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日談 真希的茫然‧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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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08-17
  冉佑星回到家中,放下便當,躡手躡腳的走至真希後方,只見她依舊毫無動靜,無法判別是否發現冉佑星悄然接近。
  微微屈膝,冉佑星向前一撲!
  「阿勒?」
  出乎意料的,冉佑星撲了個空,直接穿過了真希的身體,落下陽台。
  「啊啊啊啊啊啊啊!」
  冉佑星,享年二十四歲,卒。
  腦海中剛浮現墓碑碑文的瞬間,冉佑星突然停止了落下的趨勢,懸浮在半空中──
  「大白癡,你在搞什麼啊?」
  急速俯衝接住冉佑星的真希,一臉鄙視的看著懷中的男人,時隔多日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呃……先上去再說?」
  饒是冉佑星這般厚臉皮也不免尷尬。
  回到自家陽台,從真希身上下來後,冉佑星對剛才手臂所感受到的雙峰觸感依依不捨,那可是東方澄苦尋多年不著的神器啊!
  「說吧,突然想帶著本小姐殉情,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真希翹著腳坐在陽台上,神氣的嘴臉跟從前沒有不同,完全不像是沉寂了一個月的失意模樣。
  視線正好對上真希大腿夾縫間的冉佑星,緊張的吞了吞口水。
  ──沒想到和服底下竟然是黑色緞面加蕾絲,何等背德的組合!
  冉佑星猛盯著裙下風光,毫無節操的腦補真希褪去和服的樣貌。
  「在想什麼啊你!都有女友的人了!」
  真希一記側踢,冉佑星應聲橫飛。
  「本能使然、本能使然……」
  冉佑星吃痛起身,賠笑說道。
  真希沒再多說什麼,沉默的看著冉佑星,不想和他說些無關痛癢的廢話。
  「只是想引起妳的注意,製造談話的契機……妳看嘛,從天而降的兩人,在空中互訴心事,多帶感啊!」
  冉佑星解釋道,真希越聽越是無言,在她印象中冉佑星可不是這麼不靠譜的傢伙。
  「……很擔心妳啊,一整個月不吃不喝,不說一句話的,任誰看了都會慌張吧?」
  見到真希咄咄逼人的眼神,冉佑星小聲解釋道。
  關心則亂,真希明白這點,輕嘆了口氣。  
  「笨蛋,像我這樣的人,放棄不就好了嗎?」
  「沒可能的吧……」
  冉佑星握住真希的手,緊緊包覆著。
  「把我的不屈不撓分妳一點,別輕易認輸啊。」
  冉佑星溫柔的鼓勵,讓真希傻傻的望著他,愣了好陣子才回神。
  「你說,我該何去何從?」
  真希摟住冉佑星問道,雖然看不見她的臉龐,卻能感覺到她無助的淚水。

  身為超自然的存在,真希知道很多常人無法理解的事實。
  人死後,會成為靈魂,前往另一個世界。
  並非人們常說的天堂地獄,而是另一個次元,遵守著物質不滅定律,默默等著,等到又有活人逝去,才能回到地球,重生為新生命。
  如同雨水與大海重複了數十億年的生態鏈,不斷循環。
  原先真希以為在她離世後,也會步上這樣的循環。
  但她發現並非如此,她不是人類,更不是靈魂,而是某種無法定義的物質。
  在她死去後,只能慢慢的消散,直至無影無蹤。
  若非不知名的力量強行將她召回重組,恐怕她已完全不存在於世上。
  「我……到底是什麼?」
  回歸世界後,真希心中起了疑問。
  沒有生存目的,空有非人非鬼的生命,被世界否定的自我存在,到底還有什麼意義可言。
  這一個月內,她不停的思考、思考、思考。
  憑著幾近於零的情報,就算思考也得不出什麼像樣的結果。
  倒不如說,她是試圖以「思考」這件事證明自身存在,我思故我在,就連真希也明白這個道理。
  但她內心的空洞,卻不是空泛無邊的哲學理論足以填補的。

