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３章 宗門大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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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10-06
雖然有些不甘情願，但朱雲真還是跟楊文修一同走到屋外的院子裡。
「師兄，用拳還是用劍？」
朱雲真記得前陣子在北洲的時候，負責守關的修士就曾經如此詢問過。
「隨意。」
然而楊文修站到朱雲真對面如此說道：「過往是為切磋，所以一方用拳、另一方出自禮儀也會同樣用拳。但是江湖或是戰場上的廝殺可不會管你這麼多。」
「再來，是時候該讓你拋開那些定式的時候了。」
「師兄這是何意？」
「你雖然累積了不少對敵經驗，然而你還是太過拘泥於招式。」楊文修說道：「拳招、劍招、刀招……在你眼中，這些是不同的東西。但對為兄來說，這些招式的差異卻沒有你想像中這麼大。」
「習武之人、修煉之人，總是習慣模仿或是學習強者。這件事情本身並沒有錯，但不能夠為模仿而模仿。」
「世間之道有千萬種，倘若只是學了個形似、無法融會貫通進而成為自己的道，那隻不過是半調子。」
「白淵跟我提起過你的耐力問題。」楊文修笑道：「沒錯，在這件事情上，為兄的確打算要讓你自己尋找解決方法。不過白淵那個老好人應該有稍微提過一點方向吧？」
「白大哥說我比較適合打完就跑。」朱雲真回答：「師兄，這種江湖夢不是很美啊。」
「你覺得耍帥比較好還是活命比較好？」
「應該是活命吧。」
「那你抱怨甚麼。」楊文修不屑道：「廢話少說，出拳。」
朱雲真聳聳肩，腳下一蹬便如一陣疾風般向前衝去。
然而楊文修彷彿早已預知到朱雲真的動作，毫不慌張地躲開迎面而來的拳招。
朱雲真手腕翻轉，同時腳下重心變換，準備從楊文修視線的死角使出一記踢腿。
「──你打算用踢腿之後拉開距離對吧？」
楊文修的聲音淡淡地傳來，隨後朱雲真視線一陣翻轉。竟是直接被楊文修伸出右肘攔下踢擊、接著借力將朱雲真的身形一掌拍翻。
朱雲真摔在地上，但同樣藉著反作用力靈活爬起、重新站定。
凝聚真氣準備再起攻勢，楊文修卻早已一步拉近與朱雲真的距離。
「打算用快拳拉近跟我的距離對吧？如你所願。」
楊文修說道，同時雙手同時出拳砸向朱雲真腹部。
雖然來不及做出其他的反應，但朱雲真依然在最短的時間內用全身真氣將這一拳的衝擊降到最低。即便如此，朱雲真的身形依然被打退了好幾步。
「你有進步，這是無庸置疑的事情。」
楊文修說道：「為兄非常欣慰，至少我可以確定你不是只長了境界卻沒有長腦袋。」
「但這樣還不夠。」
重新拉開拳架，楊文修開口：「出劍啊，你腰間繫著的那把劍是裝飾品嗎？」
朱雲真身形一閃，長劍挾帶著澎拜的劍氣直直撞向楊文修。
但楊文修只是提起手臂，五指一抓直接架住朱雲真持劍的手腕。
朱雲真一驚，左手順勢出拳攻向楊文修腰側。但對方右手往下一壓擋住這一記攻擊、同時左手短暫鬆開，接著一記極快的直拳便命中朱雲真腹部。
「嗚！」
突如其來的攻擊與痛楚令朱雲真稍微彎下腰，但楊文修逮到了機會，右手往前一推，又是一掌打中朱雲真下巴。
這一次的衝擊讓朱雲真頓時眼前一黑，有些站不穩地踉蹌幾步。
