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
本章節 2906 字
更新於: 2018-08-21
魔女？魔女真的在宴廳裡面！
我的內心十分驚慌，不只因為魔女的出現，更是因為半身被拉回宴廳之中、正孤身面對魔女－－使盡渾身的力量想重新推開門，卻發現門比稍早進去時還要重。
雖然宴廳的門本來就很重，我與半身合力推會比較輕鬆；但不至於我一個人無法推動。彷彿有什麼東西壓住了門，導致我推不開。
「妳又想偷溜進去？」一個喝斥聲嚇得我急忙縮手轉身。
微微低頭往樓下一看，姑姑正站在一樓的樓梯邊、惡狠狠地瞪著我。我悶不吭聲，一副就像惡作劇的小孩被抓包一樣不敢反駁。
「到底說過多少次，別偷溜進宴會廳裡搗蛋。妳知道裡頭有多少一不小心就會被妳們打破的東西嗎？而且，現在在做重要的佈置，妳進去添什麼亂？」
我壓根沒在聽姑姑唸什麼，滿腦子都在想怎麼把半身解救出來。但眼下的情況……很難讓我回到宴會廳。
等我一會，半身……就在姑姑走上來要逮住我之際，我猛然壓低身子從她手下竄逃，並回頭對她做個鬼臉，又再度躲回房間裡。
大概是早上就已經被我跟半身這樣對待過，所以這次姑姑沒有大發雷霆，但臉色依舊難看。只見她呼喚了兩個僕人，交代了什麼之後，就回到她的房間。
而接下來就看見僕人走過來、守在房間門口。當下我瞭解到姑姑的意圖……
「哼，別以為這樣能把我守在房間裡。」既然不能從房間門出去，索性拿椅子堵在門上，省得待會僕人聽見我的動靜，企圖進來察看。
接著我跑去推窗邊下的櫃子，不過太重而推不動……但隨即又靈機一動，把抽屜一一拉出來，不過弄得有點響，導致門口的僕人想推開門察看、結果門被椅子卡的喀啦作響。
但我也不管僕人會不會跑去打小報告，只管繼續我的計畫－－這次順利地將櫃子挪動，同時也把地毯扯開，露出藏在底下的小小暗門－－在我與半身的房間都有這麼一個小暗門。跟在父親書房的暗門一樣，都是以前玩捉迷藏的秘密通道－－僅僅是我們跟父親之間的秘密，誰也不知道宅第內有這些機關。
雖然很好奇父親是怎麼知道屋子內有這些機關與暗門，畢竟這間屋子似乎是外祖母那輩建造起來的……但現在不是想東想西的時候！
有些吃力地打開暗門後，我就順著梯子鑽了下去。二樓與一樓之間有個小夾層，至少容許半個大人的身高，而且透過夾層似乎能通往其他暗門，但我從未走過，因為只有我打開暗門的地方有光，往其他方向走又黑又暗……
在好奇心勾起來前，我趕緊趴在正下方的暗門上，透過特別鑿開的窺孔瞄一下下面的動靜。
就算沒這麼做，十有八九能肯定下面沒有人－－原本一樓的這個房間是守衛的休息室。但在外祖母過世後，就沒再請過半個守衛，所以這裡變成給僕人、園丁，或客人做偶爾過夜的房間－－而現在這個時間點上，完全沒有人在。
通過暗門落下的位置恰好在櫃子上，不然我得苦惱怎麼下去。重新關好暗門，我就攀著櫃子落到地面。
接著就躡手躡腳地移動到門口，從微開的門縫望出去，準備要照計畫回到宴廳拯救半身。
「妳在看什麼？」
一隻眼睛忽然現在門縫之中瞪著我，嚇得我往後摔。接著門被慢慢推開，魔女掛著冷冷的笑容出現，並且淡白的霧氣滲進房間，還帶來一股揮之不去的刺鼻味。
看到原來是魔女，惱羞的情緒就湧了上來，我故作兇狠地起身回應：「這種問題還用問？半身呢？把我的姊妹還回來！」
「哦……嘻嘻嘻，要還妳不是不行，但妳得跟我進行一場遊戲。」
「遊戲、遊戲、遊戲……妳這次又想耍什麼花招？」
「沒有。不過就跟上次一樣而已。這次－－妳可別太快被抓到唷。」魔女的手憑空招了招，我能聽見門外有一些古怪的聲音嘎嘎作響起來。
「出口有一點遠，所以我給妳先行逃命的時間……三分鐘後，無人的鎧甲就會去抓妳，希望你好好掙扎一下。」
不待我開口做點反應，魔女逕自消融在霧中，只留下令人連皮膚都感刺痛的刺耳笑聲。
