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の咖啡

「.............」


「嗯.......果汁要嗎？」


「......不要......」


「奶茶？.......還是冰箱有........呃......」

突然想起昨天因為偷懶所以沒去幫冰箱補貨.......，

就當我還在感到有些後悔時，她從我對面的沙發上起了身，走到隔壁的廚房。


隨後廚房中傳來水龍頭被打開、水被盛裝了起來的聲音。

「卡滋──」

瓦斯爐被轉開。


「咕嚕、咕嚕──」

約莫過了5分鐘。不斷有沸騰的水聲傳出。


沒過多久一股沖泡聲及一陣熟悉的咖啡香從廚房的方向飄散了開來，

她從廚房走出，手上端著兩個印有一貓一狗圖案的馬克杯。


「咚......」

少女將其中一個杯子放到了我面前的桌子上，而杯子與桌子產生了輕微的玻璃碰撞聲，

她坐回原本的位置、雙手環握著馬克杯對著杯口吹氣。


杯內的熱氣還未從杯口飄出就已被她給吹散，

她小心翼翼地將嘴靠近傾斜的杯緣、慢慢地啜飲。


【呃........】

而我盯著面前飄出徐徐白煙的貓咪馬克杯.........。


「我要狗.......」

話語未畢，她將手中尚未喝完的杯子放到了桌面，並瞪了我一眼。


【狗狗的比較可愛.........好吧........算了。】

在明白自己現在並沒有決定事情的權利後，

我便只好認命的拿起桌上的貓咪馬克杯。


「呼、呼、呼.......吸嚕.....」


【嗯.......糖放太多了..........】

習慣喝黑咖啡後，現在喝有加糖的咖啡時就總覺得怪怪的........。


打個比方的話就有點像是..........，

嗯..........有了！


某革命鬥士曾說過「零卡可樂那不叫可樂那是可悲！！！」


──真的不懂到底可樂不做全糖還有甚麼意義嗎？

不要跟我說什麼健康！

我就是想要讓甜蜜的糖份充斥在我的口中，

吃糖錯了嗎？當個肥宅錯了嗎！！？。


咳咳！！

扯遠了........一不小心就把積怨說出來。


這時我將喝完變成空杯的杯子放到了桌上，並注視面前低著頭的少女。


大概是注意到我的視線，少女遲緩的將頭抬起並看著我。


從先前她的話語和姿態間便可發現她十分的疲倦、狀態可說十分的慘烈，

面貌上表現出一副睡眼惺忪、搖搖欲墜的樣子。


「妳.........還好嗎？」


「哼......你說呢？.......周晨文.......」

對於我一句關心，少女發出一聲嘲弄的聲音，

隨後並對我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我能看出來她的笑容中並沒以任何一絲開心的情緒，

那只是單純的牽動臉皮所擺出的假笑...........。




（.......一天前.......）


星期五，6：29。

寧靜的早晨，無人的街道上格外的靜謐，

少數能聽到的只有蟲鳴和鳥叫聲。


此時時間到了6：30。

「巴啦巴巴巴......巴.....」

.........麥O勞的廣告聲響起.......。


我手伸向放置在床頭前的手機，

並把那惱人的聲音給關掉。


「到底是誰設這個智障的鈴聲.......」

「.......好像是我。」

仔細想了想，先前為了防止自己再次遲到，所幸就把鈴聲設成這個.......。

現在的我莫名有種想打幾天前自己一拳的衝動.......。


我橫躺在床邊，

手機螢幕的亮光與畫面從我的瞳孔裡印出。


「有職轉生第二季.....和鬼滅之刀第二季嗎.......」

看著下季的新番列表，我不禁在心中嘆了口氣........。


「艾莉絲還是禰豆子.......」

一想到老婆的優先順序就特別的猶豫.......，

感覺腦袋都快分........。


「艾莉絲！」


『禰豆子！』

..........裂了.......算了我已經懶得吐槽了。


「當然是我大艾莉絲！那鮮紅色的頭髮、嬌麗的臉蛋與那纖細滑嫩的肌膚，個性豪邁不拖泥帶水......更何況她未來身材還會變得更加完美，是個超級潛力股，不選她選誰！？」