楊文修的攻勢並沒有因此結束，而是藉著這個機會快速貼近對方。隨後幾記快拳便接連打向朱雲真身軀各處。
每一拳的勁道都不重，但攻勢不斷地串連，卻讓朱雲真一時間內找不到任何機會強行打斷對方的攻擊。
又過了十多招，楊文修才一掌推出，將朱雲真整個人打飛。
朱雲真再度重摔在地，這一次則花了些時間才慢慢站起。
「為兄對付你、或是對付境界比你還高，但思考方式跟你類似的人，並不需要什麼特別的方法。」
「不需要威力極大的招數、也不需要難以捉摸的身法。」楊文修說道：「我只需要……比你出招時還要再快一步就可以了。」
「雖然你已經可以將招式做些許的變化與活用，但在為兄看來，當你的攻擊沒有無法有效影響到敵人時，你的出招就會變得較為單調。」
「這只是第一個問題，而且說實在話，這個問題我並不擔心。」楊文修說道：「阿真，就算你真的很擅長打完就跑，那又如何？你知道在為兄認識的人之中，還有誰也是擅長逃跑的嗎？」
「呃……元傑大哥？」
「他也很擅長，但除了他之外還有其他人。」楊文修笑道：「我師父就很擅長。」
「師父雖然是一名七境修士，但他並不擅長對敵廝殺。然而，師父在身法一道的鑽研上可說是無人能出其右，也使得敵方修士難以找到我師父的蹤跡。」
「阿真，你的速度很快，所以你才更應該要試著將自己的優勢放大。」楊文修說道：「但優勢並不是讓你能夠死得轟轟烈烈，而是讓你從無數的絕境之中全身而退。」
「師兄的意思是……」
「看來你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情。」楊文修說道：「也是，畢竟這種狀況如果不是特別觀察的話，通常不會有所自覺。」
說著，楊文修轉頭看向一旁正在旁觀的顏雪，如此問道：「看出來了嗎？」
顏雪點點頭：「阿真，你太容易讓自己陷入以傷換命的攻擊節奏了。」
「……？」朱雲真有些疑惑。
「你的攻擊模式。」楊文修解釋：「因為你的速度遠超於同境修士，所以你在無意識中會更傾向於用速度來擾亂對手。」
「這並沒有錯，不如說你確實適合這種打法。但是你還不夠成熟，所以實際上你遇到的更多情況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甚至更糟。」
「在你還沒有掌握好如何精確控制自己與敵人的換傷比例之前，這種習慣容易讓你陷入更大的危險之中。」
朱雲真摸了摸腦袋，走回屋子裡。
「以傷換命的打法，我們可不陌生。」
顏雪起身走到屋子擺放藥物的櫃子旁，拿出一枚丹藥遞給朱雲真：「但阿真你要知道，我們之所以能夠這麼做，是因為我們很清楚自己能夠換傷換到甚麼程度。」
「你換傷，是為了拚命。」楊文修走了進來：「但我們換傷，是為了保命。」
「多想想，用這裡。」楊文修比了比自己的腦袋：「跟這裡。」再比了比自己胸口：「心過、神過，這樣就夠了。」
「如果阿真能夠融會貫通的話。」顏雪說道：「就算你的境界沒有提升，但師姐可以保證，再給你一次機會跟蔣少龍對敵，你不會再落下風。」
朱雲真一口吞下那枚丹藥，開口說道：「師兄師姐說的，我會謹記在心。」
「真的嗎？」楊文修調侃道：「從你這幾次的表現看來，為兄有些懷疑這個保證的可信度啊。」
顏雪只是挽袖而笑。
「宗門大會結束後，我們就去一趟北洲。」楊文修挑了張椅子坐了下來：「三個人一起。」
「要去拜訪白淵大哥他們？」
