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反擊
本章節 3918 字
更新於: 2021-10-03
貝曼領著馬車奔往凡那鐸家的別莊路上，然而一路被屍群追趕的他們早已偏離了平常的軌道 。
此時，一條河銀光閃爍地浮現在他們眼前，這條河是每年夏天艾倫和妮可來別莊度假時常來玩的地點，深度不深，僅有一般人膝蓋的高度，對於他們護衛軍高大的戰馬來說不是障礙，但河床佈滿大大小小的鵝卵石，對於載著少爺和小姐的馬車而言無疑是潛在的危險。
但更糟糕的是，凡那鐸車隊的正被大批屍群追趕著，所以即使是面對這樣的阻礙他們也無暇再繞道而行。
貝曼看了一眼後方令人絕望的龐大屍群如排山倒海般追上來，他又回頭望著少爺和小姐搭乘的這輛的馬車。
不同於其他家貴族的四輪大型馬車，這是由凡那鐸家退役的戰馬車改裝成的二輪承載馬車，體積較小但機動性一如它在戰場上的風光。
眼見他們逐漸逼近那條溪流，而後方亦有僅咫尺之遙的屍群，貝曼看了鐵製的輪框與輻條最後一眼，心下有了決定。
「全體向右行進！全體向右行進！不要放慢速度！」貝曼放聲下令，韁繩一扯，往右邊奔去。
全體隊伍調頭緊跟著貝曼的馬不斷往右斜前方邁進。
貝曼突然改變路線使得他們更加偏離別莊，而後方追殺而來的屍群則離他們越來越接近。
貝曼看向後方，果然屍群如他預期的改變了方向，全部朝著右邊追過來。
綿延不絕的鬼哭神號不斷傳入妮可和艾倫的耳裡，兩人害怕的緊緊抓住對方，梅格蘭則緊緊將他們兩人抱在懷裡，既惶恐又不知所措地看著破了個大洞的車廂外、馭馬狂奔的哈迪爾。
然而，如同在場的每一位護衛，哈迪爾完全不知道貝曼為什麼要這麼做，哈迪爾緊盯著貝曼的背影，任憑寒冷的夜風刮過臉龐，彷彿這樣就能解讀貝曼的心思。
很快的，河流已經近在咫尺，哈迪爾索性心一橫，咬緊牙關，跟著凡那鐸的車隊一起衝進河中。
紛亂的噠噠馬蹄與高速輪轉的車輪輾壓河床上平滑的鵝卵石，激烈的碰撞掀起無數花白的水花，水花遮掩住劇烈搖晃的車身，也遮蓋過妮可驚恐的尖叫聲。
起落洶湧的盛大水花正好掩護著他們的馬車與最後一匹馬踏上岸，也將原本緊追尾巴的屍群步伐打亂，屍體咕咚咕咚紛紛跌進水裡，一時間河邊混亂成一團，凡那鐸車隊終於藉此與後方拉開一大段距離。
貝曼繼續領著車隊向前行，然而哈迪爾看著這條行進路線，赫然驚覺這不是條他們應該走的路，他趕緊策馬飆到貝曼旁邊。
「回去你的位置上！不要讓左翼出現缺口！」貝曼餘光看到哈迪爾擅自離開崗位，生氣得轉頭對他就是一聲怒吼。
「隊長，我請求改變方向！」哈迪爾大聲說。
貝曼別過頭不回應他，哈迪爾不死心，繼續說道：「隊長，請儘速改變行進路線，我們現在在別莊的西北側，若不趁現在我們和後面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改變方向，我們會被他們逼上懸崖的！」
