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鼓起勇氣之後
本章節 3568 字
更新於: 2021-08-23
當我和艾倫娜大小姐來到摩天輪附近時，雪琳小姐早已不知去向，只剩庫拉拉同學獨自一人。
庫拉拉同學此刻的表情非常平靜，既沒有失戀的悲傷，也沒有告白成功的喜悅，反而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完全沒辦法看出告白的結果如何。
但從雪琳小姐不在場的這點來說，答案已經呼之欲曉…
「雪琳呢？怎麼沒有跟妳一起？」
「小雪要我轉達今天玩得很開心，既然也聽到寄件人的真相，已經滿足就先離開了。」
「是嗎…」
三人都有股默契，不去提到關於告白的結果，我隱約有察覺，庫拉拉同學的語調比稍早前有些許低落…
這種氣氛讓我感到很苦悶，自己多少能明白對方的心情，卻又無從開口，就算要陪伴在她身邊，又好像有那裡不對…
最終，什麼都不能做，只能靜靜地看著失敗降臨。
此時我的手機傳來一陣震動，打開一看，螢幕上有封新的訊息，是先行離開的雪琳小姐所寄。
「抱歉…雖然在這種時候，但我有事要離開…」
「沒關係，我也差不多該回家了。」
「那我陪拉拉走吧。」
面對艾倫娜大小姐的善意，庫拉拉同學遲疑了一會，獨自一人沉澱和友人陪伴，在兩者間掙扎後，才默默地點頭答應。
等到兩人都離開，我往雲霄飛車的方向走去，由於天色已晚，雲霄飛車早已暫停營運，待在附近的人屈指可數，也因此孤身一人站在入口處的雪琳小姐格外顯眼。
在雪琳小姐的身邊，卻多了兩隻妄想能得到鮮花青睞的害蟲，繞著她身邊不停發出嗡嗡的噪音。
「原來您在這啊，您的父親可是很擔心您喔？都派了十個保鑣出來了。」
「喔，是嗎~人家本來想多逛一陣子，卻被這兩位男性給纏住，正感到困擾呢。」
「那…需要我請保鑣馬上過來嗎？」
聽到我要喊人來，兩名居心不軌的小混混慌張地四處觀望，雖然沒有看到所謂的保鑣，但出自於保險，還是選擇拔腿逃跑。
逐漸遠去的途中，還可以聽到敗犬的嚎叫聲，不停地罵著「臭婆娘給我記住」之類的話。
「終於改變主意要來白銀家工作了嗎？」
「請別再說傻話了，那是為了幫您才說的。」
「哼嗯~開玩笑的~人家看到小紫苑有好好遵守約定可是很開心的喔。」
剛才雪琳小姐發來的簡訊，就是要我來這裡找她，畢竟之前在社團室外面答應的事，我沒理由拒絕，況且…這也比愣在庫拉拉同學那邊又不知所措還好。
「這個時間點找我，是要談庫拉拉同學的事？」
「算是吧。」
得到了一個曖昧的答案，難道除此之外還有其他什麼麻煩的問題嗎…看來會花比原來想的還要多時間。
「小庫還真是堅強的孩子呢，就算人家提出過分的要求，也還是能笑著接受。」雪琳小姐來回渡步，有些感嘆的說著。
這反應，讓我確定至少庫拉拉同學的告白是「沒有成功」的。』
「那就接受她如何？某種意義上我覺得妳們很合適。」
「耶~小紫苑也會幫別人說話啊？」
「我…是真心這麼想的…」
「啊哈哈，別開玩笑了好嗎？根本就配不上，不是嗎？」
雪琳小姐戲謔地看著我，儘管是嘻笑著發言，卻讓我感到她是真心如此認為。
至於那句「配不上」…是說家世背景？財力？長相？一瞬間我想了很多因素，卻又馬上全部否決。雖然雪琳小姐難以捉摸，但我不認為她會是如此膚淺的人。
但撇除這些因素…要說庫拉拉同學個性配不上雪琳小姐也說不過去，庫拉拉同學對雪琳小姐這樣任性的人也能完全包容，不如說是最適合的人選…
這樣一來，果然是因為兩人同身為女性嗎？
「不要誤會，客觀來說，人家也認為小庫一定可以成為個好戀人，就算同身為女性，也還是很有魅力的。」
「那為什…」
「配不上的不是指小庫，而是在說人家喔？」
雪琳小姐配不上別人？要說別人配不上她，我一點都不感到驚訝，但從本人口中說出完全相反的話，我真的不知怎麼反應。
