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ce and Rock

「欸欸！聽說了嗎？」
「什麼？」
「今天好像會有兩個轉校生過來喔！」
「誒──！？真的假的！？」
「你知道是男生還是女生嗎？」
「聽說是男的，但不太確定。」
………………………………………………
……………………………
吵鬧的教室內，幾個女生圍著一張桌子，七嘴八舌地討論剛打聽到的消息。看在旁人的眼裡，簡直就像是菜市場內的婆婆媽媽們在聊八卦，不時傳來銀鈴般的笑聲。
早自習結束後，距離上課還有約莫二十分鐘左右的時間。許多學生都會利用這段空檔，前往學校附設的學生餐廳購買早餐，或是留在教室內，直接從書包中拿出預先準備好的飯糰。
「話說，你們昨晚有沒有………」
叮───咚───！叮───咚───！
正當女孩們聊得起勁時，教室內的擴音器突然傳來熟悉的音樂。這是提醒學生們已經開始上課的通知。
明明話還沒說完……
其中一名女孩嘴裡嘀咕著。
只見學生們紛紛回到自己的座位，幾名剛從學生餐廳回來的男生們也三三兩兩地回到了教室。
大約過了五分鐘。
一名穿著灰色斜領襯衫的男子緩步走進了教室。
這名男子的個頭很高，粗估至少也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或許是因為腰間的皮帶和下半身黑色西裝長褲的關係，男子的腿部看起來特別修長。俐落短髮打理得非常整齊，深邃的眼神彷彿能夠洞悉一切，任何事物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男子名叫石真，是這間教室的班導。
從他手中拿著的教科書來看，似乎專門教授數學。
講台上，石真快速掃視全班一遍，確認了沒有人缺席後，緩緩開口說道：
「今天我們班會有兩名新來的轉校生。」
厚實低沉的嗓音，卻又飽經風霜。
此時的教室外，兩顆腦袋正站在門前等待石真的呼喚。
「怎麼辦！？我好緊張啊！文樂！如果第一印象沒做好的話會不會被大家討厭啊！！！」
奕綸看向一旁的文樂，抓著頭細聲哀號道。
「啊……我想應該是不至於發展到那樣的狀況啦，哈哈！」
面對手足無措的奕綸，文樂也只能夠苦笑著安慰他。
「不不不！你太小看現世的高中生了！出發之前我特地委託人調查過。如果轉校生沒有給大家一個完美的第一印象，很有可能就會直接變成班上的邊緣人！甚至是被排擠！霸凌！最後，下課時被帶到廁所……」
「不，沒有這回事，你想太多了。」
不曉得是嘲諷還是厭煩，文樂揮了揮手，冷冷地制止了奕綸接下來要說的話。
正當奕綸準備再次開口時，教室門內傳來了一聲「進來吧！」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奕綸吞了吞口水，一粒汗珠滑過了他的臉龐。
「要上囉！」
推開拉門，奕綸才發現教室內所有人都注視著自己與文樂。
兩人前後相繼走上講台，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
聚集了所有人充滿好奇的目光，自己彷彿就像動物園內，供遊客觀賞的猩猩或大象。
所以我才說不想接下這份工作啊。
「大家好！我的名字叫做楊文樂，請多多指教！」
文樂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絲毫不怎麼緊張。
「我的名字叫做李奕綸，請多多指教！」
咦？
與剛剛緊張到手心冒汗的樣子完全相反，奕綸用沉穩的嗓音，完成了這項簡單的例行公事。
一旁的文樂斜眼瞄向了奕綸
他臉上掛著一抹淺淺的微笑。
真搞不懂………
「你們倆就暫時先坐那個位置吧。」
石真面無表情，指向教室後方。
那是兩個前後相連的靠窗座位。
『是！』
奕綸和文樂異口同聲地回答。
走下講台，奕綸和文樂來到了各自的座位上。因為後排的位置已經被奕綸先一步搶走了，文樂別無選擇，只能坐前排的位置。
「好。既然沒什麼事了，我們開始上課………」
石真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一則又一則的數學公式。
就算不去特別留意，依然時不時地感受到，同學們偷偷關注自己的視線。
奕綸倒也不在意這件事。朝窗外看去，由於教室位於四樓，整座城市的景色全部盡收眼底。望著遠方的藍天，奕綸赫然發現早前見過的那尊佛陀坐像，剛好位在遠方的山坡上。雖然四周的森林遮住了佛陀坐像大半部分的身體，只能勉強看見頭部背對著自己，但只要知道了地點，之後拜訪就容易多了。

『………呵呵……………！』

霎時間，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席捲全身。
奕綸猛地回頭，卻只見同學們專心聽課的模樣。
「奕綸………」
文樂微微轉過頭看向自己，輕輕呼喚了一聲。
奕綸沒有說話，只是點頭回應了文樂。
看來不是自己的錯覺。
一股寒意從腳底襲來。剛剛確實有「什麼東西」在盯著自己和文樂。
然而，我們卻完全沒有察覺到對方的氣息。
更重要的是，視線中所包含，那滿滿的────

「惡意」

奕綸吞了吞口水，握緊拳頭。
斗大的汗珠滑落臉龐。
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