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與無限的再一次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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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9-17
「余高燦那傢伙跟你吵架了嗎？」哥哥邊煮著今天的晚餐，邊說道：「喔對還有李信毅那傢伙也是，這兩個人最近都跟你保持距離吧？」
「摁……我、我得道歉才行。」
「你做錯了什麼？」
「對大叔說了很過分的話……」明明我們在交往，卻說那樣的話。
真的是活該。
「李信毅呢？」
「我想也是……」
「現在就跟他們分得乾乾淨淨的，要嗎？」
「……為、為什麼！？」
「他們之後只會找你麻煩，如果因為賭氣而不做作業怎辦？」
「我……」
「你只要想辦法讓自己開心就好，而你現在卻為了他們而煩惱，你覺得好嗎？不好吧，還不如……」
「我！我……沒有那樣想。」
「就算是這樣。」
「對不起哥哥……我沒辦法聽你的話。」
「……沒事的，吃飯吧。」
—◈—
我連對哥哥也說這樣的話……
大、大叔也生氣了，信毅也是。
啊啊我在搞什麼啊……
是因為我想改變嗎？
為什麼我明明知道說的話，是對方不想聽到的。
我卻還是說了出去。
怎麼可以只顧自己……
我……
得好好道歉才行，真心誠意的道歉。
大叔他……會接受我的道歉嗎？
我，我果然。
……
總、總之先找信毅吧！摁！
「那、那個要、要一起做通識課報告嗎？」
「蛤？」
「就、就是我通識課報告是跟你一組的……」我說謊了，通識課報告是個人作業，對不起對不起嗚嗚—
信毅他不知道吧，因為他之前都沒有來……
我好過分……怎麼能騙別人！但、但是，這是不得已的，不得已的，摁！
「蛤！？你擅自把我跟你編到同一組？」
「對、對不起。」
還好他沒懷疑……我以為他會懷疑說明明之前我不認識他，怎麼可能會跟他分到同一組。還好，這樣我就不用再多說一個謊了。
「算了，去圖書館做一做。」說完後信毅就朝圖書館的方向走去，看到我沒走還轉過頭說道：「還不快點跟上！慢烏龜。」
嗚—
好兇。
到了圖書館後……
我專心地做著通識課的報告，而他什麼話都沒說，坐在旁邊……
我、我得說些什麼才行，要說喔這報告你能幫我查點資料嗎？之類的？
可是……這實際上是個人作業，這樣做我會良心不安。
還是給他看我不太會的地方說，喔你覺得要怎麼做？
感覺會被說你自己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負責上台報告……
……
好尷尬，嗚—
過了十分鐘後……
信毅就這樣坐在那邊閉眼休息，這、這樣可以嗎……
又過了十分鐘。
信毅他的手在顫抖，在顫抖！？
難、難道圖書館太冷了嗎？要要要跟圖書館館員說能不能把冷氣調高一點嗎？可、可是其他人可能會覺得很熱，可是信毅……
我、我！
「幹嘛啊！幹嘛把你的外套丟給我啊——！你有病喔！臭死了。」嗚—我的外套被丟回來了。
信毅他站了起身，超兇地說道：「你到底想幹嘛啊！」
「我、只是想說……」
「想說什麼？說啊。」
「我、我……很抱歉，真的對不起。」
「……」
「……」
「突然道歉是怎樣？」
「可可可是。」
「你又沒做什麼事，突然道歉會搞得我很混亂你不知道嗎！」隨後信毅拿出她的小本子與筆，翻開本子開始畫起來，「煩死了煩死了，畫就畫。」
……
畫、畫什麼……
隨後信毅不到幾分鐘就畫出毅力老師第一個作品的主角，草圖，但很好看！一眼就認出來是誰！
「很厲害吧！很帥吧！信藏可是寶藏獵人，很酷的名字吧！所以他才會被村子的人選上，出發尋找能拯救村子危機的寶藏！」
「摁摁！！他最後費盡心思尋找到的寶藏竟然是一張白紙，訴說著世界上沒有真正的寶藏，真的很厲害！很天才真的不知道作者是怎麼想到的！」下面的評論也都這樣說！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都是負評價，肯定是按錯！
不然這麼好的劇情怎麼會這樣！
「對吧！」
「可、可是你不是說你不喜歡毅力老師的作品嗎？」
「啊那個……來問題一！」問、問題一！？他忍住尷尬說道：「信藏的財產總額是！」
「七百四、四十萬七千多嗎？」
「正確來說是七百四十萬七千三百五，我就算你對好了。問題二！」
「那、那個請問，我答對會有什麼獎勵嗎？」問、問答遊戲不是都這樣嗎？
我我我看電視都這樣，獎勵都很棒，超想要的！
每次都會在電視前跟著一起答！
「沒有。」嗚—「啊不然這樣好了，幫你設計一個角色如何？」
「真的嗎！！」
「下不為例。」隨後信毅繼續問道：「問題二！請問信藏最後怎麼解決村子的危機！」
「用自己的財產！」
「正解！」
隨後他又問了八題，總共十題！
我、全部都答對了！耶！
那那那那我！是不是就可以拜託他幫我設計一個角色！
「那那你能幫我設計了嗎？」
「把設定需求寫成單子給我，我幫你畫。」
「那、那我想要你幫我畫『光芒之下』的男2！我我我之後把設定給你！」
「『光芒之下』那不是媒體腳本要用的故事嗎？」
「摁！」
「那我本來就會畫。」
……
「沒、沒關係這樣就好了，我想要你幫我把男2畫得又帥又閃閃發亮的。」
「真的沒關係？」
「摁。」
