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4-4 褻瀆的受害者
本章節 2148 字
更新於: 2021-09-15
我如期來到愛德華信中的指定地點。
英格列風格的私館靜靜坐落學園內的一角。讓我意外的是，那裡是座質樸剛健的古老建物。
宅邸本身的佔地不小，但和其他貴族在裝潢上的用心相比，它彷彿從落成之初就保持著這副外觀的古色古香。
『聽好了吉赫德，我現在只能偷偷窺視你。如果那婊子不顧一切都要殺你，你就直接逃走好了。』
「是的，阿莎諾大人。」
上了年紀的傭人在門口接過我遞上的邀請函，對我說了「現在就帶您前往殿下的所在之處。」
我拒絕了他提議的除下外套的要求，呼吸著緊張的空氣，穿過寬大的建物內部。做好獨自面對任何情況的心理準備。
來到後院，視野頓時開闊。
這裡在被作為花園開設的同時也保留了足夠容納訓練活動的寬闊。
一名金髮的青年正在習劍。
在前方布置著一座充當練習對象的假人偶。
他握著一柄宮廷劍，手勢步法嚴謹。
「請曼查大人在此稍候。」傭人留下這句話，躬身離去。
宮廷劍很少出現在防護周全的戰場上，但在不適合穿著盔甲的社交場合，有著優雅之餘又能退敵的優勢。
話是這麼說，我也很少看到會使用的人演示它。
迅捷的手法與力度不論刺或削擊，都在我的眼中留下鮮明的印象。
劍術第三名嗎？真可靠的男人。
青年專注於習劍，好一會兒才注意到我的存在。
「吉赫德大人。」
「打擾您了，愛德華殿下。」
「請別這麼說，是我邀你過來的。你要試試看嗎？」
「您方便的話。」
我接過那柄護手雕工精美的劍。重心非常接近握柄，目的是為了更靈活的發揮刺擊吧？
我還沒失禮到擅自耍弄借來的陌生武器。稍加掂量後便交還愛德華手上。
環視四周，看起來不像有第三個人在場的痕跡。
「殿下，漢斯……法蘭克大人還沒來嗎？」
「我沒邀請他。」愛德華在圍石旁坐下，「請坐。沒有準備座位，還請見諒。你的外套不除下來嗎？」
貴為王室成員也不拘泥於排場的作風讓我格外訝異。
不愧是卡斯提亞看上的男性。
「外套就不了。今天不是為了將我跟漢斯的恩怨做個決斷，所以才選擇這個場地嗎？」
「你誤會了。」愛德華露出溫和的笑容，交給我一隻皮製水袋，我接過喝了一口，熱辣複雜的氣味衝上鼻腔。
「是麥酒……」
「很難想像？」
「不像我知道的皇冠花市人。」
愛德華取回水袋，自己喝了一口。
「英格列的地理環境不是利於豐收之地。王室希望子孫能保持樸實，只在有必要的場合必須鋪張而已。我認為這點，如果是那位卡斯提亞的兄長，應該可以理解。」
果然卡斯提亞到哪被人看起來都是個特立獨行的人。
「雖然卡斯提亞說你是很在意儀表和貴族儀表的人，但我看來不是那樣的。在皇冠花市的生活給你添麻煩了吧？」
「這……」
「皇冠花市是諸國的最前線，學園生全都是有能力的貴族子弟，或是有同樣價值的平民入學生。」他拿著水袋，望著藍天說：「很多人在這裡加入了漫無止盡的排場競爭，也有人為了成為社交界的話題而費盡心思。」
「是的，確是如此。」
「那個古代禮儀，可以請你停下來嗎？」 愛德華忽然說。
「皇冠花市是個爭相浪費資源的奢華之城。初來乍到的客人，被迷亂的宴會和舞會包圍，為了讓自己變得受人待見或成為話題而出現怪異行徑的貴族不算少見。」
不好了。我知道他一定誤會了什麼。
而且我不知道阿莎諾現在還有沒有在窺視這裡。一邊是來自未來妹夫的反對聲音，一邊是主導褻瀆的邪神，我生怕他們之間激盪過頭的火花。
「您誤會了，這種古禮有著深遠意義。」
「無關古禮，你只是為了家族不被看扁。」
為什麼？這個人，為什麼輕易說中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愛德華對我有這麼深入的了解？
我不自覺屏息，彷彿深怕連呼吸的每個意圖都被看透。