就像是一道用頂級食材、頂尖廚師製作出的料理，卻說它不夠格上餐桌一樣，實在令人不解。
「嗯…人家以為小紫苑能懂這種感覺，是人家搞錯了嗎~」
「我跟雪琳小姐本來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怎麼能相比…」
「會嗎？人家倒是覺得跟妳有點相似呢，尤其是那種腐爛掉的性格。」
腐爛掉的性格嗎…用這個形容詞來說我倒是挺貼切的，但連自己也罵進去是怎麼回事…今天的雪琳小姐果然很不一樣，是受到庫拉拉同學告白的刺激嗎？
但從雪琳小姐身上感受不到特別的情緒波動，只是靜靜地，把她所認為的事實道出，如此而已。
「人家並不討厭這樣的自己，不如說這樣更自由，雖然沒辦法談場普通的戀愛就是了。」
「沒辦法戀愛…那種說法…就算是雪琳小姐，也會有喜歡的人吧？」
「有喔，人家喜歡小艾倫娜、小庫、家人還有小紫苑；但這也就只限於喜歡而已。」
雪琳小姐看著天空，用手指點著天上的星星，最後停在我身上。
「啊，不過跟小紫苑的話說不定可以試試看喔？」
「就算是開玩笑，也希望您別隨意說出這種話。我現在…」
「已經有小艾倫娜了，對吧？」
我張大雙眼，毫不猶豫打斷我說話的雪琳小姐，擺出以往那副看戲的笑容…就算是我，每次被這樣試探，我也會感到厭煩。
「我說過，大小姐對我來說是救命恩人、主人，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
「真是頑固呢，裝傻到這種地步可就令人感到討厭嘍？」
從剛才開始就在說些意義不明的話，該感到討厭的不應該是我嗎？如果找我來只是為了胡言亂語，那請原諒我先走一步，總感覺現在的雪琳小姐比平時更讓我心煩意亂。
我打算轉身離開，但雪琳小姐不可能如此輕易放過我，她一把抓住我的手向她拉去，重心不穩的我，就這樣被她拉入懷中。
那瞬間，我感受到與艾倫娜大小姐相同，女性特有的柔軟觸感，但我並沒有感到一絲緊張。
「要是今天在這裡的不是人家，而是小艾倫娜，妳的反應就不會是這樣。」
「……」
我一時語塞說不出話，因為雪琳小姐是正確的，跟艾倫娜大小姐的接觸總是讓人焦躁不安、同時充滿著罪惡感。
「總有一天會要面對現實的，不論是妳還是人家。」
雪琳小姐在耳邊低語後便將我推開。
面對事實…這種每天都在做的事還有必要拿出來說？
算了…現在總該輪到我主導對話權吧？雖然事情看似解決了，但還有許多我想不透的地方想知道。
「我可以問雪琳小姐兩個問題嗎？」
「嗯…如果是要問我為什麼知道寄件人是小庫，那就要讓妳失望了。」
「怎麼說？」
「因為人家是去威…拜託校長調監視器畫面才知道的，不像妳還辛苦地用那本什麼什麼公主的書，推理到小庫身上。」
剛才是打算說威脅的吧？就算改口說是拜託也沒有，妳的惡行已經完全暴露了。
雪琳小姐擺出勝利的V字手勢，她知道寄件人是庫拉拉同學並不讓我感到意外，但竟然是以如此無聊的方式…根本就是把我跟艾倫娜大小姐的努力當笨蛋…
監視器…科技真是可怕又便利的東西呢…
「沒有雪琳小姐有意無意地提醒，我們也沒辦法那麼順利。」
「過於謙虛可不是好事呢，第二件事呢？」
「為什麼要透過實願社處理這件事？」
第二個問題之前也有提過，但那時候的雪琳小姐沒有正面回應，我想在事情結束的現在，或許能聽到我一直以來感到好奇的答案。
「因為這樣比較有趣吧？」
「有趣？明明結局都相同…我不明白差異在哪。」
不論是雪琳小姐主動找上門，直接拒絕庫拉拉同學，或是透過實願社，設計了這一場隆重的告白戲碼，最後都淪為相同的下場。
其實有什麼差異在我眼裡並不重要，最讓我在意的，是「失敗」這兩個字已經深深烙印在我、艾倫娜大小姐和庫拉拉同學身上。
「雖然結局都一樣，但過程可是差很多喔？老實說，光是讓小庫說出告白，就足夠讓人家大吃一驚，差那麼『一點點』可就讓人家點頭答應了~」
