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二章:時之種萌芽。

　　

　　｢這便是和我們叫板的小子?｣

　　晴空院內同有觀看圖，一眾高層圍在一旁，詢問者正是本院院長，顧天生。

　　｢據華分院長的消息是他沒錯，似乎還慫恿分院弟子作亂，這人做過什麼，當初也是鬧得沸沸揚揚。｣一個長老回答。

　　｢嗯……。｣顧天生搖了搖頭:｢夜郎自大不自量力，都快一天了，居然還沒踏破第一層，這點資質，還敢大言不慚。其他兩人又是誰?｣

　　｢三十九號也是名玩褲，沈家二公子沈熙，至於三百一十五號是蓋家小郡主蓋洛嬌。｣

　　｢嗯?｣顧天生愣了一下，倒是知道蓋洛嬌這個少女，只是看她同樣留在第一層，不由又是一嘆:｢早點看清自己也好，如果聽信眾人吹捧，真以為自己得天獨厚，真正見識修仙界的殘酷，跌回現實還算事小，甚至因此殞命都不在話下。｣

　　顧天生一句話直接將蓋洛嬌打入地獄，他會聽聞此女，那是因為訪間流傳，皇都三嬌，姜盼盼與沈鴻對等，蓋洛嬌稍弱，不過如今姜盼盼進入宗門，順序也有所轉變。再看蓋洛嬌還留在第一層，顧天生直接把傳聞當成蓋家自肥的說法。

　　晴空學院主持這場試煉，設置觀看圖，打算透過試煉結果尋找好苗子，不過三大族的弟子幾乎都有入籍學院，他們要尋的是散修，更希望找到黑馬，當然在顧天生看來，能拔得頭籌的也只有自家院生，應該就是沈鴻了，不過如果真有誰能壓下沈鴻，甚至取得玲瓏塔真正的認可，他必不計一切代價破格提拔對方為親傳學子，當然這可能性幾乎不可能。

　　沒有雕琢過的璞玉，哪怕再好，也無法散發璀璨，至於混跡在其中的門派弟子，多為國境邊的小門派，晴空學院歷來完業的學子大多都比他們強，這些不入流的門派，也不在晴空合作範圍裡面，完業學生會前往更高層的門派成為外門弟子。

　　可以說這些門派都是底層，晴空合作的雖然是三、四流卻是整個神武大陸三、四流門派，如果該學子真的天賦異稟，有著相當亮眼的成績，也可能成為一、二流宗門弟子，當然機會極低。

　　｢院長大人，那小子在分院鬧得不可開交，還間接導致天劍宗的雲華長老和我們交惡，要不我去……。｣

　　這長老是偏向華逢春，當初下派分院院長，更是力推華逢春，自然對雲凡相當厭惡。

　　顧天生抬手制止，微微搖頭：｢不必，此多事之秋，皇都暗潮洶湧，此子又是雲侯義子，若是我們打壓，怕是會被攪和到暗湧之中。也不過是些小事，以他的資質也就到此了，何必一般見識。｣

　　關於雲凡在分院所為，滅殺內門薛長老這事，顧天生也聽聞的，這些上報消息早被分院長華逢春美化過，在內雲凡苦攻心計，隱瞞修為成為雜役，並在試煉之地屠殺其他雜役，更不知為何取得方雲華信任，使得分院吃鱉，他更意指暗殺薛白鴿者就是雲凡。

　　至於當初方雲華離開分院，彙報的也不盡事實，雖說有不少人親眼目睹，是面對晴空學院這龐然大物，一般人還是忌諱的，誰又敢隨口胡言，雖然還是有風聲傳出，又因是訪間傳言不可盡信，所以顧天生還是相信自己人手的話。

　　此刻皇都暗湧，顧天生並不希望學院捲入其中，就怕被當成介入內戰，當然因為雲逍遙的關係，他也不願刻意得罪，這人本身就是傳奇，這悶虧他只能認了，反正這麼長時間還無法踏上第二層，這種資質又能翻出什麼浪花。

