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航行途中
本章節 2926 字
更新於: 2021-08-17
二月十六日，下午。
一艘造型有些奇特的船，由西谷的楓然郡，航向位於中嶺的紫星學校。
奇特，是對普通人而言。在魔法界，這船，完全正常。
船已行駛了四天。船內有六十八個新生、十名前幾屆入學的魔法學徒、四名見習魔法師，以及一位正式魔法師冰錦。
燿凌站在船頭，望向遠方。
這幾日，燿凌在房內練習偷學到的「火球召喚術」、「火刀凝成術」，時常錯過吃飯時間，因此不常見到其他人。
兩天前，他已然掌握「火球召喚術」。今天上午，他的「火刀凝成術」達到一半的成功率。現在，是他放鬆、整理思緒的時光。
風和日麗，天朗氣清，如同燿凌的心情，或者說，如同他前一刻的心情。
「火刀沒有火球容易呢。但是，也進步了。一切美好。」
「不過，為什麼感覺有些壓抑不安？」
他吐了一口長氣，環顧周遭。
前方遠處，有片霧氣壟罩之處。隨著船逐漸靠近，這片迷霧區域逐漸在眼前放大。
「我們即將進入迷霧大澤。新生回入船艙，以確保安全。」一個聲音響起。
燿凌挑了下眉，好奇地打量兩眼前方的迷霧大澤：迷霧大澤是壓抑的原因嗎？
這是個可能，但是他仍感到有些不安。因此，入內後，未如平時般直接回房，卻打算再次熟悉環境：這是目前最能提升自己安全的事吧？……或許，更安全的是去找冰錦，但是，那會是最後的選項。
五分鐘後，他在餐廳門前暫停腳步。
「普勤，你做為一個小小的旁系，看見嫡系少爺來了，還不上前行禮？」一個囂張的聲音在門後響起。
「普瑞少爺。」一個有些生硬的聲音道。
「招呼一聲就算了嗎？不知道要鞠躬行禮嗎？你以為同樣進了學校，你就和我身份一樣了嗎？沒規矩的奴才胚子！」囂張的聲音罵了起來。
「校規說，我們是同學。……而且，以家族來說，我是旁系，不是你的奴才。」那個生硬的聲音不知是否緊張，略有些結巴。
「你爸來向我爸借錢時，哪次沒鞠躬？你既然有幸和少爺我念同一間學校，就該好好伺候我！阿宏，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囂張的聲音道。
「這個自然。那個誰，伺候你家少爺是你天大的福份！」另一個有些尖銳的聲音答。
燿凌聽到此，面色一沉，推門而入。如預期，見著有三人在面前對峙著。他的出現，攫取了三人的目光。
他冷冷看了眼明顯一夥的兩人，其中一人他認識、叫馬宏，另一個不認識的是個約莫十五歲、腦滿腸肥的胖子。
那胖子轉怒為喜，一改面色，露出自認迷人的笑容，涎著臉道：「喔，可愛的妹妹。我這幾天怎麼沒見過你？不過沒關係，現在見也不晚。我是淇南普家第三十二代嫡系六少爺普瑞。你是哪家的小姐？定過親沒？聘禮要多少？妳嫁給我，我就把我的四個小妾都打發了。」
燿凌磨了磨牙，評估對面兩人的狀態：在不傷對方性命的前提下，該如何狠狠揍這兩人一頓？這兩人的年紀比自己大一兩歲，現在比自己高大些，雖然根據觀察，應不是練家子，但是他仍謹慎設想各種可能的情況。
「阿瑞，他是男的。」馬宏拉了拉普瑞的衣袖道。
「不是吧？你開玩笑的！」普瑞不可思議。
「真的！我認識，他是帝郡西北燿家那個破落戶的兒子，叫燿凌。」馬宏說明。
「是男的啊？！是男的……也行，男風這個叫做什麼……啊，叫風流。我老子就養著幾個，但是都沒有凌兒好看。喔，那什麼來著，你說他家是破落戶，他是窮光蛋？」普瑞目光直勾勾地黏在燿凌身上。
「是窮光蛋，祖產都當光了，只剩一間空宅子，那叫什麼……家徒四壁。」馬宏回答道。
馬宏轉向燿凌，奇怪道：「喂，窮鬼，這裡學費很貴的，你怎麼進來的？就算你家唯一剩的那破宅子賣了，也未必夠兩年的花費吧？向誰乞討了？」