「請不要騙人了…您口中說的『一點點』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啊哈哈，的確呢~不過人家是真心希望這段關係可以繼續維持下去。」
雖然表面上維持玩樂的態度，但多少還是有感受出來在對待庫拉拉同學的事情上，雪琳小姐是非常認真的，任誰都不希望失去重要的朋友吧？
以這點來說，庫拉拉同學的告白比其他人來的有優勢，至少讓雪琳小姐產生顧慮…只是最後還是沒辦法突破那「一點點」的防線。
「回答了那麼多問題，人家也有個想不通的地方。讓小庫來向我告白這種幾乎不會成功的事，以小紫苑的個性，應該不會選擇走這條路的。」
「我有勸說過，但庫拉…」
「勸說只是藉口，平時小紫苑就算會惹人討厭，也會想盡辦法做『對』的事。」
「對」的事…說得如此輕巧…
究竟什麼是對的？是指當初應該堅持要庫拉拉同學放棄？故意搗亂計畫讓告白沒辦法實施來避免拒絕？又或是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幫雪琳小姐找寄件人？
但都走到這步了，我還有其他選擇嗎？從結果來看，我認為是「對」的事情，最終都邁向「錯」的道路。
「…意思是我該阻止這場告白？」
「比起說是該阻止…人家更覺得妳在這件事裡參雜私人的感情，所以才會做出現在的決定。」
「我只是看到庫拉拉同學表現喜歡的方式太過辛苦，所以想讓她解脫…」
雖然結果變成更慘，某種層面我也成了慫恿庫拉拉同學告白的原因，對於這個結果，絕對是有責任的。
「哼嗯~如果小紫苑是因為裝傻才說這種話，那就只能用惡劣來形容了。」
「雖然我不懂您指什麼，但自己個性不好這點，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就當是那樣吧，人家先走了，艾倫娜公主的膽小騎士小姐。」
那晚，雪琳小姐所說的最後一句話，伴隨著遊樂園內最後一發煙火升空，在黑暗中猛烈地爆炸後，化作無數的星火，散落在每一個角落。
庫拉拉同學此刻的表情非常平靜，既沒有失戀的悲傷，也沒有告白成功的喜悅，反而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完全沒辦法看出告白的結果如何。
但從雪琳小姐不在場的這點來說，答案已經呼之欲曉…
「雪琳呢？怎麼沒有跟妳一起？」
「小雪要我轉達今天玩得很開心，既然也聽到寄件人的真相，已經滿足就先離開了。」
「是嗎…」
三人都有股默契，不去提到關於告白的結果，我隱約有察覺，庫拉拉同學的語調比稍早前有些許低落…
這種氣氛讓我感到很苦悶，自己多少能明白對方的心情，卻又無從開口，就算要陪伴在她身邊，又好像有那裡不對…
最終，什麼都不能做，只能靜靜地看著失敗降臨。
此時我的手機傳來一陣震動，打開一看，螢幕上有封新的訊息，是先行離開的雪琳小姐所寄。
「抱歉…雖然在這種時候，但我有事要離開…」
「沒關係，我也差不多該回家了。」
「那我陪拉拉走吧。」
面對艾倫娜大小姐的善意，庫拉拉同學遲疑了一會，獨自一人沉澱和友人陪伴，在兩者間掙扎後，才默默地點頭答應。
等到兩人都離開，我往雲霄飛車的方向走去，由於天色已晚，雲霄飛車早已暫停營運，待在附近的人屈指可數，也因此孤身一人站在入口處的雪琳小姐格外顯眼。
在雪琳小姐的身邊，卻多了兩隻妄想能得到鮮花青睞的害蟲，繞著她身邊不停發出嗡嗡的噪音。
「原來您在這啊，您的父親可是很擔心您喔？都派了十個保鑣出來了。」
「喔，是嗎~人家本來想多逛一陣子，卻被這兩位男性給纏住，正感到困擾呢。」
「那…需要我請保鑣馬上過來嗎？」
聽到我要喊人來，兩名居心不軌的小混混慌張地四處觀望，雖然沒有看到所謂的保鑣，但出自於保險，還是選擇拔腿逃跑。
逐漸遠去的途中，還可以聽到敗犬的嚎叫聲，不停地罵著「臭婆娘給我記住」之類的話。
