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週四，駱亦陽和往常一樣在校門口等駱尋，這時卻聽到旁邊有一個熟悉的聲音，正在叫自己的名字，那聲音並不是駱尋，轉頭看像聲音方向時，一個身材比駱亦陽高大不少的男子走了出來，駱亦陽認得他，他就是余冠宇，駱亦陽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問道:「怎麼了?」

余冠宇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想說......來敘敘舊怎麼樣?」余冠宇離駱亦陽越來越近，感覺整個身體都要貼到駱亦陽身上。

駱亦陽蹙起眉頭，雖然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但是眼神裡充滿了嫌棄，就像看一個垃圾般:「不要。」

「你果然和以前一樣討人厭啊......。」說完，一道銀色的光朝著駱亦陽的脖子揮去，駱亦陽下意識地把左手拿起來擋，同時向後退了一步，跟余冠宇拉開距離。

或許是腎上腺素的作用，駱亦陽沒有感覺到疼痛，但是左手的依然是血流不止，剛好的又是左手受傷了，這讓駱亦陽感覺到煩悶，而余冠宇並不打算放過他，拿著刀朝著駱亦陽揮砍，余冠宇每刀都往致命部位揮砍，駱亦陽不停的跑，逃不過時才用左手擋，這一來二去，左手上已經有好幾道刀疤。

駱亦陽被逼到一個巷子中，無路可逃的駱亦陽依然用左手擋著脖子，而余冠宇一把抓住駱亦陽的左手，高舉著手上的刀，朝著脖子揮去，但下一秒，身前的人影往一旁倒，余冠宇的刀也飛了出去，掉道地上「匡噹」的一聲，駱亦陽注意到是駱尋，駱尋眼神充滿戾氣，拳拳到肉，一下就把余冠宇制伏在地，接著往他脖子一個手刀，余冠宇昏了過去。

要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在，駱亦陽敢保證，駱尋會搶過刀把余冠宇殺了。

很快地警察來了，余冠宇被帶走，而駱亦陽被送到醫院，駱亦陽手上的傷縫了十多針，醫生還說有傷到神經，駱尋臉上充滿擔憂、焦慮與憤怒，他擔心駱亦陽的傷會讓他日常生活不方便，也氣自己沒有及時趕到，而駱亦陽的表請和駱尋型成鮮明的對比，他淡定的彷彿受傷的手不是自己的。

隔日，學校得知此消息，也不敢讓學生參加晚自習，因此高三的晚自習全部都取消了。

駱尋擔心駱亦陽的手不方便吃飯，因此一到中午，駱尋就去到駱亦陽的班上找他:「哥，讓我餵你吃飯吧!你左手受傷不方便。」

「我右手好好的。」在醫院也是花了很長的時間習慣，現在在學校，周圍都是人，駱亦陽實在拉不下臉讓駱尋餵他，即使駱尋在堅持，駱亦陽也不願讓他餵。

回家，駱亦陽只有在母親加班不在家時，才願意給駱尋餵飯，駱亦陽表面上看，好像習慣駱尋對他的好，但每次駱尋對她好時，總讓他想起父親、以前的朋友、鄰居等，那些本來對她好的人，一個個都遠離他、討厭他、冷著眼看他。

這讓駱亦陽心裡有些難受，他害怕......駱尋會跟那些人一樣。

放學駱尋走了和以往不同的路，感覺繞了遠路，駱亦陽跟在後面，即便他有些好奇，也沒打算多問，之後跟著駱尋走到了便利商店，駱尋拿了一個包裹出來，駱亦陽實在壓不下內心的好奇心，忍不住問道:「你買什麼?」

「秘密。」

好奇心無法被滿足，一路上駱亦陽都臭著臉。

暑假看的恐怖電影，不再影響駱亦陽的睡眠，他也不再與駱尋一起睡，回房睡的駱亦陽發覺睡眠品質不像和駱尋一起睡得那麼好，時常會半夜醒來，或是一點風吹草動也會醒來。

以前兩人同房一起睡時，駱尋都趁著駱亦陽還沒醒來，偷偷看著駱亦陽的臉，輕撫摸著他的臉頰，接著駱亦陽微張的紅唇上落下一個吻，過了許久，駱尋才會不捨的從駱亦陽的唇離開，看著被自己親吻啃咬的唇，變得比剛開始更加粉嫩且濕潤，讓駱亦陽的睡顏多了一絲淫糜靡，這讓駱尋的下身脹得難受，他好幾次想在駱亦陽身上磨蹭，但害怕被他發現，還是跑去廁所自己解決。

現在駱亦陽回房睡了，駱尋只能靠著之前拍下的照片，度過著個艱難的日子，駱尋起床時常會偷偷跑去駱亦陽的房間看他，駱尋想趁著駱亦陽睡覺期間，偷偷親他，但是離開駱尋的駱亦陽，睡眠品質很差，駱尋一開門，駱亦陽就被吵醒，剛起床的駱亦陽有一點起床氣，每次都是瞪著駱尋。

這讓駱尋有些尷尬，給了駱亦陽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地微笑，問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哥，我想要去買早餐，你要不要吃?」

