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話 鬼塚之死

在鬼塚與零生死一線的同時，尼古拉斯與卡朗的戰鬥亦激烈進行中。

「執事，沒想到你的體力還不錯，可以堅持這麼久，不過你的掙扎對我來說祇是餘興節目而已。」卡朗得意地笑道。

現在尼古拉斯渾身是傷，如果惡魔之力再不回來就要撐不住了。可他依然在觀察，試圖推算出卡朗的真身位置。他認為卡朗並不是用的「分身術」而是「傀儡術」，這兩者的區別就是前者本體會混在分身之中，而後者本體是躲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用某些東西遙控人偶為他作戰。如果現在自己可以使用「惡魔之力」的話，就可以很輕鬆地看出兩者之間的區別。

尼古拉斯突然開始不斷向身邊投擲飛刀，有些飛刀擊中攻擊自己的卡朗，這些卡朗都會變成一堆撲克牌。但是他絲毫沒有停止投擲飛刀，這些飛刀密密麻麻地插在附近的樹上。

就在這時卡朗出現在尼古拉斯背後，準備用手中的匕首刺向他的脖子。在千鈞一髮的時刻，眼看匕首就要刺入後頸時，突然卡朗停住了動作，就像時間被暫停一樣。

這時尼古拉斯淡定地轉過身說道：「卡朗你已經無法控制你的這些撲克人偶了，你的把戲已經被我拆穿。」執事輕輕用手指一碰眼前的卡朗就變成了一堆撲克牌散落一地。

其實尼古拉斯之前投擲的飛刀上都有一根非常細小的魚線，這種線由於細小又是半透明的，所以有時肉眼很難看清。而且隨者投擲出的飛刀數量的增加，幾乎圍繞著執事行程了一個隱形的網。這個網阻礙了卡朗用來控制傀儡替身的線，所以所有的替身都無法動彈。

這時卡朗的真身從一顆樹上跳下來說：「你真的很厲害，竟然識破了我的魔術。」卡朗笑嘻嘻地向前走了幾步：「不過，你依然不是我的對手。」

尼古拉斯笑道：「卡朗，你太過自大了吧⋯⋯」

話還沒說完，伊娃踩著那些魚線衝到執事背後，用手中的棒球棍狠狠地砸向他的頭部。

還好尼古拉斯的反應敏捷，一手抓住了伊娃的棒球棍。這種攻擊程度是根本無法傷到執事的，不過⋯⋯壞了，這一定是一個計謀，他回頭一看，果然卡朗不見了。伊娃亦突然放開棒球棍撒腿就跑，她一離開，尼古拉斯拿著的爆球棍立即發生了爆炸。

「轟隆」一聲巨響，要不是執事反應快就被炸死了，不過他就算保住了性命，右手依然被炸斷，現在惡魔之力還沒有回來所以無法為自己療傷。

忽然他看見樹林中有卡朗逃跑的身影，就立刻追了上去。

卡朗看著追著自己的執事說道：「哈哈，跟著我吧，我帶你去見識一下好東西。」

「卡朗，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會用我所有的力量消滅你。」這時的尼古拉斯已經不能夠保持冷靜，渾身都充滿了憤怒。