「終於改變主意要來白銀家工作了嗎？」
「請別再說傻話了，那是為了幫您才說的。」
「哼嗯~開玩笑的~人家看到小紫苑有好好遵守約定可是很開心的喔。」
剛才雪琳小姐發來的簡訊，就是要我來這裡找她，畢竟之前在社團室外面答應的事，我沒理由拒絕，況且…這也比愣在庫拉拉同學那邊又不知所措還好。
「這個時間點找我，是要談庫拉拉同學的事？」
「算是吧。」
得到了一個曖昧的答案，難道除此之外還有其他什麼麻煩的問題嗎…看來會花比原來想的還要多時間。
「小庫還真是堅強的孩子呢，就算人家提出過分的要求，也還是能笑著接受。」雪琳小姐來回渡步，有些感嘆的說著。
這反應，讓我確定至少庫拉拉同學的告白是「沒有成功」的。』
「那就接受她如何？某種意義上我覺得妳們很合適。」
「耶~小紫苑也會幫別人說話啊？」
「我…是真心這麼想的…」
「啊哈哈，別開玩笑了好嗎？根本就配不上，不是嗎？」
雪琳小姐戲謔地看著我，儘管是嘻笑著發言，卻讓我感到她是真心如此認為。
至於那句「配不上」…是說家世背景？財力？長相？一瞬間我想了很多因素，卻又馬上全部否決。雖然雪琳小姐難以捉摸，但我不認為她會是如此膚淺的人。
但撇除這些因素…要說庫拉拉同學個性配不上雪琳小姐也說不過去，庫拉拉同學對雪琳小姐這樣任性的人也能完全包容，不如說是最適合的人選…
這樣一來，果然是因為兩人同身為女性嗎？
「不要誤會，客觀來說，人家也認為小庫一定可以成為個好戀人，就算同身為女性，也還是很有魅力的。」
「那為什…」
「配不上的不是指小庫，而是在說人家喔？」
雪琳小姐配不上別人？要說別人配不上她，我一點都不感到驚訝，但從本人口中說出完全相反的話，我真的不知怎麼反應。
就像是一道用頂級食材、頂尖廚師製作出的料理，卻說它不夠格上餐桌一樣，實在令人不解。
「嗯…人家以為小紫苑能懂這種感覺，是人家搞錯了嗎~」
「我跟雪琳小姐本來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怎麼能相比…」
「會嗎？人家倒是覺得跟妳有點相似呢，尤其是那種腐爛掉的性格。」
腐爛掉的性格嗎…用這個形容詞來說我倒是挺貼切的，但連自己也罵進去是怎麼回事…今天的雪琳小姐果然很不一樣，是受到庫拉拉同學告白的刺激嗎？
但從雪琳小姐身上感受不到特別的情緒波動，只是靜靜地，把她所認為的事實道出，如此而已。
「人家並不討厭這樣的自己，不如說這樣更自由，雖然沒辦法談場普通的戀愛就是了。」
「沒辦法戀愛…那種說法…就算是雪琳小姐，也會有喜歡的人吧？」
「有喔，人家喜歡小艾倫娜、小庫、家人還有小紫苑；但這也就只限於喜歡而已。」
雪琳小姐看著天空，用手指點著天上的星星，最後停在我身上。
「啊，不過跟小紫苑的話說不定可以試試看喔？」
「就算是開玩笑，也希望您別隨意說出這種話。我現在…」
「已經有小艾倫娜了，對吧？」
我張大雙眼，毫不猶豫打斷我說話的雪琳小姐，擺出以往那副看戲的笑容…就算是我，每次被這樣試探，我也會感到厭煩。
「我說過，大小姐對我來說是救命恩人、主人，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
「真是頑固呢，裝傻到這種地步可就令人感到討厭嘍？」
從剛才開始就在說些意義不明的話，該感到討厭的不應該是我嗎？如果找我來只是為了胡言亂語，那請原諒我先走一步，總感覺現在的雪琳小姐比平時更讓我心煩意亂。
我打算轉身離開，但雪琳小姐不可能如此輕易放過我，她一把抓住我的手向她拉去，重心不穩的我，就這樣被她拉入懷中。
那瞬間，我感受到與艾倫娜大小姐相同，女性特有的柔軟觸感，但我並沒有感到一絲緊張。
「要是今天在這裡的不是人家，而是小艾倫娜，妳的反應就不會是這樣。」
「……」
我一時語塞說不出話，因為雪琳小姐是正確的，跟艾倫娜大小姐的接觸總是讓人焦躁不安、同時充滿著罪惡感。
