太多了。

  一個自稱五賢老的男人,談及政府與政治的可能性,結果是在如此大庭廣眾,怎麼想這個默拉特拉都是有樣學樣,雖然西麥堤芬還不知道默拉特拉吃了誰的口水,導師也好不到哪裡去吧。

  「妳要吃什麼?我請客。」

  破綻……真的太多了。

  然而,這場面談沒多久之後,她就透過花園一戰成為五賢老的一員了。

  明明不久前不認可默拉特拉,認為他的作風不夠硬派,行動也不夠果斷,有這樣的領導,團隊還能繼續保持下去嗎?不過,她會成為五賢,或許就是覺得只要她能加入,不只是人數方面,這個組織在各方面都能確實地復活吧。

  她認為自己就是有這個本事。

  直到現在,她也是這麼認為。

  所以,只要默拉特拉有那麼一點不好,她都要挑出來,為的就是讓這傢伙看看,何謂正牌的「用心」與「努力」,她絕不允許有人將這樣的字眼掛在嘴邊,正因為要實現很困難,她更不能隨便認同。

  就這樣,他們經常意見不合大吵爭執,無論馬里亞納世界的線索、阿爾卡特拉斯大陸的應對事項或下落不明的神無霧刃,三天兩頭舉辦的五賢老會談,成了他們唇槍舌戰的最佳舞台。

  「——拉勒米堡首席團隊,你們的組織名就這麼定讞了。」

  以拉勒米堡條約為名,劃分安全與危險,適合與絕境,人類領域與非人類領域——而得到相對應名稱團隊的強尼克斯等人,那就是他們前往未知大陸的第一步。

  西麥堤芬與默拉特拉為了見證這個奇蹟,而在那之後一起前往與對方的約會。

  數十個肌肉壯漢並排而站,畫面之狀況差點讓西麥堤芬忘了呼吸,不過這時的她要撐住,她是五賢老了,不是一般市民,不能因為一點小事自亂陣腳,
  
  帶頭的強尼克斯似乎察覺了,殺氣騰騰——不,下馬威不是他給的,是那些部屬的傑作,但也因為這樣,西麥堤芬總覺得這支團隊的氛圍異常得很。

  就好像……他們對強尼克斯的印象也很差,隨時想取其性命。只不過找不到適合時機,而虎視眈眈。拉勒米堡首席團隊……是怎樣啊?

  自己與默拉特拉的關係也很微妙,總是意見分歧地吵鬧,不過他們也沒想過要以命相搏,讓對方知道自己的本事——沒錯,與之見面前,他們又因為未知大陸一事鬧不合了。

  但這支團隊——可不是。彼此憎恨、意圖突出自我。

  「拉勒米堡是嗎?沒問題,我強尼克斯在這裡以團隊隊長擔保,這個名字很適合我們這支團隊。」

  「慢著,強尼克斯。」

  西麥堤芬不由得出聲制止了。

  「我們會以五賢老之名找上你們這支一直潛伏地下活動的團隊,就是要讓你們上岸,你們有著未知大陸的豐富經驗,那是我們需要的,而既然已經取得你們的同意,有了正式名字,行動與買賣等任何活動,我們也要過目、確定。」

  「我知道啊。」

  強尼克斯想都沒想就點頭了。

  而且——他說了什麼?

  ——「知道」。

  既不是明白,也非聽懂了,而是「知道」。

  「不是王國,也不是王國以外勢力的我們這支獨立組織,就是聽見了默拉特拉能給我們最好的保障,我們才會答應合作,而且一想到和你們前往未知大陸探險,找到的寶物全數歸我們,哪有什麼拒絕的地方啊。」

  魯莽嗎——默拉特拉提出的交換條件是魯莽嗎?條件未免太過優渥了,說得好像他們前往大陸,只為名不為利,對方也是,怎麼會接受這種近乎只有口頭約定的條件。

  結果,雙方不僅談妥了,還因此取得了信任。

  西麥堤芬想辦法壓抑即將泉湧的衝動,冷靜想想後——雙方都在決定出手時機。

  強尼克斯雖然滿身肌肉,也不等於他不會動腦,而且以他的地下經驗,看得出來就是看穿了現在的默拉特拉——非常單純,急於應付當前課題。要撿便宜就趁現在。

  至於默拉特拉——則是抱持船到橋頭自然直的混吃等死精神,時候到了再說。

  不管是誰——都只為了自己,實在太自私了!

  事實證明——她和拉勒米堡的成員都太淺了。

  當他們從大陸返回王國,已經不隻身分,執政能力也對得起王國的所有居民。

  ——就像你們直到今天才被收容所釋放,那份報告書也是到剛才才準備好,也就是你們現在身體狀況的報告書。只要你們能交出戰利品,我們就答應將你們身體的檢查報告交給你們。

  雖然當時自己並不在場,從澤里轉發給她的報告,都能說明拉勒米堡已經被默拉特拉說服,而且其條件從頭到尾都沒變過。

  應該是長年刺激默拉特拉出名的西麥堤芬,都害怕了起來。這個默拉特拉的辦事效率——不是成長之類的字眼能形容,那麼以他對「現在」王國的變化,又會怎麼處置?

  無故被下屬襲擊的西麥堤芬與洛羅坦丁,狼狽得倒在殘骸之間,彼此都不得戰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