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六神使

『那麼贗品們，能否稍微殺死我呢？』

語畢，六神使也終於按不住心中的煩躁，準備起手對眼前的【神】展開了攻勢。

『是不是有點太慢了呢？』

但不料，率先做出攻擊的是艾露西亞。

她一手抓向身材在六神使中最為高大的艾爾文的臉頰。

還沒等到艾爾文做出反應，自己的後腦勺就被重重地砸向了地面，地面也因此被砸出了一片龜裂的土地。

雖說是神使，但也並不是免疫疼痛的事物。就算有著能夠免疫疼痛的技能，其傷害也足以讓一位神使失去意識。

可艾露西亞可不是那麼善良的少女，只讓其失去意識就好。艾露西亞的手依然緊緊抓著艾爾文的臉頰，隨後——

『【亡者觸摸<Afi>】』

——所有所觸碰過的事物都會立即死亡。

轉眼間，艾爾文的身體就像是感到了體內有一股熱流和寒流同時迴轉，所有的器官也開始翻來去，身體開始膨脹，隨後大量的鮮血開始從艾爾文的毛孔中噴發出來。

最後就像一個洩氣的氣球一樣，身上的肌肉和脂肪都逐漸消失，化為了一具死屍。

『那到底……發生什麼了……？』

看見與自己同為神使階級的同伴被殺死後，五神使也愣在了原地，並對艾露西亞的技能感到了毛骨悚然。

——這就是【不死】的最強力技能之一。

即使他們是被譽為在這國家裡是最為強大的強者，但是在看見了能夠瞬間秒殺神使的存在後，不禁對自己的實力感到了一絲的懷疑。

『唉……原本還對你們感到有點興趣的……』

神使輕易就被自己給秒殺掉，艾露西亞對此感到了有些無聊，並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看來，你們比那位哥布林還要弱上幾倍呢？』

聽見堂堂的神使的自己被貶稱為哥布林物種後，五位神使也開始爆發了自己所擁有的魔法。

【水箱】——就在艾露西亞還在悠哉的時候，自己的身子就被一個水魔法製成的四方盒子給關在了裡頭，當然，裡面都被灌滿了水，使得艾露西亞無法呼吸。

為了在水盒子上添加多一層防護，宛如小女孩般的麗絲釋放出了自己所擁有的魔法——【荊棘】，無數的蔓藤將水盒子給包圍住，並就像一個破布一樣，將其扭曲。

但是就算是雙重的枷鎖，在艾露西亞的面前也只是一些雕蟲小技而已——為了不讓這一次的攻擊白費，看起來非常慵懶的男人，雷爾福也照著平時的習慣，釋放出了自己的魔法。

【重力操作】——瞬間就將艾露西亞所在的位置施加了令人無法動彈的巨大重力，其力量已經讓地面開始產生了巨大的龜裂。

要是這種時候還掉以輕心的話，事後可是要讓他後悔百倍的了。

『萊特！麥倫！』

就在雷爾福叫喊出另外兩人的名字的瞬間，身穿較為神秘的男子，萊特已經釋放出了自己所拿手的魔法——【刺劍】，瞬間在艾露西亞所在的位置上冒出了許許多多的長劍，並一鼓作氣地貫穿蔓藤。

隨後就到了最後的攻擊方式——麥倫已經起手釋放出自己最為強力的魔法。

『【黑帝召喚】』

瞬間，麥倫的身後浮現出了一位巨大的黑影，並且手中還拿著一把黑色的巨劍。隨後，黑影就按照麥倫的指令，一刀將所有眼前的一切給斬斷。

本來巨劍會直接將包圍著艾露西亞的蔓藤給砍過，但巨劍在接近到蔓藤的時候，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擋了下來。

『哎呀……不好意思，你們的戰斗方式原本我想要感受到最後的……可是實在太慢了所以……』

從蔓藤裡道出一位少女般的聲線。

隨後，包圍著少女的蔓藤和刀劍全都猶如枯萎的花朵似的，化成了灰燼，消失在空中。

艾露西亞僅憑自己的手指頭，就輕鬆扛下了黑影的巨劍。

『不可能的吧……？竟然都毫髮無傷啊……？』

雷爾福道出的事實，讓眾人再次體驗到現實的恐怖，紛紛都露出了驚慌的神情。

五神使們所使用的魔法並不是普通冒險者就能夠學會的招式。若以階位來歸類的話，都是屬於超上位的魔法，當中麥倫所使用的【黑帝】是屬於最上位的魔法。

『【劍舞】』

當中最為沉著的萊特，還沒等到艾露西亞做出攻擊時，自己就已經搶先釋放出了自己的劍刃魔法，在艾露西亞的身邊圍繞起無數把劍刃，並指向了她。

跟我的有點相似……？——當劍刃都無情地指向自己時，艾露西亞就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似的，露出了一絲微笑，隨即向萊特所在的位置伸出了手。

