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5-3
本章節 3040 字
更新於: 2018-08-16
「與其在這裡猜來猜去，我們為何不去問當地人？」奧托雙手抱胸提議，緊接著話語摻了不苟同的意味。「不過，我們探詢這些很重要嗎？對案情應該不會有幫助吧？」
「……不清楚呢。」梅耶偏頭，眸光半挑，嘴角有意無意地翹起，當他露出這副表情時，不知為何讓人難以生起反駁他的念頭。「這裡不是我們熟悉的土地，多瞭解一些當地的事情，說不準會意外得到破案關鍵。」
「小梅，不要對同伴使用美男計啊啊啊啊！」莎羅法一手遮住奧托視線，另一手也護起自己雙眼。「殺傷力太強，會淪陷！美男計要拿來對付像奧薇那樣的花季少女啦！」
「……」
梅耶半秒內放棄溝通。
「哎？你們是外地人吧？」一棟民宅走出手拿掃帚的婦女，她留意到吵吵嚷嚷的一行人，主動向他們搭話。「這一帶都是私人住宅，沒有商家哦！想到商會去的話，你們要沿著那條路直直走。」
桑格不是位居交通要塞的大城鎮，亦不是觀光名勝，會來訪的外地人通常只有商團和偶然途經的旅人，幾人統一穿著的制服令婦女誤解，把他們當成商隊了。
「不好意思，我們想問問關於這宅邸的事情。」領隊把握時機盤問。
「儘管問！我在這住很久了，什麼事都可說上一點呦。」婦人相當熱心，毫不排斥生人。
「宅邸看上去久無人居，請問它是屬於誰的？」
「何止久無人居？這房子從沒住過人啦！花了大把時間金錢，結果最後只當擺設。」她搖搖頭惆悵道。「當年鎮長一家預定要搬到這居住，沒想到宅邸落成前夕，鎮長大人的小女兒忽然病倒，不過一個禮拜便撒手人寰了。」
「多久以前的事？」聽聞那名藝術才能出眾卻不幸早逝的女孩，幾人心裡不勝唏噓。
「都過去三年了。唉……想當初那孩子三天兩頭跑來這條街寫生，期待搬新家的那天呢！」
＊
「奧薇小姐，妳在做點心嗎？」
梅耶站在廚房門口，打量房內獨自忙碌的少女。料理台上放置整盆雞蛋、袋裝麵粉、擀麵棍、牛奶壺、磅秤等烘焙必備的器具食材。
「騎士大人，您怎麼來這個充斥油煙的地方呢？」奧薇停下篩糖粉的動作，滿臉吃驚。「廚房悶熱雜味重，您……」
「不要緊，只是有些懷念罷了。」擺擺手說著，梅耶走進廚房。
「懷念？」
「當上騎士前，烘焙房是我最常待的地方之一，昔日的我不過是自食其力的一介平民而已。」
奧薇難以置信，她的觀念裡騎士全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和煮菜打水挑柴這些充滿煙火氣息的事物根本搭不起來。
「蛋白霜打得很漂亮呢，妳準備烤什麼？」盆中的蛋白霜色澤柔軟、紋路清晰，打蛋器挑起的尖弧挺立不塌，因此梅耶的稱讚既是有意也是真心。
「謝、謝謝大人讚賞！今日下午茶的點心是馬卡龍和舒芙蕾。」也許是很少受到讚美──或說大人物的讚美，奧薇雙頰飛上紅霞，羞怯地絞著圍裙。
「據我所知，馬卡龍主要有三種類型，差別在於蛋白霜的做法。」
「是的！這個是最簡單、直接加入細砂糖打發的蛋白霜，大人您真的懂烘焙呢。」奧薇欣喜道，終於相信梅耶不是信口胡謅。