普瑞的笑容中多了七分囂張：「小凌兒，你穿上裙子給少爺我跳支舞吧。跳支舞，少爺就打賞你一個下品魔石，相當於十個金幣。或者，不如少爺直接包養你吧。少爺我……啊！」
不待普瑞說完，燿凌直接上前，一拳打中對方肚子。
「啊！」普瑞抱著肚子彎下腰。
燿凌隨即一個手刀斬在對方後腦。
普瑞悶哼一聲，倒下了。
馬宏驚叫道：「啊！你……好大的膽子！你……你竟敢……。」
燿凌在普瑞胸口補上一腳後，轉頭向馬宏，淡淡道：「馬家少爺，該你了。」
「我……你……難道你膽敢打我！」馬宏不由自主地後退，「我……我家有很多家丁。我……我叫他們打死你……。來人呀，來人！」
「去年三月，馬少爺曾叫家丁把我打成重傷，想必記得吧？」燿凌微微冷笑。那個傷，他養了半年方好。
「我……」馬宏四下張望，想起在這船上沒有他的家丁、護衛，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我……魔法學校招生期間，不……不許鬥毆。你……你不可違反禁令。」
「不可鬥毆……的期限只到二月七日。今天二月十六。」一個聲音有些遲疑地加入，是一旁的普勤。他此時正雙眼發亮地看著燿凌。
燿凌瞥了他一眼，微微點了下頭，於此同時，餘光未離馬宏。
馬宏叫道：「我們現在是同學！是同學！應當和平友愛，不能毆打滋事。」
燿凌緩緩地道：「可以切磋，決鬥場中也能決鬥。」
馬宏退後兩步，忽掉頭就跑。
燿凌追上，一絆一帶。
馬宏摔倒在地。
燿凌一腳踩在馬宏後頸。
「救命！救命！」馬宏叫了起來。
不知是倒地聲或者呼救聲引起了他人注意，餐廳的另一扇門被推開，一人走了進來。
「這裡怎麼回事？」進來的人問。這人看著二十歲左右年紀，是一個已入學的魔法學徒。
「同學切磋。」燿凌微笑道，腳下用力，踩斷了馬宏的嚷嚷。
進來那人瞟了他們兩眼，道：「記得分寸，別出人命。」為激勵學生勤習魔法，一定程度內的鬥毆，學校不禁止。
燿凌頷首：「放心。」
進來那人「嗯」了一聲，忽視地上兩人的呼救，轉頭便要走。
「宗大堂哥！」躺在不遠處地上的普瑞忽叫道：「宗大堂哥，是你嗎？」
來人叫普宗，也是普家第三十二代嫡系子弟，於十年前進入紫星學校就讀，一直是族弟們心中的偶像。
「是小瑞啊？你怎麼被打成這樣？」普宗驚訝，上前攙普瑞，又瞪了燿凌，斥曰：「小雜碎，吃了熊心豹子膽，是吧？我家的人也敢打！是活膩了？」
燿凌微微皺眉。
「大堂哥，你要替我報仇啊！不能放過他！」普瑞涕淚滿臉。
「小雜碎，愣著做什麼？還不過來磕頭賠罪，磕到本學長滿意為止。」普宗罵道。
燿凌冷笑一聲，抬腳便走，朝向另一個門口。
普宗怒喝：「站住！我說你可以走了嗎？」由於學校不禁鬥毆，因此一般而言，學長在學弟面前地位很高。普宗修煉進度正常，預計在三年內將挑戰突破成為見習魔法師，向來被學弟們捧慣，此時被燿凌眼角的不屑激得勃然大怒。
燿凌不予理會，逕直往前。
被遺忘在一旁的沉默的普勤，此時臉上三分驚愕，三分緊張，又帶三分崇拜，猶豫片刻後，正待轉身隨燿凌離開，忽見普宗舉止有異，他不及細想，大喊：「小心！」
於此同時，普宗右手向燿凌一指，喊道：「弗斯科切，洛煞蒙特。」
一團火球直撲燿凌而去！
普勤臉上煞白，搶上兩步，但趕不上火球。
便在這時，燿凌回身，眉峰冷凝，凌空一指，也是一團火球由指尖撲出。
兩火球對撞，「嗤」地一響，一起四散。
點點火星中，除了燿凌外，眾人的臉色都變了。
普宗目光一縮：「無聲火球術！」上下打量燿凌，半晌後，冷笑道：「好小子，有兩下子，怪不得膽敢不敬學長。不過，火系只是我的第二領域，我主修的是土。今天本學長好好教訓你。」說罷，緩緩三擊掌。
在燿凌的後方與左、右分別漸漸地隆起一個土刺，隱隱形成包圍。
燿凌疑惑地看了下，隨後兩步繞出。
普宗皺了眉，打個響指，指前出現一塊大石。