不趕緊的話，可是逃不出去的唷－－魔女的聲音如魔鬼的低語，細細地鑽進我的耳內。我打個機靈，馬上衝出房間。
出口有點遠……那極大的可能不會在屋子裡面，而且屋內到處都是鎧甲，對我也很不利。因此我拔腿就往大門狂奔，順帶掃望一下屋內的狀況。
色彩彷彿被奪走，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黯淡無光。我翻起手掌心看了看，連我自己也是同樣的狀況……感覺就像掉入魔女的結界裡。而走廊上的盔甲裝飾都擺出與以往不同的動作，像是被遏止了行動般。
雖然想靠近察看，但是從頭盔漆黑的露眼孔洞感受到蠢蠢欲動的殺意，我緊張地只敢往門口逃命，不敢再多逗留。
才一出屋子，就聽見背後鏗啷鏗啷的追擊聲。被追殺的逼迫之下，沒得及思考出口的方向，只能埋頭先穿過前院、往外逃……至少先離屋子越遠越好，這樣比較不容易被盔甲圍困。
一邊氣喘吁吁地奔逃，一邊四處張望－－就算到了外頭，四周依舊是黯淡無光。現在回頭想想，到底哪裡才算是出口？魔女既沒有說，也沒給任何有用的提示。私自相信往外就能找到出口，搞不好是愚蠢的決定。但是留在屋內……我也沒自信躲過一堆盔甲的圍捕。
暗門……我忽然想到一二樓之間的夾層，要是能利用的話，盔甲就抓不到我了。可是現在來不及回頭，因為盔甲已經追在後面。
一踏出院子，愕然發現外頭的道路與景色被改變，宛如進入一座薔薇迷宮。沒有時間思索往哪個方向前進，只能一邊祈禱別走進死路、一邊埋頭往前衝。
越深入迷宮，越發現不管走哪邊，似乎都在朝同一個地方前進。我想應該就是出口……但魔女有那麼簡單就放我離開？而且感覺追趕我的盔甲越來越多，宛如被狼群驅趕的獵物，正被逼入某個計畫中的圍殺地點。
就在快要體力不支時，終於衝出迷宮，贏在面前的是一座破舊的木屋，而魔女就站在木屋的門口。她敷衍地拍著手，詭譎地笑道：「恭喜妳走出迷宮啊，沒像上次那樣三兩下就被抓住呢。」
我不敢放鬆警惕，緩緩地往木屋靠近。唯一慶幸的是那些盔甲沒有跟著衝出迷宮，只是堵在出口那一動也不動。「我已經走出來了，半身呢？她在哪？」
「比起妳，她現在安全得很。」魔女不懷好意地笑著，壓根沒打算告訴我半身的位置。
一連換了幾個問法，魔女都刻意避開不談半身的下落。刺探無果下，我只好轉移焦點，問起魔女背後的木屋。
「啊？這裡啊……大概是某代魔女記憶最深的地方吧。我只是隨意挑段記憶，再現了當下的場景。」魔女的回答避重就輕，「還有什麼想問的嗎？沒有我就帶妳離開這裡。」
「妳不是想去找妳的半身？」魔女伸出一隻手，示意要我抓住。
走上前幾步，越覺不對勁……一開始說的遊戲規則是找到出口就能離開，為什麼現在卻要……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我煞住腳步，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魔女問：「遊戲結束了嗎？」
彷彿踩中地雷似的，魔女朝我暴衝過來。我急忙往旁邊閃開，卻也不小心跌倒。魔女像是在玩弄我，用腳要踩我－－危急之中，我翻滾躲避；但被魔女一腳踩中滑出來的項鍊。
這一瞬間，魔女定了身般看著項鍊－－我的心揪了一下，被踩中的恰好是象徵家族的項鍊。
我抓著項鍊的鍊子，陷入捨棄與搶回項鍊的兩難之中。
這條項鍊不只有象徵家族的重要意義，更是指名繼承人的信物。現在只不過暫時讓我保管，要是弄丟了……搞不好會被剝奪繼承權！
但是看魔女如此痴迷的眼神，這時候捨棄項鍊，我有很大機會從魔女的手下逃脫；可是我不想放棄項鍊！如果用力一點，或許能把項鍊搶回來——但是考慮最慘的情況……要是被捉住可能會沒命。
我咬緊牙根地心一橫，手發力到發疼。在魔女回神前下了決定－－
*******選擇，或者隨波逐流
捨棄項鍊（第二晝：秘密）
