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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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8-21

李默:(就是這個!)

這裡是『鏡湖』,有一名亞克族的少年正在河邊尋著什麼。從『鏡湖』畔的一處草叢裡隱隱約約發出微弱的紫色光芒,若不就近觀察是難以用肉眼察覺的。
亞克族少年名喚李默。李默往那微弱的紫光處翻翻找找,沒過多久後終於找到了,在三片青綠葉子中央被懷抱著的是一顆約眼球般大小的橢圓形果實,那以紫寶石般的淡雅光芒閃爍著的,就是傳說中的『戒實』。

李默打量起這顆綻放紫光的傳說果實,一邊翻查著從皮革背袋內取出的皮紙手冊,皮紙上所描述的『戒實』外觀特徵與此果實相符,既然皆符合記載所述,那是沒錯了;亞克族的少年收回手冊後準備摘下果實,卻在此時此刻暫停了行動。『戒實』已近咫尺卻心生猶豫,只因李默回想起『砂臣』一酒屋老闆的沈重警告,甚至為此還被砂臣守衛關注。這顆果實究竟真是禁果?若是禁果的話為何任由放生於這毫無守護之地,難道是無人所尋過或是無人所見過?那麼問題又來了,自己真是幸運,亦或是...。

這一切皆為天命!?

不可能,只能當作是巧遇,是自己幸運,絕不可能是註定;李默可不信天命這一套。總之遠從『麥城』長途跋涉,百般波折至此,才沒有空手而回的道理;再說摘取『戒實』絕非一私之念,而是為了替人醫治怪病,身為一名合格的遊士,此義當為,李默如此想著。
李默的面目昂然正氣,深邃的眼眸之中閃爍著熱情,但是熱情中又顯露些哀怨,彷彿負有碩大理想卻又帶著什麼樣的無奈存活著;這名孤傲的亞克族少年,總算還是決定摘下日夜苦尋的那顆『戒實』。孰不知爾後將會開啟什麼樣的未來,究竟什麼理由驅使他選擇這般冒險?

但,那算是正義感嗎?

捻莖取果,李默把『戒實』仔細收入皮革背袋後準備離開此地。為避免引起『砂臣』守衛搜查,『砂臣』想必是進不去了,途中遺落的漠馬也尋不回,所以只能徒步往砂漠『無風』前進。糧食與水皆足,燃火與篷亦有,只要適度運用地屬鍛體的靈術,要在兩個夜內越過此砂漠大致上是沒問題的。

從『無風』向西行走莫約幾里之後,此時夕陽已成豔紅,炎熱褪去但尚非提燈之夜,所以李默僅搭篷稍作休憩;搭完帳篷後,李默在帳篷內掛起一顆由水晶石與風晶石精工打造而成的冷氣罐,他轉動冷氣罐,從罐上彈開的縫隙內漫出涼爽之氣。李默伸伸懶腰,胛骨發出嘎嘎作響。李默解決了避熱消暑的問題後,準備從皮革背袋內取出水袋喝口甘美的涼水。

就在此時!

砂漠『無風』忽然颳起一陣強勁的旋風,挾帶著些許硬質的砂粒襲向李默,強風呼得李默睜不開雙眼,砂粒更是打得其一身疼痛。李默的佩劍和灰色棉外套下襬都因強風而震抖,帳篷物件都從地面被拔起且翻飛了幾尺;李默防衛性地舉起手臂擋住自己的面部。

強風?怎麼可能?從未聽過『無風』有如此強風的存在,絕非自然現象,定是人為所引起的,李默如是想著。這突如其來的旋風並沒有持續太久,李默緩緩睜開因風砂而閉緊的雙眼。

李默:「停止了?」

奧界少年:「停止?那也得先殺了你才算停止!!」

風砂逐漸消停,一名少年的身影從起風處現形,此人擁有修長的體格,其白皙俊俏的面貌帶上一臉不悅,銀色的眼眸直盯著李默,他緊握雙拳蓄勢待發,百般自信此戰的勝利將會屬於自己。來自風的少年架起戰鬥之勢,包覆全身的墨綠色風靈鎧甲因日照而閃爍發亮,架勢幾乎找不出破綻;李默惡狠狠地瞧向那未知名的少年,對著他大喊道。

李默:「那強風就是你引起的嗎..?你是誰!?」

奧界少年:「膽大妄為!居然膽敢竊取屬於『奧界』的鎮界之寶!?千年以來,妄想幹這種事的人無一不死,既然如此你也不例外!!」

因為距離的關係李默聽不清楚,但似乎有聽見那少年提到『奧界』兩字,李默又注意到這名少年與『世界』人族之間的不同之處,該少年向後梳理的黑髮之中立起兩根銀色尖角,那並非世界之人所有,此人蓋不是世界之人。濃厚的殺氣撲向李默,此時李默的右手已緊緊握住佩劍的劍柄;他再次質問奧界少年究竟為何目的來此。

奧界少年:「對將死之人無需報上尊名,毫無意義。」

李默:「真是臭屁,總之不管你是誰,或是為何而來,李某不記得與你有過恩怨情仇,不如就網開一面各自尋路吧。」

奧界少年:「多說無益,竊取鎮界之寶便是死罪!!」

李默:「鎮界之寶?是指『戒實』嗎?把鎮界之寶放在這種荒蕪之地的人才有問題吧?而且明明生長在『世界』,怎能說是『奧界』之物呢?總之,既然被我撿了那就是我的所有物。」