「不只。」楊文修搖搖頭：「仙宮跟整個北洲的關係都算不錯，除了白淵他們幾個之外，為兄也有認識其他宗門的朋友。」
「真是令人期待。」朱雲真笑道。
「你是應該期待。」楊文修回答：「休息夠了，再繼續？」
「師兄，我覺得今天練到這裡應該就夠了吧？」
「想都別想。」
「師兄，用拳還是用劍？」
朱雲真記得前陣子在北洲的時候，負責守關的修士就曾經如此詢問過。
「隨意。」
然而楊文修站到朱雲真對面如此說道：「過往是為切磋，所以一方用拳、另一方出自禮儀也會同樣用拳。但是江湖或是戰場上的廝殺可不會管你這麼多。」
「再來，是時候該讓你拋開那些定式的時候了。」
「師兄這是何意？」
「你雖然累積了不少對敵經驗，然而你還是太過拘泥於招式。」楊文修說道：「拳招、劍招、刀招……在你眼中，這些是不同的東西。但對為兄來說，這些招式的差異卻沒有你想像中這麼大。」
「習武之人、修煉之人，總是習慣模仿或是學習強者。這件事情本身並沒有錯，但不能夠為模仿而模仿。」
「世間之道有千萬種，倘若只是學了個形似、無法融會貫通進而成為自己的道，那隻不過是半調子。」
「白淵跟我提起過你的耐力問題。」楊文修笑道：「沒錯，在這件事情上，為兄的確打算要讓你自己尋找解決方法。不過白淵那個老好人應該有稍微提過一點方向吧？」
「白大哥說我比較適合打完就跑。」朱雲真回答：「師兄，這種江湖夢不是很美啊。」
「你覺得耍帥比較好還是活命比較好？」
「應該是活命吧。」
「那你抱怨甚麼。」楊文修不屑道：「廢話少說，出拳。」
朱雲真聳聳肩，腳下一蹬便如一陣疾風般向前衝去。
然而楊文修彷彿早已預知到朱雲真的動作，毫不慌張地躲開迎面而來的拳招。
朱雲真手腕翻轉，同時腳下重心變換，準備從楊文修視線的死角使出一記踢腿。
「──你打算用踢腿之後拉開距離對吧？」
楊文修的聲音淡淡地傳來，隨後朱雲真視線一陣翻轉。竟是直接被楊文修伸出右肘攔下踢擊、接著借力將朱雲真的身形一掌拍翻。
朱雲真摔在地上，但同樣藉著反作用力靈活爬起、重新站定。
凝聚真氣準備再起攻勢，楊文修卻早已一步拉近與朱雲真的距離。
「打算用快拳拉近跟我的距離對吧？如你所願。」
楊文修說道，同時雙手同時出拳砸向朱雲真腹部。
雖然來不及做出其他的反應，但朱雲真依然在最短的時間內用全身真氣將這一拳的衝擊降到最低。即便如此，朱雲真的身形依然被打退了好幾步。
「你有進步，這是無庸置疑的事情。」
楊文修說道：「為兄非常欣慰，至少我可以確定你不是只長了境界卻沒有長腦袋。」
「但這樣還不夠。」
重新拉開拳架，楊文修開口：「出劍啊，你腰間繫著的那把劍是裝飾品嗎？」
朱雲真身形一閃，長劍挾帶著澎拜的劍氣直直撞向楊文修。
但楊文修只是提起手臂，五指一抓直接架住朱雲真持劍的手腕。
朱雲真一驚，左手順勢出拳攻向楊文修腰側。但對方右手往下一壓擋住這一記攻擊、同時左手短暫鬆開，接著一記極快的直拳便命中朱雲真腹部。
「嗚！」
突如其來的攻擊與痛楚令朱雲真稍微彎下腰，但楊文修逮到了機會，右手往前一推，又是一掌打中朱雲真下巴。
這一次的衝擊讓朱雲真頓時眼前一黑，有些站不穩地踉蹌幾步。
楊文修的攻勢並沒有因此結束，而是藉著這個機會快速貼近對方。隨後幾記快拳便接連打向朱雲真身軀各處。
每一拳的勁道都不重，但攻勢不斷地串連，卻讓朱雲真一時間內找不到任何機會強行打斷對方的攻擊。
又過了十多招，楊文修才一掌推出，將朱雲真整個人打飛。
朱雲真再度重摔在地，這一次則花了些時間才慢慢站起。
