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更勝退學的重要事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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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9-25
  「我還沒死!不要隨便斷定我死了!」

  怒不可遏的均太,連同剛剛那拳一起結帳了。

  不只是冬子,織香也是同行之一。

  不過,由於織香從頭到尾都沒說話,讓人以為冬子的旁邊擺了一具雕像。要是有這麼厲害的雕刻家,能把人體與其線條雕刻得如真人一樣,必然名留青史、值得後人歌頌吧。

  殘酷的是,這樣的雕刻家並不存在,而織香也是本人。

  「妳們來幹嘛——要是妳們以為我會這麼問,那就大錯特錯了。現在幾點了?」

  ——好可怕!好可怕!那個瞬間,冬子身邊的空氣流動,不尋常得宛若在等待什麼,要是均太的表現不如意,這傢伙就會替天行道。

  冬子的眼神下沉了,連這個問題也不行?

  他可是沒辦法專心上課,非得以王女交託的任務為優先啊。

  搞得焦頭爛額的現在,期限也只剩不到半天,哪有辦法像正常學生,以上下課的鐘聲為參考。

  「你還想再吃一發我的拳頭嗎?」

  「走廊與操場都沒人,現在還是上課時段?所以我從被抓到被釋放,也不過幾分鐘啊。」

  那麼,在教務處受主任與警衛的雙方圍剿拷問,也不過半小時的時間?算上雲海的親自出面,實際應該不到了。

  當遇到不想遇到的艱難之事時,總會認為時間的流淌慢了許多,而度日如年也能因此被證實了——均太裝作若無其事地拿出手機,與自己核對答案了。

  「上課不上課,跑來這裡鬼混。水野,妳也墮落了啊。」

  「先去問問你的英文成績吧。」

  「為什麼現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被優緒老師出賣的消息了!難道只要踏進王女,每個人都能即時掌握最新消息!」

  而且,優緒八成還以均太已經犯罪的前提,先收割了他的英文。雖然幾天前的體適能,多少能看見她會公報私仇,不過這和那終究是兩碼子事。

  「要是我是你媽,可會哭慘啊。」

  事件傳出去,確實不好聽,當事人父母也會變得沒面子,無法在街坊鄰居面前抬起頭,不過那也要這對父母的腦子正常。

  想到自己的父母,均太滿滿感恩地道謝冬子:

  「不,如果妳是我媽,看到妳這樣,我反而會感動不已。」

  冬子反而受挫了。

  原先就是為了打擊均太而來,卻沒想到他的身世背景不是普通人能經歷的吧。

  冬子筋疲力竭地表示:

  「我看你——能活到現在,果然是一種奇蹟啊。」

  「……妳想說什麼,還是那句話:我還沒死,所以失算了嗎?」

  說起來,也該夠了吧?三天兩頭老是拿人性命威脅,到底知不知道殺人是不對的?不,在那之前均太會先發飆。

  因為這件事對他怎樣都沒好處,還得處處顧慮冬子的心情。

  如此上下關係,誰願意啊。

  他又不是特地轉學過來當奴隸的。

  冬子以眼神引導,均太看也不看,就猜到是什麼意思了。冬子一直在看的對象,都不是他,而現在更為明顯了。

  深怕雲海又溜掉,讓他們兩手空空而歸。

  不過,雲海應該已經在昨天表態了。

  在場除了織香,所有人都知道了——或者說,正因為那時織香不在,才能顯得這時織香的重要。
  
  「均太,你說話啊。」

  「為什麼是我!妳特地過來,就是對我發號施令嗎!」

  啊——不該指望的。

  雖然冬子與真名的事情,都是織香的功勞,但其本質還是問題美少女啊。

  「就是說啊,蘿莉控。倒是說點什麼啊。」

  只為了陷害均太而活的冬子也在助紂為虐了。

  「反正你很喜歡迷走學姐啊。剛剛不是還有說有笑?」

  「就只有這種事情,水野,妳的眼光才會和我一致啊。」

  「……你剛剛在看哪裡?」

  冬子殺氣騰騰地質問,均太也沒必要容忍了:

  「妳沒有的東西。」

  「我給你兩個選項——」

  「水野,要是妳再和我周旋下去,學姐又要跑了啊。妳的自尊重要,還是我的學生生涯重要?」

  「————」

  冬子呆愣了。

  一時之間,無法思考,形同短路的電風扇,想動卻動不了。

  ——均太贏了。

  沒想到已經走投無路的自己,還能靠這個勉強找回一絲活路——

  「我看還是先把你打一頓好了,誰管你那麼多,到頭來要是學姐一樣不答應,豈不是我虧了。」

  「慢著,要是妳又糾結怎麼處置我,到時學姐又會跑掉!好不容易學姐沒有藉機溜掉,妳怎麼可以只顧打我!」

  均太求饒了。

  這個戰術誰想的,到底是誰說他們現在共乘一艘船,是彼此依偎的戰友。

  當利益得失出現時,還不是五五分,各奔東西。

  「總歸來說,你們還是希望我能簽名了。」

  不想再和均太他們瞎鬧的雲海,搶先攤牌了。

  「雲海學姐,可以簽名嗎?」

  織香順應話題,從口袋掏出一張紙了。

  是用來決定均太往後生死,至關重要的那張紙。

  她們是做足充分的準備過來的。

  雲海對這件事沒什麼留戀表示:

  「可是,昨天我已經和你們說清楚了吧。」

  雲海收起玩心了,說起話來也沒有先前的慵懶,剛強、率直。

  「學姐,說起來也很奇怪,我只是希望妳能幫我這個忙,又不是一定要帶著什麼情感簽名,簽名也不需要多少時間,然而妳就是連那麼一點小忙也不肯幫。」

  「急了嗎?」

  雲海依然猶豫有餘,就像能夠預知未來,預言到了這場勝負必然是她的勝利。

  也許這就是一直以來第一名所看到的世界吧。

  自信滿滿、昂首闊步。

  走到哪裡,希望就會跟到哪裡。

  不過,這樣的傢伙均太也不是沒遇過,以至於那場戰鬥,他沒能抵抗到最後。但現在不一樣了,所以——這次他不會再退縮或忽視了。

  他會抗戰到最後,而且還會贏得這場戰鬥的殊榮。

  首先,從這句話開始。

  均太老實地承認:

  「是急了啊。」

  織香與冬子紛紛看了過來。

  「真的急了啊,我才會不計代價,冒險犯難也要得到迷走學姐妳的簽名。」

  雲海很有心得地點頭,不過這時的她應該不會在乎這些吧。

  均太快要可以從她臉上的表情與動作,判斷雲海這個人的思維和想法了。

  但現在的她,毫無疑問寧可扮演均太的敵人,操倒底下已經民不聊生的士兵,也不願意簽訂這份停戰契約。

  「學妹一號都已經直呼我的名字了,學弟,你也稱呼我的名字吧。」

  「雲海學姐。」

  均太恭敬不如從命了,毫無違和感的這一聲稱呼,也讓他頓時覺得這才是最合適的稱呼。

  「雲海學姐,妳嘴上說到學校拿妳沒辦法,所以這樣的事情妳也可以被允許,但那其實就只是妳個人權益造化的結果。」

  要怎麼收穫,先那麼栽——這句話應該大家都有聽過吧。

  雲海之所以能風雨無阻地在校內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都是她的努力得來,學校既不會平白無故縱容她,同樣這些成績也不會突然落到她的表現。
  
  這樣的她,可以稱得上是王女的王牌了。

  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即便沒有看到她的努力過程,其表現也是可圈可點,學校的放縱言之有理。雖然就算學校看到了,也沒關係,因為身為一個教育機構,只要能教出名為「優秀學生」的產品即可,不過這些都可以——最多就是證明迷走雲海這個學生的在校表現。

  「不過,現在我們對妳的請求,卻是妳的為人。妳願不願意幫我一把。」

  總算看穿我那時那些話背後的意思了——雲海露出了這樣的表情。

  雲海沒有說話,這次扮演的是最佳的聽眾。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問妳不願認輸的理由了,因為我總感覺問了,妳也不會說。」

  「那是當然的。」

  彷彿能從這句話窺見什麼,均太定睛一看,還真看到了——雲海背後有著其他人的人影,不過由於現況已經壓得他喘不過氣,讓他不得再對雲海之外的人事物投放更多的心思,均太對雲海全神貫注。

  「那麼,我要怎麼做,才能得到妳的簽名?」

  意料之外一樣,雲海對這樣的均太有了新的認識。

  話說回來,均太會出此下策,也是自暴自棄了吧。任何的手段,雲海都不領情,只能卑屈地順應對方的意思,讓自己好過。

  如同那些創作者,因為始終得不到讀者的青睞,只能蹭起市場熱度,讓自己也能加入那百分之二十的行列。

  雲海沒有這麼想,其表情不曾改變過對均太的看法。

  說得更清楚一點——雲海一直在等待均太說這句話。

  「這是你現在奮鬥的方向嗎?」

  雲海煽情地勾勒著眼神,釋放的電波足以融化萬物,讓周遭的男人全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不過已經對均太沒用了。

  他要的只有雲海的簽名。

  拿到之後,要殺要剮都隨雲海意。

  「如果我說是呢?雲海學姐,這就是現在的我,能做到的事情了。」

  當然了,事情發展到這裡,雲海也不至於會打迷糊仗,聲稱自己的立場艱難吧。

  而且,這不是情緒勒索。

  是標準的等價交換。

  我替妳做事,而妳也要給我相對的報償。

  簽名——可以與之兌換的等價事物。

  織香與冬子也在期待這個完美學姐能說出什麼了。

  但是,雲海卻在這時吊起人胃口了。

  眼神飄盪,隨時都會被睡魔抓走,當大家都快失去耐性,雲海給了均太這麼一個任務:

  「學弟,今天放學之前,只要你能完成那件事,我就願意替你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