哈迪爾不管寒風灌進喉嚨裡的刺痛，不斷試圖說服貝曼，只希望貝曼不要將大家帶向死亡懸崖。
然而，貝曼依舊不理會哈迪爾的意見，只是問了他一句：「難道直接去喀列昂別莊少爺和小姐就安全了嗎？」
貌似輕飄飄的一句，卻讓哈迪爾一時之間語塞。
他們先前從暗衛的報告中得知，主謀有可能是會操縱屍體的死靈法師，可是以目前追在他們後頭驚人的數量，他們很難想像這是一般死靈法師能辦到的事情，而且在科肯頓附近他們也看到那個詭異的無頭小孩。
且不論那個無頭小孩是不是這次突襲的主謀，但他的出現讓他們根本無法預料接下來是否會出現更超乎常理的事情。
方才困在河邊的怪物早已經紛紛爬上河岸，朝天咆哮後拖著一身的水漬繼續奔向凡那鐸的車隊。
哈迪爾聽見他們的聲音，轉頭看見又追上來的屍群，這成千上萬的數量即便是放在攻守兼備的凡那鐸主領地上也不是容易對付的數字，更不用說現在他們要前往的喀列昂別莊並不像主領土那樣擁有完備的軍備防守，這一次喀列昂的高牆能不能像以前一樣阻隔一切完全就是個未知的變數。
就在哈迪爾陷入猶豫時，他與後方的護衛對上眼，對方似乎已經將命運賭在貝曼身上似的，用力的對著哈迪爾點了點頭。
哈迪爾回頭望著貝曼的背影，有些糾結的低頭思考片刻。
但最後，他還是決定相信他們凡那鐸家的近衛隊長一次，即便心中有千百萬個不安。
哈迪爾迅速撤回原來的位置，跟著隊伍一起行動。
接著，凡那鐸的車隊又繼續向前行進了好長一段路，最終被後方的屍群一路逼到懸崖邊。
雖然現在後方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但馬車即將奔到懸崖邊了，不管停下或前進都是死路一條。
就在大家感到絕望時，貝曼終於行動了。
「向左疾行！全體向左疾行！」貝曼疾呼下令。
這命令來得又快又急，所有的護衛以及馬車伕緊急勒緊繮繩扯向另一側，馬匹劇烈嘶鳴，拖著隊伍將近九十度大轉彎。
過快的拐彎使得馬車車輪一邊浮起，車廂因此傾向一邊，車上的人尖叫撞向車廂的另一邊，馬車伕緊張的握緊韁繩，用力甩著馬鞭，努力導正馬車，車輪用力刮過地面，摩擦出點點星火。
右翼的戰馬奔騰踏碎懸崖邊的鬆土，一下子懸崖絕壁一角轟隆一聲開始崩塌，戰馬頻頻嘶鳴，撲騰幾下，馬蹄用力一蹬，千鈞一髮之際終於在土石崩落前踏回懸崖上，將主人從死亡邊緣拉回來。
然而，崩塌後的懸崖逼得他們與後方屍群急遽拉近，眼看他們即將撞上左側與前方衝上來的屍群時，貝曼舉著長槍駕馬來到隊伍最前面。
「左、右前翼向前長槍預備！中、後翼補上斬馬刀預備！」他的聲音響徹夜空。
貝曼放倒手中長槍，左、右前翼跟著他的動作來到馬車前頭將長槍對準衝上來的屍群，中、後翼的護衛鏘鏘鏘的抽出腰間拔長銳利的巨大斬馬刀，紛紛補上護在馬車周圍，全體準備迎擊奔上來的屍群。
三、二、一。
「迎擊！！！」
貝曼一聲令下，凡那鐸家的護衛隊視死如歸的怒吼直衝雲霄，一馬當先衝進屍群中，伴隨著馬匹高速衝刺與撞擊，戰士手中的長槍猛力貫穿了屍體的胸膛與腦袋，勇往向前的戰馬踏碎無數妄想撲上來的屍體，頃刻之間，為後方的馬車殺出一條活路。