「其他角色我也會畫的，那本來就是我的工作。」
……
一分鐘後。
「那、那個……」
「想問我為啥突然問你這些？」
「摁……」
「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一直支持我到現在。」
……
「我啊，覺得暢快多了。」信毅癱軟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天花板說道：「我就是你說的毅力老師，只是我沒再畫漫畫了。」
……
果然是這樣！！
我趕緊拿出我事先準備好的筆記本跟筆！拿在毅力老師的面前，「請、請問能能能幫我簽名嗎！？老師！」
「……」
「……」
「有點怪……啊這種事，我、我就幫你簽名一下吧！給你一個又酷又帥的簽名！」
隨後毅力老師將簽好的筆記本還給我。
我打開來看到那奔放不羈的簽名真的，超開心的！！
是毅力老師啊！毅力老師！！
……
簽名底下還有寫一些文字，上面寫道：「謝謝你七年來的支持。」
然後畫上毅力老師社群的頭像……
我、我真的……
真的是能被感謝的嗎？真的嗎……
毅力老師好像，因為我而開心，我……
「我……不是說了很過分的話嗎？」
「有嗎？沒有吧，反正我不記得了，如果你還是過意不去就讓我揍一拳吧。」……感、感覺會很痛。
……
調適好傷痛之後，信毅面對我說道：「如何？」
「還、還是有點痛。」
嗚—
「說真的這樣打我也有點過意不去，但很舒爽是真的。」……隨後他一臉沒事的說道：「我啊，想通了。」
……
「我果然還是很喜歡畫漫畫，還是想繼續畫。」
「跟一開始一樣。」
「小學那時喜歡看漫畫，漸漸的也想畫畫看。」
「起初只是一些亂七八糟的畫，畫在筆記本上給同學看。」
「結果他們說好酷好厲害！我就喜歡上畫漫畫這件事了。」
「我越畫越多，自己也越來越喜歡畫，幾乎每天都在畫，每天都給同學看。」
「爸媽發現後，幫我放在了網路上，也就是你平常看到的那個帳號～總而言之我從那裡開始。」
「自從我生日收到電繪板後，我每天都在精進畫畫！看到人物越來越帥，成就感也就越來越高。」
「可是，一直沒有起色。」
「觀看數很少，留言也都在說我的作品難看，漸漸的我失去信心。」
「而我上了高中後，爸媽就不准我繼續畫了，該認真讀書準備未來。」
「但我想當漫畫家啊！不惜為此還大吵一架，他們竟然說我當不成，就算當了也會過得很困苦！我……」
「再看了那些留言後，有時候我也會跟他們想的一樣。」
「高中畢業後我就沒在畫了，也沒繼續上大學，因為我不想上父母要我上的商業科系。」
「但我也不想忘記自己喜歡畫腦內的故事，喜歡將他們畫成漫畫給別人看。」
「所以我刺了刺青。」
……
我一聽到後，一不小心問道：「刺、刺青？」
「對啊，要看嗎？」
「好……」
他掀開了一點衣角，將腹部露了出來。
在他的右腹部下有個黑色的紋路，好像是火焰……
「是、是火焰的刺青嗎？」
「還有刺個紙張，喔當然都是我設計的幾何圖形。」信毅將衣角放下後，繼續說道：「再看下去連褲子都要脫了。」
「你、你刺在……」
「總而言之，我荒廢了三年，存夠一筆錢後自己來讀大學，也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摁……」
「你讓我想起了為什麼我會畫漫畫。」
……
信毅開心的笑著，笑得很開朗。
好像，這個人的表情就應該這樣，笑容很適合他。
「我想給大家看看我畫的故事！然後得到一堆的讚美！就只是這樣而已。」
「摁、摁！」
「我沒想到會有人追我追了七年。」
「我我我真的、真得很喜歡喔！」
「說真的，在這之前我還想說我轉行當插畫家算了哈哈。」
「插、插畫家嗎！？」
「對啊，不過果然還是漫畫比較喜歡。」
「謝謝你啊！一直看我的漫畫。」
……
「不會……」
「不過我要休學了。」
「誒、誒！！為、為什麼！？不是說要當漫畫家了嗎？」
難、難道是因為我的關係嗎……
因為我做了這些事，所以他才選擇休學……
「漫畫家當然還是要當啊！這可是我現在最想達成的目標！」
「那、為什麼……」
「我要給自己更多的時間來畫漫畫。」
「……」
「這有什麼好意外的嗎？」
「沒、沒有，只是覺得你好直接……。」
「直接？」
「就、就是說想得很快！行動的也很快！哪像我，就算想著要努力，身體還是動不起來。」
「是喔，不過我休學還可以幫我省一筆錢，反正我也沒到很想讀大學，只是想看看設計系都在教些什麼，說不定會有收穫什麼的。」
「那……」
「感覺就算了吧，我想省下我的時間跟錢。」
「摁……」
好不容易遇到毅力老師，好不容易被人感謝。
被人需要。
我……
不應該挽留別人，不應該的。
我……
不該給人添麻煩。
「你真的……」
「怎、怎麼了嗎？你怎麼好像快哭的樣子啊！」
「真的要休學了嗎……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說，但是……」
「又不是死了！！不要說得好像我死了一樣啊！」
「對、對不起……」
「算了沒差啦！有什麼想說的就說一說吧，悶在心裡就不好了，但也別太誇張，最重要是別給我哭喔！！」
「那……我要怎樣才能像你一樣，有話直說……」
「這個要怎麼教啊……不要想直接說？」
「……」
「阿不然？」
我、我該說些什麼，要說些什麼。
好像，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給我講話。」
「那、那個。」
