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根羽毛 秦雪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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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08-18
  秦颺悲痛的閉上眼,表明他需要獨處。我和凱薩琳娜走去找琰澄。

  「琰澄,羅莎琳娜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凱薩琳娜問道。

  「藺蕥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機關,結果亂箭飛出,射中了羅莎琳娜和黎刃。在那之後,兩人就完全瘋了。羅莎琳娜的手彎曲成爪子,趁藺蕥還沒反應過來時挖出她的心臟,接著她便跑走了。」琰澄一五一十地將事情的過程說出來。「我把黎刃弄昏後便急忙追過來,而黎刃正由李雲照看。」

  琰澄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我該走了,我必須回去照看黎刃才行。」

  我看著琰澄拖著蹣跚的步伐離開,不禁擔心的問了一句:「黎刃會被殺掉嗎?」

  凱薩琳娜聳聳肩。「那已經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事情了。」接著她便偕同冥佳開始發放糧食。

  果不其然,在幾個小時之後,我們便聽到了桑納利亞的廣播。「組別黑組,參賽者黎刃確認死亡。剩餘白組八人,黑組七人。」

  希斯澈縮到我旁邊,我摸摸他的頭。「你看起來不太好。」

  他小小的肩膀微微顫抖著,但我知道不是因為冷的緣故。「我不想死。」

  「你不會死。」我堅定地望著他。我明白對於一名年齡才剛要進入國中的男孩來說,這個遊戲實在是太過殘酷。

  「嘿,想聊聊嗎?」彌薩一屁股坐在我和希斯澈旁邊。

  我搖搖頭。「對不起,我現在沒心情聊天。」

  「好吧。」他也不強求,拍拍屁股就走了。「如果妳需要一個人陪妳聊天,我一直在這裡。」

  「希斯澈,我去察看秦颺的狀況,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看著靠牆一動也不動的人影。希斯澈乖巧的點頭,跑去找萊諾兒。

  我雙手環住秦颺的腰,額頭靠在他背上。「秦颺……來吃點東西好嗎?」

  「……我不餓。」秦颺搖搖頭。

  「如果你想哭就哭出來吧,我會在這裡陪著你。」我不擅長安慰人,因為通常都是秦颺在安慰我,不是我安慰他。

  然後秦颺哭了。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哭,也是第一次見到他把情緒發洩出來。眾人自動走遠,留下他與我獨處。我輕拍他的背,就像小時候母親安慰我一樣。

  當秦颺的哭聲只剩下嗚咽時,我擁抱他。「噓,沒事了。」

  我向凱薩琳娜拿了一片吐司和水壺,將它遞給秦颺。秦颺緩慢地進食,而我則靜靜地陪著他。

  「潔艾兒。」凱薩琳娜快步走向我。「我剛剛和冥佳去前方勘查時,看到了一個不可置信的景象。」

  「什麼景象?」我問。

  「一個女孩。」她說。「而且是在雪裡。」

  我瞪著她。「有除了參賽者以外的人在競技場裡?」

  「妳沒有親眼看到是不會相信我的。」凱薩琳娜揹起水壺。「各位!我們現在出發!」

  我半信半疑的牽著秦颺的手起身,走在隊伍的最後面。走了沒多久,寒氣便迎面襲來。我突然有點開始相信凱薩琳娜的話了。希斯澈抱著雙臂,似乎是覺得有點冷。「希斯澈,你要不要在這裡休息就好?」

  希斯澈倔強的搖頭。「我沒那麼柔弱。」

  腳下開始積水,接著是薄薄的冰,最後才是鋪滿走道的雪。沒有人曉得雪自何處而來,更不曉得主辦單位為何設立這種地方。凱薩琳娜指著前方。「在那裡。」

  接著我看見了。

  一位年幼的女孩躺在雪地上。

  她有著烏黑的髮絲,長度大概及肩。依據我的目測,她大約五歲多。女孩的皮膚就和雪一樣蒼白,不知道是否還活著。我向前一步,她的眼睛毫無預警的張開。

  女孩坐起身,晶亮的黑眸中滿是茫然。

  接著她和我四目相對。

  「媽咪?」女孩用細尖的聲音問道。

  我情不自禁的走入雪地中,把女孩抱起。

  她的皮膚很冰冷,但我十分確定她是人類。我將她帶出雪地,並輕輕把她放在乾爽的地上。「妳叫什麼名字?」

  「我沒有名字。」女孩回答我。

  她的手緊捏著一張紙條,我指指那張紙條。「我可以看看那張紙條嗎?」

  女孩乖巧的點頭,我接過紙條。一看到上面的內容,我的笑容就僵住了。「親愛的潔艾兒,她是妳妹妹。因為她母親掛了,所以我把她送給妳照顧。路西法。」

  ……

  我看她母親根本就是被路西法本人殺掉的吧!