月光伴舞在刀光劍影之間，中後方的護衛騎在馬車週邊揮動巨大斬馬刀，眨眼間劈開伺機從側邊攻過來的屍群腦袋，黏稠腥臭的污血於月光下飛灑四濺，染髒了護衛隊的夜行衣，飛濺到馬車車廂上，恍如夏日盛大的猩紅暴雨。
數以百計的屍群繞到疏於防守的馬車正後方，咆嘯著撲上來襲擊，然而他們腳下踐踏的懸崖經過了多年歲月侵蝕，早就不堪負荷突然大量湧來的屍群，轟隆的一聲，又再一次崩塌，然而這一次土石墜落的又急又廣，一雙雙屍斑累累的手還沒碰到馬車車廂的邊緣便慘叫摔進萬丈深淵中。
大範圍的懸崖崩塌隆隆作響不斷擴散，如蟲群傾巢而出的屍群不是來不及逃過崩塌，就是被後方不知大難臨頭的屍群後浪撲倒前浪紛紛摔下懸崖，一瞬間成千上萬的屍群消失了大半。
貝曼領著凡那鐸家的隊伍趕在坍方抵達前衝出重重包圍的屍陣，馬群揚首發出陣陣嘶鳴，將後方屍群拋之在後，所到之處再次揚起漫天沙塵。
「貝曼辦到了！」妮可雙手扳著破洞的車廂，興奮地探出頭來，帶著大大的笑臉高聲說道，而艾倫經歷方才貝曼一番天旋地轉的操作，暈乎乎地倒在梅格蘭身上看著妮可，強忍著不吐出來。
「我們還沒脫困！請小姐盡快躲回車廂內！」守在旁邊的護衛緊張的吶喊。
那位護衛說的沒錯，馬車後面又追來一大群逃過一劫的屍群，雖然沒到一開始令人絕望的數量，但兵在前，敵在後，不到達喀列昂別莊都不能算平安無事。
「回來，妮可。」梅格蘭柔聲揮揮手讓妮可進來，一手輕輕捂在艾倫額上。
凡那鐸車隊繼續朝著喀列昂別莊邁進。
不知又過了多久，終於在遼闊的平原上看到遠遠那一端喀列昂高大的城牆與雄偉的城堡建築群矗立在一座山丘上，彷彿居高臨下俯瞰底下風景。
「衝刺！」貝曼大聲喝令。
馬車伕再次用力的甩起馬鞭，受到刺激的馬匹再次高聲嘶鳴並加快馬蹄，衝向逐漸隆隆開啟的城門。
厚重的鐵製柵門緩緩拉開，高大厚實的城牆上站滿一排拉滿長弓的人，點火的箭頭對準馬車後方追來的黑壓壓屍群。
轟地一聲，大門完全敞開。
「放箭！」
高牆上一聲令下，數百支箭如流星雨般劃過夜空，越過奔馳的馬車及隊伍，槍林彈雨般咻咻咻地擊中後方一整排屍群，中箭的屍體們瞬間起火燃燒，一個一個放聲尖叫，跌滾在地上後又爬起直追馬車隊。
「放箭！放箭！」 高牆上的人連連下令。
第二撥、第三撥火雨來勢洶洶一撥更勝一撥，燒成火球的屍體終於動彈不得滾成一堆，漸漸拉起一道漫長的火牆，總算成功擋下大半的屍群向前行進，繼續追過來的屍群所剩無幾。
「不要減速，準備進城！」貝曼放聲吶喊。
貝曼於最前方領著整隊的馬車，心跳隨著隆隆馬蹄越跳越厲害。凡那鐸車隊上的每一個人都屏息呼吸，等著衝進城門的那一刻——
咚的第一聲馬蹄踏響城門洞，貝曼首先衝進城門，隨後馬車與隊伍跟進，震耳欲聾的馬蹄聲與車輪聲震撼著高牆與城門洞，最終隨著最後一位護衛進城後嘎然而止。
「關門！」城牆上的人大聲下令。