「哪個？」
「我還是不知道怎麼做……」
「那就先放著別管了。」
「但、但是！逃避是不好的！」
「誰說的？我也逃避了漫畫三年，我也沒覺得不好啊～過得很充實，說真的比沒畫時還要愉快很多。」
「……」
「雖然說這段期間還是有努力畫些東西啦……」
「對吧！你那麼厲害！」
「但心態還是逃避的，所以總體來說是逃避的，沒有異議。」
「……」
「我只是先逃走罷了，隨時都能回來做選擇。」
我對大叔說了不好的話，但是我一直沒有勇氣再繼續……
明明我，努力面對了其他事。
努力克服自己的社交恐懼！
努力說了很多的事情。
努力面對自己的過錯。
努力的幫助別人。
現在我想要努力的支持大叔。
就、就算只是一廂情願。
就算大叔並不喜歡這樣。
但、但是我還是想默默的支持他。
想成為他的力量。
想成為他身邊有價值的事物。
……
我，沒資格說大叔把我當成小孩子。
大叔他……也是抱持著這樣的想法，對我溫柔的嗎？
「我會努力的……不會逃避。」
「用那種表情說自己會努力，是沒有力量的。」
信毅握住我的手，然後用力往上舉，「要說！我他媽什麼都做得到！等著看吧——！」
信毅的聲音響徹整個圖書館……
嗚—
隨後我們就被趕出去了。
「被罵了哈—」
「我、我再去道歉！」
「不用你去道歉啦！我自己會去，之後再說。」信毅開心的說道：「怎樣，有沒有舒爽一點了？」
「摁、摁！」雖然不是我喊的。
但……我知道自己該做了。
說不定會被大叔討厭。
我不想那樣……可是我，還是得說。
我要改變跟大叔的關係，讓他不再把我當小孩子看。
也把心裡的話說出來，然後確實地傳達給大叔知道。
—◈—
「這就是你選的約會地點嗎～？」大叔無奈地笑著，嗚—
我選的地點是學校裡面的湖邊！我看學校的照片裡，湖水蔚藍清澈，木頭的圍欄與森林造景營造出那個氛圍！那個電視劇常有的！摁！
就、就是那個要說重要的話時，那個文靜的氛圍！可以安心的談話。
然而……
湖水草綠混濁、圍欄破舊、森林還是差不多就是了！只是，雜草好像變得有點多……
早知道就先來看看的嗚嗚。
我真的太急了……
「摁、摁！很、很對不起！」
「沒事啦～不覺得充滿綠意嗎？連湖水也是。」
「……摁。」
「你還真難聊～。」
「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是嗎？那你找我過來也沒有要說什麼嗎？」大叔的笑容看起來非常疲倦，非常的勉強……
「我、我！想跟你說很多事。」
「慢慢說吧～。」
「我……喜歡你，但是一開始告白的時候不是。」
看大叔的表情，肯定沒想到吧……
我並沒有大叔想像的單純，我甚至……連自己也不了解。
「我只是，想要有個人認同真實的自己。」
「接受那樣的自己。」
「遇到了大叔後，我不再懷疑否定自己的一部份。」
「我接受了它，然後我想改變它。」
「或許內向的性格沒有錯，但是我的想法是，我想要變得開朗活潑，跟大叔一樣健談。」
「我也、會，盡力覺得自己做得到。」
大叔看著我猙獰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來，「我、有什麼讓你喜歡的地方嗎？能讓你在這段期間內喜歡上我。」
「因為大叔……很、很溫柔嗎？」
「喂喂！怎麼會是疑問句？」
「有時候很小氣。」
「那叫精打細算。」
「但、但在對小動物時的表情跟行為都很可愛。」
「感覺，有點微妙？」
「那、那有成熟的魅力！」
「有點熟過頭了～」
「總、總之我就是喜歡大叔。」
「拿什麼當根據？」
根據……
我、我！
……
我走向前，踮起了腳尖。
手從他的肩膀繞過，輕輕抱著。
然後……
……
「唔——！」
我往後退了幾步，大叔連呆滯的模樣都好可愛……
……
我、我做了什麼啊——！
我、竟然、竟然……
在沒經過大叔的同意下，做了這種事……
淡淡的煙味……大叔的肌膚很粗糙，而且鬍子沒刮真的很刺。
有點口臭……該、該不會我也是吧！
摁、摁！
我我我我，這樣還還可以吧！
「這、這是我的初吻……我我我已經下定決心，要把初吻給我喜歡的人！所、所以這是根據……」
「……」
「如、如果大叔還是不相信的話，可、可以過來聽我的心跳聲，應、應該跳得很快吧……」我握住大叔的手，一股腦地想把它放在我的胸前，讓他感受我現在快跳出來的心臟。
但、但他在抵抗。
這、這樣不行的吧！摁。
我……
我的腦袋現在是不是熱到無法思考啊嗚—
「不、不用了，反正看你的反應也知道了。」大叔看著我的下……
……
我覺得我的腦袋有冷卻一點了，摁！
才怪啊啊啊啊啊——
「我我我我我我我沒、沒有、沒有啦！」
「沒有什麼！」看大叔的臉紅成那樣，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啊啊！
「總、總而言之，對不起。」
「又道歉幹嘛？」
「我我我我沒經過你的同意就，吻、吻、吻上來！」
「我不在意喔，不在意，反正這就是你的根據，我已經知道了，不用再表現了。」大叔害羞的表情與生澀僵硬的動作，真的……
讓我覺得太好了。
他沒有，討厭我……
之後過了三分鐘，我們彼此都冷靜了下來。
稍微冷靜了下來……
「大、大叔還記得我之前問過的嗎？」
「還記得。」大叔看著我的表情後，無奈地笑著，「你都那樣對我了，看來我也不能在逃避問題了吧。」
大叔認真地看著我，「或許會很傷人，我想不會是你想聽到的。」
「沒、沒關係！」
「那我就說了。」
「我一開始也是，沒有喜歡上你。」
