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妻子

王國被魔女摧毀以後，我原以為身為人質的我會被帝國捨棄，可是皇帝不但沒有殺我，反而召喚我道他的跟前。
當時的我不知道皇帝的目的，忐忑的我跪在皇帝面前，對自己的未來毫無頭緒。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皇帝走到我的身邊，輕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圖菲克王子，帝國和王國雖然有過戰爭，可是我一直都期望著和平。我知道你的痛苦，那個魔女對你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我想幫助你，幫你重建王國。』
明明我只是一個人質，皇帝卻絲毫不在乎我的身份，對我伸出援手。
他甚至還介紹他的女兒給我認識。
『圖菲克王子，這位是我的女兒，卡蜜拉皇女。』
那天是我第一次見到卡蜜拉皇女。她有這和女神相同的金髮和金色雙眼，雖然年紀比我還小，但是她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著高貴與優雅。
她對我行屈膝禮：『初次見面，王子殿下。』
皇帝對我露出笑容：『圖菲克王子，我希望帝國與王國之間，能建立更深的情誼。』
在我的印象中，妻子卡蜜拉一直是個文靜舉止優雅的女人，這世上不存在比她更完美的皇女。
但是……
我今天在北境見到的卡蜜拉，卻不是這樣。
「姊姊！」卡蜜拉一見到魔女，興奮的卡蜜拉飛奔至魔女的懷中：「姊姊！我真的好想妳喔！」
眼前的卡蜜拉是個活潑開朗的孩子，完全沒有記憶中高貴優雅的樣子
魔女微微一笑，回擁卡蜜拉：「明明上個月我才回帝國找妳。」
「可是……」卡蜜拉嘟起嘴抱怨：「我們以前每天都能見面，現在要好幾個月才能見面。」
每天見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卡蜜拉和魔女的感情變的這麼好？難不成真的是魔女利用魔法洗腦卡蜜拉？
「皇女，好久不見。」聖女彌賽麗恭敬的向魔女鞠躬。
聖女的外貌還是和記憶一樣，她金色的長髮彷彿閃耀著光芒，藍色的雙眼猶如大海般，她精緻的面容，猶如陶瓷娃娃般，非常美麗。聖女穿著白色的長袍，上面繡著金色的蒲公英，象徵神殿的花紋。
可是這次她的雙眼中沒有對魔女的憎恨，從她雙眼中透露出的只有友善。
「好久不見……聖女。」
不只是卡蜜拉，連聖女也和魔女保持著良好的關係。這十六年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見過第二皇女殿下，聖女大人。」
當魔女身後的蘿絲琳娜和西莉雅恭敬的向兩人行禮，我才想起我忘了應有的禮數，連忙向卡蜜拉和聖女行禮：「見過皇女殿下，聖女大人。」
「蘿絲琳娜姐姐！女僕姐姐！好久不見！」面帶笑容的卡蜜拉興奮地和西莉雅還有蘿絲琳娜打完招呼後，困惑的眼神落在我身上：「大哥哥……是誰？」
「我是圖菲克‧提亞佛。」
聽見我的名字，聖女馬上得知我的身份：「你是圖菲克王子殿下，你不是應該返回王國了嗎？」
「我被弟弟暗殺，所以暫時躲到北境。」我據實回答。
卡蜜拉露出同情的眼神，她拍拍我的手臂，安慰道：「好可憐……可是沒關係，姊姊她很厲害的，姊姊她會保護你的！」
魔女會保護我？這是說笑的吧？
卡蜜拉拍拍自己的胸口，露出驕傲的神情：「姊姊她曾經從綁架犯中救我，所以她一定也會幫助你的！」
所以……魔女從綁架犯手中救出卡蜜拉的事是真的，但是這有沒有可能是魔女自導自演呢？
可是就算是自導自演，魔女自導自演的目的是什麼？
我實在想不通為什麼大家的個性都和記憶中不同，我認為是魔女洗腦他們，可是魔女又為什麼要洗腦他們？
她能獲得什麼？她有什麼目的？
仔細想想，我對魔女一點也不了解。因為她毫不猶豫地摧毀我的祖國，沒有人之道她背後的動機是什麼，所以我認為魔女是純粹的邪惡。
可是……若是魔女是純粹的邪惡，那為什麼這一次她遲遲沒有攻擊王國？反而採取洗腦、自導自演這種方式？
如果她的目的是毀滅世界，為什麼她要讓其他人喜歡她？
她肯定有她的目的，如果我想阻止她，必須先弄清楚她究竟想要什麼。