城門旁的士兵立刻放開繩索，厚重鐵柵門應聲落下，重重壓斷了幾個怪物的脊骨，將剩下的屍群擋在門外，怪物們尖聲咆哮，一時之間喀列昂的高牆下恍如人間煉獄。
此時，一條河銀光閃爍地浮現在他們眼前，這條河是每年夏天艾倫和妮可來別莊度假時常來玩的地點，深度不深，僅有一般人膝蓋的高度，對於他們護衛軍高大的戰馬來說不是障礙，但河床佈滿大大小小的鵝卵石，對於載著少爺和小姐的馬車而言無疑是潛在的危險。
但更糟糕的是，凡那鐸車隊的正被大批屍群追趕著，所以即使是面對這樣的阻礙他們也無暇再繞道而行。
貝曼看了一眼後方令人絕望的龐大屍群如排山倒海般追上來，他又回頭望著少爺和小姐搭乘的這輛的馬車。
不同於其他家貴族的四輪大型馬車，這是由凡那鐸家退役的戰馬車改裝成的二輪承載馬車，體積較小但機動性一如它在戰場上的風光。
眼見他們逐漸逼近那條溪流，而後方亦有僅咫尺之遙的屍群，貝曼看了鐵製的輪框與輻條最後一眼，心下有了決定。
「全體向右行進！全體向右行進！不要放慢速度！」貝曼放聲下令，韁繩一扯，往右邊奔去。
全體隊伍調頭緊跟著貝曼的馬不斷往右斜前方邁進。
貝曼突然改變路線使得他們更加偏離別莊，而後方追殺而來的屍群則離他們越來越接近。
貝曼看向後方，果然屍群如他預期的改變了方向，全部朝著右邊追過來。
綿延不絕的鬼哭神號不斷傳入妮可和艾倫的耳裡，兩人害怕的緊緊抓住對方，梅格蘭則緊緊將他們兩人抱在懷裡，既惶恐又不知所措地看著破了個大洞的車廂外、馭馬狂奔的哈迪爾。
然而，如同在場的每一位護衛，哈迪爾完全不知道貝曼為什麼要這麼做，哈迪爾緊盯著貝曼的背影，任憑寒冷的夜風刮過臉龐，彷彿這樣就能解讀貝曼的心思。
很快的，河流已經近在咫尺，哈迪爾索性心一橫，咬緊牙關，跟著凡那鐸的車隊一起衝進河中。
紛亂的噠噠馬蹄與高速輪轉的車輪輾壓河床上平滑的鵝卵石，激烈的碰撞掀起無數花白的水花，水花遮掩住劇烈搖晃的車身，也遮蓋過妮可驚恐的尖叫聲。
起落洶湧的盛大水花正好掩護著他們的馬車與最後一匹馬踏上岸，也將原本緊追尾巴的屍群步伐打亂，屍體咕咚咕咚紛紛跌進水裡，一時間河邊混亂成一團，凡那鐸車隊終於藉此與後方拉開一大段距離。
貝曼繼續領著車隊向前行，然而哈迪爾看著這條行進路線，赫然驚覺這不是條他們應該走的路，他趕緊策馬飆到貝曼旁邊。
「回去你的位置上！不要讓左翼出現缺口！」貝曼餘光看到哈迪爾擅自離開崗位，生氣得轉頭對他就是一聲怒吼。
「隊長，我請求改變方向！」哈迪爾大聲說。
貝曼別過頭不回應他，哈迪爾不死心，繼續說道：「隊長，請儘速改變行進路線，我們現在在別莊的西北側，若不趁現在我們和後面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改變方向，我們會被他們逼上懸崖的！」
哈迪爾不管寒風灌進喉嚨裡的刺痛，不斷試圖說服貝曼，只希望貝曼不要將大家帶向死亡懸崖。
然而，貝曼依舊不理會哈迪爾的意見，只是問了他一句：「難道直接去喀列昂別莊少爺和小姐就安全了嗎？」
貌似輕飄飄的一句，卻讓哈迪爾一時之間語塞。