  「妳知道媽咪在哪裡嗎?」女孩怯生生的問。

  我把她擁入懷中。「沒事了。從今以後我就是妳媽媽。」

  秦颺咳了咳。「潔艾兒,妳是認真的?」

  「我是認真的。」我將女孩轉向秦颺。「這是妳爸爸。」

  女孩第一次在我們面前展開了笑靨。「媽咪!爸比!」

  秦颺無奈的扶額。「妳要把她的名字取作什麼?」

  「雪姬,秦雪姬。因為她是我們在雪中找到的孩子。」她將永遠都不曉得自己的身世。

  「秦雪姬。」秦颺喃喃自語。「好名字。」

  就這樣,雪的孩子加入了我們一行人。

  §

  一早,我被巨大的震動聲吵醒。

  「發生了什麼事?」秦颺想扶著牆壁起身,但磚牆卻如霧般消融在他手中。不只是他旁邊的牆壁,其餘地方也開始緩緩地化為霧氣消失。

  迷宮正在自動崩毀。有人找到出口了。

  地板開始移動,向內縮小。我用身體護住秦雪姬,免得等一下有落石砸下來。帶塵埃落定,所有的參賽者都發現自己身在一個約莫五十坪大的房間裡。

  牆壁上唯一的裝飾是一扇有著金色翅膀的門,但門扉卻緊閉著。

  「現在的人數尚未到達平衡,因此門不會開啟。目前白組八人,黑組七人。」桑納利亞的聲音迴盪在狹小的房間裡。

  眾人懊惱的面面相覷,不曉得該怎麼辦。

  李雲咳了咳。「目前白組多一個人,所以請你們白組自行去討論誰要犧牲吧。」

  凱薩琳娜冷笑。「和平主義者李雲竟然會說出種話,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李雲脹紅了臉。「難道妳有更好的方法嗎?」

  凱薩琳娜直接無視他。

  「目前白組有我、潔艾兒、天諾˙維爾塔寧、栩韻˙銀願羽、希斯澈˙伊卡萊特、覬秋、蘇菲亞和萊諾兒。」彌薩逐一唱名。「不如我們猜拳決定吧?」

  「我拒絕。」天諾冷冷地說,接著他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要犧牲的應該是那位違反遊戲規則的吧?」

  在我還沒做出任何動作前,蘇菲亞和萊諾兒已經自動擋到我面前。「要殺她還得先過我們這關。」

  「媽咪?」連雪姬都感覺到這裡的緊張情勢了。

  「噓,去爸爸那裡。」我把她推向秦颺,手中甩出血凌。

  「呃……那是妳的……?」天諾垂下銀色的鐮刀。

  「她是我女兒。」我冷冷地瞪著他。

  「我不殺有小孩要照顧的人。」天諾的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所以我……」他突然無預警的倒下。

  在他身後,彌薩操縱著線,一層層的把他捆住。「幹嘛?反正你們也不喜歡他,不是嗎?」

  碰!彌薩被風子彈瞬間貫穿,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秦颺摀住雪姬的眼睛。

  栩韻優雅的拿著還在冒煙的槍。「你錯了,我喜歡他。」

  「妳這是背叛!我恨你!」彌薩還在做頻死前的掙扎。

  「噢,歡迎你來恨我,等我死後我們再好好的來『恨』一下。」栩韻解開束縛住天諾的絲線,扶他起身。

  「我詛咒……」喀。栩韻一腳踩斷他的脖子。

  「組別白組,參賽者彌薩˙凱斯特確認死亡。剩餘白組七人,黑組七人。終點現已開啟。」

  有著翅膀的門打開,門後是明亮的白光。栩韻牽著天諾的手走入白光中。我握住雪姬小小的手。「我們進去吧。」

  兩人一起走入白光,迎向未知的挑戰。

  「各位先生女士,第四十一屆路西法遊戲第二輪淘汰賽正式結束。總計死亡六人,存活十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