……
「只是想著你是個單純的小孩，想看著你面對事情會是怎樣的反應，做出怎樣的選擇。」
「你，只要接觸到不懷好意的人，我就能知道了。」
「但是我，也很怕你被毀掉。」
「我啊，真的不忍心。」
「我不想看到你再也笑不出來，不想看到你跟我一樣。」
「直到現在，都還有那種想要照顧你，把你當作小孩子看待的想法。」
「只不過……就像我剛說的。」
「我一開始沒有喜歡你，但我現在漸漸得陷入了。」
「你的表情太過奸詐，我實在很想收回你很單純這句話。」
「我、我很奸詐嗎？」
「剛剛那一吻還不夠奸詐嗎？還是你覺得突然更進一步發展，才算奸詐啊？」
「……」
「說真的，那個，也是我的初吻，太措手不及了，下次給點暗示，不然就等我主動！！不要搞得好像我才是被攻略的那個！」
「我我我我就是想要，想要……」嗚—
「總之，你想要的結果是我不再把你當小孩子看待對吧？」
「如、如果大叔不想的話……」
「我會盡量把你當作一個跟我差不多的愛人～看待的。」
「真、真的嗎？」
「還是當作一個惡魔看待好了。」
「惡、惡魔嗎？為什麼！」
「引誘別人，然後又擅自主動出擊的惡魔。」
「我、我只是有一點點任性，對、對不起。」一點點而已喔。
……
「你之前還說要支持我跑步對吧？那就不只是一點點了，是很任性。」大叔認真的表情讓我啞口無言，嗚—
「我、我真的或許，真的很任性，但但我會支持大叔的，就算不是跑步也沒關係，只要是大叔想的。」
「就是這點，會讓人很煩人的。」
「那就對不起！可是我，還是會幫大叔加油！」
「我曾經跟一個喜歡的男生告白過，但失敗了，這樣你也要幫我加油嗎？」
「我我我是你的現任！不用加油了……」
隨後大叔摸摸我的頭，想試圖安慰我，摁！這是犯規，很有效！「我被那個人給討厭了，所以不用擔心。」
「……」
「現實就是這樣，他討厭同志，所以我們連朋友都當不成，甚至變成永久性的拒絕往來戶關係～」
大叔笑著說道：「然後我，曾經的夢想也失敗了，我再怎麼努力都跑不過同班的其他人。」
「更何況其他縣市，甚至是全世界，真的是別想了。」
「我的性格可是糟到差點毀了別人的夢想。」
「渾渾噩噩的度過生活，能過且過，然後拿簡單輕鬆的生活當作藉口，混淆認知，麻痺，然後欺騙自己。」
「我是個糟糕的渾蛋，邋遢的大叔。」
「沒有房子，住在公寓，只有機車，存款少，工作不穩，沒有上進心～已經是個沒有夢想的35歲大叔了。」
「現實中真的很無力～我已經，習慣了這樣。」
「雖然現在說有點太晚了～誰叫我是奸詐的大人。」
大叔不看著我的眼睛說道：「現在還能後悔喔～誰叫你是任性的小孩。」
……
我……
「我是大叔現在的戀人。」
「是嗎，說不定我心裡其實還掛念著那個初戀～」
「……沒、沒關係的！」
「沒關係喔？」
「因、因為我，我！我我會！讓大叔更喜歡我，然後，忘記那個人。」我接下去說道：「我會努力代替那個人的位置！佔據大叔！」
「……是、是嗎。」
「很、很意外嗎？」
「以你來說的話，很意外。我沒想過你會說出那樣的話。」
「我我我在努力地改變自己。」
「看得出來。」
「雖、雖然還不成熟，但也是大人了，雖然在大叔眼裡是小孩子，但我是大人了！」
「很在意喔……」
「摁、摁！因為成為大人可以做很多的事。」
「成為大人或許會失去很多的東西。」
「沒、沒關係！」
……
「失去了我會努力地拿回來！」
「失敗的一塌塗地，我也會更努力的爬起來！」
「即使逃避了，我也會回來，然後更更努力的加油！」
「即使遍體鱗傷了，我也會養完傷後再繼續，再再再繼續努力！」
「我會為了自己更更更更更努力！變成我理想中的那種人。」
……
「無論重複多少次，我都想再繼續努力下去。」
「因、因為這是我想了無數次的答案，是屬於自己的正解。」
「如果你被壓垮了呢？現實就是這樣，有些東西再努力都得不到。」
「我、我……」
「你的想法真的很天真啊。」大叔溫柔的摸了摸我的頭，說道：「但繼續保持這樣也沒關係，因為我很喜歡。」
「可是就算這樣，我還是……不想放棄。」
……
「在確定自己已經不行以前，我……我！不想放棄！想要繼續的努力，達成自己想要的目標。」
「……」
「雖、雖然我很沒用，可能撐不了多久就走不動，沒辦法再繼續努力……」
「現在說這種話也太洩氣了吧！！」
「但、但是我還有大叔，我……可能會有點厚臉皮，拜託大叔拉著我走。」
「通常你那樣說，都是要自己加油吧。」
「對、對不起，但是我、但是我！還有大叔嘛……」
「有夠任性。」
「大、大叔也是一樣喔。」
「我很任性嗎？」
「不不不是，是說那個，如、如果大叔走不動的話，我也會盡全力拉著大叔跑的！雖然可能拖不動……」嗚—
大叔可能聽我說那樣的話很荒唐吧，笑得很誇張：「覺得重，改用揹得如何。」
「揹不動……」
「這樣我要怎麼依靠你～。」
「大、大叔要依靠我嗎！」我是可靠的大人了嗎！
「不是你說的嗎，誒～不能突然反悔吧。」
「……」
「你想要聽到我說，我會繼續努力跑步這個答案對吧。」被看穿了……結果大叔說道：「抱歉啊～選手這個夢想我已經放棄了。」
「……那、那！」
「我現在，很多事也還沒想清楚，唯一想清楚的就是這個。」
「大、大叔如果有其他喜歡的，我也會支持的！」
「我知道了。」
「我會，試著重新想過。」
隨後我握住了大叔的手，說道：「我、我會一直待在大叔的身邊的，無論大叔要想多久。」
「所、所以，請不要擔心！我、我會成為更好的人，讓、讓大叔能放心依靠我的！」
……
「有點沒面子啊～」