　　※※※

　　｢你們解構的如何?｣

　　雲凡緩緩吐息，張開雙眼，時間已經過上一天了，此間開塔時限三天，可以說浪費了一天，前四層都這般耗時的話，根本無法達到目標。

　　｢早一個時辰就好了。｣

　　蓋洛嬌嘻笑道，心神一動，於她周圍浮出一層氣壓，其中有三枚大字若隱若現，下方更有數道小字，彷彿書名與經文般。

　　｢很不錯。｣

　　雲凡一笑:｢暫時不確定這東西是什麼，也不知道回到外部能不能召集這道靈壓，不過你可以引此為自己打底，在外面嘗試凝聚屬於自己的靈壓。｣

　　｢嗯。｣

　　蓋洛嬌用力的點頭，滿是興奮，在她看來這次的試煉已經滿載而歸了。看著那邊的沈熙，蓋洛嬌笑道:｢你呢?感悟如何?｣

　　｢我?｣

　　沈熙一愣，沒想到對方會問自己，語氣還這般平和，念頭一轉，想來是因為有所收穫，而且情郎又在身邊。

　　他苦笑道:｢和小郡主相比差的不是零心半點。｣

　　說罷，他大袖一揮，氣息散溢出來，在他身前浮現一道金字大字，相當凝實，但是不論雲凡或蓋洛嬌都不知道這是何字。

　　蓋洛嬌努努嘴，這傢伙只會恭維?明明感覺對方凝聚的氣息比自己強大，如果說量的話，對方確實只有一字，是誰資質好倒也說不準。

　　沈熙收回靈壓起身，再度恭敬的鞠躬:｢多謝雲凡公子，之前提醒。｣

　　｢舉手之勞罷了。｣雲凡一笑，對沈熙倒是不反感，這時的沈熙才是真正的他，當初交手，對此人的行事作為，雲凡是認可他的。

　　｢餒，雲凡你呢?你感悟那麼久，一定很強大吧!我們都展示了，該你了。｣

　　蓋洛嬌嬌氣道，讓沈熙暗自傷神。

　　｢我?｣雲凡搖了搖頭，大手一張，氣壓湧動，卻沒有任何改變。

　　｢你、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蓋洛嬌驚呼出聲，方才雲凡提醒他最少在手中凝聚出小字，如今卻只是靈壓微微浮動，甚至感覺不到半點壓迫。

　　｢不是的，郡主你仔細感受周圍。｣一旁沈熙提醒道。

　　蓋洛嬌這才發現，周圍的空氣，隱隱有所浮動，浮動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內，仔細確認才發覺是一些扭曲的小字，就這麼彎彎扭扭的，彷彿一隻隻蟲子扭動在空中。

　　蓋洛嬌打了個寒顫，覺得這畫面有點噁心，而且似乎比一開始雲凡凝聚出來的掌中靈壓更弱，只是涵蓋的範圍卻是廣泛，至少視野可見的空氣都浮動著，其上密密麻麻的小字扭動著。

　　雲凡一個吐息將自身的氣息收斂，笑道:｢走吧。已經耗了一段時間了，等等各自努力吧，不然照我的速度怕會拖累你們，要是運氣好，就在第四階的通道會合，不然你們倆最好結伴，畢竟第五層開始就有風險了。｣

　　聽雲凡這麼說，沈熙是千百個願意，只是想道蓋洛嬌過往對自己的態度，又覺得會惹對方不快，正想回絕，那邊蓋洛嬌已經開口:｢好啊，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沈二公子，請多指教。｣

　　｢請、請多指教。｣沈熙訝然，不知為何蓋洛嬌對自己態度變化這麼大。

　　三人一同踏上階梯，就在要踏上最後一個台階時，雲凡忽然低聲:｢自己的女人自己保護，我可沒義務保護別人的女人，我和她頂多同路，就是朋友都還算不上呢。｣

　　這聲音落下，沈熙渾身一顫，正想轉身詢問，卻已經踏上台階，三人被隨機傳送道二層某處。

　　｢這第二層?｣

　　感受周邊的靈壓，雲凡微微皺眉。

　　相比第一層，二層靈壓厚實不少，這也是正常的，否則怎麼叫試煉呢?

