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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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8-21
「殺啊....!別放過這些米亞蘭人...!!」
殺聲從身後傳來,帶著興奮以及猖狂的喧叫聲,正在前列急忙奔馳的是兩百多名身穿鎖子甲的士兵,而在他們身後追擊的則是數百名裝備五顏六色的『軍隊』,他們狂野的嚎叫著,宣洩著心中煩悶情緒。
不過與其說是敵軍,少年更願意稱呼這些蠻族為劫掠者,這些傢伙們每遇災年或著乾脆是因為貪慕帝國的財富,總會南下侵攻帝國的領土,每當這個時候,便是諸如向龐培這樣的軍區將軍率領部隊出戰的時候。
堅壁清野、屯備物資、將人民遷移到城內守衛同時等待援軍、等待皇帝的援軍或是乾脆是買和的使者,帝國總是以消極的防禦體系對應敵人的入侵,無論是對付西部的蠻族還是東部的異教徒都是如此,米亞蘭國大部分時間不是精於進攻的國家,而是諸十字之盾。
盾牌,就是用來承受打擊的。
不過這次的入侵風格顯然和以往不太一樣,因此少年才會在這此地出戰,嘗試擊潰敵人,而非派出援軍奔向周圍的軍區。
思考著這些往事似乎能夠降低心中的緊張不安,因為作為將領絕對不能將自己的憂慮讓別人看出,名為龐培的黑髮少年此時藏匿在森林中,默默的數著步數,數著這些蠻族前進的步數。
馬兒不安的舉著不定的蹄子,不知該朝何處放下,也不敢因為這寂靜的氣氛使用響鼻打破少年身旁這另類死寂的氣氛。
「三...二...一。」默念的聲音正在逐漸減少,直到合適的時候,少年平靜地喊出聲音:「樹立起旗幟!」
追隨在少年左右的士兵們立刻豎起潛藏在樹林中旗幟,費時只有幾秒鐘,屬於都拉佐軍區的鷹旗便忽然高高的舉起。
躲藏在崖面上的士兵們得到了發起反攻的信號後,從右前側山林,已經在早早在指揮下埋伏於此的士兵們便從高處現身,他們大多數備著長弓以及皮甲,更有些是裝備強弩的士兵,在旗幟的指揮之下他們發動居高臨下突襲。
突如其來的箭矢如雨滴般的撒下,追隨在軍隊身後的不少蠻族還處於興奮地全力追擊狀態,對這出乎意料的襲擊毫無戒備,這些輕裝護甲的士兵當場被高空射來的箭矢貫穿。
對於部分幸運的傢伙來說,強弩和弓矢只貫穿了他們的腿部、手臂激起了也許並不算是太幸運的慘叫聲,但那些倒楣的人來說可就乾脆數多了,有的直接喪失戰力,有的倒地不起,有的甚至當場斃命,這突然其來的一擊當即令蠻族軍隊的情緒從追殺逃敵的狂熱變成了驚慌失措。
從勝利到潰敗需要的只是一個震撼的意外,當夥伴成批的倒下時,他們的慘叫聲會讓興奮嗜血的殺戮瞬間冷靜,變成難以理解的錯愕。
然而更令他們所害怕的事才要發生,逃亡的部隊見到這一刻,大半的士兵們便從逃姿轉往手持著武器重新回身捲入了戰鬥中,在隊伍行列中,具有高頂頭盔的百夫長正在聲嘶力竭地喧叫著,用武器催促著士兵們返回戰場。
除此之外,能夠辨析的號角也正響起,悠長綿密的聲音傳開,所有人都瞬間明白了這是騎兵衝擊的信號。就像古代帝國人會因為鳥兒飛行的方向被預言而信心百倍,捨生望死,帝國強勢的騎兵也深深烙印在自己人與敵人的心理中,這給予了米亞蘭的農兵們一劑強心針。
『我們的騎兵來了,轉機要出現了』
想像勝利之後的戰利品分配就讓農民們垂涎三尺,戰場的風向也隨之而轉,他們終於聽從百夫長的號令戰鬥。
不過返回戰列的士兵不過是小添頭而已,真正殺手鐧而是從藉由高地和林木掩蓋身姿的輕裝騎兵,穿著輕甲,手持長劍和長槍的騎兵們藉由馬蹄聲宣告了海浪狂嘯般的衝擊力。
蠻族想必此時大吃一驚,原先以為這些只會龜縮死守在營帳城牆內,一攻即逃、不堪一擊的米亞蘭人,此時卻像是承蒙天神助拳般勢不可擋,喧鬧的殺聲此時從反向襲捲而來,仿若滔天巨浪一般,士氣彷彿暴風浪濤般無堅不摧,將七月的花草壓的寒顫畏聲。
而在衝出的騎兵中,為首的赫然是一名年紀尚輕的黑髮少年,他雙手中抓持的是一把數公尺的長槍,胯下的黑馬乃是精育的品種,令人稱奇的是,他的身上並無甲衣,取而代之的是銀白的軍衫以及隨風飄揚而起的銀披。
這看似脆弱的貴族衣衫卻能輕而易舉的彈開一發敵陣射來的箭矢,乃是帝國底比斯絲綢廠精造的軍事產物,能夠優異的引出貴族們天生具備的奇能。