「現在假日，你愛吃自己吃，別來吵我。」駱亦陽假日總喜歡睡到中午，因此假日他都不吃早餐的，這點駱尋是知道的。

隔日，駱尋還是照常來開門，駱亦陽雖然醒了，但睡意還是在，閉著眼睛等駱尋自己離開，過了好幾分鐘，駱尋還是沒有離開，駱亦陽的睡意也逐漸回來，正當要睡著時，駱亦陽感覺到有個柔軟的東西，貼在自己的唇上，這讓駱亦陽的睡意全無，但是他不敢睜眼，躺到駱尋離開後才把眼睛睜開。

駱亦陽臉頰泛紅，他摸著自己的唇，久久無法回神，駱亦陽和駱尋是兄弟，同母異父的兄弟，身上流著一半的血，駱亦陽心裡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怪異感，這讓他不知道如何面對駱尋，因此駱亦陽開始疏遠駱尋，睡前也會將房門關上，兩人的關係彷彿回到最初駱亦陽剛來時那樣。

繼父結束了持續很久的「出差」，每天都會回家吃飯，和母親的關係彷彿回到熱戀，即使駱亦陽關在自己房間，還是能隱約聽到母親與繼父歡愛的聲音，每次外面一有聲音，駱亦陽都會戴上耳機，因為之前耳膜受傷過，音樂的聲音也開得比以前都還大聲。

以至於駱尋在門外叫他，始終得不到回應，門也開不了，只好傳訊息過去:「哥，今天你生日，我有買蛋糕，一起吃吧!」

看到訊息，駱亦陽才注意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起身打開門，看到駱尋拿著一個蛋糕上面插著「18」的蠟燭，這讓駱亦陽為這幾天的疏遠感到有點愧疚，駱尋連上掛著笑容，彷彿不介意駱亦陽的疏遠。

「哥，生日快樂。」駱尋走進房間，將蛋糕放在駱亦陽的書桌上:「我點個蠟燭......好了!哥來許願吧!」

其實駱亦陽沒甚麼願望，他不知道該說什麼，看著蠟燭發呆許久，在駱尋的催促下，才開口許願:「第一個願望......嗯......健康，第二個願望......有錢。」第三個願望說是要許在心裡，而駱亦陽什麼也沒許。

「哥，你真是無欲無求。」

以前父親還是駱亦陽熟悉的那個父親時，駱亦陽總是有滿滿的願望要許，想要新的遊戲機、想要吃大餐、想要聽喜歡的歌手演唱會、想要天天玩電腦，很多願望，許也許不完，但或許是失去太多了，連願望、連夢想也跟著失去了。

父親被關，駱亦陽就必須長大，拋下幼稚的想法，穿上成熟、冷靜的外衣，把夢包覆在外衣內。

「哥，我有一個禮物要給你!」說完駱尋拿出一個藏青色的盒子，替到駱亦陽的手上:「哥快開快開!」

駱亦陽將盒子打開，盒子內是一塊手錶，手錶錶帶的顏色和盒子是一樣的藏青色，這塊手錶表面並不大，大小偏向女士的手錶，秀氣、不張揚，駱尋把手錶拿出來，帶到駱亦陽的手上，說道:「哥，很快就要考試了，這個錶讓你帶去考場，考試別忘記注意時間。」

駱亦陽難得露出笑容:「謝謝。」

如果駱亦陽有仔細觀察手錶的話，便能注意到，上面有一行小字:I will be with you all the time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蛋糕吃完後，駱亦陽像是想起什麼般，猛然抬起頭，看向駱尋問道:「你生日甚麼時候?」

駱尋笑了笑:「過了，生日在暑假。」

這讓駱亦陽心裡更加愧疚，問了詳細日期後，把日期記在手機裡的記事本:「明年會幫你慶祝的。」

駱尋聽見後，手放在駱亦陽的脖子上，接著一把將駱亦陽拉過來，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親完後又像沒事人般，把桌上的垃圾收拾好，就離開駱亦陽的房間，留他一個人呆在原地。

駱亦陽已經知道自己喜歡他，因此駱尋也不打算藏了。

這幾天繼父的心情很差，時常會在家裡喝酒，這次他喝醉沒有打母親，而是在客廳大吼大叫，這讓正在備考駱亦陽難以專心，現在學校沒了晚自習，駱亦陽只能到圖書館讀書，圖書館閉館的時間比晚自習晚半個小時，就算週四駱尋要去上課，也能來載他，其他的時間駱尋都會在圖書館和駱亦陽一起讀書。

駱尋總是讀書讀到一半就去摸駱亦陽的大腿，駱亦陽就會將手拍掉，自從駱尋幫他過生日，駱亦陽就對駱尋的疏遠感到有些愧疚，放任駱尋只會他得意忘形，因此駱亦陽又開始疏遠他，每週四駱尋不在，駱亦陽就會提早離開，獨自回去。

駱亦陽第一次丟下駱尋時，駱尋在外面到處找駱亦陽，還去圖書館麻煩工作人員調閱監視器，最後發現駱亦陽早已離開，回去時駱尋生了好一陣子的氣，但駱尋生氣絲毫不影響駱亦陽，之後就算知道駱亦陽會自己先走，駱尋還是會去圖書館門口看一眼，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