卡朗反倒是越來越興奮：「你終於要認真與我戰鬥了嗎，這可是我的榮幸呢。」

「卡朗，等你見到了我真正的力量，再後悔就晚了。」

「喔，好期待呢。」

卡朗帶著尼古拉斯跑到秘密實驗室門口說：「準備好了嗎，執事大人，我帶你去看看你和阿薩爾一手創造的『新人類』。」

「要不是你搗亂，我們或許已經成功了。」尼古拉斯憤怒地指著卡朗。

卡朗轉身對著尼古拉斯：「那就由你來揭幕這偉大的時刻吧，卡爾他們都已經撤離了，現在這個基地裏都是你們的作品。」

執事尼古拉斯拿著飛刀快速衝向卡朗，然後突然擲出數十隻飛刀。卡朗馬上躲避，就在這個時候，尼古拉斯已經躍起在半空。他的身上發出紅光，有部分惡魔力量回到身體之中。

執事一瞬間就來到卡朗面前憤怒地大喊：「你的死期到了，小丑！」並拿著刀子直刺向卡朗的頭部。

這時的卡朗已經沒有時間躲避了，他沒有想到尼古拉斯的速度可以這麼快，祇能眼睜睜看著尼古拉斯殺死自己。

尼古拉斯手中的刀要刺入卡朗的咽喉時，就在這危險的一刻，卡朗身後的門突然打開，從門中伸出一隻巨大的手，直接將執事尼古拉斯抓住。

卡朗驚魂未定，抬頭一看從自己身後出來一個非常巨大的怪物，直接張開血盆大口將手中的尼古拉斯一口吃掉。

卡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還有剛剛被執事刺入的傷口。沒想到執事下一秒就被這可怕的『拿非利人』吃了，太不可思議了吧。

這時伊娃衝過來把卡朗拉走說：「哥哥，我們快走，那些巨人已經全面失控了。」

尼古拉斯被巨人吃掉之後，零身上的惡魔之力亦同時消失。不過這時零已經衝到鬼塚面前，一瞬間刀已經刺入了胸腔。這刀雖然精準地插入了心臟要害，但並不是鬼塚，而是衝過來保護鬼塚的影。

影直接被刺中心臟，口裏吐出了大量鮮血喊：「大人快走，快走！」

鬼塚立即跑上船發動馬達，將船駛離碼頭。影為了不讓零追上去，直接緊緊地抱住零的身體。

這時零身上的符紋開始擴散，就在這時零又想起來美雪的話，「請不要讓怪獸出來，沒事的，好好活下去，不要走回頭路。」想到這裡他又控制了自己身上的符紋恢復了正常。

零眼看鬼塚就要逃離，所以在情急之下用全力突然旋轉身體。強大的爆發力使得影被插入身體的忍刀斬成了兩段。雖然成功斬殺了影，可是這時已經追不上鬼塚的船了。

影死後，中了他幻術的人亦都陸續恢復正常，班長與明智清醒後發現煞就在他們附近，似乎他已經精神錯亂了。

而瑪莎一恢復意識就立即尋找零，他跟著氣味很快就找到了零身處的碼頭，並走到零身邊問：「我感覺到鬼塚的氣息消失了，天誅成功了嗎？」

零用腰封旁的布將忍刀上的血擦掉回答：「我以後不想刀再沾上人血，天誅失敗。」

瑪莎默默地拍了拍零的肩膀：「我們已經盡力，鬼塚就算逃走身邊亦無人可用，段藏的勝利指日可待。」

零將擦乾淨的忍刀插回刀鞘講：「我們先去與班長他們匯合，希望他們還活著。」

這時的鬼塚將船駛回了匿名者總部，現在要立即回去自己的辦公室啟動炸彈，祇要段藏一來就同歸於盡。

可是他剛下船離開碼頭就感覺到氣氛不對，這裡到處是人並都盯著自己，從他們的衣著看全部都是囚犯。而那些衛兵除了一些被制伏的外，其他的亦都與囚犯站在一起。

鬼塚心裡清楚現在的處境對自己不利，可是他畢竟是匿名者總指揮，怎麼可以對囚犯低頭呢。他慢慢地前進，僅剩的一隻手緊握鋼叉，所有人對他都投放出敵視的眼神。

現在的狀況鬼塚要與這麼多人開戰完全沒有勝算，畢竟他已經消耗了大部分的力量，並且還斷了一臂，理論上應該立即逃走。不過鬼塚是不會這麼做的，他過不了自己那關，面子和尊嚴絕對不能丟。

鬼塚突然高舉手中的鋼叉喊道：「我是匿名者總指揮鬼塚準人！現在誰站在我這邊的，事情過後將不予追究罪行，還會委以重任。」

可是聽了鬼塚這番話的人沒有一個站到他身邊，反而都拿起武器逐漸將他包圍。鬼塚亦開始緊張起來，他的臉上露出了慌張的表情說：「你們要造反嗎，我可是總指揮！」

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一個傷痕累累的男人，此人就是暗月，他雙手拿著鐮刀步步進逼說：「你會原諒我嗎？鬼塚大人，我可是差點要強姦你女兒的人。」