他們先前從暗衛的報告中得知，主謀有可能是會操縱屍體的死靈法師，可是以目前追在他們後頭驚人的數量，他們很難想像這是一般死靈法師能辦到的事情，而且在科肯頓附近他們也看到那個詭異的無頭小孩。
且不論那個無頭小孩是不是這次突襲的主謀，但他的出現讓他們根本無法預料接下來是否會出現更超乎常理的事情。
方才困在河邊的怪物早已經紛紛爬上河岸，朝天咆哮後拖著一身的水漬繼續奔向凡那鐸的車隊。
哈迪爾聽見他們的聲音，轉頭看見又追上來的屍群，這成千上萬的數量即便是放在攻守兼備的凡那鐸主領地上也不是容易對付的數字，更不用說現在他們要前往的喀列昂別莊並不像主領土那樣擁有完備的軍備防守，這一次喀列昂的高牆能不能像以前一樣阻隔一切完全就是個未知的變數。
就在哈迪爾陷入猶豫時，他與後方的護衛對上眼，對方似乎已經將命運賭在貝曼身上似的，用力的對著哈迪爾點了點頭。
哈迪爾回頭望著貝曼的背影，有些糾結的低頭思考片刻。
但最後，他還是決定相信他們凡那鐸家的近衛隊長一次，即便心中有千百萬個不安。
哈迪爾迅速撤回原來的位置，跟著隊伍一起行動。
接著，凡那鐸的車隊又繼續向前行進了好長一段路，最終被後方的屍群一路逼到懸崖邊。
雖然現在後方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但馬車即將奔到懸崖邊了，不管停下或前進都是死路一條。
就在大家感到絕望時，貝曼終於行動了。
「向左疾行！全體向左疾行！」貝曼疾呼下令。
這命令來得又快又急，所有的護衛以及馬車伕緊急勒緊繮繩扯向另一側，馬匹劇烈嘶鳴，拖著隊伍將近九十度大轉彎。
過快的拐彎使得馬車車輪一邊浮起，車廂因此傾向一邊，車上的人尖叫撞向車廂的另一邊，馬車伕緊張的握緊韁繩，用力甩著馬鞭，努力導正馬車，車輪用力刮過地面，摩擦出點點星火。
右翼的戰馬奔騰踏碎懸崖邊的鬆土，一下子懸崖絕壁一角轟隆一聲開始崩塌，戰馬頻頻嘶鳴，撲騰幾下，馬蹄用力一蹬，千鈞一髮之際終於在土石崩落前踏回懸崖上，將主人從死亡邊緣拉回來。
然而，崩塌後的懸崖逼得他們與後方屍群急遽拉近，眼看他們即將撞上左側與前方衝上來的屍群時，貝曼舉著長槍駕馬來到隊伍最前面。
「左、右前翼向前長槍預備！中、後翼補上斬馬刀預備！」他的聲音響徹夜空。
貝曼放倒手中長槍，左、右前翼跟著他的動作來到馬車前頭將長槍對準衝上來的屍群，中、後翼的護衛鏘鏘鏘的抽出腰間拔長銳利的巨大斬馬刀，紛紛補上護在馬車周圍，全體準備迎擊奔上來的屍群。
三、二、一。
「迎擊！！！」
貝曼一聲令下，凡那鐸家的護衛隊視死如歸的怒吼直衝雲霄，一馬當先衝進屍群中，伴隨著馬匹高速衝刺與撞擊，戰士手中的長槍猛力貫穿了屍體的胸膛與腦袋，勇往向前的戰馬踏碎無數妄想撲上來的屍體，頃刻之間，為後方的馬車殺出一條活路。
月光伴舞在刀光劍影之間，中後方的護衛騎在馬車週邊揮動巨大斬馬刀，眨眼間劈開伺機從側邊攻過來的屍群腦袋，黏稠腥臭的污血於月光下飛灑四濺，染髒了護衛隊的夜行衣，飛濺到馬車車廂上，恍如夏日盛大的猩紅暴雨。