「總之，胡鬧本來沒關係。連這種東西都出現的話，我身為學生會長或王室的立場都不能不過問。」
愛德華抽出一疊刊物放在我面前。我瞥了眼，散落在那的小報上刊載著令人在意的書名。
《第二王子與守望者的花園》、《迷戀：今晚請瞞過妹妹》、《劍與薔薇》……
「都是從小報攤找到的。甚至現在還有私人製作的手抄本。每到出售時透過秘密交易，一本難求。尺度方面……也是……」
愛德華罕見難堪地雙手掩面。
其實會有這種反應我很了解。
我當初看到阿莎諾那些奇怪的書物也是這副表情。
我信手翻閱，其中兩本還附上了插圖，宛如親眼所見似的描繪我與愛德華十指交纏的模樣。
我禁不住想告訴阿莎諾，招募信徒的計劃比她想像的成功很多。
……因為裡面只有一本沒插圖的是我製作的。
「放任這個風波繼續下去，會影響到王室的威嚴，弄不好，可能會讓婚禮取消。」
「等等！我深明殿下的尷尬。但我也不過是在遵循古老的禮儀而已。」
「吉赫德，男貴族之間的同性愛的文化距今失傳五百年。現在不存在諸大國，也沒有在奈德蘭七大王國流傳，長城也是。你是從哪裡知道的？」
我感覺自己就像在獵場上被圍獵著的獵物。
就像包圍三面，希望獵物由剩下的一面逃出的圍獵。
我感到愛德華已經拉滿弓，只要我的回答不合他的心意，箭矢就會無情射穿我的心臟。
我知道謊言瞞不過他，但我並不打算把阿莎諾的事說出去。
我看著愛德華，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退了一步。
「你的想法我懂，如果放棄那些行為的話，我可以不計較這些冒犯。你的古代禮儀也引起了恐嚇事件吧？我想，你也不希望身邊的人置身在風險裡。吉赫德大人，我確實不了解你行動的用意，但請你相信，我有足夠的能力保證卡斯提亞的幸福。」
他的意思是我可能會成為卡斯提亞獲得幸福的絆腳石嗎？不，他到底懂不懂自己在說些什麼？
為婚禮奔波至今的我算什麼？
從一開始就生在王室、人氣度就高到不行的人懂些什麼？
英格列風格的私館靜靜坐落學園內的一角。讓我意外的是，那裡是座質樸剛健的古老建物。
宅邸本身的佔地不小，但和其他貴族在裝潢上的用心相比，它彷彿從落成之初就保持著這副外觀的古色古香。
『聽好了吉赫德，我現在只能偷偷窺視你。如果那婊子不顧一切都要殺你，你就直接逃走好了。』
「是的，阿莎諾大人。」
上了年紀的傭人在門口接過我遞上的邀請函，對我說了「現在就帶您前往殿下的所在之處。」
我拒絕了他提議的除下外套的要求，呼吸著緊張的空氣，穿過寬大的建物內部。做好獨自面對任何情況的心理準備。
來到後院，視野頓時開闊。
這裡在被作為花園開設的同時也保留了足夠容納訓練活動的寬闊。
一名金髮的青年正在習劍。
在前方布置著一座充當練習對象的假人偶。
他握著一柄宮廷劍，手勢步法嚴謹。
「請曼查大人在此稍候。」傭人留下這句話，躬身離去。
宮廷劍很少出現在防護周全的戰場上，但在不適合穿著盔甲的社交場合，有著優雅之餘又能退敵的優勢。
話是這麼說，我也很少看到會使用的人演示它。
迅捷的手法與力度不論刺或削擊，都在我的眼中留下鮮明的印象。
劍術第三名嗎？真可靠的男人。
青年專注於習劍，好一會兒才注意到我的存在。
「吉赫德大人。」
「打擾您了，愛德華殿下。」
「請別這麼說，是我邀你過來的。你要試試看嗎？」
「您方便的話。」
我接過那柄護手雕工精美的劍。重心非常接近握柄，目的是為了更靈活的發揮刺擊吧？
我還沒失禮到擅自耍弄借來的陌生武器。稍加掂量後便交還愛德華手上。
環視四周，看起來不像有第三個人在場的痕跡。
「殿下，漢斯……法蘭克大人還沒來嗎？」
「我沒邀請他。」愛德華在圍石旁坐下，「請坐。沒有準備座位，還請見諒。你的外套不除下來嗎？」
貴為王室成員也不拘泥於排場的作風讓我格外訝異。
不愧是卡斯提亞看上的男性。
