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章 試著接受追求

一夜好眠，生理時鐘準時的讓冀熙在早上8點醒來。

醒過來的她有些恍惚，看了看環境，在自己的房間裡，腰間還有雙溫暖的手抱著她，讓她一時錯覺，以為是程湘抱著她，竟然不自覺地喊了出來。

「早安，程湘。」

韓冬聽見冀熙的聲音，掙扎的睜開雙眼，兩人四目相交；其實她跟冀熙差不多時間醒來的，只是有些宿醉，還閉著眼睛，所以清晰的聽見了那聲『程湘』，一股無以名狀的苦澀，蔓延在心裡。

「冀熙…早安……」，韓冬覺得有些頭痛欲裂，突然恨死馮晴了，灌她那麼多酒，她才會一時衝動，就把冀熙給吃了，睡醒了就開始後悔了，準備要被冀熙討厭一輩子了。

冀熙只是靜靜的看著她，想到夜裡的荒唐，雙頰染上一絲緋紅，但轉瞬即逝，馬上又換上清冷的表情，回應她，「嗯，早。」


說完，冀熙逕自起身，發現自己赤裸的身子，滿是歡愛的痕跡，羞憤地抓起習慣掛在床邊的睡袍，背對著床上的韓冬，穿上睡袍，走進浴室梳洗。

韓冬看見她的反應，只覺得完了，這一步真的走錯了，大概今天過後，她會選擇避不見面了吧？

韓冬嘆了口氣，掙扎著起身，頭痛欲裂，於是她赤裸著，坐在床邊，彎腰抱著頭。

突然，一隻白皙的、骨節分明的手，出現在韓冬往下低的臉前面，還拿著一罐解酒液，配合清冷的聲音，「拿去，喝完，離開。」

韓冬抬頭看見冀熙穿著睡袍，面無表情的盯著她。

「謝謝妳。」，韓冬伸出手拿過解酒液，扭開來一飲而盡。

「我挺希望這是一瓶氰化鉀。」

冀熙冷淡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她面無表情的看著韓冬。

「氰化鉀？為什麼？」

「毒死妳這個性侵犯。」

「呃…冀熙…我…」

「妳怎樣？可以先穿上衣服嗎？」

韓冬忽然意識到，昨晚抱著冀熙一起去洗澡，兩人就一直赤裸著，臉突然像火燒般，起身就要去找她昨晚穿的衣服。

冀熙卻突然塞了一套運動服到她手裡，還有一件免洗內褲，然後轉身，拿了衣櫃裡的套裝出來。

「請妳去浴室梳洗更衣，我要換衣服了。」，冀熙清冷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

韓冬看著她，千言萬語都在心哩，說不出口，只好默默的去浴室穿衣服，然後發現冀熙的貼心，竟然還準備了一組旅行用的牙刷組給她。


最後，等韓冬走出浴室，冀熙已經準備出門了。

「冀熙…我們…能談談嗎？」

「談什麼？妳看見我身上的痕跡了嗎？全都是妳造成的，我跟妳只勉強算得上朋友，妳對我做出這種事？還想要談什麼？談我應該起訴妳什麼罪嗎？」

「我…我很抱歉…喝醉後衝動了……但我是真心喜歡妳的…才會…忍不住……」

「喝醉就能性侵我？妳說妳真心喜歡我，那為什麼我說不要了，妳還繼續？我要妳停下時，妳停了嗎？這就是妳的真心？」

「冀熙…抱歉…但我是真的很喜歡妳…才會衝動的，我該怎麼讓妳相信呢？」

韓冬由於心虛，講話一直都結結巴巴的。

「不需要，我只需要妳遠離我的世界！永遠的離開！」

說完，冀熙拉著韓冬，然後往大門外推，把她的髒衣物，一整袋往她身上丟，再把她的錢包跟手機硬是塞進她手裡。

「冀熙…妳別這樣…冀熙！冀熙！」，韓冬被推出門，看著塞進手裡的錢包跟手機，還有裝袋的衣物，不禁眼眶泛淚，心如刀割……

本以為兩個人有了關係，能親近點的，卻全部搞砸了，就不該任由馮晴邀酒的！她十分懊惱，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出社區，在路邊攔計程車回去獸醫院。