大叔他真誠地笑著，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真心的笑容。
「但是我，安心多了。」
隨後他緊緊抱住了我。
一直，一直抱著。
直到上課鐘響我們才注意到時間而分開……
「摁……我、我得道歉才行。」
「你做錯了什麼？」
「對大叔說了很過分的話……」明明我們在交往，卻說那樣的話。
真的是活該。
「李信毅呢？」
「我想也是……」
「現在就跟他們分得乾乾淨淨的，要嗎？」
「……為、為什麼！？」
「他們之後只會找你麻煩，如果因為賭氣而不做作業怎辦？」
「我……」
「你只要想辦法讓自己開心就好，而你現在卻為了他們而煩惱，你覺得好嗎？不好吧，還不如……」
「我！我……沒有那樣想。」
「就算是這樣。」
「對不起哥哥……我沒辦法聽你的話。」
「……沒事的，吃飯吧。」
—◈—
我連對哥哥也說這樣的話……
大、大叔也生氣了，信毅也是。
啊啊我在搞什麼啊……
是因為我想改變嗎？
為什麼我明明知道說的話，是對方不想聽到的。
我卻還是說了出去。
怎麼可以只顧自己……
我……
得好好道歉才行，真心誠意的道歉。
大叔他……會接受我的道歉嗎？
我，我果然。
……
總、總之先找信毅吧！摁！
「那、那個要、要一起做通識課報告嗎？」
「蛤？」
「就、就是我通識課報告是跟你一組的……」我說謊了，通識課報告是個人作業，對不起對不起嗚嗚—
信毅他不知道吧，因為他之前都沒有來……
我好過分……怎麼能騙別人！但、但是，這是不得已的，不得已的，摁！
「蛤！？你擅自把我跟你編到同一組？」
「對、對不起。」
還好他沒懷疑……我以為他會懷疑說明明之前我不認識他，怎麼可能會跟他分到同一組。還好，這樣我就不用再多說一個謊了。
「算了，去圖書館做一做。」說完後信毅就朝圖書館的方向走去，看到我沒走還轉過頭說道：「還不快點跟上！慢烏龜。」
嗚—
好兇。
到了圖書館後……
我專心地做著通識課的報告，而他什麼話都沒說，坐在旁邊……
我、我得說些什麼才行，要說喔這報告你能幫我查點資料嗎？之類的？
可是……這實際上是個人作業，這樣做我會良心不安。
還是給他看我不太會的地方說，喔你覺得要怎麼做？
感覺會被說你自己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負責上台報告……
……
好尷尬，嗚—
過了十分鐘後……
信毅就這樣坐在那邊閉眼休息，這、這樣可以嗎……
又過了十分鐘。
信毅他的手在顫抖，在顫抖！？
難、難道圖書館太冷了嗎？要要要跟圖書館館員說能不能把冷氣調高一點嗎？可、可是其他人可能會覺得很熱，可是信毅……
我、我！
「幹嘛啊！幹嘛把你的外套丟給我啊——！你有病喔！臭死了。」嗚—我的外套被丟回來了。
信毅他站了起身，超兇地說道：「你到底想幹嘛啊！」
「我、只是想說……」
「想說什麼？說啊。」
「我、我……很抱歉，真的對不起。」
「……」
「……」
「突然道歉是怎樣？」
「可可可是。」
「你又沒做什麼事，突然道歉會搞得我很混亂你不知道嗎！」隨後信毅拿出她的小本子與筆，翻開本子開始畫起來，「煩死了煩死了，畫就畫。」
……
畫、畫什麼……
隨後信毅不到幾分鐘就畫出毅力老師第一個作品的主角，草圖，但很好看！一眼就認出來是誰！
「很厲害吧！很帥吧！信藏可是寶藏獵人，很酷的名字吧！所以他才會被村子的人選上，出發尋找能拯救村子危機的寶藏！」
「摁摁！！他最後費盡心思尋找到的寶藏竟然是一張白紙，訴說著世界上沒有真正的寶藏，真的很厲害！很天才真的不知道作者是怎麼想到的！」下面的評論也都這樣說！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都是負評價，肯定是按錯！
不然這麼好的劇情怎麼會這樣！
「對吧！」
「可、可是你不是說你不喜歡毅力老師的作品嗎？」
「啊那個……來問題一！」問、問題一！？他忍住尷尬說道：「信藏的財產總額是！」
「七百四、四十萬七千多嗎？」
「正確來說是七百四十萬七千三百五，我就算你對好了。問題二！」
「那、那個請問，我答對會有什麼獎勵嗎？」問、問答遊戲不是都這樣嗎？
我我我看電視都這樣，獎勵都很棒，超想要的！
每次都會在電視前跟著一起答！
「沒有。」嗚—「啊不然這樣好了，幫你設計一個角色如何？」
「真的嗎！！」
「下不為例。」隨後信毅繼續問道：「問題二！請問信藏最後怎麼解決村子的危機！」
「用自己的財產！」
「正解！」
隨後他又問了八題，總共十題！
我、全部都答對了！耶！
那那那那我！是不是就可以拜託他幫我設計一個角色！
「那那你能幫我設計了嗎？」
「把設定需求寫成單子給我，我幫你畫。」
「那、那我想要你幫我畫『光芒之下』的男2！我我我之後把設定給你！」
「『光芒之下』那不是媒體腳本要用的故事嗎？」
「摁！」
「那我本來就會畫。」
……
「沒、沒關係這樣就好了，我想要你幫我把男2畫得又帥又閃閃發亮的。」
「真的沒關係？」
「摁。」
「其他角色我也會畫的，那本來就是我的工作。」
……
一分鐘後。
「那、那個……」
「想問我為啥突然問你這些？」
「摁……」
「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一直支持我到現在。」
……