聞言，梅耶按照隊友的吩咐，施展最容易卸下他人心防的微笑。
「請讓我幫忙吧，奧薇小姐？」
『梅耶，氣質是你的武器。』脩那雙認真的蔚藍眼眸浮現在梅耶腦海。『你天賦異稟，無心之時便能不自覺吸引人，若是刻意為之，更容易使他人的情緒受你左右。』
梅耶心想，既然說他容易讓人心生好感，叫人討厭不起來，那為什麼還被一堆見習騎士視為眼中釘呢？
莎羅法輔證脩的見解。『丹丹很怕面對不熟悉的人，可是和陌生的小梅在一起時，他仍會放鬆而笑。』
他們要梅耶發揮稟賦，從奧薇嘴裡套出更多資訊。
領隊不相信線索只有這麼一點，絕對還有內幕等他們挖掘出來，所有鎮民都很可疑。然而鎮長一家恭謹的態度害他們很難辦事，這狀態往往不易透露過多消息，因此由擅長降低他人防備心的梅耶出馬最適當。
全鎮民包括領導者在內，全被他們當作嫌疑犯看待，推測犯案人數超過十五，令他們不得不慎重。
一如計畫順遂，震驚過後的奧薇在梅耶積極攻勢下堅持不多時就丟盔棄甲，同意讓梅耶留在廚房做幫手了。
「奧薇小姐，舒芙蕾趁茶點端上桌時才放入烤箱對吧？」梅耶一面取出香草籽混入牛奶加熱，一面向奧薇確認步驟。
「是的，舒芙蕾蓬鬆的外表只能維持短短幾分鐘，所以我們要在茶會期間烤好。」
早年梅耶不知道、也不會做馬卡龍這類甜膩膩的精緻小點，自從入學前的空窗期，他在赫莫喜歡的甜點店「香草鋪」待上一段時日後，便學了不少關於甜點的知識與製作方子，做出的成品全黃金豎琴上下讚不絕口，廚子還打趣說他留下來做旅店的點心師傅也蠻不賴的。
「舍妹生前最喜愛舒芙蕾。」奧薇忽然開口。
「那位客廳掛畫的創作者？」
點點頭，奧薇的目光中滿載感傷。「她揚言舒芙蕾能帶給她無限靈感，笑說這道美妙又空虛的甜品是極致的藝術。舍妹臥病在床時，曾央求我每天烤舒芙蕾，她告訴我：『人的壽命何其短暫，卻能在這短暫的一生中創造出揚名立萬的成就，猶如口感稍縱即逝，餘韻卻久久不散的舒芙蕾一樣』。」
「令妹思想十分成熟呢。」梅耶感嘆，據奧薇年紀判斷，她妹妹絕不超過十四歲。
「是吧？分明只有十二歲，嘴裡卻總蹦出一堆不合歲數的妙思。」奧薇輕笑道。「說不定藝術家都如此多愁善感吧？」
「欸──是這樣嗎？」梅耶昂高音調，營造驚奇的語氣。「我有個長於美術的友人，言行舉止反而大剌剌的不得了，半點細膩心都感受不到。」
「呵呵，和舍妹相反呢，所謂一樣麥子養百樣特蘭人？」
「能和我多聊聊令妹的事嗎？」央求的梅耶著實有點忐忑，不確定這樣是否過於唐突。
好在奧薇應該也想找個出口宣洩感情，沒有因憂傷而緘口。
「她名叫瑟蒂，如您所見嗜好繪畫，以前家中到處擺滿她的作品……她最喜歡拿神話故事為題材創作。」奧薇攪拌內餡的速度漸緩。「我深信瑟蒂是天才，她兩歲便能言善道，四歲開始拿起畫筆；若她沒有這麼早去世，將來肯定是聲名大噪的畫師。除了磨練畫技，她還愛好研究顏料。」
「研究顏料？」
「嗯，例如改良顏料配方、調合新的色彩等等，那時候家裡開銷最大的就是她製作顏料的原材料，儘管家計有些吃緊，爸媽也不惜砸重金培養瑟蒂的專長。可想而知，當鎮子附近發現礦脈時，全家有多歡欣鼓舞？」