  「你說啊!我到底該怎麼辦?我就連自己到底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我又該去哪、該做些什麼?早知會這樣,還不如繼續當個怨念聚合體就好!」
  真希哭喊著,一旦出現裂縫,積蓄已久的情緒便如潰堤般難以堵塞,不帶任何掩飾的展現在冉佑星面前。
  冉佑星突然想起店長說的話──
  她沒有人生目標,你就給她人生目標;她沒有歸宿,你就給她歸宿,把她的心填滿了,人自然就回來了。
  「真希,從今以後為了我而活吧!」
  冉佑星扶著真希雙肩,認真說道。
  「……這姑且算是渣男宣言唷?明明就有東方澄了,我都有看見,兩人躲在房裡做些見不得人的壞事。」
  真希擦了擦眼淚,臉上表情十分複雜,顯然無法理解冉佑星是做出了何種決定,才會說出如此奇筢的話語,但這並不妨礙她的吐槽。
  「不、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以朋友的身分……不對!妳為什麼要偷看我們的閨房秘密啊!看片要收費的!」
  「還不是你們叫得太大聲,我才忍不住看了一下,你以為本小姐想看你的小牙籤啊!」
  真希不甘示弱的反駁。
  「誰是小牙籤?有種妳拿去剔牙啊!」
  被羞辱到這種地步,冉佑星豈能忍得下去,邊說邊脫起了褲子,打算以事實證明一切。
  「想幹嘛啊變態!」
  羞紅臉的真希又是一腳、正中男人最脆弱的部位,冉佑星便口吐白沫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冉佑星回復意識,回想起剛才自己一時衝動的所作所為,決定繼續裝暈,探查下情況。
  「奇怪,怎麼香香的?頭下的觸感也和我的枕頭不太一樣……」
  冉佑星閉著眼嗅了嗅,心裡充滿疑惑暗自想道。
  「醒了就別裝睡了。」
  「呃……」
  被抓包的冉佑星緩緩起身,才發現自己剛才是躺在真希的大腿上。
  「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妳是指什麼?」
  「別裝傻!」
  真希泛著淚光,淚光內閃爍著冀望,她不需要完整的藍圖,不需要堅定的誓言,不需要任何證明,只要有人願意給她一縷微光,她就能獲得走下去的勇氣。
  內心空無一物的她,害怕被人否定、被人拋棄,這一個月來,她曾無數次想向冉佑星開口,卻沒有邁出步伐的膽量。
  ──有誰會願意給予毫無存在意義的我希望呢?
  在一片無盡的黑暗中,漫無目的的行走許久。
  某日,一扇門出現在面前。
  開,還是不開?
  若是開啟門扉後,又是無盡的黑暗,還有力氣堅持承受這一切嗎?
  不是每個人都像冉佑星那樣,就算迷茫於不著邊際的大海上,依舊能抱著一絲希望等待機會,甚至抓住機會。
  但冉佑星說了。
  ──把我的不屈不撓分妳一點,別輕易認輸啊。

  冉佑星泡了杯咖啡,端至真希面前。
  「妳離開的那天,我泡了杯咖啡給妳,但妳走了。這杯咖啡,是我欠妳的。」
  真希雙手捧過咖啡,看著杯內。
  「但這只有半杯哦?」
  「最近沒錢,剩的半杯欠著,等我賺了錢再還妳……妳看,靠妳的力量應該能賺到不少錢吧?又會隱形又會飛又能穿牆,我們合作一定有搞頭啊!」
  冉佑星手舞足蹈的說著。
  「這半杯咖啡就是本小姐的生存意義嗎?還真廉價。」
  真希噘起嘴,故作不悅的抱怨。
  「我們是朋友吧,如果妳不在了,會有為妳感到悲傷的人哦。如果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那我就給妳第一個身分吧──妳啊,是冉佑星的朋友,刮鬥聯盟冠軍的朋友,聽起來很厲害吧!」
  有些丟臉的言語,冉佑星說著說著也紅了臉。
  「朋友……嗎?」
  縱使依舊迷茫,但真希終究得到了勇氣,當機會降臨,抓住機會的勇氣。

  隨後的一個月,冉佑星與真希兩人橫掃南部各大地下賭場,獲利上億,遭到眾多幫派通緝,最終驚動了檯面下的隱藏勢力。
  不知為何,那道隱藏勢力竟霸道的放話不準任何人動冉佑星一根汗毛,此事最終不了了之,徒留許多謎團。
  只有極少數人知道,那道隱藏勢力源於韓家。
  真正的地下王者,南霸天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