『【真實之槍<Hactor>】』

就像是對準了自己似的，萊特所在的位置也如同艾露西亞一樣，身邊都被數不清的紅色長槍給圍繞。

但是雙方就像是陷入了膠著的狀態，任誰都沒有指令自己的魔法襲向對方，但其中一方很明顯是在享受著什麼似的，就像是在挑釁一般看著萊特。

只要我的魔法先殺死對方的話，這些魔法就會解除——得出可這麼一個真實且簡單的答案後，萊特立馬就失去了平日的冷靜，讓劍刃魔法貫穿艾露西亞……本應該是這樣的。

就在劍刃到達艾露西亞的鼻尖時，所有的劍刃都停了下來，看著就像是一座華麗的雕刻品似的，讓人嘆為觀止。

看見自己的魔法被定在空中時，萊特連忙再次對魔法施加更強力的魔力，但劍刃到了最後都還是毫無動靜。

『……為什麼？』

疑問不禁脫口而出。

『因為這就是【真實】啊……你們所打不倒我的【真實】』

含糊的話語從艾露西亞說出後，無盡的紅色長槍已經將萊特的身子給貫穿。倒下的樣子已經是千瘡百孔了，但最後還是逃不了化為灰燼的模樣。

棘手……真是棘手！——這是麥倫經歷了自己的同伴被殺死了兩個後得出的答案。

然而艾露西亞就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似的，再次對麥倫露出了微笑。這微笑和展露給萊特看見的，是一樣的笑容。

隨後艾露西亞便朝向麥倫所在的方向，釋放出了一個小型的魔法陣。這魔法陣就猶如小型的【亡者之境<Reich>】，將麥倫困在了一個小箱子裡，並且上下面都覆蓋了魔法陣。

雖說這魔法和【亡者之境<Reich>】是一樣的效果，但有些調皮的艾露西亞可不會那麼簡單就讓麥倫死在自己的絕活之下，而是單單將麥倫無力化而已。這麼做的原因是……

『和【惡魔兇刑】一樣，你是不是有了個機會能夠觀看著自己人被殺害呢？』

『你在……說什……』

『比如說……那位女魔法師？』

語畢，艾露西亞的手就已經伸向了幸西亞。下一個瞬間，幸西亞被一個透明紅色的箱子給關在了裡頭，並且裡頭就像是扔了一罐煙霧彈在裡頭似的，幸西亞的身子逐漸被這股煙霧給埋沒，直到箱子都被填滿。