鬼塚看著暗月立即講：「衹要你衷心於我，我可以把我的千金許配給你。」

暗月大笑道：「鬼塚，你為了自己可以出賣女兒，還真是偉大。我其實曾經多次想投靠你，想進入刺殺兵團，可是命中注定我不但無法如願反而變成了囚犯。」

鬼塚勸說暗月：「現在衹要你幫我，我一定會重用你，讓你做刺殺兵團兵長。」

「這個條件真的很誘人，可惜太晚了。」暗月露出了殺氣騰騰的眼神：「統治者再有權利又如何？如果不得人心就會被推翻，你這個獨裁殘暴的總指揮到了下台的時候了。我們都做過很多錯事，區別在於我自作自受，而你是強加其他人為你作惡。」

鬼塚看到自己沒有辦法說服暗月，突然大喊：「不要天真了，這是政治權利的鬥爭，誰做到這個位置都是這樣，即使我死了其他人亦會一樣。」

「嗯，聽起來有些道理，不過你依然要死。」暗月舔了下嘴唇講：「漠視底層訴求的領導者，這是遲早的下場，從你下令鎮壓伊賀忍者村的學員就種下了這顆種子，你知道這個監獄裏的人有多少是當年被鎮壓的學員嗎？」

暗月剛一說完，身邊的人都拿著武器紛紛衝了上去，鬼塚用手中的鋼叉防禦，可是人實在太多，身上已經被各種兵器插穿。

鬼塚拚死掙扎想跑回自己的辦公室啟動同歸於盡的炸彈，畢竟他是總指揮，雖然已受重傷，但是依然擺脫了眾人向樓上奔跑，祇要衝上去的人都會被鬼塚的鋼叉刺傷。

這時暗月突然快速上前抱住了鬼塚，與他一同摔在地上。鬼塚為了擺脫暗月，用鋼叉在他身上亂插，可暗月不但不鬆手，反而用手中的兩把鐮刀勾住了鬼塚的脖子。在自己快要失去意識的瞬間，一腳踢開鬼塚使鐮刀割下了鬼塚的頭顱。

鬼塚一死瞬間全場歡呼，大家都衝上來扶住奄奄一息的暗月。輪抱著暗月說道：「振作，暗月！」

暗月嘴吐鮮血說：「我已經賺到了，殺了韓和鬼塚。我一生無惡不作，沒想到最後還可以有成為英雄的感覺。」

「我不知道你之前做過什麼，但是沒有你我們恐怕還在監獄之中。」輪說完以後發現暗月已經沒有生命跡象了。

太陽漸漸升起，一絲晨光落在暗月的臉上，這可怕的一夜終於過去，鬼塚的時代畫上了句號。

清晨段藏接管了宇治向島，安排了許多後勤兵團醫療組的人為受傷的人治理，並赦免了所有的囚犯。其實在這裡關押的人大部分都是反鬼塚的異議人士，所以鬼塚的死對大家來說是件值得慶祝的事。

經過一場硬仗後大家休息到下午，段藏叫人把會議廳簡單收拾後，聚集所有人去那裏開會。

除了受重傷和醫護人員，所有人都去到會議廳，幾乎站滿了每一寸地方。大家在會議廳的前方搭了一個簡單的講台，段藏一臉嚴肅地對大家說道：「所有的『匿名者』，我們今天迎來了重生。在鬼塚準人的統治下我們迷失了理念，走錯了方向。所以我們需要改革，『匿名者』需要改革。」

講到這裡下面正聲一片，段藏等大家安靜後繼續講：「這不是鬼塚一個人的問題，這是我們制度的問題，所以我要對這個制度進行改革。將來不可以再上來一個像鬼塚那樣的獨裁者出現，這是我們用無數生命和鮮血換回來的教訓。」

這時下面有人插話：「要怎麼改革？人有了權利很難保證不會腐化。」

段藏點點頭繼續講：「沒錯，你說的對，所以就要設置監督，分散權利。我會在匿名者中成立一個委員會，專門負責審議總司令所做的決定，要大多數委員認可才能生效。單單自我監督還是不夠，我們將來會透明化，與『國際中情局』保持緊密聯繫，亦接受他們的監察。」

