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當前的王國 8
本章節 1879 字
更新於: 2021-08-18
「ＳＥＴＩ計畫……」
一收到達爾文農場的研究報告，霧刃就不由得提起這件事：
「杜恩哈特，你是不是還在測試文明的極限？」
兩人各持一份報告書，不約而同地在此時交換了手上的資料。這動作毫無實質意義，卻像是交換某種無聲的默契——也為接下來的話鋪了個開場。
「霧刃，我啊，不過是赫麗貝爾歷史中的一塊碎片。甚至連『歷史』都稱不上，談什麼挑戰文明呢？」
這是誰教他的話術？不這樣貶低自己，好像就成了對文明的褻瀆似的。他們不是什麼偉大存在，他們只是文明機構裡幾個彼此齒合的零件而已。
一談到文明，原先稱得上潤滑劑的他們，現在卻是一個任誰都可以取代的塵埃。搞不好——沒有他們，人類的歷史會變得更好。
放眼望去，在那樣的世界裡，人類不再是單純意義上的「人類」，卻能推動整個文明前行，為其賦予另一層意義，甚至──創造出一個全新的「世界」。
「文明、世界……明明都是我們耳熟能詳的字眼，為何現在如此遙遠？因為看得到卻又摸不到嗎？還是說，正是人類一手創造，所以人類的我們做不到，就有失正當性，於是……漸行漸遠……」
二十一世紀。
兩千年的歷史、文明不是虛構，也非虛無，但也許正因為它過於真實──真實到讓他們窺見了真相那一面。
於是，向來只是旁觀者的雷蒙蓋頓，擅自解開了封印。
裡面藏了一本聖經。
霧刃與杜恩哈特只是靜靜地看著，直到那本聖經被放到桌上。
雷蒙蓋頓知道他們現在需要這個，所以隨傳隨到。
再看看他們手上的報告，要是將兩者結合起來，或許就能拼湊出「赫麗貝爾」的完整面貌了。
因為──萊奧納多那傢伙，竟然能自由召喚天使。
明明四大天使早已被順利送回原位，但現在回想起來，霧刃還是覺得不安。那傢伙憑什麼直視天使？那些天使根本就是惡魔的翻版，人類根本沒有戰勝他們的手段。
然而，天使、惡魔卻不是這場戰鬥的終點，在他們之上還有一個萊奧納多。
「霧刃，你知道你們那時是憑什麼戰勝萊奧納多的嗎？」
這問題如同一根細刺，深深扎進霧刃心口。他很痛，卻不敢拔──因為他沒資格。
「充其量是萊奧納多還沒得到米蒂亞，讓我們有更多機會。」
他必須老實說。
萊奧納多就是為了得到米蒂亞‧所里塔利而開始行動。
「大陸的存在，使得活死人成為一種障礙。這雖然將伊甸從烏托邦競爭者行列中踢出，但他想要的從來不是形式上的烏托邦──他要的是米蒂亞。」
讓米蒂亞來代替活死人。
「米蒂亞與活死人當然沒有直接關係，甚至可以說一點關係也沒有，萊奧納多會那麼想要米蒂亞，是因為大陸對時代的定義。原先這個烏托邦的世界就是在萊奧納多與伊甸的衝突之下被迫誕生的中繼站，殊不知隨著他們每次的衝突，促使魔女加速誕生，讓最初的路徑失去本尊的價值，特別是在米蒂亞開始活動之後，於是萊奧納多把腦筋動到了米蒂亞身上……」
「所以……你們才會說一旦讓萊奧納多得到米蒂亞大人，他就會成為唯一的超越存在。明明沒有人見過那樣的畫面，卻還是提前感知到了，因為路徑也是人類創造出來的，要是再加上米蒂亞大人的自白，你們就可以很自然地把所有拼圖都還原到它原先的位置。」
唯一。
超越。
這些字眼，到底是不是人類為了方便自己分類才捏造出來的？誰也說不清。總之，他們現在用它們來指代某種現象。
「就像聖經那樣，明明陪著人類從兩千年前走到今日，結果這世界依舊活在亞當與夏娃的影子之下。那些並非遺產，而是當年混入諾亞方舟的……別的什麼東西。」
或許，是文明裡本就藏著一個叫做「聚寶盆」的選項。
不然，無法解釋這個世界，為何在短短九年間，發生了以往數十年都不曾出現的變化。
母親一手策劃的計畫，二十二世紀神話計畫只是眾多推進器之一。而他們之所以存在，也全因為這計畫的牽引──自然地，他們便以為每個人都來奪這個計畫。
有些人不是。
至少裏側、馬里亞納就不是。
現在這個名單，又要多了一號人物：萊奧納多‧赫‧麗貝爾。
「赫麗貝爾主打的是活死人，甚至以此建構整個大陸的基礎，讓當地人習慣倚靠它們，但說到赫麗貝爾文明本身──活死人，其實只是個項目。」
或許就是這樣。即便與萊奧納多交手，他們仍無法慶祝這場勝利──彷彿那場戰鬥只是序章，雙方只是互相探底而已。
接下來──才是真正的開始。
「文明──不是隨口說說，是有真意的。」
為此，杜恩哈特提出了ＳＥＴＩ計畫。
「阿卡德是赫麗貝爾文明的分支，所以當初我們才會找不到喬伊絲──那不是我們疏漏，而是赫麗貝爾在暗中動手腳。他們有理由這麼做。」
「當年他們派爪牙來鬧場，並不是為了單純試探我們的實力，也不是想打亂節奏──而是因為，我們的作法不屬於赫麗貝爾文明的範疇。」
除了這個以聖經為藍圖續命至今的伊甸世界，其實還有一個文明──赫麗貝爾文明。
「如果我們能找到它的歷史……或許，就能找到戰勝他的辦法。」