　　讓雲凡不解的是，厚實而相似的靈壓，卻有些不同，究竟哪裡不同一時間她說不上來。

　　這次隨機傳送，雲凡並未出現在通往第三層的梯間，神識外放瞬間壟罩第二層的每一片角落。

　　若是一般試煉者剛踏入此間可無法如此，必須先消彌第二層的壓迫，才有辦法自主行動，否則靈壓排斥下雖不至於舉步艱難，卻是難以行動。

　　不過將第一層解構的七八分後，第二層根本無法奈何雲凡，他看來，怕是蓋洛嬌和沈熙一樣可以通行無阻。

　　神識中，留在第二層的人數並不多，這場試煉應該有一千多人參加，神識範圍中，只有三十餘人，透過神識雲帆很快的來道前往第三階的接台前，途經其他試煉者，這些人多半頭來鄙視的眼光，雲凡來得晚，在他們看來就是資質不夠，雖然他們只爬到第二層就卡在這，但是相比這個在第一層打滾一天的人，他們還是十分優越。

　　對於這些人，雲凡懶得理會，來到三層梯前，與方才一樣盤坐開始解構。

　　｢這是……。｣

　　感受此間靈壓，雲凡有些訝異，這些靈壓不如一層那般排斥自己，彷彿察覺相同之處，他們居然慢慢匯集，流露出一種歡喜的錯覺。

　　靈壓下，那些扭曲的字體漸漸顯實，只是始終打上迷霧讓人看不清，結合二層的靈壓，文字與文字的間隔浮現出更加模糊的字體，這些字體不如蝌蚪文，而是滑動扭曲，像條直連到底的長蛇。

　　不過半個時辰，雲凡陡然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已經無法繼續解構了。

　　不是完整理解此間規則，而是他無法再繼續解構了。

　　第一層也是如此，每個人的悟性和理解度都有一定的極限，第一層雲凡同樣無法保證自己完全解構出來，正因如此他所釋放的靈壓才會模糊不清，究竟理解轉換多少，雲凡也不知。

　　並非蓋洛嬌或沈熙的悟性與資質穩壓過對方，資質與悟性左右理解的多寡不錯，但是本身的思想同樣重要。三者都解構出靈壓，又因為自己的理解三種靈壓各有不同，並沒有哪一者真正正確，也沒有哪一者完整解構了靈壓真諦，就如一本書，每個人讀完重點都不一樣，沒有誰對誰錯，只是吸收哪一方面的精華。

　　有一層的打底加上周圍靈壓十分配合，讓雲凡解構起來相當迅速，不過不論一層浮現的文字或者是長蛇般的小字始終模糊。

　　可以的話雲凡也想弄清楚這些規則與涵義，可惜人力有窮時，強迫繼續解構，很可能走火入魔，他也只能放棄。

　　掌心凝聚出小氣壓，一排扭曲的文字致中，兩旁如蛇的長字，看起來倒像是符篆師畫的符文，簡單來說就是鬼畫符。

　　不解此間規則，看著鬼畫符雲凡也有些費解，他感覺周圍空氣流動正常，不過掌心這鬼畫符卻讓手掌這小區塊的靈氣時而緩飄時而紛飛，有時還會靜止，毫無規律可言。

　　｢主、主人，你做了什麼?｣

　　這時小世界中那暴躁的小生物忽然傳來了聲音，何時開口叫雲凡主人的，雲凡並沒留意。

　　｢不管主人你做了什麼，請、請務必繼續，你現在做的可以供給那枚時之種養分。｣

　　雲凡:｢……｣

　　他什麼也沒做，是這鬼畫符的關係?

　　雲凡心念轉入小世界，看著那枚時之種萌芽，當初從問心鏡中取出這枚種子，雲凡就交給這些樹精了。

　　雖然樹精是天生的農夫，但是時之種不一定是種子，雲凡也不知可不可行，常往以來時之種一直無聲無息，雲凡也把它放在一旁，哪知道此時萌芽了。

　　大量黑土堆成小丘，青嫩的綠葉冒出頭來，只是一株新芽，卻讓這片藥田的時間比小世界其他地方慢了三秒，只是發芽就有此效果，若是讓它成長，是否可以完全放慢時間，甚至禁止時間流轉呢?

　　雲帆心想著，望著手中的鬼畫符，忽然有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