『怎麼想都是我以摸豆、禰豆子啊！！你想想那滑順細緻的黑髮、嬌慣的體型與那精細如同玩偶般的臉蛋，平時看起來傻傻憨憨的但到關鍵時刻時奮不顧身的保護你，哪裡還有這麼棒的妹妹，再說我們家禰豆子也是個成長潛力股好嗎。』


「呵呵......妹妹還老婆......貴圈真亂啊，一個整天不講話的啞巴是能好到哪去？」


『誰說妹妹不能當老婆，只要有愛妹妹也可以結婚的好嗎，還有你才啞巴啦！你家那個跟猴子一樣的有比較好？』


「白癡.......你在罵自己嗎..…....還有我們艾莉斯那叫活潑........」


【那個.......我覺得86的雷娜也.......】


「『滾！！』」




.............經過一小段時間的你爭我奪的激烈唇槍舌戰後.......戰況可說一片狼藉.......。


但仍沒有分出一個高下，所以在最終的理性討論下腦內一致決定

──【「『全都是老婆、全都是第一！香就完事了！！』」】


........那先前到底在吵什麼.......


放棄思考的我拉開棉被從床上起了身，

揉了揉眼睛、將手機放置在書桌上後，我走向廁所的位置........。


簡單洗漱完後我將學校的外套披在了身上，

從鏡面中確認大致沒什麼問題後，我走到書桌旁拿起手機和一旁的書包，

確認沒遺漏東西後我走出了房間........。




一如往常空無一人的街道，

隨後我轉身走進小巷中，一家外貌看似有點陳舊的咖啡屋印入眼簾。


屋外的牆上掛了張寫著「木啡」告示牌，而門口處放置的木製看板，

看板上面的小黑板寫著營業時間等等的資訊，

並在最下面的地方畫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叮鈴──！」

隨著門被推開的門，上頭鈴鐺也因輕微的撞擊發出一聲清脆且尖銳的聲音。


一張張圓木桌擺放置門口旁的落地窗處，

桌子並不是很大約略只能容下兩人。


而再往後一些會看見較大的長木桌，以及木製的長板凳。


咖啡廳內充斥著灰暗的褐色光與輕慢的古典奏樂，

與外頭的陳舊感不同，屋內給人一種優閒、輕鬆的氛圍。


進到店內我習慣性地環顧下四周。

【今天也是一如往常的空無一人啊........嗯？】

放眼望去平日早晨的店內的人數可說屈指可數、幾乎沒人，

但今天卻罕見的有人坐在了裏頭..........。


──角落內的一組木椅上坐了一名穿著青友國中校服的男生，

他靜靜的在坐在那玩著手中的手機，不知為何看起來頗有些陰森的恐怖感。


【稀奇阿.......這麼早竟然會有人來，嗯......青友國中......學弟？........】

看著那件在熟悉不過的衣服，些許回憶的碎片不斷在腦中交織構成。


「呦！......這不是我們很閒的「大閒者」嗎。」

就當我沉浸在零碎的回憶時。


突然一聲叫喚從右前方的櫃檯處傳出打亂我的思緒。


「這兩天怎麼都沒見到你？難道........你又跑去哪裡禍害妹子啦？」


「誰跟你很閒了........」

我從門口往聲音的方向走去，

這時一名上半身前傾、雙手托著臉頰靠在櫃檯處的年輕女性對著我說話。


「哇──竟然沒否認禍害女孩子這點。」

「真的跑去找其他女生了？處男畢業了？有做好防護措施嗎？」


「幼稚.......和以前一樣一份牛肉蛋吐司和冰紅茶。」


「怯......不說就不說.......你木菲姊我還不想聽呢。」

說完後她便就轉身走進了廚房，

而這名滿口胡言亂語、自稱木菲姊的女性正是這家咖啡屋的店主。


國小開始到現在這家店已經開了五年了，我和木菲姊認識也五年了，

我算是這家店的常客，除了買早餐外、無聊空閒時我就會來這喝杯咖啡消磨時間。


起初我只是和往常一樣靜靜地坐在一旁喝著咖啡，

有天她突然拿著兩盤義大利麵坐到了我對面，隨後便莫明其妙的向我搭話。


「吶吶......小弟弟我見你很常來耶，陪姐姐我聊聊天好不好？」


「..........」

一開始本賢者還以為是從拜我粉絲所以就沒有多加理會、繼續看著手中的小說。


「嗯？.......那我請你吃麵，你陪我說說話好不好嗎？都沒人來姊姊有夠無聊的.......」

見我剛剛沒有反應她這時將其中一盤麵推過來想誘惑我........。


