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歡迎來到北狼的領地。 01
本章節 2316 字
更新於: 2018-08-15
鍾加絃的頭顱穩穩放在提籃裡，耳邊就插著一隻電話，激昂的吼聲不停從話筒傳出，而他一句話也沒回，只會在關鍵時刻應和幾聲。通話持續了整整十五分鐘，講到他都覺得耳朵有點發燙，對方才饒過他。
和狼人大戰一場的季容星衣衫凌亂，平時梳得整齊的髮絲垂落，臉上那副增添書卷氣息的眼鏡也早就不翼而飛，整個人看起來卻不狼狽，反倒有點狂野的帥氣。
當了一次小飛俠的祁夜橙，則是一如既往地淡漠。就是這種時刻，特別能感受出他那異於常人的人格表徵，讓人無法想像他一個小時前，才從七樓高的地方跳下去。
而且是眼睛眨也不眨，說跳就跳，好像那不是二十公尺，而是兩公尺的高度罷了。
特搜隊這回還算幸運，祁夜橙和方耀同組團跳樓的那個區塊都是正在動工的建設，少有行人經過。加上時間也不早，工人早已休息，目擊者並不多，很好處理，不需要為了壓掉新聞而大動干戈。
但這不能阻止局長為了這件事，把特搜隊隊長狠罵一頓。他個人對這支特殊隊伍的情感很複雜，而且負面居多，所以不會拒絕任何可以出氣的機會。
當了一回出氣筒的鍾加絃也沒動怒，掛了電話後就是看著他手下的兩位警官，眼神裡有著無奈與憐憫。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祁夜橙。
「容星，對不起。」
「沒有歉意的話，就不要把那三個字掛在嘴上。你根本不明白自己錯在哪。」
鍾加絃伸手揉揉眉心，感覺當和事佬比面對吃了炸藥的局長難多了。
該罰祁夜橙嗎？但這傢伙又沒有悔改之意，罰了也沒用。要叫季容星多多擔待嗎？可他的搭檔真的是「神經病」沒錯，會想發飆也是合情合理。
「小橘子啊，我也跟你說過很多回了，值勤的時候可能碰上很多危險，但不要選擇這麼極端的應對方式啊！凡事都有緩急輕重，隊員的安危至上嘛！要是為了逮捕一個犯人而折了自己的命，根本得不償失！」
鍾加絃對祁夜橙這毛病也是沒轍了，到底該怎麼跟一個反社會人格的傢伙建立一套正常的價值觀？這可不是在玩遊戲，角色用起來不順手就打掉重練一隻新的。
祁夜橙這會兒還冷靜地替自己辯白：「我詳細考慮過整個狀況了，真的。跳下去不會受到太大傷害，而且就算受傷，容星的血可以立刻治癒我，風險沒有你們想得那麼高。」
「所以我的血還是你的保險方案啊！你都想得很仔細了嘛！」季容星從現場回來到現在，還是呈現相當暴躁的狀態，連獠牙都沒收起，隨時可以把人咬出兩個血洞。
「小橘子，話不是這麼說的。我從沒要求你們要為了緝兇，就不擇手段吧？這不是風險大不大的問題，你打一開始，就不該把自己的性命跟工作放在天秤上衡量。」
看著祁夜橙那副一頭霧水的樣子，季容星真是氣到想殺人的心情都有了，腦海裡不禁浮現了「我到底還能不能繼續和這種人當搭檔啊！」的念頭。
當那念頭一閃而過時，他隨即知道祁夜橙把他的心聲讀了過去。後者轉頭看著他，波瀾不興的雙眸裡總算有了點情緒：驚訝。
「小橘子，你懂不懂小星星這麼生氣的理由啊？」鍾加絃小心翼翼地問道，其實也有點怕他家的兩隻小鬼鬧不合，下一秒就喊著罷工。他實在太缺人手，每個都很寶貝，必須讓他們能順利工作才行。
「我做了可能危及性命的事情，所以容星很生氣，但我不是很懂他為什麼要生氣……」
「我火大的就是你這種不惜命的死性子！更火大的是，我為什麼比你還在乎你那條命！從我們搭擋到現在，你幹過多少自殺舉動了？你自己說啊！」
對他們兩人出勤時遇上的各種驚險場面，季容星都歷歷在目。祁夜橙感受不到恐懼，可以用盡極端的方式來達到目標，好像他的命就是下一秒便沒了，他也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
和這種人搭檔，心臟能被嚇得長大好幾倍。
祁夜橙認真思索半晌才反詰：「所以，容星你希望我把你的心情感受放在第一位嗎？就算可能因此放走嫌犯，我也必須顧及你的情緒，不要做過度危險的舉動？」