「為兄對付你、或是對付境界比你還高，但思考方式跟你類似的人，並不需要什麼特別的方法。」
「不需要威力極大的招數、也不需要難以捉摸的身法。」楊文修說道：「我只需要……比你出招時還要再快一步就可以了。」
「雖然你已經可以將招式做些許的變化與活用，但在為兄看來，當你的攻擊沒有無法有效影響到敵人時，你的出招就會變得較為單調。」
「這只是第一個問題，而且說實在話，這個問題我並不擔心。」楊文修說道：「阿真，就算你真的很擅長打完就跑，那又如何？你知道在為兄認識的人之中，還有誰也是擅長逃跑的嗎？」
「呃……元傑大哥？」
「他也很擅長，但除了他之外還有其他人。」楊文修笑道：「我師父就很擅長。」
「師父雖然是一名七境修士，但他並不擅長對敵廝殺。然而，師父在身法一道的鑽研上可說是無人能出其右，也使得敵方修士難以找到我師父的蹤跡。」
「阿真，你的速度很快，所以你才更應該要試著將自己的優勢放大。」楊文修說道：「但優勢並不是讓你能夠死得轟轟烈烈，而是讓你從無數的絕境之中全身而退。」
「師兄的意思是……」
「看來你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情。」楊文修說道：「也是，畢竟這種狀況如果不是特別觀察的話，通常不會有所自覺。」
說著，楊文修轉頭看向一旁正在旁觀的顏雪，如此問道：「看出來了嗎？」
顏雪點點頭：「阿真，你太容易讓自己陷入以傷換命的攻擊節奏了。」
「……？」朱雲真有些疑惑。
「你的攻擊模式。」楊文修解釋：「因為你的速度遠超於同境修士，所以你在無意識中會更傾向於用速度來擾亂對手。」
「這並沒有錯，不如說你確實適合這種打法。但是你還不夠成熟，所以實際上你遇到的更多情況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甚至更糟。」
「在你還沒有掌握好如何精確控制自己與敵人的換傷比例之前，這種習慣容易讓你陷入更大的危險之中。」
朱雲真摸了摸腦袋，走回屋子裡。
「以傷換命的打法，我們可不陌生。」
顏雪起身走到屋子擺放藥物的櫃子旁，拿出一枚丹藥遞給朱雲真：「但阿真你要知道，我們之所以能夠這麼做，是因為我們很清楚自己能夠換傷換到甚麼程度。」
「你換傷，是為了拚命。」楊文修走了進來：「但我們換傷，是為了保命。」
「多想想，用這裡。」楊文修比了比自己的腦袋：「跟這裡。」再比了比自己胸口：「心過、神過，這樣就夠了。」
「如果阿真能夠融會貫通的話。」顏雪說道：「就算你的境界沒有提升，但師姐可以保證，再給你一次機會跟蔣少龍對敵，你不會再落下風。」
朱雲真一口吞下那枚丹藥，開口說道：「師兄師姐說的，我會謹記在心。」
「真的嗎？」楊文修調侃道：「從你這幾次的表現看來，為兄有些懷疑這個保證的可信度啊。」
顏雪只是挽袖而笑。
「宗門大會結束後，我們就去一趟北洲。」楊文修挑了張椅子坐了下來：「三個人一起。」
「要去拜訪白淵大哥他們？」
「不只。」楊文修搖搖頭：「仙宮跟整個北洲的關係都算不錯，除了白淵他們幾個之外，為兄也有認識其他宗門的朋友。」
「真是令人期待。」朱雲真笑道。
「你是應該期待。」楊文修回答：「休息夠了，再繼續？」
「師兄，我覺得今天練到這裡應該就夠了吧？」
「想都別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