「尤其瑟蒂開心壞了，滿山滿谷的礦物任她探索，家裡再也不用為原料煩惱。可是好景不常……瑟蒂的身子每況愈下，她原本就不是身強體壯的孩子，近年更常常突發奇怪的病痛，無論請來多少醫生都找不出病灶……就在三年前，瑟蒂終於不敵病魔──」奧薇嗚咽，摀住嘴停下話語。
「也許令妹沒能長命百歲，但至少她生前可以盡情一展長才，就這點來看遠比許多人幸福。」梅耶淡淡地說，他不知這算不算慰言。
「是呀……您說得沒錯。」靜默一會後，奧薇繼續朝她的聽眾傾吐。
「重病纏身的瑟蒂始終沒放棄畫筆，她那時不是強顏歡笑，是真心因自己還有力氣作畫感到開心。只是，瑟蒂辭世之後，爸媽便很少展露笑容了，他們把所有畫作收進瑟蒂房間封藏，連客廳的那幅畫也被他們給……」她將家中不再充盈歡聲笑語的事實赤裸裸攤開。「媽媽漸漸沒心思從事她最愛的園藝，爸爸也日愈消瘦，脾氣變得有些躁鬱，幾個月前爸媽甚至辭退家中所有僕役，我越來越不懂他們心裡在想什麼。」
梅耶恍然大悟，難怪家境富裕的黛門家裡只見到一個僕人，即是昨日拿室內鞋給他們的那位男傭。
「就連哥哥也因難以忍受家裡沉重的氣氛，經常在外跑商不回家……我、我……」淚珠從奧薇眼角滾落，滴入餡料中。
察覺失態，她連忙推開瓷碗，胡亂抹掉眼淚。「對、對不起，讓您見笑了。」
「不，我才要道歉，讓妳道出這些往事。」梅耶打溼手帕，溫柔拭去奧薇的淚痕。「別說了，來，我們繼續做甜點吧。」
奧薇按著梅耶的手，安靜地頷首。
事後，每當梅耶想起這橋段，詭異感永遠在心頭縈繞不去，總覺得他似乎不經意出賣色相了。
附帶一提，手帕由脩提供，該男聲稱隨身攜帶帕子是美德。
「……不清楚呢。」梅耶偏頭，眸光半挑，嘴角有意無意地翹起，當他露出這副表情時，不知為何讓人難以生起反駁他的念頭。「這裡不是我們熟悉的土地，多瞭解一些當地的事情，說不準會意外得到破案關鍵。」
「小梅，不要對同伴使用美男計啊啊啊啊！」莎羅法一手遮住奧托視線，另一手也護起自己雙眼。「殺傷力太強，會淪陷！美男計要拿來對付像奧薇那樣的花季少女啦！」
「……」
梅耶半秒內放棄溝通。
「哎？你們是外地人吧？」一棟民宅走出手拿掃帚的婦女，她留意到吵吵嚷嚷的一行人，主動向他們搭話。「這一帶都是私人住宅，沒有商家哦！想到商會去的話，你們要沿著那條路直直走。」
桑格不是位居交通要塞的大城鎮，亦不是觀光名勝，會來訪的外地人通常只有商團和偶然途經的旅人，幾人統一穿著的制服令婦女誤解，把他們當成商隊了。
「不好意思，我們想問問關於這宅邸的事情。」領隊把握時機盤問。
「儘管問！我在這住很久了，什麼事都可說上一點呦。」婦人相當熱心，毫不排斥生人。
「宅邸看上去久無人居，請問它是屬於誰的？」
「何止久無人居？這房子從沒住過人啦！花了大把時間金錢，結果最後只當擺設。」她搖搖頭惆悵道。「當年鎮長一家預定要搬到這居住，沒想到宅邸落成前夕，鎮長大人的小女兒忽然病倒，不過一個禮拜便撒手人寰了。」
「多久以前的事？」聽聞那名藝術才能出眾卻不幸早逝的女孩，幾人心裡不勝唏噓。