「我啊，覺得暢快多了。」信毅癱軟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天花板說道：「我就是你說的毅力老師，只是我沒再畫漫畫了。」
……
果然是這樣！！
我趕緊拿出我事先準備好的筆記本跟筆！拿在毅力老師的面前，「請、請問能能能幫我簽名嗎！？老師！」
「……」
「……」
「有點怪……啊這種事，我、我就幫你簽名一下吧！給你一個又酷又帥的簽名！」
隨後毅力老師將簽好的筆記本還給我。
我打開來看到那奔放不羈的簽名真的，超開心的！！
是毅力老師啊！毅力老師！！
……
簽名底下還有寫一些文字，上面寫道：「謝謝你七年來的支持。」
然後畫上毅力老師社群的頭像……
我、我真的……
真的是能被感謝的嗎？真的嗎……
毅力老師好像，因為我而開心，我……
「我……不是說了很過分的話嗎？」
「有嗎？沒有吧，反正我不記得了，如果你還是過意不去就讓我揍一拳吧。」……感、感覺會很痛。
……
調適好傷痛之後，信毅面對我說道：「如何？」
「還、還是有點痛。」
嗚—
「說真的這樣打我也有點過意不去，但很舒爽是真的。」……隨後他一臉沒事的說道：「我啊，想通了。」
……
「我果然還是很喜歡畫漫畫，還是想繼續畫。」
「跟一開始一樣。」
「小學那時喜歡看漫畫，漸漸的也想畫畫看。」
「起初只是一些亂七八糟的畫，畫在筆記本上給同學看。」
「結果他們說好酷好厲害！我就喜歡上畫漫畫這件事了。」
「我越畫越多，自己也越來越喜歡畫，幾乎每天都在畫，每天都給同學看。」
「爸媽發現後，幫我放在了網路上，也就是你平常看到的那個帳號～總而言之我從那裡開始。」
「自從我生日收到電繪板後，我每天都在精進畫畫！看到人物越來越帥，成就感也就越來越高。」
「可是，一直沒有起色。」
「觀看數很少，留言也都在說我的作品難看，漸漸的我失去信心。」
「而我上了高中後，爸媽就不准我繼續畫了，該認真讀書準備未來。」
「但我想當漫畫家啊！不惜為此還大吵一架，他們竟然說我當不成，就算當了也會過得很困苦！我……」
「再看了那些留言後，有時候我也會跟他們想的一樣。」
「高中畢業後我就沒在畫了，也沒繼續上大學，因為我不想上父母要我上的商業科系。」
「但我也不想忘記自己喜歡畫腦內的故事，喜歡將他們畫成漫畫給別人看。」
「所以我刺了刺青。」
……
我一聽到後，一不小心問道：「刺、刺青？」
「對啊，要看嗎？」
「好……」
他掀開了一點衣角，將腹部露了出來。
在他的右腹部下有個黑色的紋路，好像是火焰……
「是、是火焰的刺青嗎？」
「還有刺個紙張，喔當然都是我設計的幾何圖形。」信毅將衣角放下後，繼續說道：「再看下去連褲子都要脫了。」
「你、你刺在……」
「總而言之，我荒廢了三年，存夠一筆錢後自己來讀大學，也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摁……」
「你讓我想起了為什麼我會畫漫畫。」
……
信毅開心的笑著，笑得很開朗。
好像，這個人的表情就應該這樣，笑容很適合他。
「我想給大家看看我畫的故事！然後得到一堆的讚美！就只是這樣而已。」
「摁、摁！」
「我沒想到會有人追我追了七年。」
「我我我真的、真得很喜歡喔！」
「說真的，在這之前我還想說我轉行當插畫家算了哈哈。」
「插、插畫家嗎！？」
「對啊，不過果然還是漫畫比較喜歡。」
「謝謝你啊！一直看我的漫畫。」
……
「不會……」
「不過我要休學了。」
「誒、誒！！為、為什麼！？不是說要當漫畫家了嗎？」
難、難道是因為我的關係嗎……
因為我做了這些事，所以他才選擇休學……
「漫畫家當然還是要當啊！這可是我現在最想達成的目標！」
「那、為什麼……」
「我要給自己更多的時間來畫漫畫。」
「……」
「這有什麼好意外的嗎？」
「沒、沒有，只是覺得你好直接……。」
「直接？」
「就、就是說想得很快！行動的也很快！哪像我，就算想著要努力，身體還是動不起來。」
「是喔，不過我休學還可以幫我省一筆錢，反正我也沒到很想讀大學，只是想看看設計系都在教些什麼，說不定會有收穫什麼的。」
「那……」
「感覺就算了吧，我想省下我的時間跟錢。」
「摁……」
好不容易遇到毅力老師，好不容易被人感謝。
被人需要。
我……
不應該挽留別人，不應該的。
我……
不該給人添麻煩。
「你真的……」
「怎、怎麼了嗎？你怎麼好像快哭的樣子啊！」
「真的要休學了嗎……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說，但是……」
「又不是死了！！不要說得好像我死了一樣啊！」
「對、對不起……」
「算了沒差啦！有什麼想說的就說一說吧，悶在心裡就不好了，但也別太誇張，最重要是別給我哭喔！！」
「那……我要怎樣才能像你一樣，有話直說……」
「這個要怎麼教啊……不要想直接說？」
「……」
「阿不然？」
我、我該說些什麼，要說些什麼。
好像，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給我講話。」
「那、那個。」
「哪個？」
「我還是不知道怎麼做……」
「那就先放著別管了。」
「但、但是！逃避是不好的！」
「誰說的？我也逃避了漫畫三年，我也沒覺得不好啊～過得很充實，說真的比沒畫時還要愉快很多。」
「……」
「雖然說這段期間還是有努力畫些東西啦……」
「對吧！你那麼厲害！」
「但心態還是逃避的，所以總體來說是逃避的，沒有異議。」
「……」