「總有一天會要面對現實的，不論是妳還是人家。」
雪琳小姐在耳邊低語後便將我推開。
面對事實…這種每天都在做的事還有必要拿出來說？
算了…現在總該輪到我主導對話權吧？雖然事情看似解決了，但還有許多我想不透的地方想知道。
「我可以問雪琳小姐兩個問題嗎？」
「嗯…如果是要問我為什麼知道寄件人是小庫，那就要讓妳失望了。」
「怎麼說？」
「因為人家是去威…拜託校長調監視器畫面才知道的，不像妳還辛苦地用那本什麼什麼公主的書，推理到小庫身上。」
剛才是打算說威脅的吧？就算改口說是拜託也沒有，妳的惡行已經完全暴露了。
雪琳小姐擺出勝利的V字手勢，她知道寄件人是庫拉拉同學並不讓我感到意外，但竟然是以如此無聊的方式…根本就是把我跟艾倫娜大小姐的努力當笨蛋…
監視器…科技真是可怕又便利的東西呢…
「沒有雪琳小姐有意無意地提醒，我們也沒辦法那麼順利。」
「過於謙虛可不是好事呢，第二件事呢？」
「為什麼要透過實願社處理這件事？」
第二個問題之前也有提過，但那時候的雪琳小姐沒有正面回應，我想在事情結束的現在，或許能聽到我一直以來感到好奇的答案。
「因為這樣比較有趣吧？」
「有趣？明明結局都相同…我不明白差異在哪。」
不論是雪琳小姐主動找上門，直接拒絕庫拉拉同學，或是透過實願社，設計了這一場隆重的告白戲碼，最後都淪為相同的下場。
其實有什麼差異在我眼裡並不重要，最讓我在意的，是「失敗」這兩個字已經深深烙印在我、艾倫娜大小姐和庫拉拉同學身上。
「雖然結局都一樣，但過程可是差很多喔？老實說，光是讓小庫說出告白，就足夠讓人家大吃一驚，差那麼『一點點』可就讓人家點頭答應了~」
「請不要騙人了…您口中說的『一點點』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啊哈哈，的確呢~不過人家是真心希望這段關係可以繼續維持下去。」
雖然表面上維持玩樂的態度，但多少還是有感受出來在對待庫拉拉同學的事情上，雪琳小姐是非常認真的，任誰都不希望失去重要的朋友吧？
以這點來說，庫拉拉同學的告白比其他人來的有優勢，至少讓雪琳小姐產生顧慮…只是最後還是沒辦法突破那「一點點」的防線。
「回答了那麼多問題，人家也有個想不通的地方。讓小庫來向我告白這種幾乎不會成功的事，以小紫苑的個性，應該不會選擇走這條路的。」
「我有勸說過，但庫拉…」
「勸說只是藉口，平時小紫苑就算會惹人討厭，也會想盡辦法做『對』的事。」
「對」的事…說得如此輕巧…
究竟什麼是對的？是指當初應該堅持要庫拉拉同學放棄？故意搗亂計畫讓告白沒辦法實施來避免拒絕？又或是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幫雪琳小姐找寄件人？
但都走到這步了，我還有其他選擇嗎？從結果來看，我認為是「對」的事情，最終都邁向「錯」的道路。
「…意思是我該阻止這場告白？」
「比起說是該阻止…人家更覺得妳在這件事裡參雜私人的感情，所以才會做出現在的決定。」
「我只是看到庫拉拉同學表現喜歡的方式太過辛苦，所以想讓她解脫…」
雖然結果變成更慘，某種層面我也成了慫恿庫拉拉同學告白的原因，對於這個結果，絕對是有責任的。
「哼嗯~如果小紫苑是因為裝傻才說這種話，那就只能用惡劣來形容了。」
「雖然我不懂您指什麼，但自己個性不好這點，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就當是那樣吧，人家先走了，艾倫娜公主的膽小騎士小姐。」
那晚，雪琳小姐所說的最後一句話，伴隨著遊樂園內最後一發煙火升空，在黑暗中猛烈地爆炸後，化作無數的星火，散落在每一個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