【哼......我可是大賢者......這點誘惑可......】

對於眼前這盤飄逸著香味、冒著白煙的義大利麵我不禁嚥了口口水。


「不能亂吃陌生人的東西.......」

雖然我勉勉強強的撐住這次的誘惑，但心中後悔的心情卻不爭氣的湧入。


「喔？那再加一道鬆餅呢？」


「............」

這時我放下了手中的書.........。


「？」


「成交！」

我握向她的手，用著灼熱的眼神看著她、並渴望著那份鬆餅.........不對友誼。


「咦──？」

被我突如其的動作給嚇到，她露出一臉驚恐和疑惑的表情。


接下來在持續對話中我也就認識了木菲姊這人。


而只要每當我來這時木菲姊就會拿著鞏固我們友誼的食物找我閒聊，

隨著每天不斷的閒聊，久而久之我們原本說話時的生澀也就變得逐漸熟絡。


「唉──........」

我嘆了一口長氣、感嘆著要是現在的我........一定也還會被收買，

但當時應該再要多點的........。


「年少輕狂不懂事，老大徒傷悲啊........」


「年少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啦！亂用......還有不懂什麼？」

這時木菲姊一邊吐槽、手中拿著我的早餐從廚房中走出。


「都一樣啦.......」


「哪裡一樣啊？」

在我眼中古人的詩都大同小異，

雖然我是國文小老師但我的國文並不是特別的好...........。


「話說你該不會是在後悔亂性侵女生的事吧？你不真的沒戴套吧？.........天啊！真的不敢相信你是這種人。」

突然木菲姊假裝一本正經、嚴肅的對我訓斥著。


「性侵你個頭........」


「哼！？？你已經把你下面那頭的邪念動到姐姐我身上了嗎........」

這時她滿臉驚慌往後退了一兩步，像是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


「哪個頭啦！.........不對──你都害我亂說了什麼啊！！」

我感覺到我的頭.......，「腦袋」特別的痛，

臉上莫名地有些熾熱變得幾分羞紅。


「好啦.......其實也不是不行......」

這時木菲姊突然往前靠，並用手指慢慢的把肩膀處的衣服慢慢地往下拉，

原本被覆蓋住白皙的鎖骨及肩膀緩緩地露出，胸口處變得有些若隱若現.........。


這時我快速的將頭撇向另一方，

原本就已經有些熾熱的臉變得更加的燙、更加的紅潤。


「無聊、明明知道我不是那種人.......還有木菲姊再裝就不像了.......」

她嘴角旁時不時忍不住抽動的竊笑已經出賣了她。


「嘿嘿──陪姐姐玩一下啦，早上都沒人很無聊欸。」

此時本被壓抑的笑容，現在則毫無保留的展開。


「不要........你演得太假了，而且我等等還要上課。」


「現在才快7：00欸，你那麼早去是要幹嘛？」


「沒幹嘛.......只是習慣早到。」


「真的是──被小曦給荼毒太深........以前明明都..........」

話語聲逐漸地變小，

突然像是想起什麼，木菲姊試探性的看了我一眼。


「..........被曦影響嗎。」

而我的視線不自覺盯視著位於後方的長桌.........。




「咖啡？就這樣？」


「唰、唰──.........」

她並沒有說話只是翻弄著著手中的書籍，

而頁與頁之間不斷地發出一絲絲的翻動聲。


「唉......曦能不能換點別的總是只喝咖啡不會膩嗎？好歹點個甜食配吧？」


「嗯......，──啪.......那晨你幫我點吧......唰──」

她先是將手中的書本輕微的闔上，

後續丟下了一句不負責任的話後又繼續將書本打開.......。


從現在看來仍然能看到些許當時的影子，

看著她的身影與從前的我，有股難受的感覺不斷刺痛的全身。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在，桃花依舊笑春風。』

同樣的咖啡廳、同樣的早晨，

唯獨不同的，現在只剩我一人，不見從前那個她。

...................