「都過去三年了。唉……想當初那孩子三天兩頭跑來這條街寫生，期待搬新家的那天呢！」
＊
「奧薇小姐，妳在做點心嗎？」
梅耶站在廚房門口，打量房內獨自忙碌的少女。料理台上放置整盆雞蛋、袋裝麵粉、擀麵棍、牛奶壺、磅秤等烘焙必備的器具食材。
「騎士大人，您怎麼來這個充斥油煙的地方呢？」奧薇停下篩糖粉的動作，滿臉吃驚。「廚房悶熱雜味重，您……」
「不要緊，只是有些懷念罷了。」擺擺手說著，梅耶走進廚房。
「懷念？」
「當上騎士前，烘焙房是我最常待的地方之一，昔日的我不過是自食其力的一介平民而已。」
奧薇難以置信，她的觀念裡騎士全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和煮菜打水挑柴這些充滿煙火氣息的事物根本搭不起來。
「蛋白霜打得很漂亮呢，妳準備烤什麼？」盆中的蛋白霜色澤柔軟、紋路清晰，打蛋器挑起的尖弧挺立不塌，因此梅耶的稱讚既是有意也是真心。
「謝、謝謝大人讚賞！今日下午茶的點心是馬卡龍和舒芙蕾。」也許是很少受到讚美──或說大人物的讚美，奧薇雙頰飛上紅霞，羞怯地絞著圍裙。
「據我所知，馬卡龍主要有三種類型，差別在於蛋白霜的做法。」
「是的！這個是最簡單、直接加入細砂糖打發的蛋白霜，大人您真的懂烘焙呢。」奧薇欣喜道，終於相信梅耶不是信口胡謅。
聞言，梅耶按照隊友的吩咐，施展最容易卸下他人心防的微笑。
「請讓我幫忙吧，奧薇小姐？」
『梅耶，氣質是你的武器。』脩那雙認真的蔚藍眼眸浮現在梅耶腦海。『你天賦異稟，無心之時便能不自覺吸引人，若是刻意為之，更容易使他人的情緒受你左右。』
梅耶心想，既然說他容易讓人心生好感，叫人討厭不起來，那為什麼還被一堆見習騎士視為眼中釘呢？
莎羅法輔證脩的見解。『丹丹很怕面對不熟悉的人，可是和陌生的小梅在一起時，他仍會放鬆而笑。』
他們要梅耶發揮稟賦，從奧薇嘴裡套出更多資訊。
領隊不相信線索只有這麼一點，絕對還有內幕等他們挖掘出來，所有鎮民都很可疑。然而鎮長一家恭謹的態度害他們很難辦事，這狀態往往不易透露過多消息，因此由擅長降低他人防備心的梅耶出馬最適當。
全鎮民包括領導者在內，全被他們當作嫌疑犯看待，推測犯案人數超過十五，令他們不得不慎重。
一如計畫順遂，震驚過後的奧薇在梅耶積極攻勢下堅持不多時就丟盔棄甲，同意讓梅耶留在廚房做幫手了。
「奧薇小姐，舒芙蕾趁茶點端上桌時才放入烤箱對吧？」梅耶一面取出香草籽混入牛奶加熱，一面向奧薇確認步驟。
「是的，舒芙蕾蓬鬆的外表只能維持短短幾分鐘，所以我們要在茶會期間烤好。」
早年梅耶不知道、也不會做馬卡龍這類甜膩膩的精緻小點，自從入學前的空窗期，他在赫莫喜歡的甜點店「香草鋪」待上一段時日後，便學了不少關於甜點的知識與製作方子，做出的成品全黃金豎琴上下讚不絕口，廚子還打趣說他留下來做旅店的點心師傅也蠻不賴的。
「舍妹生前最喜愛舒芙蕾。」奧薇忽然開口。
「那位客廳掛畫的創作者？」