「對！」季容星大概是氣瘋了，豁出去似地吼道。
沒想到，祁夜橙居然立刻應了聲：「好。」
場面寂靜了大概五秒，鍾加絃才開口，語帶猶疑地問祁夜橙：「小橘子，你……真的清楚自己剛剛答應了什麼嗎？」
祁夜橙信誓旦旦地點頭。
「老大你說，凡事要有輕重緩急。對我來說，和容星在一起是最重要的事，所以為了能繼續做搭檔，我一定會把他的一切擺在第一位。」
季容星瞬間露出很痛苦的表情，抱著頭蹲到了辦公室的角落。
祁夜橙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還讓季容星怎麼對他生氣？人生怎麼可以這麼難？
「這畫面真是虐得我一口老血哽在喉頭，太揪心惹！」圍觀黨的周巧瑛感嘆一聲，這場「感情諮商」從頭到尾看下來，她只覺得某吸血鬼真的是要被吃定一輩子。
彷彿嫌場面還不夠糾結，時常衝撞辦公室大門的某位檢察官也在此時華麗登場。
「夜橙！聽說你跳樓了！別想不開啊！你的人生有我這麼美好的存在，應該好好珍惜啊──靠，好臭！」破門而入的單丹大罵一聲，皺起鼻子嗅了嗅，臉色隨即黑了。
「你身上全是別的男人的臭味，太噁心了！我必須把那個味道除掉！」
祁夜橙抱著一隻完全變身的狼人一起跳樓了，身上當然沾滿了對方的氣味。要是讓單丹閉著眼睛走進辦公室，他興許會以為面前就站著另一隻狼人。
聽單丹這麼宣示，祁夜橙隨即眉宇微蹙。
「你該不會又要對著我撒尿了吧？我會生氣的。」
所以這傢伙為什麼還沒被抓去關！特搜隊眾人都是一樣的心思。
「哎呀，那都十幾年前的事了，孩子才用尿畫地盤。」單丹衝過來抱住祁夜橙猛蹭，雖然畫面還是相當驚悚，但總好過用體液標記所有物的作法。
這邊的單丹忙著掩蓋氣味，辦公室另一邊卻響起一連串「啪擦啪擦」的快門聲，弄得眾人一愣。
「別看我，我只是隻在官方發糧時，乖乖捧著碗去接，幸福又知足的小蜘蛛。」周巧瑛擺弄著手機，對著單丹和祁夜橙就是一陣猛拍。「呵呵，看夜橙那小鳥依人的神情，蒸蚌！」
祁夜橙分明就是在放空，是呆滯！其他人都不理解周巧瑛的鏡頭究竟發生什麼事，為什麼彷彿看到了另一個世界？
和狼人大戰一場的季容星衣衫凌亂，平時梳得整齊的髮絲垂落，臉上那副增添書卷氣息的眼鏡也早就不翼而飛，整個人看起來卻不狼狽，反倒有點狂野的帥氣。
當了一次小飛俠的祁夜橙，則是一如既往地淡漠。就是這種時刻，特別能感受出他那異於常人的人格表徵，讓人無法想像他一個小時前，才從七樓高的地方跳下去。
而且是眼睛眨也不眨，說跳就跳，好像那不是二十公尺，而是兩公尺的高度罷了。
特搜隊這回還算幸運，祁夜橙和方耀同組團跳樓的那個區塊都是正在動工的建設，少有行人經過。加上時間也不早，工人早已休息，目擊者並不多，很好處理，不需要為了壓掉新聞而大動干戈。
但這不能阻止局長為了這件事，把特搜隊隊長狠罵一頓。他個人對這支特殊隊伍的情感很複雜，而且負面居多，所以不會拒絕任何可以出氣的機會。
當了一回出氣筒的鍾加絃也沒動怒，掛了電話後就是看著他手下的兩位警官，眼神裡有著無奈與憐憫。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祁夜橙。
「容星，對不起。」
「沒有歉意的話，就不要把那三個字掛在嘴上。你根本不明白自己錯在哪。」
鍾加絃伸手揉揉眉心，感覺當和事佬比面對吃了炸藥的局長難多了。
該罰祁夜橙嗎？但這傢伙又沒有悔改之意，罰了也沒用。要叫季容星多多擔待嗎？可他的搭檔真的是「神經病」沒錯，會想發飆也是合情合理。
「小橘子啊，我也跟你說過很多回了，值勤的時候可能碰上很多危險，但不要選擇這麼極端的應對方式啊！凡事都有緩急輕重，隊員的安危至上嘛！要是為了逮捕一個犯人而折了自己的命，根本得不償失！」
鍾加絃對祁夜橙這毛病也是沒轍了，到底該怎麼跟一個反社會人格的傢伙建立一套正常的價值觀？這可不是在玩遊戲，角色用起來不順手就打掉重練一隻新的。
