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去你的!白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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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9-05
四十五、去你的!白璽玉!
白璽玉將薛無覓載回郊外別墅,停好車,打開後座車門,見薛無覓臉上稍稍恢復一些血色,稍稍安心下來。
楊恩旭叫了聲「覓覓!」
薛無覓張開眼睛,望了他一眼,笑了一下。
「還好嗎?」楊恩旭扶著薛無覓坐起來。
「還暈嗎?要我扶你嗎?」淳于觴站在車門邊伸手。
薛無覓「嗯」了一聲,伸手抓住他手臂,借力起身,跨出車子。
劉曉晨接手過來,扶住他。
白璽玉伸手在門鎖上按指紋,打開大門。
進了客廳,劉曉晨要扶他在純白沙發坐下。
薛無覓拒絕,直挺挺地站著。
「無覓?」白璽玉見他明明暈著卻不肯坐下來休息,憂心地握他手臂。
「我要洗澡!」薛無覓反握他手臂,緊緊的,看他的眸光中似有哀求。
「好!我帶你去。」白璽玉這才發現薛無覓臉上、髮上、衣服上都有被噴濺的血跡。
白璽玉將薛無覓送進浴室,翻箱倒櫃找適合他的衣物,準備好之後就站在浴室門外等候。
浴室內傳出的水聲持續了很久,白璽玉愈等愈心焦。
最後等不了,白璽玉用力敲起門。
「薛無覓!薛無覓!」
門內完全沒反應。
白璽玉不管了,焦急推開門。
眼前水霧蒸騰,薛無覓站在蓮蓬頭下,衣服也沒脫,低垂著頭,淋著水,像塑像般動也不動。
白璽玉緩緩走近他,怕驚嚇了他。「覓?」
薛無覓轉頭,見是他,朝他笑了。「現在我不髒了!」
白璽玉看見這張明明脆弱到快碎裂又硬是表現堅強的面容,眼眶急湧出熱淚,猛力抱住他,心疼得無以復加。淚水伴隨著淋下來的熱水,滑下臉龐,滑落在薛無覓肩後。隱忍的哭音,沒被嘩啦的水聲掩蓋,隱隱約約透出來。
薛無覓胸膛感受到白璽玉起伏的頻率,肩膀感受到他呼吸換氣的阻礙,霎時有些不明白白璽玉為什麼哭。
「怎麼了?」薛無覓一手撫上他的後腦,一手扣住他肩膀,緊緊抱住,試圖安慰他。
「對不起!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會是這樣殘酷,我不該讓你去的!我不該……」白璽玉萬分後悔地嘶喊著。
薛無覓知道白璽玉的生命中從未經歷過這種黑暗,從沒想過人性竟有如此齷齪的一面,今天所受到的衝擊實在太大。
「璽玉,都過去了,全都過去了。」薛無覓安慰白璽玉也安慰自己。
客廳的三人,等了許久不見人,起身,一起走去房間探看。
「啊?」楊恩旭看見淋浴間相擁的兩人,驚呼出聲。
薛無覓轉頭看站在浴室門口的三人,漾出一個無奈的微笑。
淳于觴默默進去將熱水關掉。
劉曉晨拿來兩條浴巾,一人一條蓋住。
「還沒洗完?」淳于觴問。
「我換個衣服就好。」薛無覓回。
白璽玉浴巾兜著頭,轉身向內,不說話。
「衣服在這兒!」楊恩旭好心地將準備在外面的衣物拿進來,順帶拎進白璽玉的浴袍。
「謝謝。」薛無覓說著,伸手就去解濕淋淋的襯衫。
「喂喂喂!我還沒走耶!你就要脫了?」楊恩旭連忙遮住眼睛。
「沒人教你看!快滾!」薛無覓見他假純潔,失笑。
「還是那麼沒節操!」楊恩旭快步閃身出去,留下一句評論。
「恩愛完畢,就趕緊出來。天氣冷。」淳于觴涼颼颼地瞥了白璽玉的背影一眼,轉身離去。
「覓覓,你不要緊了吧!」劉曉晨不放心,再次確認。
「不要緊,剛剛真的是太暈了。」薛無覓說著,手不停地脫下濕衣服。
「那我出去等你。」劉曉晨知道再留,白璽玉就要飛醋翻天了。
「嗯!出去吧!別擔心。」
薛無覓看劉曉晨離開,帶上門,就迅速擦乾身體換上乾衣服。轉頭看白璽玉還呆立在淋浴間裡。
「喂!快脫下濕衣服,換上浴袍。」薛無覓推了發呆的他一把。「我先出去了。」
猜想他現在一定覺得很尷尬,這麼好面子的人,哭成這樣,還是先讓他獨處一下好了。
薛無覓坐在床邊椅子上,用吹風機吹頭髮,頭髮快乾時,白璽玉終於出來了。
薛無覓仔細端詳他,雙眼泛紅,雙頰也紅通通,髮梢還滴著水,在浴袍肩膀留下水漬。
「過來!」
白璽玉愣了一下,抬頭看向薛無覓,沒有動。
薛無覓走過來,拉住他手臂,將他拉過來按在剛剛坐的椅子上,用自己的浴巾,輕柔地幫他擦頭髮,然後開吹風機幫他吹乾。