搶回項鍊（第二夜：彼與此）
我的內心十分驚慌，不只因為魔女的出現，更是因為半身被拉回宴廳之中、正孤身面對魔女－－使盡渾身的力量想重新推開門，卻發現門比稍早進去時還要重。
雖然宴廳的門本來就很重，我與半身合力推會比較輕鬆；但不至於我一個人無法推動。彷彿有什麼東西壓住了門，導致我推不開。
「妳又想偷溜進去？」一個喝斥聲嚇得我急忙縮手轉身。
微微低頭往樓下一看，姑姑正站在一樓的樓梯邊、惡狠狠地瞪著我。我悶不吭聲，一副就像惡作劇的小孩被抓包一樣不敢反駁。
「到底說過多少次，別偷溜進宴會廳裡搗蛋。妳知道裡頭有多少一不小心就會被妳們打破的東西嗎？而且，現在在做重要的佈置，妳進去添什麼亂？」
我壓根沒在聽姑姑唸什麼，滿腦子都在想怎麼把半身解救出來。但眼下的情況……很難讓我回到宴會廳。
等我一會，半身……就在姑姑走上來要逮住我之際，我猛然壓低身子從她手下竄逃，並回頭對她做個鬼臉，又再度躲回房間裡。
大概是早上就已經被我跟半身這樣對待過，所以這次姑姑沒有大發雷霆，但臉色依舊難看。只見她呼喚了兩個僕人，交代了什麼之後，就回到她的房間。
而接下來就看見僕人走過來、守在房間門口。當下我瞭解到姑姑的意圖……
「哼，別以為這樣能把我守在房間裡。」既然不能從房間門出去，索性拿椅子堵在門上，省得待會僕人聽見我的動靜，企圖進來察看。
接著我跑去推窗邊下的櫃子，不過太重而推不動……但隨即又靈機一動，把抽屜一一拉出來，不過弄得有點響，導致門口的僕人想推開門察看、結果門被椅子卡的喀啦作響。
但我也不管僕人會不會跑去打小報告，只管繼續我的計畫－－這次順利地將櫃子挪動，同時也把地毯扯開，露出藏在底下的小小暗門－－在我與半身的房間都有這麼一個小暗門。跟在父親書房的暗門一樣，都是以前玩捉迷藏的秘密通道－－僅僅是我們跟父親之間的秘密，誰也不知道宅第內有這些機關。
雖然很好奇父親是怎麼知道屋子內有這些機關與暗門，畢竟這間屋子似乎是外祖母那輩建造起來的……但現在不是想東想西的時候！
有些吃力地打開暗門後，我就順著梯子鑽了下去。二樓與一樓之間有個小夾層，至少容許半個大人的身高，而且透過夾層似乎能通往其他暗門，但我從未走過，因為只有我打開暗門的地方有光，往其他方向走又黑又暗……
在好奇心勾起來前，我趕緊趴在正下方的暗門上，透過特別鑿開的窺孔瞄一下下面的動靜。
就算沒這麼做，十有八九能肯定下面沒有人－－原本一樓的這個房間是守衛的休息室。但在外祖母過世後，就沒再請過半個守衛，所以這裡變成給僕人、園丁，或客人做偶爾過夜的房間－－而現在這個時間點上，完全沒有人在。
通過暗門落下的位置恰好在櫃子上，不然我得苦惱怎麼下去。重新關好暗門，我就攀著櫃子落到地面。
接著就躡手躡腳地移動到門口，從微開的門縫望出去，準備要照計畫回到宴廳拯救半身。
「妳在看什麼？」
一隻眼睛忽然現在門縫之中瞪著我，嚇得我往後摔。接著門被慢慢推開，魔女掛著冷冷的笑容出現，並且淡白的霧氣滲進房間，還帶來一股揮之不去的刺鼻味。
看到原來是魔女，惱羞的情緒就湧了上來，我故作兇狠地起身回應：「這種問題還用問？半身呢？把我的姊妹還回來！」
「哦……嘻嘻嘻，要還妳不是不行，但妳得跟我進行一場遊戲。」
「遊戲、遊戲、遊戲……妳這次又想耍什麼花招？」
「沒有。不過就跟上次一樣而已。這次－－妳可別太快被抓到唷。」魔女的手憑空招了招，我能聽見門外有一些古怪的聲音嘎嘎作響起來。
「出口有一點遠，所以我給妳先行逃命的時間……三分鐘後，無人的鎧甲就會去抓妳，希望你好好掙扎一下。」
不待我開口做點反應，魔女逕自消融在霧中，只留下令人連皮膚都感刺痛的刺耳笑聲。
不趕緊的話，可是逃不出去的唷－－魔女的聲音如魔鬼的低語，細細地鑽進我的耳內。我打個機靈，馬上衝出房間。