藉著高地乘勢攻擊而下,馬匹的蹄踏聲飛快,龐培方才還在幾百尺外注視著蠻族的身影,現在卻幾乎能夠抵進到看見對方的神情。
一切都快的難以反應,衝鋒的騎士如同一面飛馳的牆壁撞上了蠻族的側翼上,輕騎兵的拿著的長槍貫穿了蠻族幾乎沒有防禦的身軀,有的蠻族則是被馬匹衝撞而飛起,就像擲出的石子般。
兩手抓著的是波斯式騎槍,這種長槍和中世紀的騎槍截然不同,是需要雙手持握的古典長槍,細長而前端有著尖銳的鐵,將其灌以衝鋒時的強悍力道以及自己刺出的重力,在少年眼前的蠻族甚至只能來的及瞪大雙眼就被這騎槍貫穿了身軀。
當然,他並不孤獨,指的不是同樣被輕騎兵貫穿的受害者,因為騎槍貫穿的還有他身後的另一名蠻族戰士。
波斯騎兵以一柄騎槍貫穿兩名戰士並不是什麼異常的事,連普通人都能做到,對少年這類生而優異,具有異能的貴族來說更算不上什麼值得一談的事了。
腎上腺素讓少年的思考有些遲緩,但有些時候依靠身體久經訓練的本能會更好一些。
衝勢已經結束,馬匹已經停緩住,而敵人們也已經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騎兵們的鐵蹄下是被踐踏悽慘的屍體。
「現在所能做的....也就有砍殺罷了....!」
幾分鐘的作戰讓騎槍已經不堪負荷,騎槍被棄置後,取而代之的是掛在馬匹身上的雙手劍被少年抽出,銀光一閃,兩手抓持的雙手劍隨著馬匹的兩步突進又斬殺了一名奇裝異服的蠻族。
厭惡與憎恨隨之還有恐懼,龐培能夠感受到這些情緒從對方雜亂無章的陣型傳來,好似不應如此的怒吼,又是質問為何陷入了如此境地。
人們正沉浸在歡慶勝利的喜悅之中,倏忽之間充滿自信的英雄氣概被一片恐懼所替代,對於一般常人來說再也沒有什麽東西能比這種情緒上的轉換更加嚴重的了。
情勢似乎突然逆轉,勝利唾手可及,步兵統領率領的農兵部隊重新回到了戰場,揮舞的長劍和入侵者斬開博殺,就連臨時招募起的輕裝徵召民也用他們腰帶上的投石索展開攻擊,有些沒把投矛棄置的向敵陣扔去。
敵兵的局勢頓時陷入了逆境之中,然而就在此時,一名勇氣充足,也許該說是瘋狂無畏的蠻族卻逆境而上,他高喊著悍不畏死的怒吼,雙手抓著的一桿長槍隨著闊步的步伐刺向了少年。
那是米亞蘭重裝兵所會配置的重裝長槍,也許是從哪個邊防軍或著軍區部隊手中取得的,但那閃亮的槍頭卻昭顯著他的威力不可小覷。
「該死!!」
正巧少年剛斬殺了一名蠻族,處於舊力已盡新力未起的時刻,還未能來的及招架,馬兒又沒能機敏的後 退。
「將軍!....小心...!」
就在這危急之間,一柄長劍卻在此閃來,那是一名同樣以布甲著裝的紅髮少年,少年的馬兒帶著他的雙手劍突進,一閃而過的月芒將槍頭砍斷。
「去死吧!!」
少年劍口一轉,隨即則是沉勢劈下,勢不可擋的長劍一擊將蠻族的腦袋一分為二,鮮血如同爆炸般噴滿了少年的側衫。
眼見如此,龐培又策馬上前掩護對方的側翼讓其撤回陣內,手中警惕的長劍監督敵人,他不忘道謝一句。
「感激不盡.....!」
眼前這名騎乘馬匹的少年,正是他自幼以來的好友,也是少年在此戰中的副官,安東尼
還以為自己可能遭遇危險的少年鬆了一口氣,若是初戰即陣亡,那麼具有穿越者知識和戰技的他也不過就是如此而已了。
「沒事,記得下次別衝這麼前面了,親衛都快追不上了。」少年拉動馬繩,掩護住少年的側翼。
這是這場戰爭中唯一一場可能出現的意外,就像在格拉尼庫斯河差點被斯帕赫爾達德以長槍刺穿喪命的亞歷山大,幸運的是少年渡過了他生命中的第一次危機。
這一矛就像蠻族軍隊最後的臨死反撲,一旦被阻攔,就徹底的喪失了勝利的可能性,士氣低下的蠻族們開始逃散,就像不可靠的帝國同盟軍一般自顧自地丟兵棄甲逃逸而走。
「我們勝利了嗎...」看見敵軍潰敗的現狀,少年鬆了一口氣。
「想必膽敢踏上帝國領土的你們,也做好覺悟了吧!」
面對這些入侵國土的傢伙,龐培沒有一絲的猶豫,繼續率領輕騎兵沿途追擊。
輕裝騎兵一向是追擊戰中的死神,他們比起重裝騎兵更靈敏,戰鬥效率更快,奪取性命的長槍一一刺出,洞穿了逃跑中的敵人,沿途屍橫遍野,直到數公里後才收兵撤退,他的士兵還收繳了對方劫掠的戰利品,可以說是大勝而歸。
時值彌賽亞誕生後的1025年,第四十輪稅收的第4年,君士坦提烏斯執政年,上帝創造世界後的6517年,也是巴里王朝查士丁尼三世執政的第三年,風起雲湧的史詩在此揭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