點點頭，奧薇的目光中滿載感傷。「她揚言舒芙蕾能帶給她無限靈感，笑說這道美妙又空虛的甜品是極致的藝術。舍妹臥病在床時，曾央求我每天烤舒芙蕾，她告訴我：『人的壽命何其短暫，卻能在這短暫的一生中創造出揚名立萬的成就，猶如口感稍縱即逝，餘韻卻久久不散的舒芙蕾一樣』。」
「令妹思想十分成熟呢。」梅耶感嘆，據奧薇年紀判斷，她妹妹絕不超過十四歲。
「是吧？分明只有十二歲，嘴裡卻總蹦出一堆不合歲數的妙思。」奧薇輕笑道。「說不定藝術家都如此多愁善感吧？」
「欸──是這樣嗎？」梅耶昂高音調，營造驚奇的語氣。「我有個長於美術的友人，言行舉止反而大剌剌的不得了，半點細膩心都感受不到。」
「呵呵，和舍妹相反呢，所謂一樣麥子養百樣特蘭人？」
「能和我多聊聊令妹的事嗎？」央求的梅耶著實有點忐忑，不確定這樣是否過於唐突。
好在奧薇應該也想找個出口宣洩感情，沒有因憂傷而緘口。
「她名叫瑟蒂，如您所見嗜好繪畫，以前家中到處擺滿她的作品……她最喜歡拿神話故事為題材創作。」奧薇攪拌內餡的速度漸緩。「我深信瑟蒂是天才，她兩歲便能言善道，四歲開始拿起畫筆；若她沒有這麼早去世，將來肯定是聲名大噪的畫師。除了磨練畫技，她還愛好研究顏料。」
「研究顏料？」
「嗯，例如改良顏料配方、調合新的色彩等等，那時候家裡開銷最大的就是她製作顏料的原材料，儘管家計有些吃緊，爸媽也不惜砸重金培養瑟蒂的專長。可想而知，當鎮子附近發現礦脈時，全家有多歡欣鼓舞？」
「尤其瑟蒂開心壞了，滿山滿谷的礦物任她探索，家裡再也不用為原料煩惱。可是好景不常……瑟蒂的身子每況愈下，她原本就不是身強體壯的孩子，近年更常常突發奇怪的病痛，無論請來多少醫生都找不出病灶……就在三年前，瑟蒂終於不敵病魔──」奧薇嗚咽，摀住嘴停下話語。
「也許令妹沒能長命百歲，但至少她生前可以盡情一展長才，就這點來看遠比許多人幸福。」梅耶淡淡地說，他不知這算不算慰言。
「是呀……您說得沒錯。」靜默一會後，奧薇繼續朝她的聽眾傾吐。
「重病纏身的瑟蒂始終沒放棄畫筆，她那時不是強顏歡笑，是真心因自己還有力氣作畫感到開心。只是，瑟蒂辭世之後，爸媽便很少展露笑容了，他們把所有畫作收進瑟蒂房間封藏，連客廳的那幅畫也被他們給……」她將家中不再充盈歡聲笑語的事實赤裸裸攤開。「媽媽漸漸沒心思從事她最愛的園藝，爸爸也日愈消瘦，脾氣變得有些躁鬱，幾個月前爸媽甚至辭退家中所有僕役，我越來越不懂他們心裡在想什麼。」
梅耶恍然大悟，難怪家境富裕的黛門家裡只見到一個僕人，即是昨日拿室內鞋給他們的那位男傭。
「就連哥哥也因難以忍受家裡沉重的氣氛，經常在外跑商不回家……我、我……」淚珠從奧薇眼角滾落，滴入餡料中。
察覺失態，她連忙推開瓷碗，胡亂抹掉眼淚。「對、對不起，讓您見笑了。」
「不，我才要道歉，讓妳道出這些往事。」梅耶打溼手帕，溫柔拭去奧薇的淚痕。「別說了，來，我們繼續做甜點吧。」
奧薇按著梅耶的手，安靜地頷首。
事後，每當梅耶想起這橋段，詭異感永遠在心頭縈繞不去，總覺得他似乎不經意出賣色相了。
附帶一提，手帕由脩提供，該男聲稱隨身攜帶帕子是美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