──ＳＥＴＩ計畫。
一收到達爾文農場的研究報告，霧刃就不由得提起這件事：
「杜恩哈特，你是不是還在測試文明的極限？」
兩人各持一份報告書，不約而同地在此時交換了手上的資料。這動作毫無實質意義，卻像是交換某種無聲的默契——也為接下來的話鋪了個開場。
「霧刃，我啊，不過是赫麗貝爾歷史中的一塊碎片。甚至連『歷史』都稱不上，談什麼挑戰文明呢？」
這是誰教他的話術？不這樣貶低自己，好像就成了對文明的褻瀆似的。他們不是什麼偉大存在，他們只是文明機構裡幾個彼此齒合的零件而已。
一談到文明，原先稱得上潤滑劑的他們，現在卻是一個任誰都可以取代的塵埃。搞不好——沒有他們，人類的歷史會變得更好。
放眼望去，在那樣的世界裡，人類不再是單純意義上的「人類」，卻能推動整個文明前行，為其賦予另一層意義，甚至──創造出一個全新的「世界」。
「文明、世界……明明都是我們耳熟能詳的字眼，為何現在如此遙遠？因為看得到卻又摸不到嗎？還是說，正是人類一手創造，所以人類的我們做不到，就有失正當性，於是……漸行漸遠……」
二十一世紀。
兩千年的歷史、文明不是虛構，也非虛無，但也許正因為它過於真實──真實到讓他們窺見了真相那一面。
於是，向來只是旁觀者的雷蒙蓋頓，擅自解開了封印。
裡面藏了一本聖經。
霧刃與杜恩哈特只是靜靜地看著，直到那本聖經被放到桌上。
雷蒙蓋頓知道他們現在需要這個，所以隨傳隨到。
再看看他們手上的報告，要是將兩者結合起來，或許就能拼湊出「赫麗貝爾」的完整面貌了。
因為──萊奧納多那傢伙，竟然能自由召喚天使。
明明四大天使早已被順利送回原位，但現在回想起來，霧刃還是覺得不安。那傢伙憑什麼直視天使？那些天使根本就是惡魔的翻版，人類根本沒有戰勝他們的手段。
然而，天使、惡魔卻不是這場戰鬥的終點，在他們之上還有一個萊奧納多。
「霧刃，你知道你們那時是憑什麼戰勝萊奧納多的嗎？」
這問題如同一根細刺，深深扎進霧刃心口。他很痛，卻不敢拔──因為他沒資格。
「充其量是萊奧納多還沒得到米蒂亞，讓我們有更多機會。」
他必須老實說。
萊奧納多就是為了得到米蒂亞‧所里塔利而開始行動。
「大陸的存在，使得活死人成為一種障礙。這雖然將伊甸從烏托邦競爭者行列中踢出，但他想要的從來不是形式上的烏托邦──他要的是米蒂亞。」
讓米蒂亞來代替活死人。
「米蒂亞與活死人當然沒有直接關係，甚至可以說一點關係也沒有，萊奧納多會那麼想要米蒂亞，是因為大陸對時代的定義。原先這個烏托邦的世界就是在萊奧納多與伊甸的衝突之下被迫誕生的中繼站，殊不知隨著他們每次的衝突，促使魔女加速誕生，讓最初的路徑失去本尊的價值，特別是在米蒂亞開始活動之後，於是萊奧納多把腦筋動到了米蒂亞身上……」
「所以……你們才會說一旦讓萊奧納多得到米蒂亞大人，他就會成為唯一的超越存在。明明沒有人見過那樣的畫面，卻還是提前感知到了，因為路徑也是人類創造出來的，要是再加上米蒂亞大人的自白，你們就可以很自然地把所有拼圖都還原到它原先的位置。」
唯一。
超越。
這些字眼，到底是不是人類為了方便自己分類才捏造出來的？誰也說不清。總之，他們現在用它們來指代某種現象。
「就像聖經那樣，明明陪著人類從兩千年前走到今日，結果這世界依舊活在亞當與夏娃的影子之下。那些並非遺產，而是當年混入諾亞方舟的……別的什麼東西。」
或許，是文明裡本就藏著一個叫做「聚寶盆」的選項。
不然，無法解釋這個世界，為何在短短九年間，發生了以往數十年都不曾出現的變化。
母親一手策劃的計畫，二十二世紀神話計畫只是眾多推進器之一。而他們之所以存在，也全因為這計畫的牽引──自然地，他們便以為每個人都來奪這個計畫。
有些人不是。
至少裏側、馬里亞納就不是。
現在這個名單，又要多了一號人物：萊奧納多‧赫‧麗貝爾。
「赫麗貝爾主打的是活死人，甚至以此建構整個大陸的基礎，讓當地人習慣倚靠它們，但說到赫麗貝爾文明本身──活死人，其實只是個項目。」
或許就是這樣。即便與萊奧納多交手，他們仍無法慶祝這場勝利──彷彿那場戰鬥只是序章，雙方只是互相探底而已。
接下來──才是真正的開始。
「文明──不是隨口說說，是有真意的。」
為此，杜恩哈特提出了ＳＥＴＩ計畫。
「阿卡德是赫麗貝爾文明的分支，所以當初我們才會找不到喬伊絲──那不是我們疏漏，而是赫麗貝爾在暗中動手腳。他們有理由這麼做。」
「當年他們派爪牙來鬧場，並不是為了單純試探我們的實力，也不是想打亂節奏──而是因為，我們的作法不屬於赫麗貝爾文明的範疇。」
除了這個以聖經為藍圖續命至今的伊甸世界，其實還有一個文明──赫麗貝爾文明。
「如果我們能找到它的歷史……或許，就能找到戰勝他的辦法。」
──ＳＥＴＩ計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