出口有點遠……那極大的可能不會在屋子裡面，而且屋內到處都是鎧甲，對我也很不利。因此我拔腿就往大門狂奔，順帶掃望一下屋內的狀況。
色彩彷彿被奪走，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黯淡無光。我翻起手掌心看了看，連我自己也是同樣的狀況……感覺就像掉入魔女的結界裡。而走廊上的盔甲裝飾都擺出與以往不同的動作，像是被遏止了行動般。
雖然想靠近察看，但是從頭盔漆黑的露眼孔洞感受到蠢蠢欲動的殺意，我緊張地只敢往門口逃命，不敢再多逗留。
才一出屋子，就聽見背後鏗啷鏗啷的追擊聲。被追殺的逼迫之下，沒得及思考出口的方向，只能埋頭先穿過前院、往外逃……至少先離屋子越遠越好，這樣比較不容易被盔甲圍困。
一邊氣喘吁吁地奔逃，一邊四處張望－－就算到了外頭，四周依舊是黯淡無光。現在回頭想想，到底哪裡才算是出口？魔女既沒有說，也沒給任何有用的提示。私自相信往外就能找到出口，搞不好是愚蠢的決定。但是留在屋內……我也沒自信躲過一堆盔甲的圍捕。
暗門……我忽然想到一二樓之間的夾層，要是能利用的話，盔甲就抓不到我了。可是現在來不及回頭，因為盔甲已經追在後面。
一踏出院子，愕然發現外頭的道路與景色被改變，宛如進入一座薔薇迷宮。沒有時間思索往哪個方向前進，只能一邊祈禱別走進死路、一邊埋頭往前衝。
越深入迷宮，越發現不管走哪邊，似乎都在朝同一個地方前進。我想應該就是出口……但魔女有那麼簡單就放我離開？而且感覺追趕我的盔甲越來越多，宛如被狼群驅趕的獵物，正被逼入某個計畫中的圍殺地點。
就在快要體力不支時，終於衝出迷宮，贏在面前的是一座破舊的木屋，而魔女就站在木屋的門口。她敷衍地拍著手，詭譎地笑道：「恭喜妳走出迷宮啊，沒像上次那樣三兩下就被抓住呢。」
我不敢放鬆警惕，緩緩地往木屋靠近。唯一慶幸的是那些盔甲沒有跟著衝出迷宮，只是堵在出口那一動也不動。「我已經走出來了，半身呢？她在哪？」
「比起妳，她現在安全得很。」魔女不懷好意地笑著，壓根沒打算告訴我半身的位置。
一連換了幾個問法，魔女都刻意避開不談半身的下落。刺探無果下，我只好轉移焦點，問起魔女背後的木屋。
「啊？這裡啊……大概是某代魔女記憶最深的地方吧。我只是隨意挑段記憶，再現了當下的場景。」魔女的回答避重就輕，「還有什麼想問的嗎？沒有我就帶妳離開這裡。」
「妳不是想去找妳的半身？」魔女伸出一隻手，示意要我抓住。
走上前幾步，越覺不對勁……一開始說的遊戲規則是找到出口就能離開，為什麼現在卻要……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我煞住腳步，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魔女問：「遊戲結束了嗎？」
彷彿踩中地雷似的，魔女朝我暴衝過來。我急忙往旁邊閃開，卻也不小心跌倒。魔女像是在玩弄我，用腳要踩我－－危急之中，我翻滾躲避；但被魔女一腳踩中滑出來的項鍊。
這一瞬間，魔女定了身般看著項鍊－－我的心揪了一下，被踩中的恰好是象徵家族的項鍊。
我抓著項鍊的鍊子，陷入捨棄與搶回項鍊的兩難之中。
這條項鍊不只有象徵家族的重要意義，更是指名繼承人的信物。現在只不過暫時讓我保管，要是弄丟了……搞不好會被剝奪繼承權！
但是看魔女如此痴迷的眼神，這時候捨棄項鍊，我有很大機會從魔女的手下逃脫；可是我不想放棄項鍊！如果用力一點，或許能把項鍊搶回來——但是考慮最慘的情況……要是被捉住可能會沒命。
我咬緊牙根地心一橫，手發力到發疼。在魔女回神前下了決定－－
*******選擇，或者隨波逐流
捨棄項鍊（第二晝：秘密）
搶回項鍊（第二夜：彼與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