白璽玉突然握住薛無覓的手腕,認真地看他的眼眸。
知道他有話說,薛無覓關了吹風機。
過了一會兒,白璽玉垂著頭說:「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我現在總算明白了,你之前執意不願和我有交集是為什麼。如果我是你,我恐怕也不能忍受這樣殘忍又愚蠢的人成天纏在我眼前,還說要和我在一起。」
「喔?這就是你今天的體悟?」薛無覓挑眉。
「如果你改變心意,我也不怨你。畢竟我如此無能,根本無法保護你。什麼也沒辦法為你做……」白璽玉越說越無力。
薛無覓沒好氣地將吹風機丟到他懷裡。
「你的確是又蠢又殘忍!」薛無覓咬牙罵,用力撥開他的手。
白璽玉頭垂得更低,心如死灰。
「我從十幾歲就罩你到拆夥,你忘記了嗎?什麼時候我說需要你的保護了?我喜歡你又不是因為你能保護我。所以我說你蠢!再者,你現在說這樣的話又是什麼意思?打算收回你的承諾?也不考慮我是不是接受、是不是難過。只有你能對這段關係做決定,是不是?做好決定就通知我一聲,然後你拍拍屁股走人,然後我就活該要承受下來?所以我說你殘忍,完全沒把我的感受考慮進去。你,還是這樣!永遠這樣!」薛無覓疾言厲色,劈哩啪啦一頓罵。
「覓!我……」白璽玉被罵得啞口無言,伸手又要去抓薛無覓的手臂。
薛無覓用力揮開,還不解氣,伸腳朝他小腿一踹。「去你的!白璽玉!」
白璽玉被踹痛,俯身撫住小腿,卻見薛無覓要離開,連忙起身去追,痛也沒法管。三步跨作兩步,拉住薛無覓往懷裡扯。
兩人湊巧一個俯頭、一個仰頭,嘴唇竟碰在一起。兩人齊齊愣住。
隨後薛無覓摀住劇痛的嘴唇,往後仰,看著他眼睛。
白璽玉瞪大雙眼,也看著薛無覓。本來泛紅的臉,更是紅到像血壓飆升的病人般不正常。
「哥?你們好沒?」楊恩旭推門進來。看見兩個人的姿勢又驚呼了一聲:「啊!」眼眸一轉,似乎明白了什麼,忙道:「欸欸欸!請繼續,請繼續,小的告退!」房門迅速關上,發出「砰!」的一聲。
薛無覓皺眉。
白璽玉回神後,慌忙放開他。結結巴巴說:「我、我不是、不是要收回承諾。只是……只是,我想你一定對我失望了。……」
薛無覓瞬間秒懂白璽玉的糾結。
「你這呆子!你只要待在那裡,維持你原來的樣子就好了。是英雄、是狗熊,對我來說沒差。」
這下換白璽玉皺眉了。
「無論你是英雄還是狗熊,我,都喜歡!」薛無覓補充說明清楚。
白璽玉聞言,又欣喜又有淡淡的哀傷。
唉!還不如不說。
門外的楊恩旭低頭想:今天一定是自己的大凶日,撞見的都是可能以後會被白璽玉秋後算賬,甚至死無全屍場景。
想到自己接下來的日子,和要承受的報復,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抬頭一看,滿臉好奇的劉曉晨和幸災樂禍的淳于觴正站在面前。
「別,別,別去打擾璽哥。會出人命的。」楊恩旭低喊。
「還沒完啊!」淳于觴搖搖頭。
「現在是什麼狀況?」劉曉晨沒想太多,單純地問。
「沒事!沒事兒!」楊恩旭沿著牆壁滑行了兩公尺,離開兩人的包圍後,接著快跑,消失在轉角。
「喂!好了就出來吃飯,我叫了外賣,再不吃就要涼了!」淳于觴朝房裡大喊。
「好!就出來了!」房裡的薛無覓開門走出來。
劉曉晨看著薛無覓的耳尖紅通通,嘴唇明顯有一處小傷痕,正冒著小血珠。忍不住指著自己嘴唇同樣位置的地方,問:「這裡怎麼了?」
「呃~撞到,啊!不,我說話咬到了。」薛無覓伸手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唇,拿下來看了一下,發現見紅了,垂著頭往客廳走。
劉曉晨跟上去,糾結著要不要再問清楚,但又怕被滅口。
淳于觴雙手抱胸,斜倚在門口邊牆壁上。
白璽玉過了一會兒開門出來。
「老實招來,剛剛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淳于觴犀利地問。
「……?」白璽玉皺眉、抿嘴,不說話。
「我看你根本居心不良!來你別墅?有陰謀!」淳于觴懟完,站直,張揚地從白璽玉前面走過。又停下腳步轉回頭。說:「對了,下嘴唇破了!」
白璽玉立刻撇開頭,摀住嘴。
淳于觴揚起一邊嘴角,涼涼地說:「我是說,覓覓。」
唉!笨白白!只要有關薛無覓就犯傻!
呵呵!技術真差!心疼覓覓啊!
白璽玉知道被坑,想回嘴,卻又無言以對。臉立刻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