把韓冬推出門後的冀熙，卻在家裡蹲在地上大哭著。

如果韓冬剛剛稍微駐足，或許就能聽見，門後那撕心裂肺的哭聲，但她太難過了，只想趕快逃離，於是錯過了。


冀熙也不知道自己具體在難過什麼，或許就從四目相交那一刻吧，一夜歡愉的對象竟然不是程湘，而最難過的，是自己竟然沒有生韓冬的氣……

她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好像是個能隨便約砲的淫蕩女人，跟一個認識三個月的人上了床，而且……其實她很享受……

而她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個女孩身影，有些無奈的看著她，搖了搖頭，然後消失。

幾年來的律師生活訓練，強迫冀熙振作，她只放任自己哭了幾分鐘，她去浴室洗了洗臉，畫上淡妝，收斂所有個人情緒，站上工作崗，與人激戰。


韓冬回到獸醫院，在樓上換了衣服後，進診間抱出那隻小暹羅貓，距離撿到牠的那天開始，已經過了兩個月，算起來這隻貓的年齡，大概是要滿五個月了。

「小傢伙，冀熙不收編你，我收編好了？你想叫什麼呢？」

韓冬開了個罐頭給小貓吃，看著牠自言自語著。

「叫你小熙好了？反正是冀熙找到你的。」


「韓冬早安！」，清脆響亮的聲音傳入耳裡，是獸醫院的護理師來上班了。

「早安啊！今天這麼早來啊？」

「因為睡過頭，還沒吃早餐啊！我就買來院裡吃。」

「跟男友奮戰太晚？」

「哪有啦！是看劇！」

「不鬧妳了，我都忘了我沒吃早餐呢！」

「妳忙啥啊？怎麼沒吃就開店？」

「昨晚幫朋友慶生，喝太多酒了，睡過頭。」

「那妳去買早餐吧！我在櫃檯顧著。」

「嗯！麻煩妳了！」

韓冬拿了手機和錢包，就開車去買早餐了。

等早餐的時候，韓冬想了想，還是傳LINE給冀熙了。

『冀熙，昨夜的事，是我不好，我跟妳道歉，但我是認真的，妳能不能試著接受我的追求？我不強求妳馬上答應交往，只希望妳…別把我推開……』


與此同時，冀熙在辦公室裡，啃著麵包，正巧也在思考一夜荒唐的事情，她抬頭看著牆上自己畫的程湘，那是她記憶中最美的程湘，加上一些想像後畫出來的成年樣貌。

「當年沒跟著妳殉情，選擇留下來，完成妳成為畫家的遺願，現在我是不是應該…往前走了呢？妳會不會希望我有新的戀情呢？」

有個隱約的女孩身影，顯現在她面前，對她點點頭，又化為光子，隨風飄散。

「唉…我一定是太想妳了，才會以為我看見妳……」

叮咚！
冀熙低頭看看手機，就看到韓冬傳來的那條訊息。

嘆了一口氣，想到程湘給她的遺書內容，還有這些年的日子。

『好』，千言萬語，只剩下這個字，傳給韓冬。

韓冬收到回應，高興得都快心臟病發了，可是又想到，好像對冀熙太不了解了，她有什麼興趣愛好，都不曉得，從要到LINE開始都兩個月了，只知道她喜歡畫畫，因為是前女友教會她的，其餘她喜歡或不喜歡吃什麼、喜歡或不喜歡什麼運動……諸如此類的一無所知。

『晚上，可以一起吃飯嗎？想跟妳好好聊聊。』

『可以，時間地點再LINE給我，去忙了。』

韓冬看了回訊，開開心心的打電話訂好餐廳，傳訊息給冀熙，又跑去附近的花店。


「韓醫師，稀客啊！買什麼花？」

花店老闆娘看見韓冬，立刻熱情的打招呼，原因無他，韓冬總在這附近TNVR貓狗，也舉辦免費的講座，宣傳TNVR的知識，每個月還有免費的5次結紮給這區域的居民申請，這附近的人們幾乎都跟她很熟。

「嗯…跟喜歡的人…第一次一起吃飯，妳幫我包吧！晚上6點來拿。」

「哦？那11朵紅玫瑰佐滿天星？象徵愛她一生一世，愛她勝過自己。」

「好啊！跟我想表達的差不多，先結帳吧！」


韓冬一整天工作都很愉快，一直期待著夜晚來臨，和冀熙共進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