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迴-Neunzehn- 以太-AETHER-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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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另一邊廂，在西爾雲莉觀景樓裡，希格德莉法正經由樓梯緩緩登上頂層，準備從上監視外庭的狀況。

　　她前幾天因一些私事而離開安凡琳，不久前才回來。在僕人的侍候下沐浴更衣後，她才來到平時布倫希爾德進行祈靈之儀時監視她的地方，觀察情況。

　　觀景樓的頂層位於一座尖塔樓裡，雖然地方不算大，但因為四面牆壁都裝有整個人那麼高的玻璃窗，所以景觀十分開揚。正如布倫希爾德所說，在這裡能夠輕易並清楚看到外庭的每一個角落，就連內庭所有人的一舉一動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本來這個房間只是普通的石牆塔樓房間，是希格德莉法看中它的位置，因此特意將牆壁換成玻璃窗，才成就這個只有她有權限進入的觀景室──監視房。

　　「祈靈之儀進行得怎麼樣了？」身穿一條以不少荷葉邊裝飾的華麗天藍長裙，希格德莉法走到面向外庭的窗邊同時，要求她的兩位僕人匯報。

　　「稟告小姐，儀式過程一切順利。」站在希格德莉法身後，以馬尾束起碧藍長髮的帕諾佩恭敬地回應道。

　　「布倫希爾德乖乖地去了嗎？沒有反抗嗎？」希格德莉法繼續問。

　　「稟告小姐，布倫希爾德小姐沒有任何反抗，她完全依照小姐的話，依程序執行儀式。」正當帕諾佩身旁的亞娜莎要開口之際，樓梯傳來一把逐漸接近的女聲，代替亞娜莎回答希格德莉法。

　　「啊，你來了。」希格德莉法一聽，立刻回頭，面露滿意之色。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卡莉雅納莎，她除了是布倫希爾德的貼身女僕，也負責定時將布倫希爾德的一切行動上報給希格德莉法。

　　卡莉雅納莎一進到房間，便立刻低頭，有禮地向希格德莉法敬禮。

　　「你來到這裡，也就是說儀式完成了？」希格德莉法猜測。

　　卡莉雅納莎點頭，並報告：「儀式很順利，成功從眾靈手上得到不少元素之液。只是……」

　　「只是甚麼，卡莉雅納莎？」見卡莉雅納莎說到一半卻有點遲疑，希格德莉法追問。

　　卡莉雅納莎想了一會，才組織到該如何回答：「只是儀式過後似乎遇到一些阻礙，莉諾蕾婭正前往調查當中。」

　　不久前她和莉諾蕾婭回到內庭，指引路易斯前往外庭尋找布倫希爾德後，便感應到外庭有異常的元素流動。二人都猜不透是甚麼事情，莉諾蕾婭立刻自告奮勇前去調查，而她則在等候片刻後來到西爾雲莉觀景樓，向希格德莉法報告。

　　她知道莉諾蕾婭這麼快衝出去是因為擔心布倫希爾德，但她卻不怎在意。於她，布倫希爾德只是一枚棋子，她聽令於希格德莉法，自然不會投放太多感情在這個監視的對象上。

　　況且，會願意把一個水和風族混血的帶罪精靈留在身邊服侍自己的精靈，本身也不是甚麼好東西吧。

　　希格德莉法走到窗前，瞧見祭壇附近一部分的樹都已倒塌，在茂盛的墨林間空了一個缺口，格外明顯。她也看到那邊的地面有很多不明坑洞，依照痕跡推斷，可能是進行過一場戰鬥，這個並不肯定，但最少一定進行過一場大破壞。

　　是布倫希爾德做的嗎？還是其他精靈？她思索著。

　　「另外，剛才齊格飛公爵來訪，說是布倫希爾德小姐請求他來見面。」這時，卡莉雅納莎再加上一句報告。

　　「甚麼？那個火龍小子？我可不記得有讓布倫希爾德請他來這裡。」希格德莉法聽後皺起眉頭，似乎不太滿意。

　　一直以來，都是她命令布倫希爾德寫信請求路易斯前來見面，她才會落筆書寫，沒想到她現在居然敢違背自己的命令，擅自行動？

　　「你肯定是布倫希爾德請那個火龍小子來的？」希格德莉法問道。

　　察覺到希格德莉法的不爽，卡莉雅納莎頓時變得吞吐：「呃……我看到幾天前莉諾蕾婭曾經派信差把一封信寄給齊格飛公爵，所以猜測應該是布倫希爾德小姐所決定的。」

　　「是嗎……之後該給她一點教導了，」希格德莉法奸險一笑，看似已經決定好要怎樣給布倫希爾德一點臉色看。她再問：「那麼火龍小子仍在外庭裡嗎？」

　　「是的，」卡莉雅納莎點頭。

　　「但他的馬車卻正朝著大門行駛啊。」希格德莉法走到另一邊的窗邊，指著窗外說道。

　　「沒可能的……咦？」卡莉雅納莎湊近一看，看見屬於路易斯的鮮紅馬車確實正在連接內外城門的石磚路飛快地奔馳著。「但沒可能的，剛才他的確是去了外庭……」

　　「看來你的監察略有不足呢，卡莉雅納莎，」未等卡莉雅納莎解釋完，帕諾佩便冷冷打斷了她。「居然連外人的行蹤也搞不清楚。」

　　「不，但的確……」

　　「罷了，現在不是爭論責任的時候，」卡莉雅納莎欲焦急地解釋，卻被希格德莉法打斷。她托著下巴，在房間裡踱步，以一副似是想引別人說出真相的口吻自言自語道：「突然前來，本來應該在園林的火龍小子竟然急忙離去，然後祭壇附近有破壞的痕跡，這些事總感覺有些可疑呢……」

　　「小姐，我猜測可能火龍之子是在園林裡看到甚麼，而這麼快不辭而別，」亞娜莎有禮地說出自己的見解，出口幫卡莉雅納莎解圍。她詢問：「請問應該立刻請湖邊的守衛阻止他們嗎？」

　　「不，就任由他走吧。」希格德莉法下達決定。

　　聽畢，在場三位水精靈都嚇了一跳，亞娜莎立刻擔憂地問：「小姐，這樣真的行嗎？」

　　「現在我們對現況都是一知半解，那麼便任由事情發展一陣子吧。」希格德莉法解釋。

　　帕諾佩也對此決定有所懷疑：「但他可能目睹了儀式的某些秘密，因此才急忙逃去……」

　　「放心，那個小子才沒有那麼大的膽量，」希格德莉法忍不住用鼻子「哼」了一聲，一半是笑她的僕人對路易斯的想像太厲害，另一半是笑他們夫捉錯用神。但她再想了想僕人們的話，便覺得有趣地露出期待的笑容：「但如果他真的有，事情的發展才會變得更有趣啊。」

　　說完，她依偎在窗邊，注視著馬車穿過城牆，絕塵而去，輕輕一笑。

　　希格德莉法知道，路易斯的突然離去，一定跟布倫希爾德有關係。她不知道確實的關係如何，但一想到事情正朝著意料之外又意料之內的方向發展，心裡便開始興奮起來。

　　哼，無論你打算做甚麼，一切都仍在我的掌握之中。

　　我可愛的小仙子，你永遠都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