「我只是先逃走罷了，隨時都能回來做選擇。」
我對大叔說了不好的話，但是我一直沒有勇氣再繼續……
明明我，努力面對了其他事。
努力克服自己的社交恐懼！
努力說了很多的事情。
努力面對自己的過錯。
努力的幫助別人。
現在我想要努力的支持大叔。
就、就算只是一廂情願。
就算大叔並不喜歡這樣。
但、但是我還是想默默的支持他。
想成為他的力量。
想成為他身邊有價值的事物。
……
我，沒資格說大叔把我當成小孩子。
大叔他……也是抱持著這樣的想法，對我溫柔的嗎？
「我會努力的……不會逃避。」
「用那種表情說自己會努力，是沒有力量的。」
信毅握住我的手，然後用力往上舉，「要說！我他媽什麼都做得到！等著看吧——！」
信毅的聲音響徹整個圖書館……
嗚—
隨後我們就被趕出去了。
「被罵了哈—」
「我、我再去道歉！」
「不用你去道歉啦！我自己會去，之後再說。」信毅開心的說道：「怎樣，有沒有舒爽一點了？」
「摁、摁！」雖然不是我喊的。
但……我知道自己該做了。
說不定會被大叔討厭。
我不想那樣……可是我，還是得說。
我要改變跟大叔的關係，讓他不再把我當小孩子看。
也把心裡的話說出來，然後確實地傳達給大叔知道。
—◈—
「這就是你選的約會地點嗎～？」大叔無奈地笑著，嗚—
我選的地點是學校裡面的湖邊！我看學校的照片裡，湖水蔚藍清澈，木頭的圍欄與森林造景營造出那個氛圍！那個電視劇常有的！摁！
就、就是那個要說重要的話時，那個文靜的氛圍！可以安心的談話。
然而……
湖水草綠混濁、圍欄破舊、森林還是差不多就是了！只是，雜草好像變得有點多……
早知道就先來看看的嗚嗚。
我真的太急了……
「摁、摁！很、很對不起！」
「沒事啦～不覺得充滿綠意嗎？連湖水也是。」
「……摁。」
「你還真難聊～。」
「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是嗎？那你找我過來也沒有要說什麼嗎？」大叔的笑容看起來非常疲倦，非常的勉強……
「我、我！想跟你說很多事。」
「慢慢說吧～。」
「我……喜歡你，但是一開始告白的時候不是。」
看大叔的表情，肯定沒想到吧……
我並沒有大叔想像的單純，我甚至……連自己也不了解。
「我只是，想要有個人認同真實的自己。」
「接受那樣的自己。」
「遇到了大叔後，我不再懷疑否定自己的一部份。」
「我接受了它，然後我想改變它。」
「或許內向的性格沒有錯，但是我的想法是，我想要變得開朗活潑，跟大叔一樣健談。」
「我也、會，盡力覺得自己做得到。」
大叔看著我猙獰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來，「我、有什麼讓你喜歡的地方嗎？能讓你在這段期間內喜歡上我。」
「因為大叔……很、很溫柔嗎？」
「喂喂！怎麼會是疑問句？」
「有時候很小氣。」
「那叫精打細算。」
「但、但在對小動物時的表情跟行為都很可愛。」
「感覺，有點微妙？」
「那、那有成熟的魅力！」
「有點熟過頭了～」
「總、總之我就是喜歡大叔。」
「拿什麼當根據？」
根據……
我、我！
……
我走向前，踮起了腳尖。
手從他的肩膀繞過，輕輕抱著。
然後……
……
「唔——！」
我往後退了幾步，大叔連呆滯的模樣都好可愛……
……
我、我做了什麼啊——！
我、竟然、竟然……
在沒經過大叔的同意下，做了這種事……
淡淡的煙味……大叔的肌膚很粗糙，而且鬍子沒刮真的很刺。
有點口臭……該、該不會我也是吧！
摁、摁！
我我我我，這樣還還可以吧！
「這、這是我的初吻……我我我已經下定決心，要把初吻給我喜歡的人！所、所以這是根據……」
「……」
「如、如果大叔還是不相信的話，可、可以過來聽我的心跳聲，應、應該跳得很快吧……」我握住大叔的手，一股腦地想把它放在我的胸前，讓他感受我現在快跳出來的心臟。
但、但他在抵抗。
這、這樣不行的吧！摁。
我……
我的腦袋現在是不是熱到無法思考啊嗚—
「不、不用了，反正看你的反應也知道了。」大叔看著我的下……
……
我覺得我的腦袋有冷卻一點了，摁！
才怪啊啊啊啊啊——
「我我我我我我我沒、沒有、沒有啦！」
「沒有什麼！」看大叔的臉紅成那樣，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啊啊！
「總、總而言之，對不起。」
「又道歉幹嘛？」
「我我我我沒經過你的同意就，吻、吻、吻上來！」
「我不在意喔，不在意，反正這就是你的根據，我已經知道了，不用再表現了。」大叔害羞的表情與生澀僵硬的動作，真的……
讓我覺得太好了。
他沒有，討厭我……
之後過了三分鐘，我們彼此都冷靜了下來。
稍微冷靜了下來……
「大、大叔還記得我之前問過的嗎？」
「還記得。」大叔看著我的表情後，無奈地笑著，「你都那樣對我了，看來我也不能在逃避問題了吧。」
大叔認真地看著我，「或許會很傷人，我想不會是你想聽到的。」
「沒、沒關係！」
「那我就說了。」
「我一開始也是，沒有喜歡上你。」
……
「只是想著你是個單純的小孩，想看著你面對事情會是怎樣的反應，做出怎樣的選擇。」
「你，只要接觸到不懷好意的人，我就能知道了。」
「但是我，也很怕你被毀掉。」
「我啊，真的不忍心。」
「我不想看到你再也笑不出來，不想看到你跟我一樣。」
「直到現在，都還有那種想要照顧你，把你當作小孩子看待的想法。」
「只不過……就像我剛說的。」