奧界少年:「少囉唆!受死!!」

這名來自『奧界』的少年不帶一兵一將,選擇隻身前來捉拿竊犯並非僅是因為自命不凡,而是不願將事情給鬧大,打算簡單了結,此處距離『砂臣』還算不上遙遠,若是引起軒然大波恐怕會衍生許多麻煩;畢竟鎮界之寶被奪這件事在各界之中並不光彩。

奧界少年擺出運氣之勢,口中唸唸有詞,掌心隨即聚集一盞銀色光芒,光先成束狀,再成桿狀,成形之後光芒褪去,漸漸現出實體,其真身為一霸氣長戟。奧界少年嘴角揚起,一抹微笑令人不寒而慄,這是獵人看見獵物時會有的笑容,是準備大開殺戒享受血腥之味的笑容。

奧界少年:「不用太難過,死在『嶽風戟』之下,是你畢生修來的福氣!!」

李默:「不用客氣了..不過那句話真不錯,我要筆記起來。」

看來這場惡戰是無法避免了,這名『奧界』的少年踏出風的步伐,揮舞著『嶽風戟』朝向李默殺去,毫不留情,沒有遲疑;奧界少年的戰術思維非常簡單,就是一戟捅進亞克族少年的胸膛,刺穿其心臟,待血流如注之際就奪回『戒實』離去。

李默:(劍不離身,心不離劍..!)

對於善用地靈術的李默而言,砂漠『無風』根本就是他的地盤,李默架起戰鬥之勢,舉起左手並收起大拇指與小拇指,其餘三指併攏伸直後將靈力聚於指尖,凌空畫起符紋,完成後的符紋瞬間發出金色光芒。砂粒快速聚集形成一道砂牆,這面砂牆佈滿金色光紋,逐漸增高擴張直到足以擋住整個人為止,接著李默早已緊握住劍柄的右手也順勢抽出掛於腰背上的赤柄長劍作備戰,劍柄上綁著的深黃色布條隨著力道而甩動。

李默擺出迎擊之勢,但僅有地靈光壁仍不足以擋下『嶽風戟』的突擊,於是李默再次凌空畫符,畫這個符紋所發揮的靈術是在地靈光壁的前方再構築一道砂牆將防禦給加強;除此之外新構築的地靈光壁還佈滿一堆密密麻麻的圓形斑點。

奧界少年:「憑那種破爛三流光壁就想擋住我的攻擊嗎...真有勇氣!!」

李默:「哼!這可不只是光壁,你等等就知道痛了。」

就在太陽穴上的汗水流至臉頰之際。

李默:(來了!!)

『奧界』的少年不疑有他直衝而至。不偏不倚,『嶽風戟』從正面猛擊地靈光壁,但實際情況卻遠不如奧界少年所想像,雖然戰戟確實貫穿進砂牆突破第一道地靈光壁,不過因為衝擊壁面的關係就那麼一瞬間忽然產生一股無形且對立的能量,頓時光芒散射,空氣亦隨之爆裂。
有地靈光壁守護的李默並沒有受到太嚴重的波及,僅往後退了幾步跌坐在砂地上,可是沒有任何防備的奧界少年可就沒有那麼好過了,直接受到一波強烈靈爆而被噴飛了約六里之遠。

真是危險的傢伙,李默如是想著,要是算計沒有成功,此時的他已是死人一條。李默迅速從砂地上彈起身來穩住雙腳,動手拍拍身上的砂粒,然後將長劍收回鞘內,他望向空中那漸去漸遠的黑點,判斷那名奧界少年大概是暫時回不來了,不過念在保險還是先溜為妙,雖距離有六里之遙,但憑奧界少年的風靈之力要追上來並不需要花太多時間,李默打算即刻離開此地,正當他在收拾被強風吹翻得亂七八糟的帳篷時,從不遠處傳來說話聲。

李默不禁冷汗一把,不過他很快察覺這說話聲並非出於奧界少年之口,與其相較之下更為沈穩且成熟,而且腔感帶有磁性,語氣和口音也與奧界少年有所不同,看來是另有他人,不過是敵是友尚待驗證;這時陌生的聲音向李默說著,說那名奧界少年很快就會追上,以李默目前的狀態是很難逃過一劫的。

李默:「你又是誰!?」

帶磁性的聲音:「放心吧,亞克族少年,我絕不是你的敵人,如果你肯相信我,先閉上雙眼,我有能力將你帶到安全之地。」

聽來誠懇,但僅此而言對李默來說實在是尚缺信賴度,怎麼能說相信就輕易相信,孰不知是否為『奧界』的陰謀,李默向說話聲的主人表示心領。

說的也是,但帶磁性的聲音又接著說,那名奧界少年行如風雷,秒踏萬尺,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不需費勁絲毫,反正橫竪都是劫數難逃,何不一賭這個緣分;此人所言不假,李默確實不敵奧界少年,乾脆信其一番,但李默只能將恩情暫時保留,若是敢圖謀不軌絕對不會饒恕;帶磁性的聲音頓時哈哈大笑,說此番狂言重矣,是敵是友就親眼驗證吧。李默闔上雙眼後也免不了戰戰兢兢;心不離防,手不離劍,絕不掉以輕心,設想對方如稍有殺意就拔劍相戰。不待幾秒後李默便開始感到昏沉且全身無力,情況並不對勁,別說戰鬥了,就連意識都不清醒。

李默:「怎麼!?..回...事..。」

癱軟的李默只能勉強從口中擠出幾個字,但卻沒有收到任何的回應,漸漸地,身體越來越無力..無力...直到完全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