「外套就不了。今天不是為了將我跟漢斯的恩怨做個決斷，所以才選擇這個場地嗎？」
「你誤會了。」愛德華露出溫和的笑容，交給我一隻皮製水袋，我接過喝了一口，熱辣複雜的氣味衝上鼻腔。
「是麥酒……」
「很難想像？」
「不像我知道的皇冠花市人。」
愛德華取回水袋，自己喝了一口。
「英格列的地理環境不是利於豐收之地。王室希望子孫能保持樸實，只在有必要的場合必須鋪張而已。我認為這點，如果是那位卡斯提亞的兄長，應該可以理解。」
果然卡斯提亞到哪被人看起來都是個特立獨行的人。
「雖然卡斯提亞說你是很在意儀表和貴族儀表的人，但我看來不是那樣的。在皇冠花市的生活給你添麻煩了吧？」
「這……」
「皇冠花市是諸國的最前線，學園生全都是有能力的貴族子弟，或是有同樣價值的平民入學生。」他拿著水袋，望著藍天說：「很多人在這裡加入了漫無止盡的排場競爭，也有人為了成為社交界的話題而費盡心思。」
「是的，確是如此。」
「那個古代禮儀，可以請你停下來嗎？」 愛德華忽然說。
「皇冠花市是個爭相浪費資源的奢華之城。初來乍到的客人，被迷亂的宴會和舞會包圍，為了讓自己變得受人待見或成為話題而出現怪異行徑的貴族不算少見。」
不好了。我知道他一定誤會了什麼。
而且我不知道阿莎諾現在還有沒有在窺視這裡。一邊是來自未來妹夫的反對聲音，一邊是主導褻瀆的邪神，我生怕他們之間激盪過頭的火花。
「您誤會了，這種古禮有著深遠意義。」
「無關古禮，你只是為了家族不被看扁。」
為什麼？這個人，為什麼輕易說中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愛德華對我有這麼深入的了解？
我不自覺屏息，彷彿深怕連呼吸的每個意圖都被看透。
「總之，胡鬧本來沒關係。連這種東西都出現的話，我身為學生會長或王室的立場都不能不過問。」
愛德華抽出一疊刊物放在我面前。我瞥了眼，散落在那的小報上刊載著令人在意的書名。
《第二王子與守望者的花園》、《迷戀：今晚請瞞過妹妹》、《劍與薔薇》……
「都是從小報攤找到的。甚至現在還有私人製作的手抄本。每到出售時透過秘密交易，一本難求。尺度方面……也是……」
愛德華罕見難堪地雙手掩面。
其實會有這種反應我很了解。
我當初看到阿莎諾那些奇怪的書物也是這副表情。
我信手翻閱，其中兩本還附上了插圖，宛如親眼所見似的描繪我與愛德華十指交纏的模樣。
我禁不住想告訴阿莎諾，招募信徒的計劃比她想像的成功很多。
……因為裡面只有一本沒插圖的是我製作的。
「放任這個風波繼續下去，會影響到王室的威嚴，弄不好，可能會讓婚禮取消。」
「等等！我深明殿下的尷尬。但我也不過是在遵循古老的禮儀而已。」
「吉赫德，男貴族之間的同性愛的文化距今失傳五百年。現在不存在諸大國，也沒有在奈德蘭七大王國流傳，長城也是。你是從哪裡知道的？」
我感覺自己就像在獵場上被圍獵著的獵物。
就像包圍三面，希望獵物由剩下的一面逃出的圍獵。
我感到愛德華已經拉滿弓，只要我的回答不合他的心意，箭矢就會無情射穿我的心臟。
我知道謊言瞞不過他，但我並不打算把阿莎諾的事說出去。
我看著愛德華，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退了一步。
「你的想法我懂，如果放棄那些行為的話，我可以不計較這些冒犯。你的古代禮儀也引起了恐嚇事件吧？我想，你也不希望身邊的人置身在風險裡。吉赫德大人，我確實不了解你行動的用意，但請你相信，我有足夠的能力保證卡斯提亞的幸福。」
他的意思是我可能會成為卡斯提亞獲得幸福的絆腳石嗎？不，他到底懂不懂自己在說些什麼？
為婚禮奔波至今的我算什麼？
從一開始就生在王室、人氣度就高到不行的人懂些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