正當雙方凝神相對，周遭溫度突然似乎略降了些許。不知何處，傳來一個朦朧縹緲卻又清脆動聽的聲音：「這是紫星的船隻吧？暗殿曲千影向紫星的冰錦閣下挑戰。」
一艘造型有些奇特的船，由西谷的楓然郡，航向位於中嶺的紫星學校。
奇特，是對普通人而言。在魔法界，這船，完全正常。
船已行駛了四天。船內有六十八個新生、十名前幾屆入學的魔法學徒、四名見習魔法師，以及一位正式魔法師冰錦。
燿凌站在船頭，望向遠方。
這幾日，燿凌在房內練習偷學到的「火球召喚術」、「火刀凝成術」，時常錯過吃飯時間，因此不常見到其他人。
兩天前，他已然掌握「火球召喚術」。今天上午，他的「火刀凝成術」達到一半的成功率。現在，是他放鬆、整理思緒的時光。
風和日麗，天朗氣清，如同燿凌的心情，或者說，如同他前一刻的心情。
「火刀沒有火球容易呢。但是，也進步了。一切美好。」
「不過，為什麼感覺有些壓抑不安？」
他吐了一口長氣，環顧周遭。
前方遠處，有片霧氣壟罩之處。隨著船逐漸靠近，這片迷霧區域逐漸在眼前放大。
「我們即將進入迷霧大澤。新生回入船艙，以確保安全。」一個聲音響起。
燿凌挑了下眉，好奇地打量兩眼前方的迷霧大澤：迷霧大澤是壓抑的原因嗎？
這是個可能，但是他仍感到有些不安。因此，入內後，未如平時般直接回房，卻打算再次熟悉環境：這是目前最能提升自己安全的事吧？……或許，更安全的是去找冰錦，但是，那會是最後的選項。
五分鐘後，他在餐廳門前暫停腳步。
「普勤，你做為一個小小的旁系，看見嫡系少爺來了，還不上前行禮？」一個囂張的聲音在門後響起。
「普瑞少爺。」一個有些生硬的聲音道。
「招呼一聲就算了嗎？不知道要鞠躬行禮嗎？你以為同樣進了學校，你就和我身份一樣了嗎？沒規矩的奴才胚子！」囂張的聲音罵了起來。
「校規說，我們是同學。……而且，以家族來說，我是旁系，不是你的奴才。」那個生硬的聲音不知是否緊張，略有些結巴。
「你爸來向我爸借錢時，哪次沒鞠躬？你既然有幸和少爺我念同一間學校，就該好好伺候我！阿宏，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囂張的聲音道。
「這個自然。那個誰，伺候你家少爺是你天大的福份！」另一個有些尖銳的聲音答。
燿凌聽到此，面色一沉，推門而入。如預期，見著有三人在面前對峙著。他的出現，攫取了三人的目光。
他冷冷看了眼明顯一夥的兩人，其中一人他認識、叫馬宏，另一個不認識的是個約莫十五歲、腦滿腸肥的胖子。
那胖子轉怒為喜，一改面色，露出自認迷人的笑容，涎著臉道：「喔，可愛的妹妹。我這幾天怎麼沒見過你？不過沒關係，現在見也不晚。我是淇南普家第三十二代嫡系六少爺普瑞。你是哪家的小姐？定過親沒？聘禮要多少？妳嫁給我，我就把我的四個小妾都打發了。」
燿凌磨了磨牙，評估對面兩人的狀態：在不傷對方性命的前提下，該如何狠狠揍這兩人一頓？這兩人的年紀比自己大一兩歲，現在比自己高大些，雖然根據觀察，應不是練家子，但是他仍謹慎設想各種可能的情況。
「阿瑞，他是男的。」馬宏拉了拉普瑞的衣袖道。
「不是吧？你開玩笑的！」普瑞不可思議。
「真的！我認識，他是帝郡西北燿家那個破落戶的兒子，叫燿凌。」馬宏說明。
「是男的啊？！是男的……也行，男風這個叫做什麼……啊，叫風流。我老子就養著幾個，但是都沒有凌兒好看。喔，那什麼來著，你說他家是破落戶，他是窮光蛋？」普瑞目光直勾勾地黏在燿凌身上。
「是窮光蛋，祖產都當光了，只剩一間空宅子，那叫什麼……家徒四壁。」馬宏回答道。
馬宏轉向燿凌，奇怪道：「喂，窮鬼，這裡學費很貴的，你怎麼進來的？就算你家唯一剩的那破宅子賣了，也未必夠兩年的花費吧？向誰乞討了？」
普瑞的笑容中多了七分囂張：「小凌兒，你穿上裙子給少爺我跳支舞吧。跳支舞，少爺就打賞你一個下品魔石，相當於十個金幣。或者，不如少爺直接包養你吧。少爺我……啊！」