祁夜橙這會兒還冷靜地替自己辯白：「我詳細考慮過整個狀況了，真的。跳下去不會受到太大傷害，而且就算受傷，容星的血可以立刻治癒我，風險沒有你們想得那麼高。」
「所以我的血還是你的保險方案啊！你都想得很仔細了嘛！」季容星從現場回來到現在，還是呈現相當暴躁的狀態，連獠牙都沒收起，隨時可以把人咬出兩個血洞。
「小橘子，話不是這麼說的。我從沒要求你們要為了緝兇，就不擇手段吧？這不是風險大不大的問題，你打一開始，就不該把自己的性命跟工作放在天秤上衡量。」
看著祁夜橙那副一頭霧水的樣子，季容星真是氣到想殺人的心情都有了，腦海裡不禁浮現了「我到底還能不能繼續和這種人當搭檔啊！」的念頭。
當那念頭一閃而過時，他隨即知道祁夜橙把他的心聲讀了過去。後者轉頭看著他，波瀾不興的雙眸裡總算有了點情緒：驚訝。
「小橘子，你懂不懂小星星這麼生氣的理由啊？」鍾加絃小心翼翼地問道，其實也有點怕他家的兩隻小鬼鬧不合，下一秒就喊著罷工。他實在太缺人手，每個都很寶貝，必須讓他們能順利工作才行。
「我做了可能危及性命的事情，所以容星很生氣，但我不是很懂他為什麼要生氣……」
「我火大的就是你這種不惜命的死性子！更火大的是，我為什麼比你還在乎你那條命！從我們搭擋到現在，你幹過多少自殺舉動了？你自己說啊！」
對他們兩人出勤時遇上的各種驚險場面，季容星都歷歷在目。祁夜橙感受不到恐懼，可以用盡極端的方式來達到目標，好像他的命就是下一秒便沒了，他也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
和這種人搭檔，心臟能被嚇得長大好幾倍。
祁夜橙認真思索半晌才反詰：「所以，容星你希望我把你的心情感受放在第一位嗎？就算可能因此放走嫌犯，我也必須顧及你的情緒，不要做過度危險的舉動？」
「對！」季容星大概是氣瘋了，豁出去似地吼道。
沒想到，祁夜橙居然立刻應了聲：「好。」
場面寂靜了大概五秒，鍾加絃才開口，語帶猶疑地問祁夜橙：「小橘子，你……真的清楚自己剛剛答應了什麼嗎？」
祁夜橙信誓旦旦地點頭。
「老大你說，凡事要有輕重緩急。對我來說，和容星在一起是最重要的事，所以為了能繼續做搭檔，我一定會把他的一切擺在第一位。」
季容星瞬間露出很痛苦的表情，抱著頭蹲到了辦公室的角落。
祁夜橙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還讓季容星怎麼對他生氣？人生怎麼可以這麼難？
「這畫面真是虐得我一口老血哽在喉頭，太揪心惹！」圍觀黨的周巧瑛感嘆一聲，這場「感情諮商」從頭到尾看下來，她只覺得某吸血鬼真的是要被吃定一輩子。
彷彿嫌場面還不夠糾結，時常衝撞辦公室大門的某位檢察官也在此時華麗登場。
「夜橙！聽說你跳樓了！別想不開啊！你的人生有我這麼美好的存在，應該好好珍惜啊──靠，好臭！」破門而入的單丹大罵一聲，皺起鼻子嗅了嗅，臉色隨即黑了。
「你身上全是別的男人的臭味，太噁心了！我必須把那個味道除掉！」
祁夜橙抱著一隻完全變身的狼人一起跳樓了，身上當然沾滿了對方的氣味。要是讓單丹閉著眼睛走進辦公室，他興許會以為面前就站著另一隻狼人。
聽單丹這麼宣示，祁夜橙隨即眉宇微蹙。
「你該不會又要對著我撒尿了吧？我會生氣的。」
所以這傢伙為什麼還沒被抓去關！特搜隊眾人都是一樣的心思。
「哎呀，那都十幾年前的事了，孩子才用尿畫地盤。」單丹衝過來抱住祁夜橙猛蹭，雖然畫面還是相當驚悚，但總好過用體液標記所有物的作法。
這邊的單丹忙著掩蓋氣味，辦公室另一邊卻響起一連串「啪擦啪擦」的快門聲，弄得眾人一愣。
「別看我，我只是隻在官方發糧時，乖乖捧著碗去接，幸福又知足的小蜘蛛。」周巧瑛擺弄著手機，對著單丹和祁夜橙就是一陣猛拍。「呵呵，看夜橙那小鳥依人的神情，蒸蚌！」
祁夜橙分明就是在放空，是呆滯！其他人都不理解周巧瑛的鏡頭究竟發生什麼事，為什麼彷彿看到了另一個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