然而幸西亞在裡頭吶喊著什麼，外面的人卻完全聽不見，但從嘴形來看的話，那想必就是求救之類的話語，或是詛咒他人的話語。

過了數秒後，一大灘的血液四濺在箱子上。

艾露西亞察覺到裡頭也變得完全沒有任何動靜後，便解除了這道魔法。隨後一具乾屍就倒了下來。

『……可惡』

看見自己的同伴再一次給殺死後，麥倫感到了心中像是有什麼東西破裂了一樣，雙眼直直地瞪著艾露西亞。這也讓艾露西亞被嚇到了一會兒。

『別露出那麼可怕的表情嘛……』

但是艾露西亞根本就毫不在意麥倫的神情，將自己的魔爪伸向了猶如小女孩外表的麗絲。

『……！【花藤】！』

麗絲就像是察覺到了艾露西亞的動作後，便率先做出攻擊，召喚出無數個蔓藤襲向艾露西亞。

『草屬性的魔法，真是稀奇呢～』稍微有些感嘆後，便露出了躍躍欲試的笑容『要是我說「回頭纏死你的主人」的話，會怎麼樣呢？』

一瞬間，麗絲所召喚出來的蔓藤在還沒碰到艾露西亞之前就停頓了一會兒，隨後就像是按照艾露西亞的命令，所有的蔓藤都回頭接近麗絲。

『你、你們在做什麼！竟然違抗我的命令嗎！』

麗絲試圖想要奪回蔓藤的控制權，但可惜，兩者之間的實力差距實在巨大，即使對蔓藤施加了身上所有的魔力，蔓藤都還是無動於衷。

然而就在蔓藤即將要將麗絲給吞沒的時候，蔓藤連同艾露西亞所在的位置都被重重地壓下，但很顯然只有蔓藤被重力給壓制住。

『……這是想要讓我……跪在地上嗎？』

這時候，稍微有些調皮的艾露西亞也顯然顯得有些氣憤。似乎因為這股魔法而想起了稍微不開心的回憶。

「跪下的，是你」

一股巨大的能量從雷爾福的上方倒下來。

『誒……？』

還沒等到雷爾福做出反應，自己的身子就像是被什麼給落下似的，下一個瞬間，雷爾福的身體就變成了一潭血肉迷糊的肉泥。

說得更明白點，那就猶如人類的身體被無形的液壓機給壓碎似的，所有的腦袋、手腳、骨頭和內臟器官都被壓成了一片。

『雷爾福……！』

隨著麥倫的叫喊，雷爾福所釋放出來的重力操作也跟著解除。隨後，沒有了被重力限制的蔓藤開始恢復原有的姿態，瞬間就將麗絲給吞沒。

無情的蔓藤將自己不停地撕咬，手腳都給扯斷，甚至是身子的某部分都被蔓藤給纏繞著，從口裡吐出了自己的肝臟和大腸，鮮血還不斷地濺到關著麥倫的魔法陣上。

『……麗絲……』

全數的神使都倒在了自己的眼前。唯一還活著的，就只有麥倫一人而已。

『為什麼……要那麼做？』

『你說為什麼？你們亂抓人類，然後為他們貼上了【惡魔】的標籤。你能說出這是為什麼嗎？』

『……』

聽見艾露西亞的疑問，讓麥倫不敢回答出什麼答案來。

『還是說，你認為作為【神】的我會是你們的同伴，所以才會不理解我的舉動嗎？』

說起來慚愧，但麥倫確實是有那種想法。那也只是因為【神】之間有著不能互相侵犯的條例在，所以雙方都不曾出現過任何戰鬥，但那也只是對【神】的個體來說而已。

而麥倫這一類型的【神使】，在艾露西亞的眼裡看來，他們也只不過是比較強大的人類罷了。除此以外，什麼都不是，所以也沒有想要同流合污的意思。

『好了～讓我想想該怎麼……』就在艾露西亞思考著什麼事情的時候，便將視線放在了一直都在看向這邊的紅發少女——希拉瑞麗後，便得出了一個答案。

『那邊的女孩，你就是哥布林的朋友吧？』將話題拋給了希拉瑞麗。

但只見希拉瑞麗歪著腦袋，有些不知所以地看著艾露西亞，並含糊地回答道：

『……應該不是。朋友是互相理解的，而哥布林完全聽不懂我的話』

『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面對希拉瑞麗的回答，搞得艾露西亞也有點摸不著頭腦。不過掌管著【真實】的她，也早已經看穿了希拉瑞麗對哥布林的心意。

艾露西亞從空間魔法裡拿出了一把小刀後，便交給了希拉瑞麗。

『這些傢伙是想要殺死你的吧？那麼身為前輩的我，就給予你一個小小的提示』

艾露西亞走到了希拉瑞麗的身後，並且從後背抱住希拉瑞麗的身子，並握著希拉瑞麗拿著小刀的雙手，就像是大人在教導小孩子如何用刀似的畫面。

『這個世界不是你殺人的話，就是被人殺。世道上可沒有善良到不可殺人就能夠活下去哦？』艾露西亞在希拉瑞麗的耳邊輕聲地說道。

說明白點，艾露西亞就是在教導著教唆殺人。

然而希拉瑞麗並沒有抗拒，畢竟自己之前可是在神殿裡殺過人，這一次也只不過是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才要採取的行動。

希拉瑞麗開始慢步向前，手中的刀刃對準了麥倫的心臟。

『可惡！【黑帝】！』

試圖召喚【黑帝】，但什麼都沒有出現。

沒錯，現在的麥倫已經被艾露西亞的魔法給無力化，就算麥倫再怎麼使用魔力，什麼魔法都使不出來。

如果魔法不能使用的話，那就只好用體術——這麼想到的麥倫，試圖利用身體的優勢來壓制希拉瑞麗。

可麥倫才踏出了一步後，腦袋就開始嗡嗡叫，身體也逐漸乏力，想要使出力量卻不斷地流逝力量，隨後就這樣倒在了希拉瑞麗的身上。

刀刃也正好刺穿麥倫的身體。

然而此舉動的希拉瑞麗，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情感，甚至是懊悔的情感也不曾出現過。

隨後，艾露西亞的使用了魔法，將自己的聲音擴音至覆蓋整個廣場。

『都看到了吧？認為其他人是【惡魔】，而自己成為殺死【惡魔】的人；而被稱為【惡魔】的人，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要殺人。那麼說到底的話，誰才是【惡魔】呢？答案就是——

——坐在觀眾席上面的人哦～』

聽見了艾露西亞的話語後，人質們也被解開了繩索，並且紛紛拿起了士兵落下的武器，在眼裡燃燒起了一種說不清的怒火。

『你們！都是你們的錯！』『我根本就不是惡魔！我不是！』『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人質開始拿起武器，對觀眾席上的人展開了進攻。場面陷入了無法收拾的互相殘殺。然而，這就是艾露西亞所想要達成的目的，她所看見的【真實】的人類。

要是那時候阻止兇刑活動的話，是不是就沒有這種結果了？——從希拉瑞麗身邊倒下的麥倫，奄奄一息地看著混亂的畫面，不禁為自己所作出的事情而感到了後悔。

然而就在人類互相殘殺的時候，在廣場的上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魔法陣，其規模差不多覆蓋起了艾露西亞所釋放出來的【亡者之境<Reich>】。

『……看來，哥布林那裡並沒有趕上啊……』

隨後，一個轉移魔法陣從廣場的角落裡出現。

一位身穿白色長袍的男人，展露了一臉慈祥地走了過來。

『哎呀，這還真是一位稀客呢，【真實與不死】之神——艾露西亞·萊德亞』

『千年不見，你還是那麼狐狸的樣子呢，【契約】之神——【Au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