數以百計的屍群繞到疏於防守的馬車正後方，咆嘯著撲上來襲擊，然而他們腳下踐踏的懸崖經過了多年歲月侵蝕，早就不堪負荷突然大量湧來的屍群，轟隆的一聲，又再一次崩塌，然而這一次土石墜落的又急又廣，一雙雙屍斑累累的手還沒碰到馬車車廂的邊緣便慘叫摔進萬丈深淵中。
大範圍的懸崖崩塌隆隆作響不斷擴散，如蟲群傾巢而出的屍群不是來不及逃過崩塌，就是被後方不知大難臨頭的屍群後浪撲倒前浪紛紛摔下懸崖，一瞬間成千上萬的屍群消失了大半。
貝曼領著凡那鐸家的隊伍趕在坍方抵達前衝出重重包圍的屍陣，馬群揚首發出陣陣嘶鳴，將後方屍群拋之在後，所到之處再次揚起漫天沙塵。
「貝曼辦到了！」妮可雙手扳著破洞的車廂，興奮地探出頭來，帶著大大的笑臉高聲說道，而艾倫經歷方才貝曼一番天旋地轉的操作，暈乎乎地倒在梅格蘭身上看著妮可，強忍著不吐出來。
「我們還沒脫困！請小姐盡快躲回車廂內！」守在旁邊的護衛緊張的吶喊。
那位護衛說的沒錯，馬車後面又追來一大群逃過一劫的屍群，雖然沒到一開始令人絕望的數量，但兵在前，敵在後，不到達喀列昂別莊都不能算平安無事。
「回來，妮可。」梅格蘭柔聲揮揮手讓妮可進來，一手輕輕捂在艾倫額上。
凡那鐸車隊繼續朝著喀列昂別莊邁進。
不知又過了多久，終於在遼闊的平原上看到遠遠那一端喀列昂高大的城牆與雄偉的城堡建築群矗立在一座山丘上，彷彿居高臨下俯瞰底下風景。
「衝刺！」貝曼大聲喝令。
馬車伕再次用力的甩起馬鞭，受到刺激的馬匹再次高聲嘶鳴並加快馬蹄，衝向逐漸隆隆開啟的城門。
厚重的鐵製柵門緩緩拉開，高大厚實的城牆上站滿一排拉滿長弓的人，點火的箭頭對準馬車後方追來的黑壓壓屍群。
轟地一聲，大門完全敞開。
「放箭！」
高牆上一聲令下，數百支箭如流星雨般劃過夜空，越過奔馳的馬車及隊伍，槍林彈雨般咻咻咻地擊中後方一整排屍群，中箭的屍體們瞬間起火燃燒，一個一個放聲尖叫，跌滾在地上後又爬起直追馬車隊。
「放箭！放箭！」 高牆上的人連連下令。
第二撥、第三撥火雨來勢洶洶一撥更勝一撥，燒成火球的屍體終於動彈不得滾成一堆，漸漸拉起一道漫長的火牆，總算成功擋下大半的屍群向前行進，繼續追過來的屍群所剩無幾。
「不要減速，準備進城！」貝曼放聲吶喊。
貝曼於最前方領著整隊的馬車，心跳隨著隆隆馬蹄越跳越厲害。凡那鐸車隊上的每一個人都屏息呼吸，等著衝進城門的那一刻——
咚的第一聲馬蹄踏響城門洞，貝曼首先衝進城門，隨後馬車與隊伍跟進，震耳欲聾的馬蹄聲與車輪聲震撼著高牆與城門洞，最終隨著最後一位護衛進城後嘎然而止。
「關門！」城牆上的人大聲下令。
城門旁的士兵立刻放開繩索，厚重鐵柵門應聲落下，重重壓斷了幾個怪物的脊骨，將剩下的屍群擋在門外，怪物們尖聲咆哮，一時之間喀列昂的高牆下恍如人間煉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