..........................


忽然難受的刺痛在胸口的位置變得格外強烈。


此時原本周圍歡樂的氣氛，因我的沉默顯得有些尷尬與寂靜，

四周的聲音唯有播放的古典音樂奏曲。


「.........算了不提這個。」

木菲姊眼神中透出擔憂的神情........，

但她沒說出口只是快速的把話題轉移。


「嗯.........」

但我仍處於回憶與自責中有些無法自拔。


「話說最近也沒看到小柔，她怎麼了嗎？」


「..........吵架了。」


「吵架......？」


「嗯.........」


「唉──........你這次要認真道歉喔，不然我會生氣.......聽到了嗎？」

忽然間木菲姊嘆了一口氣，

緊接著她用那漂亮、圓潤的褐色雙眸緊緊地瞪著我。


「好.......但你怎麼知道是我的問題？」


「不管是「小曦」還是「小柔」哪次吵架不是你的問題？」

【你這是刻板印象欸.......我要申請法律維護我的權利！】


心裡是這麼想沒錯，

但我沒說出口，因為感覺現在說這種話應該會被狠狠的唸一頓，


「還有啊......我認識你多久了，從小看你長大能不瞭解你？」


「也是.......」


「好啦──早餐拿著，你個悶騷男就是太遲鈍了.........而且每次話都藏在心裡......你不說別人怎麼知道？」

【我悶騷？本大賢者悶騷？愚昧！更何況也沒把話藏心裡........好吧有時候會。】


「喔.......」

把早餐接過手後我將錢放到了桌上。


「跟你說幾次了........你自己來得時候不用給我錢......姊不缺......」


「這是心靈開導和教學費。」


「........？呵呵......那好吧。」

「哼........什麼時候學會這種說話方法的？」

她先是懷疑了下，後續她思考了一會，便對我露出微笑。


「突然想到的......」

說完這句話後，我轉身走向門口。


「要好好道歉喔！」

這時後方傳來木菲姊的聲音，

而我並沒有轉身回去，只是默默地向後面比了個讚。

【瀟灑離去，我不需要太多的話語只需要一個簡單的動作........──帥呆了！！】


就當我還在為我帥氣又瀟灑的行為感到興喜時。

「噗疵.......哈哈哈。」

然而後方這時又傳來她的.......笑聲。


.................

忽然間臉上不禁多了幾道因尷尬產生的羞澀紅暈。


但俗話說的好──【掩耳盜鈴，只要我沒聽到就是沒有發生。】


所以我所幸裝作沒聽到、三步並做二步快速地加緊腳步離開了店內。


「叮鈴──！」

來到了屋外，明媚且斥眼的陽光直射在我的臉上，

我半瞇著眼走到了沒陽光的陰影處，將手機點開看了眼時間。


7：15，確認時間還很充足後，我慢悠悠的往學校的方向前進。


途中我想起剛剛木菲姊所說的話。

──『你個悶騷男就是太遲鈍了.........而且每次話都藏在心裡......你不說別人怎麼知道？』


「說不定.......罷了現在想也沒用。」

把腦中的想法暫時去除後我便沒在多想。


【話說從以前就覺得咖啡廳和木菲姊很不搭........】

我回頭望了望無人的街道的巷口處，

──明明是一間充滿氣質的店內，但店長卻滿腦子低俗的想法........。


「.........真的很奇怪呢。」


說完後我笑了笑，原本低落的心情變得稍微有些好轉。


重拾好情緒後我便繼續往學校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