人群中有人問道：「那這樣我們和那些『獵人』有什麼區別？」

「區別在於我們『匿名者』不會接受『國際中情局』的任務，而是協助關係。大家互相監督對方，如果發現任何惡事，我們依然會按照『嚴懲惡人，不作惡』的宗旨行事」。段藏解釋道。

人群中又有人問：「那委員會如何組成？是雙名人還是單名人？」

段藏立即回應：「委員會當然是四大兵團自行選出的代表啦，而且為了公平，我宣布從今天開始取消雙單名，以後所有人都會享有同等待遇。」

大家聽到這裡都不約而同地歡呼起來，爭取多年的訴求終於達成了，很多因此事被關押多年的人潸然淚下。

這個時候，田中先生帶著班長、明智、瑪莎和零走上了演講台。

田中先生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四人對大家說：「這四位就是這次刺殺行動的參與者，經過這次考驗他們都成長了，可以晉升為『中忍』，並單以重任。」

瑪莎一聽就立刻說：「田中先生，我對做官沒興趣，可以的話，允許零與我正式決鬥一次我就滿足了。」

田中見狀立即問段藏：「既然這樣段藏大人我可以向你推薦一個人選嗎？」

段藏點點頭表示同意：「當然可以，你推薦誰？」

「我推薦凱，他亦出了不少力。」

「就是你讓他找我出山那位嗎，當然沒問題，他是一位很有責任感的人。」

這時凱從人群中走上了講台，田中先生笑著對他說：「希望你可以勝任新工作。」

「零，擔任刺殺兵團兵長。明智，擔任調查兵團兵長。峰，擔任護衛兵團兵長。凱，擔任後勤兵團兵長。四位新兵長，你們要帶領各自的兵團⋯⋯」就在這時突然有一人慌張地衝上講台打斷了段藏的講話。

那人把田中先生與段藏大人拉到一旁密談了一會，然後田中表情凝重地回來向大家講：「剛剛國際中情局傳來了一個可怕的消息，在非洲出現了未知巨人，很有可能會威脅當地人的生命安全。為了不引起恐慌，國際中情局委託我們在這些巨人佔領剛果共和國之前消滅他們。」

班長感到非常驚訝：「怎麼會有這樣的事？」

「難道是阿薩爾的實驗失敗了？」零有些猶豫地自語。

田中先生追問：「零，你似乎知道什麼情報？」

零點點頭回答：「沒錯，之前我聽阿薩爾的執事尼古拉斯講過，他們現在準備用活體實驗製造出新人類『拿非利人』，我的父母甚至許多戰友的屍體，都被鬼塚送去做相關實驗了。」

明智說道：「如果你的分析沒錯的話，那些未知的巨人很可能就是『拿非利人』。現在我們對這些巨人完全不了解，實在沒有什麼勝算」。

零繼續講：「這些應該都是人類的變異，我在庫帕塔莊園時與剛剛變異的巨人交過手，他們會吃掉人類，普通武器對他們沒有作用，要使用『獵人』用的那種銀製武器。」

「知道有什麼弱點嗎？」田中緊張地打探。

零回憶了一下：「需要刺中心臟和放血，因蒂娜告訴我的就這麼多。」

瑪莎覺得奇怪問道：「為什麼國際中情局不叫『獵人』去，會不會想趁機消滅我們？畢竟一直以來他們對我們亦不友好。」

班長自信滿滿地回答：「那些『獵人』都是小隊為單位，他們很難像我們有團隊意識，這正好是我們表現價值的時候。」

可是明智皺著眉頭有些擔憂：「希望不會是什麼圈套，要不我們調查兵團先去看看情況？」

段藏搖搖頭，對著所有匿名者嚴肅地發話：「不需要，不管怎樣這次是我們擺脫匿名者『污名化』的一個機會，我們要全力以赴讓國際中情局看到我們的誠意。很快就會有飛機來接我們上前線，四位新上任的兵長這次就要看你們的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