不待普瑞說完，燿凌直接上前，一拳打中對方肚子。
「啊！」普瑞抱著肚子彎下腰。
燿凌隨即一個手刀斬在對方後腦。
普瑞悶哼一聲，倒下了。
馬宏驚叫道：「啊！你……好大的膽子！你……你竟敢……。」
燿凌在普瑞胸口補上一腳後，轉頭向馬宏，淡淡道：「馬家少爺，該你了。」
「我……你……難道你膽敢打我！」馬宏不由自主地後退，「我……我家有很多家丁。我……我叫他們打死你……。來人呀，來人！」
「去年三月，馬少爺曾叫家丁把我打成重傷，想必記得吧？」燿凌微微冷笑。那個傷，他養了半年方好。
「我……」馬宏四下張望，想起在這船上沒有他的家丁、護衛，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我……魔法學校招生期間，不……不許鬥毆。你……你不可違反禁令。」
「不可鬥毆……的期限只到二月七日。今天二月十六。」一個聲音有些遲疑地加入，是一旁的普勤。他此時正雙眼發亮地看著燿凌。
燿凌瞥了他一眼，微微點了下頭，於此同時，餘光未離馬宏。
馬宏叫道：「我們現在是同學！是同學！應當和平友愛，不能毆打滋事。」
燿凌緩緩地道：「可以切磋，決鬥場中也能決鬥。」
馬宏退後兩步，忽掉頭就跑。
燿凌追上，一絆一帶。
馬宏摔倒在地。
燿凌一腳踩在馬宏後頸。
「救命！救命！」馬宏叫了起來。
不知是倒地聲或者呼救聲引起了他人注意，餐廳的另一扇門被推開，一人走了進來。
「這裡怎麼回事？」進來的人問。這人看著二十歲左右年紀，是一個已入學的魔法學徒。
「同學切磋。」燿凌微笑道，腳下用力，踩斷了馬宏的嚷嚷。
進來那人瞟了他們兩眼，道：「記得分寸，別出人命。」為激勵學生勤習魔法，一定程度內的鬥毆，學校不禁止。
燿凌頷首：「放心。」
進來那人「嗯」了一聲，忽視地上兩人的呼救，轉頭便要走。
「宗大堂哥！」躺在不遠處地上的普瑞忽叫道：「宗大堂哥，是你嗎？」
來人叫普宗，也是普家第三十二代嫡系子弟，於十年前進入紫星學校就讀，一直是族弟們心中的偶像。
「是小瑞啊？你怎麼被打成這樣？」普宗驚訝，上前攙普瑞，又瞪了燿凌，斥曰：「小雜碎，吃了熊心豹子膽，是吧？我家的人也敢打！是活膩了？」
燿凌微微皺眉。
「大堂哥，你要替我報仇啊！不能放過他！」普瑞涕淚滿臉。
「小雜碎，愣著做什麼？還不過來磕頭賠罪，磕到本學長滿意為止。」普宗罵道。
燿凌冷笑一聲，抬腳便走，朝向另一個門口。
普宗怒喝：「站住！我說你可以走了嗎？」由於學校不禁鬥毆，因此一般而言，學長在學弟面前地位很高。普宗修煉進度正常，預計在三年內將挑戰突破成為見習魔法師，向來被學弟們捧慣，此時被燿凌眼角的不屑激得勃然大怒。
燿凌不予理會，逕直往前。
被遺忘在一旁的沉默的普勤，此時臉上三分驚愕，三分緊張，又帶三分崇拜，猶豫片刻後，正待轉身隨燿凌離開，忽見普宗舉止有異，他不及細想，大喊：「小心！」
於此同時，普宗右手向燿凌一指，喊道：「弗斯科切，洛煞蒙特。」
一團火球直撲燿凌而去！
普勤臉上煞白，搶上兩步，但趕不上火球。
便在這時，燿凌回身，眉峰冷凝，凌空一指，也是一團火球由指尖撲出。
兩火球對撞，「嗤」地一響，一起四散。
點點火星中，除了燿凌外，眾人的臉色都變了。
普宗目光一縮：「無聲火球術！」上下打量燿凌，半晌後，冷笑道：「好小子，有兩下子，怪不得膽敢不敬學長。不過，火系只是我的第二領域，我主修的是土。今天本學長好好教訓你。」說罷，緩緩三擊掌。
在燿凌的後方與左、右分別漸漸地隆起一個土刺，隱隱形成包圍。
燿凌疑惑地看了下，隨後兩步繞出。
普宗皺了眉，打個響指，指前出現一塊大石。
正當雙方凝神相對，周遭溫度突然似乎略降了些許。不知何處，傳來一個朦朧縹緲卻又清脆動聽的聲音：「這是紫星的船隻吧？暗殿曲千影向紫星的冰錦閣下挑戰。」