「我一開始沒有喜歡你，但我現在漸漸得陷入了。」
「你的表情太過奸詐，我實在很想收回你很單純這句話。」
「我、我很奸詐嗎？」
「剛剛那一吻還不夠奸詐嗎？還是你覺得突然更進一步發展，才算奸詐啊？」
「……」
「說真的，那個，也是我的初吻，太措手不及了，下次給點暗示，不然就等我主動！！不要搞得好像我才是被攻略的那個！」
「我我我我就是想要，想要……」嗚—
「總之，你想要的結果是我不再把你當小孩子看待對吧？」
「如、如果大叔不想的話……」
「我會盡量把你當作一個跟我差不多的愛人～看待的。」
「真、真的嗎？」
「還是當作一個惡魔看待好了。」
「惡、惡魔嗎？為什麼！」
「引誘別人，然後又擅自主動出擊的惡魔。」
「我、我只是有一點點任性，對、對不起。」一點點而已喔。
……
「你之前還說要支持我跑步對吧？那就不只是一點點了，是很任性。」大叔認真的表情讓我啞口無言，嗚—
「我、我真的或許，真的很任性，但但我會支持大叔的，就算不是跑步也沒關係，只要是大叔想的。」
「就是這點，會讓人很煩人的。」
「那就對不起！可是我，還是會幫大叔加油！」
「我曾經跟一個喜歡的男生告白過，但失敗了，這樣你也要幫我加油嗎？」
「我我我是你的現任！不用加油了……」
隨後大叔摸摸我的頭，想試圖安慰我，摁！這是犯規，很有效！「我被那個人給討厭了，所以不用擔心。」
「……」
「現實就是這樣，他討厭同志，所以我們連朋友都當不成，甚至變成永久性的拒絕往來戶關係～」
大叔笑著說道：「然後我，曾經的夢想也失敗了，我再怎麼努力都跑不過同班的其他人。」
「更何況其他縣市，甚至是全世界，真的是別想了。」
「我的性格可是糟到差點毀了別人的夢想。」
「渾渾噩噩的度過生活，能過且過，然後拿簡單輕鬆的生活當作藉口，混淆認知，麻痺，然後欺騙自己。」
「我是個糟糕的渾蛋，邋遢的大叔。」
「沒有房子，住在公寓，只有機車，存款少，工作不穩，沒有上進心～已經是個沒有夢想的35歲大叔了。」
「現實中真的很無力～我已經，習慣了這樣。」
「雖然現在說有點太晚了～誰叫我是奸詐的大人。」
大叔不看著我的眼睛說道：「現在還能後悔喔～誰叫你是任性的小孩。」
……
我……
「我是大叔現在的戀人。」
「是嗎，說不定我心裡其實還掛念著那個初戀～」
「……沒、沒關係的！」
「沒關係喔？」
「因、因為我，我！我我會！讓大叔更喜歡我，然後，忘記那個人。」我接下去說道：「我會努力代替那個人的位置！佔據大叔！」
「……是、是嗎。」
「很、很意外嗎？」
「以你來說的話，很意外。我沒想過你會說出那樣的話。」
「我我我在努力地改變自己。」
「看得出來。」
「雖、雖然還不成熟，但也是大人了，雖然在大叔眼裡是小孩子，但我是大人了！」
「很在意喔……」
「摁、摁！因為成為大人可以做很多的事。」
「成為大人或許會失去很多的東西。」
「沒、沒關係！」
……
「失去了我會努力地拿回來！」
「失敗的一塌塗地，我也會更努力的爬起來！」
「即使逃避了，我也會回來，然後更更努力的加油！」
「即使遍體鱗傷了，我也會養完傷後再繼續，再再再繼續努力！」
「我會為了自己更更更更更努力！變成我理想中的那種人。」
……
「無論重複多少次，我都想再繼續努力下去。」
「因、因為這是我想了無數次的答案，是屬於自己的正解。」
「如果你被壓垮了呢？現實就是這樣，有些東西再努力都得不到。」
「我、我……」
「你的想法真的很天真啊。」大叔溫柔的摸了摸我的頭，說道：「但繼續保持這樣也沒關係，因為我很喜歡。」
「可是就算這樣，我還是……不想放棄。」
……
「在確定自己已經不行以前，我……我！不想放棄！想要繼續的努力，達成自己想要的目標。」
「……」
「雖、雖然我很沒用，可能撐不了多久就走不動，沒辦法再繼續努力……」
「現在說這種話也太洩氣了吧！！」
「但、但是我還有大叔，我……可能會有點厚臉皮，拜託大叔拉著我走。」
「通常你那樣說，都是要自己加油吧。」
「對、對不起，但是我、但是我！還有大叔嘛……」
「有夠任性。」
「大、大叔也是一樣喔。」
「我很任性嗎？」
「不不不是，是說那個，如、如果大叔走不動的話，我也會盡全力拉著大叔跑的！雖然可能拖不動……」嗚—
大叔可能聽我說那樣的話很荒唐吧，笑得很誇張：「覺得重，改用揹得如何。」
「揹不動……」
「這樣我要怎麼依靠你～。」
「大、大叔要依靠我嗎！」我是可靠的大人了嗎！
「不是你說的嗎，誒～不能突然反悔吧。」
「……」
「你想要聽到我說，我會繼續努力跑步這個答案對吧。」被看穿了……結果大叔說道：「抱歉啊～選手這個夢想我已經放棄了。」
「……那、那！」
「我現在，很多事也還沒想清楚，唯一想清楚的就是這個。」
「大、大叔如果有其他喜歡的，我也會支持的！」
「我知道了。」
「我會，試著重新想過。」
隨後我握住了大叔的手，說道：「我、我會一直待在大叔的身邊的，無論大叔要想多久。」
「所、所以，請不要擔心！我、我會成為更好的人，讓、讓大叔能放心依靠我的！」
……
「有點沒面子啊～」
大叔他真誠地笑著，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真心的笑容。
「但是我，安心多了。」
隨後他緊緊抱住了我。
一直，一直抱著。
直到上課鐘響我們才注意到時間而分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