「皇女殿下，聖女大人。艾已經準備好點心，等候各位光臨了。」
「太棒了！」卡蜜拉歡呼：「我最喜歡姐姐做的點心了！」
所有人都隨著西莉雅的腳步進到宮殿中，唯獨聖女在我身旁停下：「圖菲克王子，我能借一步說話嗎？」
聖女想和我私下談？為什麼？
「圖菲克王子，你或許不知道……但是你能回到王國，要感謝皇女的幫忙。是她建議皇帝歸還你的。」
「卡蜜拉皇女……為我做了那樣的事嗎？」
聖女搖搖頭：「不是卡蜜拉皇女，是艾索蕾特皇女。」
這怎麼可能……
「妳為什麼突然要告訴我這件事？」
聖女的食指指向我的雙眼：「我在你的眼中看見對皇女的恨意，雖然不清楚為什麼，可是你討厭皇女吧？」
這個時間的聖女不知到魔女對我的祖國做的事，可是討厭魔女不應該事會讓她訝異的事。
討厭一個惡魔還需要理由嗎？
「皇女不是壞人，也不是惡魔，我希望你別討厭她。」
為什麼聖女要幫魔女說話，她真的被魔女操控了嗎？
「我確實不喜歡她，可是現在我受到她的保護，我很感謝她。但是白髮紅眼的人就是惡魔，這不是神殿的教誨嗎？」
我本來想找藉口離開……等等……或許從聖女口中可以問出這十六年間究竟發生什麼事。
「聖女大人，我有點意外。聖女大人是神殿的人，應該會對皇女更加反感才對。請問皇女對，可是妳好像非常信任皇女，是有什麼原因嗎？」
「圖菲克王子，你應該知道西莉雅吧？」
我不知道為什麼這件是會和西莉雅扯上關係，但我還是點頭回應。
「皇女出生時，所有女僕都害怕被詛咒，逃離皇女身邊。當時只有西莉雅留下來照顧皇女。」
所以這就是魔女把西莉雅當成母親的原因嗎？但這還是沒有解釋聖女不討厭魔女的原因。
「西莉雅當時患有絕症，本來應該活不久的，但是皇女救了西莉雅。從那時開始，我就不認為皇女是惡魔。後來卡蜜拉皇女被綁架時，也是皇女把卡蜜拉救出來的。惡魔是不會做這種事的。」
「原來如此。」
這些事在我記憶中從來沒有發生過，當時我在帝國中聽到的魔女傳說，應該是這樣才對：『魔女一出生就詛咒她身旁的侍女，甚至有一個侍女因為她病死了！之後王都還因此爆發瘟疫，好可怕啊！』
這樣說來……那個傳聞中被詛咒而死的侍女，不會就是西莉雅吧？
也就是說，之所以會和我的記憶有所出入，是因為魔女這次選擇幫助西莉雅。但是……為什麼魔女這次會做出不一樣的選擇呢？
「聖女大人，我還有一個問題。」我想起在神殿的紀載中讀到的，那個神祕的女神大人。資料中說聖女和女神大人憶起阻止瘟疫，然後還一起享用下午茶。聖女肯定知道有關那個女神大人的事。
「請問。」
「拯救瘟疫的女神大人，是怎麼樣的人？」
我的問題才出口，我立刻察覺聖女的身子一震。
「女神她是個溫柔的人。」
雖然聖女的表情沒有太多變化，她肯定在隱瞞什麼。
「是嗎？我還聽說，女神大人預言卡蜜拉皇女的誕生，還為卡蜜拉取了名字。」
「王子說的沒錯，卡蜜拉確實是被女神祝福的孩子。」
「我很好奇……為什麼平時不現身的女神，會在那時候現身呢？」記憶中的女神，不論是王都爆發瘟疫的時候，我們討伐魔女的時候，還是世界毀滅的時候，她從來都沒有出現。
「我只是女神的僕人，我不敢對女神大人的抉擇妄下定論。」
這很明顯是聖女的藉口，聖女肯定知道那個女神的真實身分，但是因為某種原因，她不能說出那個女神的身份。
「聖女姐姐！」本來應該已經進到宮殿內的卡蜜拉，小跑步到聖女身邊：「聖女姐姐怎麼還不進來？姊姊她準備了很好吃的點心喔！」
「抱歉……卡蜜拉皇女，我剛剛有點事，我會馬上進去的。」聖女輕撫卡蜜拉的頭頂，露出一抹溫柔的微笑。
「那……聖女姐姐要快一點喔！」卡蜜拉說完，小跑步回到宮殿之中。
目送卡蜜拉離開之後，聖女的目光回到我身上：「我只希望王子不要因為皇女的外貌討厭她，希望你能給皇女一個機會，試著了解她。」
「我會試試。」
聖女對我輕輕點頭，追隨卡蜜拉的腳步進到宮殿之中。
很可惜沒能從聖女身上挖出更多訊息，至少和她談過之後，我更加確定那個女神並非真正的女神。
聖女似乎不只是不討厭魔女，雖然不知道魔女是如何看待聖女的，但是聖女這邊是真心地把魔女當成朋友。
聖女信任魔女的原因，應該不只因為魔女曾治癒西莉雅的絕症，或是魔女曾經救過卡蜜拉。這幾件事都和聖女本人沒有直接關係，魔女一定還做過其他的事，才能贏的聖女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